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七章】03(1 / 2)

2020年2月21日「學長,審訊室准備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了小傅。你再去看一下練勇毅現在的情況,確保一下他狀態。」「呃。不馬上審訊么?」傅穹羽睜著一雙女孩子才會長得這般嫵媚的丹鳳眼,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我。

我立刻向他攤了攤手里剛擦過迸濺到自己臉上鮮血的紙巾,無奈地看著這個小鮮肉:「你看我這樣現在走得開么?我和你白師兄、許師兄都得等到安保局來人才能挪地方。你先去接著准備准備吧,等我一下再審。」傅穹羽看著我,瞬間面露難色:「我明白,秋岩哥,但是,您要不先去上面露個面或者先審一下練勇毅?你和白師兄、許師兄不出現的話,現在大家的心態好像都有點不穩……」「啊?發生什么事了?」「今天下午你不在的時候,徐局長、沈副局長分別來找了你兩次,之後他倆又跟著胡副廳長來了一次辦公室……」「胡敬魴?他怎么天天來!怎么,咱們重案一組辦公室是他胡某人宅邸的後花園啊?」現在我一聽到胡敬魴的名字,腦袋立刻就發脹。

「學長,冷靜!小點聲……」傅穹羽連忙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像鍾擺一樣對著我左右發飛速地轉了兩下。我這意識到,周圍正忙著在市局大門口拉警戒隔離帶的這些人全都在看我。雖然我現在心里煩透了這個胡敬魴,但在公眾場合下,而且還是在工作單位里,就這么在眾目睽睽前面如此大聲呵斥上峰,實在有點過分。於是我只好悶著一口氣,放平了情緒對傅穹羽問道:「胡副廳長又來咱們這做什么?」傅穹羽也小心翼翼地再次看了看周圍正忙得不可開交的防暴組和制服大隊的員警們,靠近了我的右側對我低聲細語道:「秋岩哥,我一點點跟你說吧:今天下午白師兄跟你的車剛走之後,徐局長和『倭瓜副局長』他倆就都開會回來了,臉上顏色那是一個比一個難看。徐局長先到的咱們辦公室,不過他到咱屋之後看你和白師兄、許師兄沒在,倒也沒說啥,但還是把辦公室里沒干正經事情、劃水偷懶的師兄師姐們收拾了一通;後來我去找小c姐跟丘課長核對資料之後,『倭瓜副局長』又來了,他可真是看誰都撒火,沒見到你們仨,就把胡佳期師姐和王楚惠前輩找過去了,在走廊里足足問了四十多分鍾的話,好像還罵了幾句街……」「『倭瓜』副局長,這外號你從吳小曦那兒學的吧?」我斜著眼睛,忍著笑看著傅穹羽。

「哈哈,小c姐人不錯,還挺有才。『倭瓜』副局長,感覺叫著還挺貼切!」傅穹羽開懷笑道。

我也跟著樂了兩聲,接著低下頭嚴肅了起來:「他們上咱們這來,一肚子氣,都為什么啊?」「還不是羅佳蔓這個案子嘛!」傅穹羽臉上通紅,痛苦地說道,「我本來那時候就像給您打電話的,結果手機還沒掏出來,胡敬魴就來訓話了:要求我們盡量在三天之內盡快結案,好像說過一會兒就要派省廳督導組的人過來,督促咱們把現在抓過來的那仨嫌疑人,盡快移交給司法機關——並且這時候明確說了,『該放的趕緊放,該定案的趕緊定案』。」「我去他媽的這是瘋了啊!受累問一句:啥他媽叫『該放的趕緊放』?」我一聽這話,頓時氣得暴跳如雷,而且還稍稍有點遷怒到了把這些話原封不動轉述給我的傅穹羽身上,嚇得我面前這小鮮肉渾身連打了三個哆嗦。

不過這些話也太讓人怒不可遏:案子到現在還是一團亂麻,按照正常的案件審理規則,到現在別說本應給省廳上交的案情審理報告,就算是徐遠沈量才那里,我和白浩遠、許常諾咱們仨都不敢往上交報告初稿,一來是真沒那個臉,二來也是寫不出來,現在胡敬魴居然說什么「盡快移交給司法機關」,真凶不知道是誰、報告都沒出來,就想著把人送到檢察院和法院?這么沒水平的話,真的是由一個省級警察部門二號首長的嘴里說出來的?其次,就算是可以忽略過那么多關鍵性步驟,按照現在的已知和邏輯環境設定:五個人分別殺了一次羅佳蔓,兩個自殺抓捕三個,根據胡敬魴的要求,他說「該放的趕緊放」,那咱們重案一組該放誰?

「秋岩哥,你消消氣……」傅穹羽對我耐心地勸慰道,「這個事情吧,雖然上峰要求的可能確實過了火,但我個人覺得,一點淺見哦,還是可以理解的。您知道今天下午我和陸思恆幫著胡師姐在辦公室值班,都干啥了么?咱們仨加一起,接了得有差不多十五、六個電話,都是想要過問羅佳蔓這個事情的?」說著說著,傅穹羽還有些害怕地發起抖來。

「都誰打來的?檢察院和法院?」「要是檢察院和法院倒還好辦了……」傅穹羽倒吸了一口氣,「市政廳宣傳公署、省政府綏靖公署網絡辦公室、藍黨y省黨部宣傳部、地方黨團聯盟信息中心,還有一大堆省行政議會委員和市議會議員的個人辦聯絡公室……秋岩哥,真心話,雖說這幫人是咱們平時一票一票選出來的,按照平時那些大道理、什么民主內核,我不應該對他們打怵,但他們這么發動攻勢,我和陸思恆接電話的時候全身都是冷汗,我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接這么多大人物的電話……」「不是,我沒明白,羅佳蔓的命案跟著幫政治家們有什么關系嗎?他們過問個什么?」我迷惑地看著傅穹羽。

「還不是因為黨內聲望和民眾輿論么?你這兩天沒時間上網你可能不知道,已經不僅僅是最開始的推特、微博、豆瓣八組和知乎了,而是全網,對羅佳蔓的死都在討論——別的不說,就現在因為咱們的信息還不是完全公開,往上對於羅佳蔓的死因,從我剛才說的那些到什么天涯虎撲,甚至還有qq空間,各種說法加到一起總共52種,這是剛才網監處剛爬取統計出來的數據;然後油管上、b站上那些做自媒體視頻的、抖音、快手、twitch和各大直播平台那些主播們,開始了各種陰謀論的猜想:說什么羅佳蔓是外國間諜、被秘密處死或者死於特務內訌的;海外那幫人說什么她跟某某地方官僚、跟某某首都京官老爺、跟滬港或者粵州某某財閥富商有肉體利益往來,還說她是『共享情婦』的,結果這次是死於政治斗爭、利益獻祭、或者干脆是殺人滅口;還有人把她之前做的一些美妝直播和vlog都扒出來了,一幀一幀圖解,說她是被人圈禁、當了性奴隸,說什么在直播和露vlog的時候都是在被人進行性奴調教或者強迫性交,這次是死於性窒息;還有人分析之前她發到網上的朦朧詩,說她得了抑郁症和妄想症,很可能是自殺……哎呀,總之網上這幫人,一次現場沒去過也沒跟羅佳蔓見過面,但每一個那家伙,全都是狄仁傑、全都是福爾摩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秋岩哥,我聽說了,咱們夏組長以前有意無意的罪過上頭不少人,胡敬魴那老家伙肯定把雪平姐當做一根刺,但這個事情我是這么看的:現在是年末,來年一開春馬上就要開始大選,這寸節上正式多事之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候;但你說說,就網上這些東西,每一條發言都壓到咱y省f市來了,一下子壓給那些官僚頭上,他們還想干活還想高選舉,那么那幫官僚就只能找省廳和咱市局施壓了。您說,是不是這么回事呢?」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傅穹羽,這小子不僅比秦耀陸思恆等人聰明,我恐怕都得甘拜下風。

「呵呵,你管我叫『秋岩哥』,你管夏組長『雪平姐』?」我試探地問道,還真怕這小子看出點什么來。

「哈哈,因為夏組長確實長得太年輕了,論輩分我得叫『阿姨』,但咱們都叫不出口。何況我還管咱們組里那些歲數更大的都叫『姐』呢,咱們商量過了,統一都管夏組長叫『雪平姐』。何代組長,您看這事兒你就允了唄?」「哈,行!……唉,你說網上這幫人,這不是全民搗亂嗎!可真是……這幾天的股票暴跌和cbd示威游行居然還堵不住那幫人的嘴……」我用三根手指的指尖捏著自己皺在一起的眉心,然後無奈地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那盒秘魯香煙,放在自己嘴里一根,又遞給傅穹羽一根。

「他們可不就是搗亂么?言論自由嘛,而且上網的樂趣不就在這么?」「嗯……」自從夏雪平被由「桴鼓鳴」和陳賴棍那個什么「反抗軍」發起,在全網被人跟風黑之後,我便愈發地不喜歡上網,哪怕是上網也只是看看熱鬧,不再願參與任何的討論。但是這種東西不是洪水、建個堤壩就能堵上,也不是從動脈割破的傷口噴涌而出的熱血、縫針上葯之後就能止住再愈合,這是一群自以為高尚的人士,拿來一堆被曲解的先賢語錄或者政客歪理來標榜自己,然後去做的自以為高尚的事業,而這世間,從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完全抑制自以為是。

「接了電話之後,你和陸思恆,你倆怎么辦了後來?」我問道。

傅穹羽給我點完了煙,自己也把香煙點上,在特殊香氣中享受了兩秒後,傅穹羽說道:「我倆完全不敢吱聲啊,一開始聽完那一大堆官腔之後我倆就只能趕緊叫胡師姐,後來我倆也是看胡師姐直接應付幾句後,把電話隨機轉接到了徐局長和沈副局長的辦公室,我倆也跟著這么干了——畢竟面對他們這些政客,徐局長和沈副局長他倆地位更對等、更有話語權,並且他倆還在辦公室。我和陸思恆就是倆實習學警,我倆真不敢說話啊!……嗬,學長你這煙,味道真不錯!」「嗯,你這么做是對的。咱們重案一組本就不應該對他們回應,更不能給他們任何口實。」我想了想,對傅穹羽說道,「抽完煙之後,待會你上樓,還是去看看練勇毅去。我估計再過一會安保局桂霜晴就應該帶人到了,等我這邊一完事,咱們就開審。」「行,我知道了。」傅穹羽對我說道,轉身猛吸了兩下手中的香煙,口鼻中噴出一股股煙霧的同時自己愛不釋手地從煙嘴到燃著點來回端詳了三遍香煙,對著這根香煙不住贊許地點了點頭,接著又閉著眼睛猛嘬了三大口,咂摸著嘴巴走到大樓門口的垃圾桶,才把半根煙掐滅。

我看著傅穹羽走進大樓,自己這邊卻完全沒有享受香煙的心情,整個身體里除了郁悶就是煩躁。

在這一瞬,天色大變,冷風驟起,烏雲卷積,鵝毛大的雪絨團從天空中倏倏飛落,落在街道旁光禿禿的銀杏枝干上,落在黑漆漆柏油路面上,落在人們五顏六色的大衣上,落在還未凝結或干涸的、還冒著略帶腥味的熱氣的血泊上。f市的冬天,維持了五六年少雪干燥的氣候,而今年冬天的雪,不僅下得大、下得早,而且下得多到令人厭煩。

37年前,那也是一個冬天、一場大雪,在j縣旁邊的一個小鎮,降臨的一個叫羅美娟的女嬰。

在同一天,女嬰在外當建築工人的父親,在還未得知自己女兒出生的喜訊時,死於一場嚴重的施工意外。貧困的出身,風雨飄搖的家庭,三十歲以前的羅美娟覺得,自己這個農村出身的女孩,一輩子也就注定像這樣平淡無奇下去。

三十歲的那天,渾噩度過了整個青春時代的羅美娟做了個決定,她要辭掉看似穩定卻收入微薄的紡織廠的工作。反正也嫁不出去,自己也不像就這樣安生地隨便找一個庄稼漢過日子,她決定在三十歲這一天來省會大都市f市看一看。她聽說在大城市打工,怕只是端盤子擦地也會賺得比較多,她並沒有留在f市、或者繼續往全國其他更大更發達的城市動身的想法,她只是單純地想著,來到f市做幾年餐館服務員,攢足了能夠在鄉下買一小塊地,蓋一間水泥房的錢再回去,就已經夠了。

——只是不清楚,如果那時候的羅美娟,知道自己的未來的話,究竟是會為兩年後她爆紅全國,在聚光燈下成為那顆最耀眼的明珠而對當初的決定感到歡欣雀躍,還是會為自己七年之後,以另一個名字,出現在f市警察局重案一組的刑事偵緝檔案「死者姓名」那一欄中,而感到懊悔。

當然,如果一切回到起點,事情要從7年前,在四昌商業街某個路口的西餐廳里,羅美娟與一個曾經的珠寶商大亨的一個對視說起。

據林夢萌的所知,羅美娟剛剛到f市的前六個月,日子過得並不怎么樣,她大概在一家總共面積約60平方米的小餐館打工,除了端盤子、擦地、洗碗、擇菜,還得負責幫著廚師兼老板和收銀員兼老板娘看店,當然她也沒別的地方住,晚上把兩三張餐桌拼在一起當床,她倒也樂得自在。只不過因為她笨手笨腳的,也沒少受到欺負,干了半個月,便主動甩手不干。而這期間她在干嘛,林夢萌也沒聽她提起過。而再往後,她居然一下子跑到了一家西餐廳當服務員,而且,還是在她根本不會講法語和英語的情況下——別說外語,甚至那時候的羅美娟,張口還是滿嘴的j縣土話。但沒辦法,有顏值就是王道。據林夢萌後來了解,那家店在那兩個月內,就靠著羅美娟將近180的身高,「九頭身」的曼妙身材和一張酷似韓佳人混合鄭秀珍的白皙臉龐,吸引了比以往三倍還多的顧客,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女客人,她們都不在意這個三十歲「准阿姨」服務員的笨手笨腳和粗俗言語,來那家店,都只為一睹芳容。

——媽的,我那時候還是一個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屁孩,而且也不是很願意逛街,又因為四昌街的地理位置距離我家太遠,所以我也不願意往那邊去;但倘若當時我知道一位即將以自己的妖冶面龐和火辣身材火遍亞洲的名模正在四昌街的某個西餐廳打工,說什么當初我也要把整條商業街掘地三尺。

而在當時,距離四昌街不遠的宏業大廈從十一層到十三層的寫字間里,林夢萌的合作經紀公司「林緣文化」已經運營了五年。林夢萌自己的企業沒有開時間太久的,基本上開個五六年就賣掉或者關掉,這樣的話一來可保證做自己的資金永遠不收風險,二來也可以進行一系列對於藝人期貨交易的詭譎處理:雖然正炙手可熱但馬上要過氣的、或者已經到了一定年齡階段的模特,她會趁著熱度為卻立即轉手下家,而對於有一定潛力的、或者熱度一直爆火、或者到了一定年齡仍舊色藝雙絕的模特,她會立刻轉手到自己在首都、滬港或者粵州的據點,與此同時她在全國開了無數家租下個教室就掛牌子的演藝模特學校、招募了一批所謂的「星探」,弄進自己旗下、進行個仨倆月的快餐式培訓與包裝,立刻就賣給其他的演藝團體或活動公司。

但對於羅美娟,林夢萌到現在也認為她是一個驚喜,也是一場意外。

林夢萌為自己的「林緣文化」找的最後一單生意,是為一家著名珠寶商在f市進行一場主題宣傳活動——口供里,林夢萌沒有供述那個珠寶商的具體姓名與企業品牌,只說珠寶商是澳角人,今年應該差不多五十九歲,英文名字叫evan。澳角在新政府從國外接管之初的法律管制下,曾經一度廢除了從明朝時期租借、清朝割讓之後維系幾千年一直未斷絕的一夫多妻制,但是在兩黨和解之後,這種婚制又重新恢復,那個珠寶商埃文,就是在婚制恢復後從西班牙回到澳角,然後一口氣娶了八個老婆;而在內地,他也同時在包養著不少來自各行各業的鶯鶯燕燕。

當時的林夢萌並不是珠寶商埃文的唯一合作選擇,畢竟她那么玩雖然可以達到自利,但同時也會讓合作方或者客戶把這種不穩定經營看做是一種風險,所以埃文那次來f市,並不單是與林夢萌洽談,同時也在准備與其他的模特公關公司尋求合作機會。當時東北的模特公關行業十分的不景氣,林夢萌的企業也正處於「急需資金收益」和「再干一筆就走」的雙重壓力中,她極其想找個機會跟埃文把合作定下來,於是她對於那次主題活動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從自己手下心入行水靈靈的雛兒,到首都、滬港、粵州三地正當紅的角兒,最後再到自己,都進過埃文的被我,然而那個在商場和風月場身經百戰的老家伙,卻始終不松口。

「親愛的,你看我犧牲都這么大了,如果被我們家那位知道了,他肯定會生氣的……洪興會的手段,你應該聽說過吧?」「你這是在嚇唬我?」「哪有?人家也害怕嘛!……只不過,人家就喜歡你這好大只的家伙嘛!長得跟驢雞巴似的,爽死人家了……但我就是害怕如果我們的事情,被我家老溫知道了的話……」「『打仔洪興,四仔東英,聯和雞精』,這句話拿去嚇唬嚇唬普通人還可以,拿來嚇唬我?省港方面的紅黨、藍黨,本港的建制派、民主派,還有在港在澳的英國人、美國人、法國人、日本人,我可是都有相交甚篤的。跟他們比,三合會那幫撲街們算個什么東西?我不吹牛,但我明告訴你,就算今晚你家那位龍頭老大在這個房間里,在我倆面前,他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你信不信?」「唉,你生什么氣嗎?知道你的本事!人家就是跟你說說而已,你干嘛這么凶?」「呵呵,好好好,是我過火了,對不起了momo!」「那你看,我對你這么好,你在f市這么些天我天天晚上沒讓你床褥冷過,咱們倆的生意,你還做不做了?」「哼,你對我是很好,但我也跟你明說吧:從你的那些模特們到你自己,雖然身材皮膚、到那里的柔嫩程度和水量都也挺足,氣質也都騷騷的、還都挺放得開,但是,你們沒有一個是符合我口味、能真正讓我盡興的。」「我……」一聽著話,嫁給溫先生之後哪怕自己被溫先生冷落,也一直沒在房事方面消停過的林夢萌立刻有些不服氣,但她仍然用自己的雙乳貼著埃文的胸膛,保持著十分「商業」的笑容對埃文問道:「那親愛的,你告訴我,你的口味是什么?」埃文沒有直接回答林夢萌,而是從床頭櫃上回手拿到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里面全是視頻的私密相冊,遞給了林夢萌。

「親愛的,這都是我在其他城市交往的那些女孩拍的,點開看看,看完你就知道我喜歡什么了。」埃文溫柔地親吻了一下林夢萌仍帶著汗珠的飽滿乳房,握著自己慢慢被掌心搓得發熱發硬的陰莖,朝著林夢萌略微松弛的陰道口輕戳著。

看著手機里的視頻,本應被埃文挑逗到性興奮的林夢萌,立刻手腳冰涼:「這……這是?」「這都是我在別的城市的女人,有我的小老婆,也有別人的老婆、女友或小老婆——怎么樣?這個畫面是不是特別優美?特別的令人憐愛?特別的醉人?」埃文一手壓著林夢萌的柔軟翹臀、一手捏著她的酥胸,眼睛卻不住地且自豪地往手機屏幕上瞧去,一邊還給林夢萌做著細致的講解-;講述完之後,埃文深情款款地對林夢萌說道:「我其實挺喜歡你的,寶貝,而且說實話,就你目前身邊的那些模特們我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她們都比不上你;可我一來也是想給你們家溫先生一個面子,二來也是知道你肯定吃不來這一套,我才沒對你做這種事……」「……啊!」在埃文還沒有把自己那粗大黑黢的陽物完全插進自己牝穴的時候,被那視頻嚇得心底都發冷的林夢萌立刻因為失禁噴出了一大攤尿液,一輩子嘗試過各種性交感覺的她,第一次嘗到在驚恐到全身發麻的情況下與人性交。而埃文在她身上第二次耕耘的時候,整個過程都是全神貫注地在欣賞自己拍攝的那個視頻,於是,他的動作也更賣力、頻率也更加激烈、堅持的時間也更長。那一夜林夢萌在埃文身上得到了久違的甜頭,也正因如此,對性的理智她對埃文這個人更加害怕;而似乎她內心的欲望與她的恐懼意見相左,對埃文性癖好的了解,使她卻更加希望自己能跟埃文達成那次大型主題活動的合作。

只是,難道真的要自己親自來做那些視頻中的事情、以滿足埃文嗎?幾百萬的資金,和自己身體上的折磨與今後必然會出現的心理陰影比起來,到底孰輕孰重?向來利欲熏心,為了金錢和性愛不顧一切的林夢萌第一次同時因這兩件東西陷入了無比糾結。

或許,距離看到那些視頻之後再過12小時,林夢萌可能就會對埃文的變態喜好獻出自己的身軀了,而就在第二天的早晨,兩個人一起去了一家人氣不錯的西餐廳吃了一頓早餐,而那家食物一般、咖啡也一般的高人氣西餐廳,正好就是羅美娟當初打工的那家餐廳。

初見羅美娟,林夢萌竟發現自己也被這個看起來手腳發達、頭腦簡單,言談舉止中透著一股無比屯味的大齡女服務員那張嬌俏的臉龐吸引住了,但同時羅美娟笨的要命的樣子也真到了讓羅佳蔓驚詫的地步:羅佳蔓和埃文快把早餐吃完她才來,仔細一聽店長對她的呵斥,原來她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把應該找給埃文的五十多塊錢錯給了鄰桌一個只點了一份三塊錢煎蛋烤餅的顧客,而只給埃文退還回了六塊錢;緊接著,她又把vip顧客寄存在店里的一瓶高檔木桐酒當做找錯錢的賠禮,而實際上店長讓她拿過去的,明明是兩包阿根廷咖啡粉……「對不住哈,剛整錯了……大姐大哥,這個才是店長讓俺拿來賠禮道歉的;實在不好意思……」看著羅美娟捧著兩包咖啡粉站在自己面前,林夢萌除了覺得尷尬,更為眼前這貌美女人卻偏偏又是個傻大姐而惋惜:「好了好了,也沒人怪你什么,對吧evan?……evan?周先生?」等林夢萌回過神,才發身旁這位珠寶富商,竟然對眼前這個一身憨傻村姑氣質的美女雙眼發直。林夢萌多叫了埃文的名字兩聲,埃文才如夢方醒;羅美娟雖然人傻,但是面對埃文的熱拉眼光她還是明白怎么回事的,於是也毫不掩飾地不停迎接著埃文的目光,沖著埃文大大咧咧地笑著,而這在林夢萌眼里滿是傻氣的一笑,卻讓埃文更加魂不守舍。

正巧在這天,埃文在澳角的生意突然出了一些狀況需要回去解決。前往機場的一路上,埃文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雖然他嘴上沒說什么,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舉著那包咖啡粉發痴。在這一刻,一個邪惡的念頭在林夢萌的心中油然而生,她看看眼前對著咖啡粉包裝陶醉的埃文,又想了想那個笨拙朴實的羅美娟,她知道自己這單生意,必然是十拿九穩了。

「喂,忙著呢?」「喲,姐,又來啦?想吃點……」「用不著。喏,這是我的名片。為了防止你以為我是騙子,來,就在你們餐廳倒數第二個窗戶這里,往對面看,從十一層到十三層,就是我的公司……」「林夢萌……總裁……呀!姐,你原來是這么大的官啊!那你給我你名片,還告訴我這些是……啥意思?」「啥意思……呼,你幾點下班?」「晚上六點半。」「那好,六點半以後,你到我公司來找我,我請你吃飯,怎么樣?」「姐,你人咋這么好?我倆也不認識,你請我吃飯干啥呀?」「呵呵,我想跟你交個朋友。記著,晚上六點半以後給我打電話。」林夢萌可把羅美娟這樣的女人把握得死死的:她身上最貴的衣服,可能就是上班時候穿著的餐廳統一發放的服務員工作服,而自己每天面對的,全都是穿在別人身上從材料到做工都精細無比的綾羅綢緞;來往的男女每一個都在談論著自己幾乎從未聽說過的詞匯和事物,每一個都活得忙碌造作,卻又雅致享受;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無時無刻地在對自己冷眼相向,但那璀璨的霓虹和led燈光又在同樣的時刻溫柔邪魅地朝著自己招手——而羅美娟的這些渴望,恰恰是林夢萌能夠給予的。林夢萌信奉一句話:越容易被滿足的欲望,就越好操控。

果然,那天晚上羅美娟以送外賣咖啡的名義提前翹班,找到了林夢萌的公司。林夢萌早就安排好,並沒著急讓羅美娟跟自己去吃飯,而是親自帶著她在公司里轉了一圈,看看正在進行平面拍攝的studio,看看正在進行專門服裝設計的工作室,看看正在與時尚雜志編輯部開討論會的會議室和旁邊走廊大屏幕上播放的哪些明星宣傳視頻和自制的網絡綜藝看看坐滿了正忙碌工作的衣著光鮮靚麗女白領的寫字間,還有在這些地方隔壁轉角可見、飲料點心任飲任食的茶水間——帶著羅美娟隨意閑逛的時候,林夢萌從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又有些不修邊幅的女人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心動與迫切,這種內容,往往被稱作「飢渴」。

林夢萌故意把羅美娟領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試衣間,接著假裝看了一下手機信息,然後走到了監控室——沒錯,林夢萌在自己的模特公司里的所有更衣室、浴室和洗手間都安裝了隱蔽的監控攝像頭,甚至包括她自己專用的也不例外——去觀察羅美娟的一舉一動。不出她所料,羅美娟走到了更衣室的化妝鏡前,看到了擺在化妝台上面那件黑色低胸露背晚禮服、那條白色亞麻披肩和那條珠寶項鏈,雙腳便像不聽使喚一樣地走了過去,忐忑地再三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她竟開始迅速地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工作裝、只留下內衣內褲,然後又躡手躡腳地把晚禮裙和披肩、項鏈,一一穿戴在自己身上——明明早上還笨手笨腳的女人,在這一刻往自己身上穿戴服飾的動作,竟然仔細得像個熟稔的工匠。

一切整理好,羅美娟轉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又很虛榮地從衣架上取下一只奶白色的名牌皮包挎在肩頭——第一次看見穿著如此暴露而華麗的衣服的自己,她,還有監控顯示屏後面的林夢萌,似乎都聽到了一聲來自內心的呼喚:什么性感嫵媚,什么溫柔風騷,我也可以。

「脫掉你那邊沿都裂口的胸罩,」林夢萌出現在羅美娟背後的時候,對方一時間還沒從鏡子中如夢似幻的畫面反應過來,「那不適合這件衣服。」「姐!哦,不……林總,俺……」「別動!——這是給我們公司的主打模特准備的衣服,你是什么人?你居然給穿上了,你是什么人啊?」「俺不是故意的……俺只是……」「閉嘴!你不想賠錢的話,就閉嘴,而且不許動!——改了你嘴里那滿口『俺、俺、俺』的,板住你自己的口音,這些跟這件衣服也不配。」林夢萌故意瞪了一眼羅美娟,直接從化妝台的抽屜里找了一把剪刀,剪斷了羅美娟那勒得緊緊的、給對方身體勒出副乳的肩帶,又拽住她背後的搭扣輕輕一解,那條穿了三件、起初購入價格只有七塊錢的胸罩便被扯下;旋即,林夢萌又從抽屜里拿出了兩片黑色的圓片乳貼,親自把手從後背處伸進了衣服里,手測了一下羅美娟36c的柔軟胸部,看著她耳垂的位置定位到了她的乳暈和乳頭,幫她把乳貼貼牢;緊接著,林夢萌又找了一條純黑色的側系帶丁字褲,蹲下身體從下往上撩起了羅美娟的裙子,毫不顧忌地扯下那洗的已經不見顏色的棉質高腰「阿婆褲衩」,然後一絲不苟地幫羅美娟把兜襠的黑色蕾絲布蓋在她的白虎陰阜上,然後又把系帶在她兩邊的大腿根部系緊。

「這樣才好看嘛!還有,這個挎包其實拿在手里更好一點,這跟金屬鏈這樣纏在手腕上……對啦,現在你再照鏡子看看自己……」林夢萌擺弄著羅美娟的身體,讓她看向鏡子,自己則臉色有些暈紅地看著眼前的羅美娟。

——做完這一切,林夢萌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開始偏愛起羅美娟如水般柔滑的肌膚,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開始怦怦亂跳,轉瞬間,一股酥癢的熱流,從陰道里噴灑在了自己的雙腿間。自己居然會對這樣一個同性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林夢萌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是好看不少啊……姐,哦不,林總,你……你干嘛這樣看俺,哦不,看我?」「我……呵呵,沒什么。走吧,我帶你去吃飯。」「那等一下,林總,我先把衣服換了……」「我要帶你去吃飯的地方,就是穿這種衣服才能去的。要不然,你穿你來時候的衣服去,怎么,你像讓別人把你當成是去吃飯的還是把你當成人家的服務員?」「那……我怕弄臟了,畢竟不是的衣服……而且這布料也太少了,怕被人瞅見……側面胳肢窩這半拉奶子都露著……」「這又有什么了?好不好看吧?」「好……好看!當然好看!」「你要是喜歡,這衣服就送你了。」「啊?不是……林總,這衣服你不是說是你們模特的嗎?我……」「這樣的衣服,公司里多的是;你要是喜歡,它就是你的。」不容任何多余的商量,林夢萌把羅美娟拽上了自己的轎車,到了y省最貴餐廳之一的四星級餐廳「帝皇魚港」,點了一桌子羅美娟以前聞所未聞、想也不敢想的海鮮佳餚。當然,因為之前埃文請林夢萌在這里吃過四次飯,餐廳的老板跟埃文是故交,見林夢萌來了,自然把這頓飯記到了埃文的單上,林夢萌自己則是一分錢都沒花。

「怎么樣,這里的菜品,你還喜歡嗎?」「林總,俺……哦不,我……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還是大城市好啊!比縣城好多了!就這大蝦,還有這大螃蟹,我以前在我們那兒的水庫旁邊撈到的個頭,才到它這里……」「這樣生活,你想一直過下去嗎?」「我……呵呵,林總,我……我要是說不想,你信么?我自己都不信!這身衣服,這頓飯,我以前連做夢都不敢這么做……我原本以為,我在現在那個洋餐館打打工,就已經比我家鄉下那兒……」「你要是選擇過上這樣的日子,就要永遠忘了你的『鄉下』。你要告訴自己,你可以,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當然,前提是,你真的對這樣的生活感興趣,並願意為之付出……一定的努力。」「林總,你是要我做啥嘛?」「從今天起不許說『俺』,也不許說『啥』。」林夢萌笑了笑,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我不是說過,這衣服是給我們公司的主打模特准備的么?你想不想成為這個主打模特?」「我?我也行?」「怎么不行?你回頭來看看,瞧見沒有,整間餐廳里的所有男人都在朝著你目不轉睛,酒都喝進鼻子里去了都沒發現,都在往你的身上看……」「啊?他們咋那樣呢?不要臉……」「害羞了?」「……臊死人了!嘿嘿!」「這有什么可害羞的?女人就應該這樣,就應該被人欣賞,不是嗎?你在省城也生活過一段時間了,你難道不覺得省城的這些時尚的少婦、御姐們,要比你縣城鄉下的那些黃臉婆活得更舒服更自信么?美娟……你的名字怎么這么讓人別扭呢……羅小姐,女人該自信,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你是可以穿這種『布料少』的衣服的,你是不怕那些男人的目光的,這正是我們女人的魅力所在,你明白嗎?沒錯,你現在的年齡已經不是當模特的黃金年齡了,你滿口j縣土話,再加上你的柔韌性並不算好,對於一般的情況來說,你跟這個行當無緣;但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來的路上你不是也說過么:辭掉你工廠的工作、來到f市之前,你也覺得你不行。只要你聽我的,完全聽我的,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可以讓你成為一個全新的你,一個你之前都不敢想象的自己,你願意嗎?」「我……我真的能行嗎……」「別急著答應我,吃了這頓飯,我讓你考慮三天。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想成為我們公司的模特,就必須什么都得聽我的,否則,你還去當你那個能讓你很知足、但是要永遠都讓你現在這一身衣服、你現在這樣吸引男人的魅力,永遠放在衣櫥里沒有再拿出來的機會的服務員吧!」林夢萌其實知道羅美娟一定會答應,這三天,是她用來故意饞著羅美娟的三天,在這三天里林夢萌越不聯系她,羅美娟就越容易上鉤。事情也正像林夢萌想的那樣,當天晚上,羅美娟就給林夢萌打了三個電話,但是林夢萌一個電話都沒接;此後的三天里,林夢萌每當站在自己的辦公室窗前,都可以看到那個穿著一身洗的脫色的淺粉運動服的羅美娟站在寫字樓外,一邊焦慮又忸怩地往自己公司前台和自己手機上打著電話,一邊用著艷羨加嫉妒的目光看著來來往往的都市麗人們,她笑著看著如此心癢到原地跺腳、眼饞到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的羅美娟,然後立即開始准備下一步的行動。

三天後,當林夢萌讓前台放羅美娟進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在那一刻,羅美娟對公司里的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感激的,就像一個被困在沙漠里許久,終於得到水和食物的可憐流浪者一般。

「你真的想好了?」「想好了,林總。其實我那天跟您吃完飯的當晚,我就把服務員的工作辭了。」「哈哈,你說話也開始分平翹舌了呢?」「呃……我每天晚上,照著電視上的新聞主播練的。」「雖然還帶著點口音,但是這是個好的開始。」林夢萌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女人,內心里還是帶著些許憐憫的,但是比起那兩百多萬的項目合作,一個之前時薪才一百塊不到的女服務員根本算不了什么,何況自己還會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

林夢萌這樣想著,對羅美娟微微一笑,笑得還有那么意思輕蔑:「那既然決定了,你就在合同上簽字吧。」羅美娟想都沒想,直接大手一揮。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則看到了吧——違約金三百萬,三百萬,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個小數目,你可想好。」「我明白,林總。」「嗯,那就從第一件事開始:給你取個藝名吧。你的名字太土了,叫出去可不好聽——從明天起,你就叫『羅佳蔓』吧。」「羅……佳蔓?林總,這名字真好聽!你真有水平!」「不用叫我林總,以後你就叫我『林姐』或者『momo』吧。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經紀人。」「好,林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林夢萌看著當初還很單純的羅佳蔓,得意地笑了笑。實際上,「佳蔓」這兩個字,是她自己在網上隨便搜索了一下「在線隨機生成姓名工具」,隨便找的兩個字。羅佳蔓當時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得到這樣一個自覺好聽的名字的代價,在當天晚上就會來到自己身上進行索取,看著對於這樣一個輕易得來的名字,歡欣鼓舞到留下喜悅淚水的羅佳蔓,當時的林夢萌也並沒想到,不久之後,這個女人會風靡整個亞洲,在那時她的眼里,這個披著模特馬甲的羅佳蔓,只不過是自己用來獲利的一個工具人罷了。

當天林夢萌在公司里給羅佳蔓安排了各種會議,也像模像樣地讓她和公司里的所有人都見了面,簡單地開了個歡迎會,然後給了她一堆表格和材料,讓她回去自己看懂記熟,並且當時還安排了禮儀老師、形體教練和各種相關的訓練課,見了常駐於公司的化妝師、造型師和服裝設計師畢,竟這些東西在羅佳蔓的公司里都是現成的,之後又帶著林夢萌吃了午飯、晚飯和加班晚茶,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林夢萌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把羅佳蔓留到當天的九點半。

當時的羅佳蔓還租住在近郊的一個老式公寓樓里,旁邊靠近一座早就廢棄的運輸用火車站,地理位置偏僻得很,衛生條件臟亂差;整棟樓里平時白天就安靜得令人窒息,到了晚上,除了樓頭一單元門口有一個橘黃色的昏暗路燈以外,一條胡同更是漆黑得讓人瘮得慌;至於治安,其實就更別提了,當年住在f市非市中心區域的老百姓口中有句話:「生死在一線之間時,警察卻在千里之外」,何況是羅佳蔓當時租住的地方本身就是處於廢棄狀態的鐵路區,樓里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貧困住戶之外,似乎也沒幾個人。不過在這天之前,羅佳蔓從沒對這些近乎是致命的惡劣環境而擔憂過,且還在為自己在大城市找到了一間一個月100塊錢租金的一室一廳而沾沾自喜,她並不知道,在正對著三單元樓門的角落里,正有三雙眼睛正在對她虎視眈眈。

「喂,她回來了嗎?」「你怎么還打電話來了?……她就在我眼前,馬上應該進樓門了。」「我就是不放心,東西都准備好了么?」「都准備好了、沒人露臉,你放心吧。別說了,我先掛了。」掛了電話,藏在黑暗里的那三個黑影便也跟著羅佳蔓進了樓門——其實他們三個人心里也都忐忑得很,這三個人里面,之前每個人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一個是被客戶公司的項目經理約到家里過夜、而且還差一點就沒來得及躲到床下就跟對方老公照了面,另一個是過年之前在火車站一個沒留神錢包被人偷走、咬牙之下橫跨過檢票口護欄後逃了票回家,為首的那個之前倒是有過一次在樓道蹲人的經驗,不過那次本來是想著對著目標的後腦拍一板磚就跑,結果到了襲擊的時候還被人提前發現,被對方反打了一頓,沒想到居然被選中做這種事情;而且他們三個在得知了自己要干什么之後,都想方設法找了一把根本未開鋒的鈍匕首帶著,他們既害怕真的傷了羅佳蔓,又害怕這個鄉村出身的女人萬一有一身蠻力的話,倘若匕首被她搶奪了過去自己再反被她傷著。

「別動!」在羅佳蔓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為首的那人壯了壯膽子,將刀尖抵在了羅佳蔓的喉嚨前。

「——啊!」「不許叫!進屋!要不然抹了你脖子!」而事實是,面前這個身材略顯單薄、容貌靚麗的女人,在感覺到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冰涼的刀子之後,整個人都嚇得癱軟了:「大哥!你們……你們要干嘛?」「進屋!別廢話!」為首那個男人一見羅佳蔓全身上下一瞬間沒了力氣,膽子稍稍大了起來,隔著冰絲制的黑色面罩,在羅佳蔓的身上深深地嗅了一鼻子。在羅佳蔓身上籠罩的,是那種極其單調又略帶刺鼻的老肥皂的氣味,但就是在這一刻,配合著羅佳蔓如同牛奶里泡出來的肌膚和嬌俏的臉蛋,這股廉價肥皂的味道,竟成了這世界上最催情的芬芳。

「大哥……你們要啥啊?」一著急,羅佳蔓的滿口土話還是冒了出來,「俺這啥值錢的都沒有……要么,俺兜里還有點零錢,你們拿去?」「誰說管你要錢了?哼!咱們弟兄三個早就盯上你了,咱們仨,想讓你陪咱們玩玩!」「不行!大哥,我不……」「你可別叫喊,也別掙扎!你一個女的,又赤手空拳,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們仨嗎?你還是乖乖的吧!多出一聲,就要你小命!」接著,一個負責扳住羅佳蔓的胳膊,並且用自己蒙在面罩里的嘴巴去堵住羅佳蔓的嘴,另一個立刻走到羅佳蔓的身邊,毫不憐香惜玉地拽著衣領和褲腰,三下五除二,就把羅佳蔓的運動外套和線衣全都扒掉;而自從那天羅佳蔓穿過一次那個禮群之後,她似乎體會到不穿內衣內褲的舒適,包括後來在她徹底走紅之後,她平日里穿著私服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也是不喜歡穿文胸內褲的,而且在這一個晚上,她也沒例外,雪白的身體、柔軟挺拔的一對酥乳、光潔無毛的陰阜,全都像剝了硬外皮的茭白果肉一樣從布料下面脫離出來。

「你好可愛……」原本手上還拿著刀,盡管那是一柄鈍刀,但畢竟自己是來進行入室強奸的,卻在見到羅佳蔓水嫩的裸體後,竟然說出了這樣的甜言蜜語,為首的那個尾行者,在親吻到忘我後看到羅佳蔓睜大了雙眼驚恐中帶著些許迷惑盯著自己時,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羞恥,於是乎他只好隨手丟掉刀子,在用自己的面罩胡亂地在羅佳蔓的臉上蹭著口水的同時,伸出了一根手指,以一種毫不憐惜的力道戳進了羅佳蔓的下體。原本干燥的下面,在被這根手指插入之後,就像是一只飽滿的成熟漿果被戳破了表皮而被蹂躪著果肉一樣,一股溫熱的汁水立刻從淫洞中涌出。那男人沒想到,在民風好爽開放的鄉下,一個出落成這般性感迷人的三十歲鄉間美女,陰道里居然還緊得容不下一根手指。

最新找回羅佳蔓害怕那三人手中的刀子,但當然她並沒有放棄掙扎,她隨時都在找機會想要張口咬一口面前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可是這冰絲的面罩實在是太光滑,讓她基本無從下口,而自己每一次的張嘴,在面前這個男人眼中卻更像在挑逗而不是反抗;並且,自從將近兩個多月以前那特殊的一天以後,每當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她全身上下都會異常的敏感,三天前的那個晚上林姐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那時,自己的心里是激動無比的,雖然仍有那么一些別扭的感覺,而現在,她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五的靈魂在抗拒正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居然如此叛逆地有些期待;身體的感知和傳遞到大腦後的內分泌永遠是最誠實的,也就是這百分之五,讓羅佳蔓心理層面一種叫做矜持的態度和另一種叫做貞操的防線開始同時產生不可擬合的裂縫,並逐漸分崩離析,因此,自己的小肉縫里面也開始醞釀蜜汁、並逐漸泛濫。

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理智的憤怒和羞恥感依然想找機會反抗,可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沒來得及抬起腿踢向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人的下體的時候,整件事情的結果就已經塵埃落定,因為在帶頭的那個人不停用他嘴巴的位置往羅佳蔓的臉上蹭口水的時候,之前把自己衣物全部剝光的那一個,已經從懷里拿出早就准備好的尼龍登山繩索,先把羅佳蔓的雙腳綁死,接著從下往上,沿著她的陰阜邊緣、大腿內側,反繞到背後捆住了她的雙腕。接著又從脖子繞回到胸前,熟練順當地在羅佳蔓身上綁出了一個「龜甲縛」。尼龍繩索把羅佳蔓的腳踝和手臂都勒得生疼,哪怕一動不動,四肢也開始產生出因為缺乏血液循環而導致的酸痛感覺,但正是這樣纏繞在自己兩腿間「娘們兒家的那話兒」和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雙乳周圍的繩結,讓自己現在身上的——用林夢萌的話說——所有的「女人天生的優點」,都更加的呈現出一個似乎很自信的態勢,仿佛這粉紅色的乳尖就本應該永遠勃起在男人們的目光中,仿佛這嫩穴就本應該在潮濕的時候用什么直挺堅硬的東西來填充撫慰。

「還墨跡啥呢?這叫你親的……別親了,搭把手上床,直接來吧!」「三位大哥,別這樣!要么你們拿錢走吧……」「什么拿錢走?我們仨就是來肏你的,知道嗎?別扯沒用的了,小屁眼放松,我從後面來……」「不要!不要啊!」「別喊了!……聽話,你放松……下面小騷屄都這么濕了,還不要呢?嗯?你就是個悶騷的大騷屄!妓女!大賤屄!咱們來肏你滿足你,你應該高興開心才對!」「不要!——不要!啊!」……「啊!啊爽死啦!……誒呦我操,你射里了?」「……呃……你媽屄的,你不也射里了嗎?」「那你還有嗎?你忘了還得往她奶子和肚子上射點嗎?」「我得等一會兒……你呢?咋這么軟了?」「我射了四次……媽了個屄的,小爺頭一次這么願意玩肛交!」「我也沒忍住射了兩次……所以我得等一會……」「你倆算了,我來吧!我在一旁都快饞死了!」「行,呵呵,你來吧……」「我是專門玩嘴的……你們倆幫幫忙。」「她都暈過去了,咋張嘴啊?」「所以你倆得幫忙嘛!」「……她挺可愛的,咱們這樣,有點太缺德了?」「是缺德,我都想好自己將來不得好死了;問題是,缺德跟缺錢比起來,哪個讓你更難受?」「別廢話了!趕緊幫忙捏著點她的嘴……」用自己的邪物從羅佳蔓翹臀中間的美肛無套進犯入直腸的那個人,其實在前後無規則亂捅的時候大概觸碰到了幾次里面硬結狀的東西,然而一想到自己正抱著的、插入的是自己此生頭一次見到的最具有下凡仙女形象的女人,內心的不適感立刻被性欲壓制了,即便在拔出的那一刻,自己的龜頭上和女人的菊洞里流出的白濁汁液里,確實有姜黃色的東西混雜附著;忍了半天最後只剩下嘴巴可供褻玩的第三位,痛苦而眷戀地開著玩笑說自己都快成了這女人第二天的早餐,在感覺子孫袋里暫時可能只剩下最後一泡的時候,仍然不舍得地托著她的溫熱奶圓捂熱著自己的陰囊,攥著肉棒,用龜頭傘緣在她被污染唾津包裹的舌面上、和那紅似櫻桃一樣的嘴唇上來回摩挲;而最開始帶頭的那個男人,在頂撞著羅佳蔓的子宮頸,迎接到高潮時刻的那股暖流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戀愛了,他這個本來扮演著施暴者角色的人,在一瞬間也開始自卑起來,即便看著身上、口中和私處都滿是精污的眼前妙人,他也覺得自己或許配不上這樣淫亂的尤物。

而這個被輪奸的女人羅佳蔓,她不知道該如何,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記得,在三根男人的象征輪番在自軀體上的三處可以通往靈魂的入口硬闖之下,自己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慰和充實中迷失了,她的嘴巴、她的聲帶、她的乳房陰道和屁股、還有她的大腦和心臟,在那三個多小時的難熬過程中已經不在屬於自己,這種恥辱的快樂,讓她的思想徹底停擺。

「不許報警也不許離開f市!我們知道你是在哪上班的,現在也知道你住哪,還知道老家的地址,你要是敢掛110或者敢跑,就准備寫遺書吧!」進犯自己後庭的那個男人,在臨走前丟下這么一句。

門狠狠一關,赤身裸體、滿身腥臭精水的羅佳蔓委屈得大哭。人的委屈,無非三種:想要做什么,卻完全做不了;不想做什么,卻被逼著做了;明明承受不起結果,卻依然享受過程。而大哭中的羅佳蔓並不知道,這次安排好的入室輪奸只是一道前菜。

「今天是第一次培訓了,感覺如何?」「嗯……」「佳蔓?」「啊?林總……哦不,林姐,怎么了?」「你有點走神。」「我……呵呵,我就是太高興了,激動的。」「當模特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它要求你全身心都要投入在各種培訓課程之中,你這樣走神可不是什么好的苗頭。」「我……對不起林姐,我錯了。」「佳蔓,你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是生活中有什么困難嗎?」「我……我沒事……」「沒事就好,開始上課了。」羅佳蔓不僅沒敢報警,甚至都沒敢於跟林夢萌說,這讓找了一大堆諸如「被強奸其實算是意外享樂」之類的催眠洗腦說辭的林夢萌都對她當時的老實畏縮大感意外,同時林夢萌也因徹底掌控了羅佳蔓的怯懦性格,而對自己下一步的行動高枕無憂。

公司里煞有介事地組織了一周集訓,在這一周里,再沒有人跟蹤羅佳蔓、更別說入室強奸,但每天晚上她不是睜著眼睛不敢睡,便是一夜的噩夢,從噩夢中醒來渾身都是冷汗,下體也逐漸生出一種不該有的空虛寂寞。

而之前在工廠、小菜館和餐廳打工時笨手笨腳的羅佳蔓,對於模特訓練卻十分上手,對時尚、服飾造型和色彩也竟然很有理解,稍稍經過調教後,在影棚里的鏡頭感也被逐漸培養了起來,並且她對於韓語和日語的學習能力也極強,林夢萌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世界上真的有天才還是誤打誤撞,在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懊悔、有些惻隱,或許自己真是無心插柳,不經意間尋得了一塊寶藏。她本想著放棄原本那個邪惡的計劃,對於那兩百萬的合作再從長計議,可是,這時埃文突然又從澳角回到了f市,並且給林夢萌下了通知:希望三天內跟各個競爭方敲定合作人選。

看著日漸擺脫原本土氣的羅佳蔓,林夢萌一咬牙一狠心,還是決定繼續把她推進自己的圈套中:「佳蔓,今晚你得在公司加個班——你的正式拍攝就在今晚。」「啊?今晚?……可是今晚……」這一天是星期五,來到f市後,每個星期五的晚上羅佳蔓都會給在j縣縣郊的母親打一個電話報個平安,再聊聊最近的生活,這已經成為羅佳蔓生活中約定俗成的習慣。

「『可是』什么?你不想拍?我可告訴你,你如果想當模特,那么以後通宵工作應酬的事情多的是。而且我幫你找的,可是日本著名的攝影團隊,攝影師叫大原兼相,他可是米原康正的徒弟——米原康正你聽說過嗎?他們來咱們f市一趟可不容易,今晚拍完了他們馬上就又得去米蘭跟夏威夷;他們這次是專門來為你拍攝一套寫真的,你知道平時跟他們合作的都是誰嗎?並且,我已經准備好,把這套寫真制作成平面專輯畫冊,在全亞洲發售,如果你表現好、賣的好,那你很快就會在全亞洲走紅;反之,你知道如果拍不成,咱們公司需要給人家支付多少違約金嗎?」「林姐,我沒事……我只是好奇問一下而已。」「你最好只是好奇,你可別忘了簽合同的時候,我說過,今後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好好准備一下:晚餐多吃點果蔬、少吃肉食碳水,多喝一點黑咖啡。拍攝前記得含兩顆薄荷糖。」其實正常情況下在模特開拍前,經紀人或者拍攝方不會刻意要求模特的飲食,盡管林夢萌要求的這些是那些業界人士最普遍的三餐標准,很明顯,林夢萌是生怕當時嘴巴上沒有節制的羅佳蔓在晚上拍攝的時候口中或身體產生異味;而正常拍攝前,無論時間趕,拍攝團隊也一定會專門派來一個人來找到羅佳蔓本人,親自跟羅佳蔓敘述解釋整個拍攝流程是什么、內容是什么,有沒有特殊的喜好或者特別的避諱,但那個「日本著名攝影團隊」卻並沒有這樣做。

以羅佳蔓當時的頭腦,她並沒有探察出這其中的貓膩,何況當初她滿腦子都是在大t台上走秀和自己的特寫照片被掛在商廈廣告牌上的虛榮理想,她果斷地如同聽從每一個交待給她的任務一樣答應了。

當然,起初的拍攝步驟再正常不過:第一套便是羅佳蔓先前穿過的那套黑色露背禮裙,而且這次拍攝不知道為何,羅佳蔓身邊配的那個助理怎么著都找不到任何一片乳貼,沒辦法,羅佳蔓只能完全真空上陣;只是第一套就弄得如此的暴露,,且略帶滑稽和哭笑不得;羅佳蔓看著令人眩暈的日光探照燈,臉上通紅一片,不過好在拍攝的時候,攝影師和攝影助理都會經常提醒她下一個動作是什么,這樣的話可以讓她提前注意不在影棚里的一大幫男人面前走光,於是她對攝影團隊的發號施令也愈加信任起來;只是她拍著拍著,一周前那一晚的畫面恍惚間又在腦海中浮現,而面前的單反相機、斜對角的記錄攝像鏡頭,都太像那天晚上自己在被兩個男人前後捉弄欺侮時,自己眼前的那台微型dv儀,屈辱的感覺便在心底一直揮之不去,可那種對於某種東西進入自己身軀、觸碰到靈魂的渴望,也隨著一點一滴的淫水,在雙腿間慢慢萌發;第二套服裝,讓羅佳蔓更為面紅耳熱,那是一套從羅佳蔓出生到彼刻見過的用布最少的衣服,一套黑色比基尼——上半部文胸部分,兩塊正三角形氨綸布料勉勉強強蓋住自己的乳暈,而下面倒三角形狀的系帶t字泳褲,雖然也很困難地把羅佳蔓的牝縫肉唇剛剛遮掩,但幾乎是勒入肉體里面的,並且屁股那里僅剩下一條黑色布條,只要稍稍一彎腰或者一張腿,臀縫中間有多少褶皺顏色的深淺以及因緊張而導致的菊門擴縮的動作,便會徹底曝光在鏡頭和眾目睽睽之下;可偏偏剛剛給人貼心和信任的主攝影師,卻舉著相機對著羅佳蔓乳谷、陰阜以及屁股那里一個勁地拍著;想著自己平時用來便溺的部位就這樣在鎂光燈之下不知羞恥被拍了個精光,羅佳蔓一心急,一股小量熱流竟然從自己的身體中滾滾涌出。

「欸?『小便嘚蘇噶』?系小便嗎?」攝影師一張口,便是帶著幾分清酒和味淋的口音。

一聽攝影師這么大聲地問道,攝影棚里一大半的人都湊了上去,這里面還有幾個女的,接著明亮的燈光看到了羅佳蔓雙腿間的晶瑩,全都毫不顧忌地對著羅佳蔓的身體感嘆:「喲,佳蔓好色哦!被人拍著拍著居然尿出來了!」「她小穴那里真的好濕……媽呀,我看著那里怎么有種好像舔舔的感覺啊?我才不管那里是不是尿……」「我今天才發現,她的騷穴真的好美呢!我看到陰唇了!比餛飩皮都好看……」「你也覺得誘人是吧?一根毛都沒有!誒呀!而且她真的好瘦啊!胸還那么大!羨慕嫉妒恨啊……」「哎呀……求你們別這么說了……一個『拉剌尿』有什么可看的……」羅佳蔓一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和陰阜。

「別害羞嘛!『卡哇伊嘚蘇』!可愛的,」一見羅佳蔓突然放不開,主攝影師立刻生氣地趕走了湊過來的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然後對羅佳蔓勸說道,「沒關系的。運動員、演員、主持人,還有政治家,在關鍵時刻,無論男女,都會漏出一些小便;沒關系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很美的——你的臉蛋、你的皮膚、你的身材,你的屁股、你的胸部、你的大腿,都是美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是美的,你的小便也是美的!」幾句話,便把羅佳蔓逗得忍俊不禁,於是她抿了抿嘴,又把手拿開,讓自己被浸潤過的、稍露出半邊陰唇的白虎陰壁露了出來。

「好的……腿在張開一點……雙手托著『歐派』,真美!右手比出v字……不,『peace』的姿勢……『小兔子』!對,然後放在大腿間!沒錯就是這里……美的!身體美的!大腿美的!尿尿也美的……左手手背放在額頭上……好漂亮……『卡哇伊』的!……擺出ok的手勢……然後把圓圈叩在嘴巴上……嘴唇也真美!……閉起眼睛,雙手張開,對,像飛翔一樣……真美!大美女!再笑一笑……對!好好好,睜開一只眼睛!這表情真美!好棒……」女人就是如此簡單的動物,只是一口一個簡單的「真美」,在短短兩分鍾,便讓原本無地自容的羅佳蔓,任由攝影師的口令擺布,甚至還做出了幾個帶有性暗示的姿勢,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很快這一組比基尼的拍攝也結束了,接下來換成了比較保守的機車夾克配牛仔熱褲、真空穿著白色雙排扣風衣,最後一套則是羅佳蔓平時最習慣穿的運動服和短袖衫。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拍攝進度一點點接近尾聲,剛剛那些讓自己煙視媚行的突發意外似乎也很快就被所有人淡忘了。

「最後一組,最好找一些東西配合吧……」一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的林夢萌突然出現在影棚里。

「可以。」未等羅佳蔓反應,攝影師先答應了,「道具師,幫我找一個排球,我看排球比較適合她的身高和氣質……」「嗯,我這邊還有八個男模……來,都過來吧。」於是,八個體型高大的穿著一套藍色運動棉服的男模從門外走了進來,而當看到這八個男模的時候,除了一直專心查驗相機的攝像師,還有在狀況之外的羅佳蔓,棚里的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心有靈犀,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又微笑著望向羅佳蔓,又是幸災樂禍的期盼、又是看熱鬧般的事不關己、又是欲壑蔓延的艷羨;而那八個男模確實要身材,一身肌肉疙瘩,要長相,各個儀表堂堂,唯獨一點:每一個男模特的眼睛里,都帶著那么一絲令羅佳蔓如坐針氈的邪氣,尤其是其中一個看起來稍稍有些娃娃臉的男孩,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還帶著些許痴情,仿佛以前他就認識自己一般,而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好像也有點熟悉。

這一刻,羅佳蔓才些微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她並沒有對拍攝叫停,也沒有向攝影師或者林夢萌詢問,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的專屬寫真集里加入這么多男模。

拿到排球後的羅佳蔓,玩心漸起,拿著手里的排球開始跟眼前那八個男模相互傳了起來,日本攝影師也就勢讓羅佳蔓和男模們自行發揮,自己則在一旁用鏡頭捕捉羅佳蔓的每一個動作。等到羅佳蔓跟八個男模徹底玩開了,攝影師才開始安排每個人的機位和動作,並完整地利用定格圖像講了個故事:男模們聚集在一起,看到了路過的羅佳蔓,而對於男生們的示好與搭訕,高傲的羅佳蔓並不感冒,反而回敬了幾個嫌棄和挑釁的表情與動作,接著一個男生表示要與羅佳蔓比試比試排球,不曾想竟然被她一擊爆同時打倒在地,於是每一個男孩子對於羅佳蔓的本領都大為敬佩,而最後,羅佳蔓坐在一把躺椅上擺著神氣的姿態,迎接著八個男生騎士搬的單膝跪地,後來還由兩個男模扎著弓步、一個俯卧在前,用膝蓋、大腿和後背肩膀給羅佳蔓組成了一台「肉躺椅」,一個男生負責給羅佳蔓捏肩膀,剩下的四個,分別捶腿捏腳,讓羅佳蔓享受上了女皇的安逸。

——而這一組照片結束,影棚里的氣氛突然開始變得吊詭起來:首先是公司里最專業的一些工作人員,比如影棚場務、道具、化妝師、造型師等人開始先後被林夢萌支走,很快,影棚里只剩下十五人不到;其次,在拍攝最後一組之後,林夢萌開始湊上前去跟攝影師耳語,攝影師開始不再對羅佳蔓和男模們發號施令,轉身放下了手中的相機,而拿出了另一台攝像機;而在林夢萌和攝影師溝通的時候,八個男模居然先後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有三個還一連脫掉了運動長褲,渾身上下只留下一條平角內褲,男模們的身材固然很有美感,但羅佳蔓分明記得,今天的拍攝內容里並沒有內衣方面的鏡頭;而當他們在脫掉衣服之後,為自己按摩的手法越來越溫柔,但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那些只手來回移動的方向,也逐漸接近了自己身體的禁忌區域,這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敏感,那種酥癢到想要尿失禁的感覺再次襲上全身……「嘿嘿……別這樣……欸?不對!大腿根兒那里不行……欸?你咋能這樣……不對!別!」事到彼刻羅佳蔓才反應過來,這些男模對自己從一開始好像就是有所圖謀的,而他們對於自己口中的萬般抗議幾乎充耳不聞,並且手上的動作也越發地下流,原本用膝蓋扛著自己屁股的那兩個男人,已經分別從自己的一左一右大腿內側,隔著棉質運動長褲的布料撫摸自己的陰戶。羅佳蔓在憤怒中立刻抬起頭,困惑地看了林夢萌一眼,得到的,卻只是林夢萌無情的斜眼側目,和迅速轉身而去對自己置若罔聞的冰冷背影。

就在此刻,在羅佳蔓還沒來得及張口叫住林夢萌的時候,身後那個給自己按摩著肩膀的小男生突然順著寬大的短袖衣領伸進衣服里面,狠狠地抓住了羅佳蔓那雙飽滿欲滴的乳房,並且不由分說,對准著羅佳蔓的香唇把自己的嘴巴懟了上去……——那毫不留情滿帶唾液的野蠻親吻、那在自己胸峰上面毫不客氣的抓握、以及那男生身上帶著榛子殼苦澀的古龍水味道,一齊把自己帶回到了幾天前那個熟悉的噩夢當中……男生邊親吻著,邊貪婪地嗅著自己的唾液在羅佳蔓櫻唇和臉頰上留下的印記,情到令羅佳蔓作嘔的濃處時,男生忍不住對著女人表白了一句:「佳蔓姐……你好可愛!」——這個聲音,這四個字,羅佳蔓在那個黑暗的夜里,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在這個時候,就算再傻的人,也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周之前的那起跟蹤強奸,以及這天晚上所謂的「專輯寫真拍攝」,完全都是林夢萌設計的一個圈套。我看著林夢萌的口供,當我看到一個名字的時候,我整個下巴都快掉了下來:根據口供材料,那個帶頭拿刀頂著羅佳蔓脖子的男人,也就是後來參與這件設計好的「拍攝」的「男模」之一,居然就是幾分鍾前自殺後倒在我面前的成山市長的三公子成曉非,算起來起,七年前的成曉非也不過剛上高中;而同時,我也明白了他和羅佳蔓之間是怎樣的關系;當初的其他幾個「男模」,只有一個現在還真正在模特行業里工作,剩下的六個,全都是某個提供男性色情服務的娛樂場所送到林夢萌公司做培訓的,有兩個也參與了那天的入室強奸,只是他們所有人,在七年之後連林夢萌也丟了聯系方式;至於那個名叫大原兼相的主攝影師,實際上也跟那個大名鼎鼎的米原康正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只不過是林夢萌一時想出來哄騙羅佳蔓的說辭;大原也根本算不上一個專業攝影師,只是他早年混跡過幾家av片商公司、給成人片拍攝現場做過一些簡單的工作,後來勉強成為了日本本土某小眾色情網站的一個三流導演,拍出來過不少東西,但基本沒什么人看;再後來,他因為酒後砸了某豪宅附近的一個神龕,結果被關東地區的幾個極道組織同時追殺,不得已偷渡到了南港,後來機緣巧合又遇到了林夢萌。慢慢地,他還被林夢萌協助著拉起了一個隊伍,專門負責幫她拍攝一些高價賣給富商或者政客的「不入流的東西」。

可當時的羅佳蔓就算知道了這些還有什么用,在那一刻的她,已經是羊入虎口,插翅難逃。

「不行!快停下……你們干嘛?不要……我不拍了!」-「別不拍啊!都已經這樣了,多好啊……剛才不是都尿出來了嗎?大美騷貨,真騷!你早就很想要了對吧?」-「你這么美,知不知道已經迷倒了多少男人?咱們哥們幾個已經硬成啥樣了?你摸摸!」-「今天可不是你伺候我們,大美女,而是我們伺候你,懂嗎?有多少女人搶著讓我們幾個一起上還沒機會呢!」「啊,不要!我不要!啊……」看著一顆顆的碩大脹虹的肉蘑菇頂上,冒出帶著強烈蛋白質味道的透明液體,以及那一根根布滿凸起青筋、快要戳到自己眼珠上、還帶著些許咸騷氣息的火熱肉朖,在這樣嗅覺和視覺的雙重沖擊下,羅佳蔓的全身瑟瑟發抖,她來不及掙扎,自己身上原本還准備拍攝之後問林夢萌能否留給自己平時穿的這套昂貴的純棉運動服,已然被面前的八個男人合力撕碎。她拼命地想站起身、想要掙扎、想握起拳頭往眼前這群雄性禽獸們下腹部黑森林中那一顆顆丑陋惡臭的肉囊袋上砸去,然而自己雙腿還沒用力,混亂中被脫掉鞋襪的嫩足便已經被原本踩在腳下的那個男人握住,跟另一個人仰卧在地上將自己的腳趾含在嘴里、將舌尖放在肉乎乎的足心上挑弄、吸吮;自己的胳膊還沒擺開,粗大的手掌便立刻按到了肩胛骨,讓自己動彈不得,並且更變態的是,那兩個按住自己肩膀的男人,居然分別把自己那個火熱的邪物探到了自己的腋下,就仿佛自己腋窩那里也分別有一副脆弱的春穴一樣,但是男人充滿陽剛的那話兒實在太過溫暖,龜頭摩擦在腋窩出,渾身的愉悅神經竟然跟著一起活分起來,羅佳蔓了然那只是因為被戳到腋下後帶來的正常酥癢,但自己僅剩下來得及的機會,卻不是反抗,而是自己的欲望在跟自己的理性辯駁;而雙手還未握緊拳頭,就已經被按到了另外兩根肉莖處,本想著用盡全力抓握住後用力一掰、或者用自己的指甲掐在上面那兩個人吃痛,但雙腳雙腋下傳來的一陣陣酥癢,根本無法讓自己提起力氣——那天晚上明明只有兩個人前後夾攻,她就已經無法抵擋,今天是八個人齊上陣,羅佳蔓又如何招架得住,所以她手上的掐捏與摳挖,都成了一種另類的男根按摩,而源源不斷擠出的前列腺水,更為那兩只公畜增添了不少快慰。

「不啊!求你們!求……嗚!……嗚嘔……」羅佳蔓現在剩下的只有無謂的叫喊,而面前那根粗長的火熱肉雀,連這點可憐的權利都不給,對准了羅佳蔓大開的玉口,直挺挺地頂開頜腔與懸雍垂,一下子插到了女人的喉嚨深處。羅佳蔓瞬間流出了淚水,除了滿身的屈辱,還因為那飽滿充實的肉槍頂在嘴里後,帶來的噎塞感覺,讓自己險些窒息,畢竟那天晚上在自己全身無力的時候,侵犯口中的那個男人,也只是用龜頭在唇後蜻蜓點水,在自己的被迫求饒與主動領悟下,羅佳蔓用像含著冰棍與用牙刷刷牙的動作,就把那個男人輕易滿足,她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口腔中和喉嚨里如此的難熬;但對於眼前六塊腹肌的主人來說,那舌頭的奮起上抬與滑落、那會厭軟骨引起的口腔一壓一擴,更像是對自己野蠻粗暴的鼓勵,他激動地暴喝著,更加奮力放肆地在羅佳蔓的口中攪動。就是在這樣的七路圍攻下,羅佳蔓的瓊穴中開始不爭氣地淌滿了春水,而她似乎短暫地忘了,還有一根稚氣未脫的陰莖,正在從後面在她的屁股溝和玉縫,用鮮嫩表皮蘸抹著她的蜜液,比起嘴巴,肛門和陰道似乎才是她更應該擔心的關鍵部位。

「佳蔓姐姐,你真美……我看見你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在你身體里內射的那次以後,對我來說你就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天吶,你給人口交的樣子都這么美!哪怕就這樣被這么多男人的雞巴玷污,我都覺得迷人!……這件事過去了,你讓我做你的小男友好嗎?我的母狗女神?」羅佳蔓沒有說話,當然口含一條肥黃瓜的也完全說不出來話,她內心復雜地聆聽著正在身後蹂躪雙乳、用粗屌在自己脆弱胯下進挪的俊俏男孩不合時宜的表白,只能用悲哀地緊閉雙眼和從眼瞼縫隙中流出的淚水,來表示卑微的抗議。

「佳蔓姐姐不說話,那我就當做你答應了……」說著,那俊俏男生親吻著羅佳蔓的長發,提著自己的肉棒,准備朝著羅佳蔓的尻庭內進犯。羅佳蔓立刻睜大了眼睛,即便在自己身前那個禽獸用力板著自己頭部肏嘴巴的情況下,仍奮力地轉過眼珠看著那高中生成曉非,邊流著眼淚邊拼盡全力微微晃動腦袋。

「佳蔓姐,你是不想被雞巴插么?」羅佳蔓聽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著那男孩。

「那如果我不用雞巴插你屄屄,你可以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么?」羅佳蔓依舊淌著眼淚,滿懷期待地看著成曉非,甚至似乎還希望成曉非能幫著自己制止其他七個人對自己的強迫。

「好吧……可是,你做我女朋友的話,也要跟我做愛的不是嗎?你在想什么呢佳蔓姐!」其他七個聽了,哄堂獰笑:「我說成小三兒,你歲數不大,這騷話屁嗑真他媽多啊!」「你這么逗她有意思嗎?大家都等急了……」聽著這些男人的話,羅佳蔓這次算是徹底絕望了。萬念俱灰之下,陰唇和肛門竟然同時主動擴張了一下,身體上毫不受到控制的主動,給羅佳蔓自己都嚇了一跳,然而他再想主動用力矜持,也已經晚了。

「這叫情趣嘛!」「『情趣』什么?別廢話了,饞死我了!」「欸……正好!」成曉非說著話,正巧用肉棒感受到了羅佳蔓的前後空門大開,於是他立刻抓准機會,朝著羅佳蔓的後庭菊洞一下頂了進去;在感受到魄門和溫熱直腸對自己陰莖的緊攢後,他馬上坐到身後那張躺椅上,其他人也伴隨著二人的身體往椅背的方向挪動腳步,口中那支碩大的肉雀從羅佳蔓的口中脫出,帶著濃濃的唾水和痰濕,連著一條黏絲拉扯到女人的乳溝、小腹和光滑的陰阜上,它的主人又幫著成曉非將羅佳蔓的身體夯實在了他的龜頭上。那是的羅佳蔓還不習慣這種交媾方式,屁股那里自然疼得火辣辣的,可羅佳蔓剛剛掙扎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再次被人從左右兩邊再次制住,而剛剛那只肥碩的肉腸,竟帶著一塊痰唾毫不憐惜地捅入了羅佳蔓濕噠噠的蜜壺之中……「啊——啊!」羅佳蔓痛苦地流著眼淚叫著,可她第一次,在雙龍搗入同時前後兩穴的狀態下,身體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愉悅的感覺,一股長長的水柱,直接給眼前胯下的那個生猛的畜生洗了一把臉。眾人哄笑著,然後分別搶著羅佳蔓身上的各處,一條陰莖還未完全勃起,倒對著羅佳蔓的嘴巴頂入了她的牙關,讓滿帶毛發和汗騷的陰囊堵在了女人的鼻孔處,但在侮辱的同時,女人竟然會因為這條陰莖並沒有可以戳到自己的小舌垂那么長而覺得僥幸。自己的靈魂,也隨著這種僥幸和身體的誠實徹徹底底地坍塌了。

攝影棚里沒有鍾表,所有人都忘了幾時幾分,每一個男人都先後享用到了羅佳蔓的三穴,可一個女人,三個可以用來性愛的竅孔,在八個男人面前根本不夠玩的,後來那兩個舉著攝像機的男人也加入了其中,羅佳蔓的渾身上下,不僅是手指、手掌、腳趾、腳掌以及腋下,就連乳球之下、臂彎和腿窩那里,也都成了可供褻玩的性器官;而在影棚里留下的那幾個女人,早在一旁寬衣解帶,看著眼前的激烈春宮表演,用自己的手指、早准備好的自慰棒和跳蛋,或者影棚里一切能應用得上的東西,給自己來了一場充滿妒忌心的快樂。而最終,所有人,包括那些在一旁觀戰的女人們,全都跑到了羅佳蔓的身上,在她潔白無瑕的肌膚上,留下了最後一攤同樣溫熱的印記,或是充滿腥味的乳白色粘滑,或是充滿咸味的透明黃溪流。陰莖萎縮後的攝影師,拖著得到發泄後滿足的身體,再次端起相機,把沾了滿臉滿身淚水、汗水、精水、淫水和尿水,全身上下還在不停抽搐著的羅佳蔓,拍了三張特寫。

「你們都出去!」就在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聲如洪鍾的男人。

所有人看了一眼男人,全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老……老公?」正穿著內褲的一個女人,期待地看了一眼那男人,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你們也出去吧,過了今天,我一個一個陪你們。」說完,那些女人們也都離開了攝影棚。白色的背景布和明亮的聚光燈下,只剩下那個男人和腰腹陰穴與雙腿依舊在癲癇一般的顫抖、被雜糅了精污與尿液的發梢遮蓋住呆滯雙目的羅佳蔓。

男人看著羅佳蔓,一顆顆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扣子,給自己脫得赤條條,然後跪在了羅佳蔓的身旁。他閉上眼睛,仔仔細細地把羅佳蔓的全身嗅了一遍,那對於羅佳蔓來說代表著永遠骯臟永遠屈辱的氣味,對於這男人來說,卻成了一種另類的芬芳。羅佳蔓感受到了那男人變態的喜好,才慢慢醒轉過來,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眼熟得很,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而在羅佳蔓正陷入回憶當中去的時候,男人竟然用女人看不見的姿勢,一邊伸出舌頭在她的陰蒂上舔含,一邊用手在她陰穴的前庭陷窩處和肛門上端來回按摩——沒錯,這兩個地方早就貯滿了八個男人的精液和不下十個人的尿水,而男人就像吃到了混合著甘甜菠蘿汁的奶油一樣享受;或伸出舌頭奮力勾舔,或把嘴唇抵在上面啜吸,並把那些熱乎乎的臟洨絲毫不落地咽了下去,無論是腋窩下的、腳趾間的、陰道內的、屁眼里的,羅佳蔓以為自己再也洗不干凈的身體,在十幾分鍾之內,羅佳蔓的渾身上下竟被男人吃了個精光……「你……」當男人用手指輕輕地撥開羅佳蔓紅腫的陰唇,把充血的陰莖插入羅佳蔓盡管還粉嫩無比但已然臭烘烘的蜜穴當中的時候,羅佳蔓陰道壁上的神經早已麻木了,但她依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用著比剛剛那十個雄性輕柔百倍的速率,侵占著自己的身體,以至於羅佳蔓把這個人對自己的一親芳澤,當做是他對自己的憐惜和呵護。而在如此零距離面對面之下,羅佳蔓終於想起來這個男人,她在自己以前打工的西餐廳里見過。

「……你?你是?」「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你?你是來救我的嗎?」「嗯……呼……技術上講,這一切,是我跟林總一起設計的。」「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那男人,正是前不久剛從澳角回到f市的埃文。

這個時候,穿著一件黑色長風衣的林夢萌也從門外走了進來,鎖好了影棚的門後,解開大衣,一套紫色露乳開襠的情趣內衣暴露在了羅佳蔓的視線中。看著一邊款款抽插一邊握著羅佳蔓乳房吸吮的埃文,得意地笑著,又憐愛地撫摸著羅佳蔓的臉頰。

那天晚上林夢萌在溫暖埃文床衾時候看到的視頻,其實就是埃文每一次在跟自己那些情婦女友們確定關系時候,安排的一出類似的戲碼——林夢萌不知道埃文的性癖緣何而起,但所有跟埃文在一起的女孩,都會在埃文未給任何心理准備的情況下,找一幫男人在某個十分意外的時間地點進行一次群奸,等到女孩被男人們蹂躪個遍,且女孩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的時候,埃文才會出現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他似乎就欣賞美女佳麗們被肆意凌辱後的樣子,而且他還會主動吃掉那些體液,甚至有時候還會玩得更加瘋狂和令人作嘔,比如林夢萌看到的那個視頻里,就使用了電烙鐵,並且還有幾頭壯碩的拉布拉多犬的參與;有的女孩可能會慢慢接受這樣重口味的游戲,有些則玩過一次,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可埃文依舊故我,依舊享受這種行為;林夢萌原本想著從頭到尾都在羅佳蔓身上復刻一遍視頻的內容,而之前幾天,當她發現了羅佳蔓對於模特這個職業的悟性,她還是決定去掉那些令人生理不適的東西,在兩人的討價還價之下,林夢萌才同意讓埃文的那些女友們參與到尿液凌辱的部分當中,條件是從今往後羅佳蔓無論因公因私的一切花銷,包括在亞洲各地的推廣費用,全都由埃文的珠寶公司承擔。而之前林夢萌授意成曉非帶人入室強奸的戲碼,只是為了拍一個作為預告片的視頻給埃文看的,當時招募成曉非的時候林夢萌並不知道這個高中生和時任f市副市長成山的關系,但在知曉了之後,林夢萌便立即答應成曉非,也讓他參與到今天的這個群奸任務中。

「evan董事長,這樣下來,你們公司的合作,應該歸我們了吧?」「哦……哦!是歸羅小姐!嗯……我要讓我最愛的羅小姐……哦!在這次活動上……哦……正式出道!」「哼,還用得著你說?」說著,林夢萌彎下腰,跟埃文親吻在了一起。

「林姐……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在聚光燈下,在埃文的變態的溫柔狎玩中,羅佳蔓絕望地看著林夢萌。

「evan不是說了嗎?——他愛你。」林夢萌詭異地獰笑著,「今天晚上陪你的那些男人,也都愛你。」「這是愛我嗎!這是愛我嗎!有這樣愛的嗎?為什么要這么樣愛我啊!」羅佳蔓嚎啕大哭著。

「因為,親愛的,你長得漂亮啊——我跟你說過的吧,漂亮的女人就應該這樣的……而你,太漂亮了!你真是個傻女人,你還不懂得你的價值,你還不懂得,怎么用你的美貌和性感來滿足自己……」林夢萌端詳著羅佳蔓的臉,帶著幾分恐怖的溫柔,對羅佳蔓說道。

「漂亮……漂亮就應該被人這么欺負嗎?」「誰讓你長得這么漂亮啊,寶貝!你活該!嘿嘿,你應該學會享受它的,今後的路,還長著呢……」看著梨花帶雨的羅佳蔓,林夢萌也再無法自持,對著羅佳蔓的嘴巴,一口嘬了下去。

從那天開始,羅佳蔓徹底變了個人,變成了後來人盡皆知的那樣。五年前,南港富商埃文在意大利去世,給羅佳蔓留下了一筆遺產,其中多半被林夢萌侵吞,而當埃文不在了之後,林夢萌便把羅佳蔓送給了同樣與南港本港不同黨派和社會組織都有聯系的影星鄭耀祖,此後又用類似的手段讓陳春在羅佳蔓的身上占了便宜;至於成曉非,他一直都在以一種地下情的關系陪著羅佳蔓,當時看來,羅佳蔓也逐漸接受了這個孩子。

只是她跟我眼前這個剛剛自殺的成山市長有沒有什么關系,林夢萌表示她也不清楚,雖然成山的確幫了林夢萌不少大忙。

「知道他為什么自殺嗎?」聽見這個問題,我真想再揍一次眼前這個欠打的安保局特務——一看見他我就想起他曾經對夏雪平意圖不軌、還把夏雪平打傷的事情,到現在這口氣我還沒完全出去。

「兄弟,我先問你一句哈?」「何代組長有什么見教,盡管直說?」「——我說,你們安全保衛局的,除了每天穿個米色大衣滿街滿巷的耍帥凹造型,能他媽不能問點人話?」那特務一聽我這么說,臉色立刻變得跟煤炭一樣黑。

我根本不給他張口的機會,接著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還問我他為什么自殺?這個事情不是應該你們去調查的嗎?你們安保局的都是吃屎長大的嗎?咱們市警察局的同僚都在這,你什么時候見過咱們的警察調查案子,隨便找一個目擊者問過『你知道他為啥被殺』、『你知道他為啥殺人』嗎?在這搞有獎競猜呢?」「秋岩,上次夏組長的家被人一手雷炸成那樣了,他們這幫人查了一頓你倆的東西之後就再沒下文了,對吧?這事兒我都還記著呢!」白浩遠也捏著拳頭湊了過來,「你說這國家和納稅人養著這幫黃鼠狼是干啥的呢?一天天哪有事兒哪到,但就是什么都查不出來!我看這幫人比咱警察系統那些上了歲數退休的老阿姨老叔叔們還清閑呢!」「我說這位兄弟,咱們為了等你們安保局的大駕光臨,在風雪里杵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咱們也有正經事。你看現在這前後左右已經有這么多圍觀群眾了,馬上媒體方面也要聚集到這大門口,這事情,你們安保局到底能不能查?給句痛快話,不能查,我馬上叫鑒定課的人出來先把屍體收了,咱們沒心思陪你們在這唱戲!」許常諾也拉著臉,瞪著面前這個特務。

「喲,一個個的的牛逼脾氣見長啊?這市局的條子跟人不會客氣是吧?」一旁正在蹲著給成山屍體拍照的另一個特務,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對話,立刻咬著後槽牙眯著眼睛站起了身。

「不客氣的是你們吧?」防暴組的一名壯漢和另外兩個制服員警也走了過來。

兩個特務一見此陣勢,頓時察覺到了稍有下不來台的局面。

無論重案一組里、或者市局內部人員之間的關系怎樣微妙或齷齪,只要是一產生任何與令人深惡痛絕的安保局形成對立的局面或者話題,所有人便會立刻無比團結到擰成一股繩。

「好了!都沒事干了,跑人家門口抖威風?」桂霜晴突然從馬路對面喝了一嗓子,然後左右看了看車況,小心翼翼地跑了過來。

幾天不見,桂霜晴整個人的氣場似乎從以前灰暗的苦大仇深變成帶著檸檬黃感的令人賞心悅目,以前向來願意抹成黑眼線、臉上畫得煞白的她,今天只撲了點淡粉,清理了眼線,倒是塗了有拉長效果的睫毛膏,嘴唇也抹了一層帶著寶石質的草莓粉,看上去稍稍令人有那么一些順眼的模樣,給人感覺是,她仿佛戀愛了。不過誰能這么不長眼,能看上她呢?

桂霜晴白了一眼身旁的兩個特務,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臉笑容對我問道:「二位警官,何代組長,知道你們警局的諸位對我們安保局有意見,剛才讓你們久等,實在事出有因。客氣話我也不說了,我就再問幾個問題行嗎?」「哼!這才像話嘛!」許常諾聽了桂霜晴的話,立刻對著那兩個特務得意起來。

「桂處長已經這么客氣了,咱還有什么好說的呢?請問吧。」白浩遠也對桂霜晴說道。

於是桂霜晴又讓我和白、許二人,分別把剛剛成山剛剛掏槍自殺的一幕敘述了一遍,她一邊聽著,一邊吩咐身後那個男特務打開平板電腦,在觸屏上面手寫著筆錄,除此之外,她又問了我們仨幾個問題:「那個車子是什么樣的?黑色沃爾沃?」「國產版黑色的沃爾沃s90,沒掛牌子。」我回答道。

「沒掛牌子……車牌照位置上有鉚釘嗎?」「這上哪里看去?」我不禁撓了撓頭。

「……我還真注意到了,」白浩遠想了想,看看我,又看看桂霜晴,「跟一般車子的固定鉚釘不一樣,那上面是黑色鐵帽的螺絲蓋,而不是普通這種亮銀色鋁合金紐扣式的螺絲蓋……」聽完了這些,那個正在記著筆錄的男特務立刻傻了眼,難為情地抬起頭看了看桂霜晴:「處長……」桂霜晴緊閉著眼睛,艱難地含下一口氣,然後低著頭轉過身,對那男特務擺了擺手:「收起來吧。」接著,桂霜晴又饒有意味地看了看我,又拋過來一個問題:「嗯……張霽隆之前跟你說過什么嗎?」「張……張霽隆?」突然提起他來,我更覺迷惑,於是我連忙壓低了聲音對桂霜晴問道:「他應該跟我說什么啊?不是……這事兒能跟他有什么關系?張霽隆的膽子難道有這么大?」難不成,桂霜晴認為成山跑到市警察局門口來自殺,能是被隆達集團給逼得?

「呵呵,他膽子才必然不可能有這么大呢……」桂霜晴說著嘆了口氣。

「那您該不會是在指向楊省長吧?跟張霽隆掛上關系的,如果不是他的幫派,那就只能是楊省長了。」許常諾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口無遮攔地對桂霜晴問道。

「我可沒這么說!……行啦,剛剛那個問題當沒問過!」桂霜晴像是被踩了腳趾一樣,連忙轉頭看向許常諾,「而且這位警官,我也建議您,有些話,別亂說!」「哈哈,瞧您這樣子!我就是隨便問問。」桂霜晴白了一眼許常諾,又低下頭看著面前成山的屍體,轉頭又對之前那個負責檢查屍體的特務問了一遍:「你確定該檢查的都檢查了?」「都檢查好了,處長。」那特務朝我瞟了一眼,「正如這個何秋岩和那兩個刑警說的那樣,成山是自殺,沒發現有什么異常。」最新找回桂霜晴邊聽著,邊盯著成山的屍體看了半天,接著又親自蹲下,把屍體翻到了側面,仔細一瞧成山毛背心下面那層白色襯衫的貼心口袋,然後從自己的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多功能瑞士軍刀,挑開了里面的鑷子,將一張疊成小方塊的紙從中夾出。「這就是你說的『都檢查好了』?」桂霜晴羞憤地瞪著身後那個特務。

「我……對不起,處長!」「知道怎么辦吧?」「知道,回去我就去領『家法』……」那特務懊惱又委屈地說道。

桂霜晴厭惡地擺了擺手,便讓伸手那兩個特務上了安保局的轎車。

安保局的「家法」,便是用直徑差不多兩厘米左右粗的尼龍軟鞭來進行鞭笞,根據過失程度,從六下到五十下不等,當然還沒聽說誰能捱得過三十下的,那是人體的極限了。我當初沒願意去安保局,這也是原因之一。

桂霜晴收起鑷子,放好軍刀後展開了那團紙,簡略地看了一眼後把紙張遞給了我:「你們看看吧。」我接過那張紙,白浩遠和許常諾也跟著湊了過來,仔細一看,原來那是一封遺書,一封既像檢討書、又像供述狀的遺書:「致f市諸公:本人成山,漢族,紅黨黨員,黨齡18年,現任y省f市市長,在任八年。從上任開始迄今為止,在任期間,因經不住社會考驗和非法勢力的誘惑,經本人近期自行統計,共貪墨受賄累計六千三百七十八萬三千六百元新政府幣,於七星山開發區『歐洲左岸』豪華住宅存放累計六千三百萬新政府幣,其余則存於本人商業發展銀行名下賬戶;另有『歐洲左岸』18棟三號門五層豪宅一套、戰國青銅器文物兩樽、唐無相寺金佛頭十八顆、價值兩千元龍翔商廈購物卡三十張。勞請相關部門自行前往查驗。

本人自知罪孽深重,上愧對國家黨組織與師長栽培,下教子無方,中間無顏面見f市諸人民百姓、辜負同僚支持、選民愛戴。今欲自首不足以平民憤,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望y省袞袞諸君,無論黨派主義,以我為戒,萬務恪盡職守,本分做人。

特此叩首謝罪!

成山落筆」看完這封遺書,我不禁為面前這個已經死去將近一個小時的成山市長感到惋惜,因為若不是成曉非自殺後遭到不少方面懷疑、外加我剛剛看完的林夢萌的供述,我一直認為成山是一個清正廉潔、且能力非凡的政客,而且他主政f市的八年里,也的確大有作為,給整個城市和y省做出了不少貢獻。除此之外,我還隱約感到稍有那么一些不寒而栗,主要是他竟死在新一輪大選之前:沒記錯的話,八月份新選舉出的明年上任的市長,正是成山的現在的副手,而照以往正常流程,成山如果沒這么一出,他明年應該可以進入省行政議會當選委員,或者進入省政府工作擔任要職,而這個節骨眼上,他就這樣孤零零地自殺了,難免不會然後人多想;可究竟到底有什么細思恐極的地方,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個東西,你們市局的人先拿著吧。」桂霜晴抽了抽鼻子,一臉糾結地說道,「就像之前這位許警官說的,先讓你們局鑒定課的諸位,幫成市長收拾一下屍身,屍體先存放在貴局,或者有合作關系的殯儀館吧。」「那這個球,就踢到咱們這兒啦?」許常諾驚愕地看著桂霜晴,「你們安保局這就准備撒手撂挑子?」「這本來就不是刺殺,而是官員自殺,我們安保局有什么繼續具體調查的必要嗎?再稍等一會兒,我會聯系檢察院反貪部門,讓他們來做後續處理。」桂霜晴說完,蔑視地瞪了一眼許常諾,又對我問道,「我說何秋岩,夏雪平手底下的人,一個個的都這么多廢話嗎?」「呸!」許常諾對著雪地上啐了一口,直接回身進了大樓。白浩遠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我去看看去,順便找一下丘課長讓他們的人下來。」我點了點頭,又看向桂霜晴:「別介意,桂處長,誰讓您和您手下這幫弟兄,平日里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的呢?」「呵呵,看不慣,也沒辦法;我們也沒辦法,見官大一級,走到哪都必須壓人一頭,這是我們安保局的責任。這都是國家賦予的權力,你們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忍著。」我假笑著擺擺手:「我當然理解。不過剛才白師兄許師兄他倆要是不提,我還就忘了:我說桂處長,夏雪平租住公寓被人入侵、炸毀的事情,你們查得怎么樣了?」「此事牽涉機密,我想何代組長還是別問了。」沒想到,桂霜晴居然給我甩回來這么一句話。

「呵呵,你跟我倆開玩笑呢桂處長?我當時也在現場、也遭遇了那個入侵份子,何況以我和夏雪平的關系,這件事我就是當事人。我真覺得奇怪哈,安保局把什么事情都當做『機密』來搪塞外界,究竟是每一件事情真的有那么『機密』,還是你們的水平不行啊?之前時事傳媒大廈的爆炸案和刺殺夏雪平的行動,你們說你們調查,我就不說你手下的流氓想要欺負夏雪平的事情了,到頭來這案子是我們破的;那個什么『反女黑警抵抗軍』組織的非法游行,你們把人帶走了之後也沒了下文,到頭來還是因為咱們局經偵處的發現陳來運詐騙才抓起來的;現在你又跟我玩這么一出?」「何秋岩,我把你當成一個孩子,我不願意跟你一般見識。但你既然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再多問你一句:我那天讓你和夏雪平把你們倆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的手下一次排查,你是不是和夏雪平私自藏起來了什么,或者趁著我們的人不注意偷走了什么?」桂霜晴目光犀利地看著我,「明告訴你,你們拿走的那東西,是與我們對付了十幾年的一個組織的最關鍵的證據。說吧,那天晚上你和夏雪平是不是匿下了什么?」「你……哈哈,你在說什么啊?我和夏雪平能匿下什么?」我尷尬地用笑掩著,心里卻不禁一涼。

我當然清楚桂霜晴所指的就是艾立威給夏雪平留下的那個sim卡和毛衣上留下的密碼,這個東西我是絕對不能告訴桂霜晴的;而桂霜晴的話明明就是再給我下套:多虧我此刻多過了一遍腦子,否則按照我以往嘴巴比腦子快的習慣,我肯定會多說一句:「而且東西本來就是我和夏雪平的,我們自己留下哪能算『匿下』,你們就算有莫大的權力,也不能搜查我和夏雪平的私人物品」——但這樣一來,那就相當於我變相承認有這么個東西,那搞不好及時桂霜晴在我這要不到,也會找機會派人去我家里偷——安保局的特務們,可太干得出來這種事情了。桂霜晴肯定之前研究過我的說話方式和性格,不過她的職業就是干這個的,這不奇怪。

桂霜晴應該沒想到我正在反思自己,並揣測她的心路,仍然充滿期待地看著我:「你說呢?你說能匿下什么?」「不是,桂處長,你這都給我問冒汗了:你說你們搜查我和夏雪平的行李與隨身物品,是為了找你們安保局調查十幾年的一個組織的關鍵證物,那能是啥啊?那照你這么說,我和夏雪平還都是這個組織的?十幾年前夏雪平才多大,那我還是個冒鼻涕泡的小屁孩呢?」桂霜晴明知我在唬爛,便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一聽我說到「冒鼻涕泡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怎的她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她這樣一笑我也有點傻了:這個女魔頭居然也能笑出甜美的感覺。她想了想,又目露猙獰地看著我:「呵呵,行,裝傻是吧?那算了……反正我告訴你,你和夏雪平暫時不會有事,前提是別主動去招惹一些不該碰的東西。」「不該招惹的東西?桂處長什么意思?」「別以為我沒辦法知曉:『荀惠檸』、『龍宇鍇』,關系還他媽的是『情侶』,哈哈,我說你們母子倆的想象力倒真挺大,不怕被人說閑話倒也罷了,夏雪平對自己的年齡就真這么有自信嗎?」說出這兩個化名之後,我更加緊張了——該不會是我和夏雪平之間的禁忌情感,被這家伙發現了吧?或者發現我和夏雪平幫著徐遠搞政治串聯?那也夠要命的了……「愣了吧?沒錯,安保局情報處和行動處,在鐵路局也有密派。你們倆借著放假的空擋,到底去查什么了呢?我說何代組長,你既然這么想知道我們安保局在干什么,你能不能透露點你和夏雪平在q市、g市和c市查到的東西呢?」……呼,看樣子她還是弄誤會了。我總算松了口氣。

「桂處長,我和夏雪平的化名證件,是我們徐局長幫著弄的。『桴鼓鳴』的案子雖然破了,但是外面想害夏雪平的人可不少。他幫我倆弄了個假身份,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倆,讓我倆好好盡興地玩玩、放松放松,而不是去為了調查什么。要不然我把徐局長找來,你來問問他?」「呵呵,算了!用不著!」桂霜晴氣惱地說道,咬了咬牙後,又抬起頭,「不過何秋岩,你可別以為,你是夏雪平的兒子,她就什么都會告訴你——你媽媽可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你明白嗎?就算你是她的兒子,她早晚也會讓你生不如死!」「桂霜晴,你這樣說話,是不是有點冒犯了?」「冒犯?呵呵,你媽媽夏雪平,她就是個騙子!——哦,對了,她現在是跑去跟著國情部周荻那個癟犢子一起共事了,對吧?」「是又怎樣?你又說夏雪平危險、又說她是騙子,你還想說什么?你是想告訴我,你們安保局和國情部水火不容的過往?要是聊家長里短的無聊事情,或者繼續當著我面罵夏雪平的街,我看還是算了,警局還有正經事需要我做呢……」我看著幾個法醫已經匆忙從大樓里跑到我面前,抬起了成山的屍體,我便轉身要走。

「何秋岩,你是不是真以為,夏雪平跟周荻第一次認識,真是在七年前對付那幾個恐怖分子和土耳其叛逃間諜的時候?」這個問題,一下把我牢牢拽在原地。

我緩緩回過頭看著桂霜晴,心里既慌張又有些害怕,害怕卻不是因為她。

桂霜晴得意地笑了笑,接著走到我身邊,故作神秘地說道:「好像除了你,這市警察局和他們國情部情報局的人,也都以為他倆是在七年前認識的——呵呵,他倆第一次認識可不是七年前,而是十二年前。那時候夏雪平28歲,剛被徐遠從交警隊調到市局刑警隊。而在那段時間里,國情、安保和警察都一起在准備粉碎張霽隆以前的老東家所涉及的那個政變——夏雪平,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周荻!」「哦。然後呢?」我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桂霜晴。

「然後?哼哼,具體事情你自己去問夏雪平吧,省著我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像是怎么回事一樣。」桂霜晴說完,故意笑著晃了晃腦袋。

「桂處長,你已經在說三道四了。你陰陽怪氣地跟我說這個,到底什么意思?」「唔……呵呵,我沒意思!」桂霜晴又對我單眨一只眼睛,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後上了自己的轎車。

「莫名其妙……」我閉上了眼睛,平復了一下思緒。我告訴我自己,桂霜晴說的那亂七八糟的話只不過是她故意想要挑撥我和夏雪平的關系的,哼,她怕是還不知道我和夏雪平現在正情比金堅、如膠似漆呢,根本不是人和人能挑動得了的。

——屁話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活動了一下筋骨,我又回到了辦公室,正巧這時候在我的電子郵箱里,我拜托大白鶴跟小c查得所有東西都已經發了過來,我簡單地看了一下所有資料,對於之前有些未明了的事情稍稍豁然開朗,於是我把這些資料整理了一番,馬上准備對練勇毅進行審訊,盡管此刻,申雨彬和欒雪瑩還沒有回來。

外面的雪下得這么大,恐怕這倆丫頭的大巴可能要困在省際公路上了。

「秋岩,等下面見練勇毅,你心里有數了嗎?」白浩遠已經收拾好了檔案夾跟平板電腦,他身後的傅穹羽也拿好了記錄紙和水性筆。

「嗯,我剛剛在等安保局那些特務過來的時候一直在琢磨林夢萌的口供……」「呵呵,也不知道楊沅沅跟佳期怎么問的,那口供錄得跟十八禁一樣!你說這玩意怎么上交?」「當然是原文上交啊!但你可別小瞧這十八禁,我還真琢磨出點東西來。」「怎么說?」「有這么幾點吧……其一,林夢萌在講述那段最色情的,她剛認識羅佳蔓那段故事的時候,她的敘述是她一直覺得羅佳蔓長得挺美的,對吧?後面的敘述也沒說羅佳蔓在她或者在他們公司的建議、授意下進行任何的醫美治療,但你記不記得,鑒定課的報告上說,羅佳蔓分明進行過大范圍的整容手術?從昨晚狗仔娛記爆料的羅佳蔓原來的照片,雖然整容前後差距不大,但是原來的羅佳蔓可說不上長得美——這也就是說,林夢萌對於羅佳蔓整容過的事實並不清楚,起碼不在意。在筆錄里,林夢萌提到了那個埃文,以及其他三個曾經與羅佳蔓有染的嫌疑人,也提到過自己知道羅佳蔓在接受康維麟的體檢服務和長期合作,但她並不認識身為康維麟學生的練勇毅。」「嗯。這只能說明,練勇毅跟其他的嫌疑人不一樣,羅佳蔓在當模特之前就整容了,並且在那之前認識了練勇毅,可是這個又怎么……」「你別著急啊,白師兄,你好好想想——康維麟的講述里,大概提過練勇毅對羅佳蔓也有情愫,是吧?」「是啊。」「康維麟跟羅佳蔓注冊了結婚關系,雖然林夢萌不知道他們倆的事情,但畢竟林認識康;可練勇毅給羅佳蔓整了容,也對羅有意思,可林卻一點都不認識練。這也說明,練跟羅的故事,發生在一切事情之前——口供里說,林知道羅佳蔓在當模特前應該沒什么感情經歷,但在林給羅下套誘奸的時候,她卻沒有注意,這個時候羅已經不是處女。對吧?」「嗯,而且她好像對那方面事情也並不敏感:大半夜三個男人跟蹤自己、闖進家門,三十歲的女人了,她第一反應居然是對方要劫財,而不是企圖美色。我看到這里,讓我覺得很不解。」「並且,就算在整容前,羅美娟在鄉下那種地方也應該算個美女,卻沒人追,這種事已經很奇怪了;而一個沒人追、對性事也不是很清楚的女人居然不是處女,這不更奇怪嗎?」在一旁的傅穹羽沒見過林夢萌的口供筆錄,於是我和白浩遠的對話,把這孩子嚇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羅佳蔓的初次性經驗,很可能是跟練勇毅?」「或許他家是情人關系也說不定。整形醫生,普遍都愛跟自己的異性客戶發生關系。你別忘了,陳美瑭也是個例子。」我換了口氣,接著說道,「最關鍵的是,羅佳蔓當模特之前,她只是一個從縣郊鄉下進城打工的打工妹,收入不高,節衣縮食,她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哪來的錢去進行全身范圍的整容?何況那時候,練勇毅已經是一個著名的整形專家,咱不說他有多少身價,起碼他應該已經躋身上流社會了吧?你覺得一個上流社會的整容醫生,得遇到了什么樣事情,才會給一個地位卑微、又沒什么錢的打工妹做整容手術呢?」「你是說……」「要么,是他倆在發生某種關系的時候,做的整容手術,要么一定是練勇毅欠了什么東西在羅佳蔓那兒,或者……極有可能是羅佳蔓因為練勇毅遭受了什么損失,比如什么意外,讓羅佳蔓先毀了容,然後練勇毅利用自己專業的整容手術,以此為羅佳蔓進行補救。」「——何秋岩啊何秋岩,你可真是開了金手指!」白浩遠激動地連拍了我的肩膀三下,弄得全辦公室的人都在盯著他,他才作罷,然後立刻給我拿出來一張表格:「你看看吧,我差點把這東西當廢紙——這是羅佳蔓當初剛來f市時候,j縣福利保障局那里留下的醫保報銷記錄,那時候她還用的羅美娟的名字。」在記錄上,上面清楚的寫著,在七年前,羅美娟在六七月份的時候曾經有過兩次醫療保險申請失敗,第一次額度為三十五萬,備注寫著「f市城市建設醫院-大外手術費用超額」,除了申請人是羅美娟之外,居然還有個名為「夕顏醫療公司」的申請人代理;第二次報銷了一定的醫葯費用,共計720塊,申請人代理也是「夕顏醫療」,前前後後總共申請了半個月——720塊的醫葯費都支付得這么困難,那更證明了我的猜想;而備注,寫的是「交通事故醫療葯品費」。

「那就基本能對的上號了,」我拿起筆,對白浩遠戳了戳著張報銷記錄,「這個『夕顏醫療』的資料能查到嗎?」「幾乎查不到。我和老許費勁巴力地找,只在城市規劃局那里找到一張當時這個『夕顏醫療』的位置圖:地址在白塔街126號,走訪了一下附近的街坊四鄰,他們對這個地方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做整形美容的。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當時練勇毅開的美容店。」「應該錯不了。」我抿了抿嘴道,接著又把平板電腦那給了白浩遠看;「而且我還搞清楚了一件事情:我讓網監處另外一位老白,幫著我入侵了距離羅佳蔓住宅最近的四個監控攝像頭,然後根據案發當天的衛星校正時間,做了個時間線:這是晚上五點半的時候,羅佳蔓出現在自家附近,六點半的時候練勇毅就已經出了門——我先再讓你看看這個,這個是練勇毅給我們所有人送匿名信的時候,他自己把自己裹成的的樣子……」「跟個忍者神龜似的。」白浩遠忍不住笑著吐了句槽。

「……你接著再看,練勇毅六點半就到了羅佳蔓的家,七點半的時候,成曉非才來——成曉非遺書上怎么說的?」「他說他當晚是七點鍾被羅佳蔓約到自己家里的。」「但是他到了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你接著再看:成曉非離開之後十幾分鍾,陳春才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7:50,你再看陳春的口供,他說自己離開家的時候,是當晚七點……還有,林夢萌的口供,林夢萌也這么說:她知道自己因為堵車遲到了,她一進門看見羅佳蔓家里的那個鍾表上,顯示的時間是七點半,但她實際來到羅宅的時候,已經是8:24;再往後九點二十左右鄭耀祖才到,我查了一下,那天晚上正好是男籃決賽,f市對戰滬港大勝,當天晚上交通擁堵一直到了凌晨一點,而鄭耀祖離開的這個時間是可以跟那一對兒外出吃宵夜的老夫妻的證詞對的上的——白師兄,你記不記得我跟著你們去羅宅的時候,她客廳里那個石英鍾顯示的是幾點?」「是……九點鍾?」白浩遠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得到了三份證詞,兩份都說自己說自己大概七點鍾從羅佳蔓那里出來,原來羅佳蔓事先把自己的鍾做了手腳。」「我分明記得那座鍾的鍾擺還在作響,但是秒針實際上已經不動了。我猜在那種情況下,成曉非、陳春和林夢萌都是沒心思看自己手機或者車上的時間的,他們在當時的情況下認為要么是自己死、要么是毒死羅佳蔓,至於時間不時間的,已經沒那么重要了;但問題是人在那個時候會潛意識地依賴周遭環境里的某些東西,比如你看,除了練勇毅之外的其他人,來的時候都是從不同路口前往羅佳蔓豪宅的大門,但離開的時候都選擇了西北方向這條路。為什么呢?因為這條路的左邊正好有個灌木叢,邁過去就是住宅區外面那個小廣場附近的停車場;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反而更需要看鍾看表,並以此來計算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功夫簡單清理現場並且脫身,而在那個時候,只要他們聽見鍾擺的聲音,他們就會下意識以為上面的時間是正確的。很可惜,鄭耀祖畏罪自殺了,否則,以一個每天都在趕通告的成熟演員的守時習慣,他應該能看出來羅佳蔓客廳里那座石英鍾是有問題的。」「但是練勇毅是從頭待到了尾,鄭耀祖走後十分鍾他才離開。」白浩遠咬了咬指甲,「你說,這個練勇毅會不會知道其他人『殺死』羅佳蔓時候的整個過程啊?」「很有可能!而且他把車子停在了羅佳蔓家附近,有可能是到了院子里,也可能是停到了她家院子外那個小窄路上。這就得靠咱倆等下審訊了。」「嗯……」白浩遠總算舒了口氣,然後不住地對我點著頭,「可以啊,秋岩,你這筆錄看得比我明白!而且還搞明白了這么多門道!我可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呵呵,要誇我等這個案子破了再說吧。走,去會一會這個練勇毅吧。」白浩遠立刻回過頭去,對傅穹羽叮囑道:「等下進去之後,沒讓你說話,你盡量保持沉默。審訊的事情,我跟你秋岩哥咱們倆來,清楚嗎?」「是!」見我們仨走進審訊室後,練勇毅立刻坐直了身子,從頭到腳都充滿了警惕。他的這一動作、額頭上的汗珠、煞白的臉色,外加緊綳的小腿,其實都表明他早就心虛到不行,我猜等下就開始的審訊應該會很簡單。

然而,開場白卻被練勇毅搶先了:「哦吼吼,這不是咱們f市年輕有為的何警官嘛!」「你好,練醫生,幾天不見,一切安否?」「安否?何警官,我們醫院無償幫著你們市警察局的三名警官做了整形手術和身體復健治療,你們市警察局的人,就這么對我?昨天大半夜的把我抓來,什么話都不說清楚,把我直接抓進你們那又冷又不舒服的拘留室,你們想干什么啊?」還沒等我問話,練勇毅倒先質問我來了。

「呵呵,練醫生,一碼歸一碼。對於你和你的同僚向我們的三位警官提供的高超醫術,我表示感謝;但是,這好像不能算『無償』手術和治療吧?隆達集團是你們醫院的大股東,而真正答應幫著做手術的是隆達集團的張霽隆總裁,而不是練醫生你。」剛說兩句話,我便突然覺得事情不對了。我放下手里的東西,瞪著練勇毅。看他的樣子雖然是心虛到全身發抖,但他仍舊在進行著最後的掙扎。看來想順利地直接讓他把真相吐出來,恐怕會很難。

「哦,何警官,你還知道我們醫院跟隆達集團的關系啊?以你跟張先生的關系,你應該不會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既然是他投資的醫院的重要干部,你最好早點把我放了,說不定,張先生現在正在找人幫我出去呢?」練勇毅說完,十分囂張跋扈地用鼻子笑了三聲。

白浩遠一聽,頓時拍案而起:「練勇毅,你做什么白日夢?張霽隆的確可以在黑道一手遮天,但咱們這是警察局!警察執法,還輪不到一個黑社會指手畫腳!」我沒攔著白浩遠,沒有發怒,只是向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看著練勇毅尋釁而又並不坦然的目光:「練醫生知道我和霽隆哥的關系,是吧?但你光知道這個,你光問我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問題是,你知道嗎?我跟霽隆哥交朋友之前,他主動跟我說過的,交情是交情,工作是工作,哪怕我真抓了隆達集團的人,他即使真想把自己的職員或者馬仔弄出來,也不會對我來進行施壓。練勇毅,你只不過是馨亭醫療集團雇佣的整形部門的執行主任,你的位置對他來說,好像並不重要吧?何況,你是個殺人犯。我勸你別抱有僥幸心理了,練醫生,霽隆哥從你昨天被抓到現在,一個電話的都沒給我打過,張霽隆是不會對一個你這樣的殺人犯施以援手的。」「你!」練勇毅進皺著眉頭,對我大叫了一聲,這么一下我還真怕他一下子背過氣去。可接著他卻笑了:「呵呵,就算張霽隆不幫我,也一定會有人幫我的。不信?你等著!」白浩遠無奈地拍了拍桌子,對他嘲諷道:「秋岩,你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一眼你手機來電記錄——你想啥呢練勇毅?從你昨晚到現在,根本就沒人聯系過咱們重案一組、表示要搭救你!你還做什么白日夢呢?」「真……真沒人給你們打電話嗎?」我無力地嘆了口氣,對著傅穹羽打了個響指:「小傅,把剛才你在外面跟我說的話,跟這個家伙再說一遍。」傅穹羽看了看我,老老實實地放下筆,對著練勇毅義正言辭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嫌犯練勇毅:我們省廳胡副廳長剛剛指示,讓我們把你們這些已經逮捕的羅佳蔓一案相關嫌疑人,直接轉送司法口,速速定罪——請注意,不是我們沒有證據,是我們沒有單獨指向一個嫌犯的證據;但是對於上峰和輿論而言,我們已經掌握了包括你在內的五個嫌疑犯,每個人都參與殺害羅佳蔓的充分證據!」「行,行,差不多。」我故意給傅穹羽鼓了鼓掌,然後繼續對練勇毅進行心理攻勢:「你聽到了沒?我們上頭為了破案,都已經是這個意思了,你覺得還有誰會給我們施壓讓我們放人呢?」練勇毅癱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手腕上的鐵銬子,磨了磨後槽牙,瞬間改變了思路:「那你們這是草菅人命!你們憑什么說我殺了人?那我殺了誰啊?」「你敢說你沒殺羅佳蔓?」我也瞪大了眼睛,用目光逼迫著他。

「羅佳蔓?他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大學時候的導師是康維麟吧?」白浩遠搶著對練勇毅問道。

「是。怎么了?」「康維麟跟羅佳蔓注冊結婚了,你知道嗎?」「哦?有這事兒?那你們替我恭喜一下我康老師——哦,不,既然現在羅佳蔓死了,那你們幫我帶句話,跟他說一聲節哀順變!」練勇毅硌著後槽牙僵硬地笑著,滿臉一副滾刀肉不怕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

「你的康老師……向我們舉報你,是你殺了羅佳蔓!」白浩遠又稍微磕磕絆絆地問道。白師兄這個審訊方法,給我弄得也傻了。

「哈?他說我殺了羅佳蔓?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然後他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我說二位警官,你們有證據嗎?可別信口雌……」沒等練勇毅把話說完,白浩遠便坐不住了:「秋岩,借一步,外頭說話。」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先出了審訊室。

我揣著一肚子的迷糊,勉強對練勇毅笑了笑:「要證據是吧?您稍等。」待我跟在白浩遠後面到了走廊里,我再也沉不住氣:「我說白師兄,什么情況?你剛才這么問,這不是把咱們的底都給透露出去了嗎?」「唉……不這么問話也沒用,咱們的確沒有確鑿證據不是嗎?」「這倒是。你看他那態度,他好像是算准了咱們沒有任何證據一樣。」「嘖,就差那么一點火候……」白浩遠摸了摸鼻子,然後對我按了按手,「不過秋岩,剛才姓練的這小子倒是給了我一個啟發——你可能真得跟張霽隆聯系一下,這也是我為啥把你一起叫出來的原因。」「你有什么主意?這個時候就別賣關子了!」「我跟你說過,康維麟的匿名信,其實是一道數學題。我剛才看著練勇毅那故作鎮定、自己給自己強行壯膽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他跟那其他四個人,可能還有其他的共性:可能都被羅佳蔓給威脅過,他們都是被羅佳蔓威脅了,才動的殺心。這個練勇毅雖然可能跟他們其他四個人不認識,案發當天他的行動也更加鬼鬼祟祟的,但我猜被羅佳蔓威脅這件事,他應該也逃不掉。」我點了點頭。白浩遠立刻回到審訊室里,繼續給練勇毅施加心理壓力,而我這邊馬上撥打了張霽隆的的電話。

「喂!霽隆哥,我這邊有個……」「喂?」沒想到電話那頭,居然是個女人,可我明明電話打給了張霽隆的手機,那看來,張霽隆應該是暫時把來電都轉接到了其他電話上。電話那頭的女人那略帶嘶啞的磁性的嗓音我很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我卻想不起來是誰,反正聽起來既不是韓橙、也不是楊昭蘭,也不是一直在隆達集團當總裁秘書的那個宋金金。

我一時卡住了,然後准備換個語氣對那邊詢問,去沒想到那個聲音率先對我問道:「我聽出來了,你是市局重案一組的何秋岩何警官吧?——蔡夢君那丫頭的小男友,對不對?」她問的這後半句,讓我一下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那個……咳咳,是我。您是陳綺羅陳總監吧。」「哼,何警官好記性。」陳綺羅的聲音中仍然帶著不可一世的悠然與孤傲,「你找我們總裁么?他去外面會見客人了。」「呃……那好吧。陳總監,如果您能跟他……」「你是想跟他說明,你們昨天逮捕了馨亭整形部的執行主任練勇毅的事情吧?總裁讓我轉告你:這件事情他是不會插手的,既然練勇毅殺人犯法,那就應該得到懲罰,他讓我告訴您一切放心,馨亭總院那邊,我也遵照總裁的指示,已經打好了招呼。」「那個,陳總監,我打電話來其實不是為了這個。我是想打聽一下,練勇毅在出任馨亭的執行主任醫師之前,他的履歷是什么,以及……」「你是想問,我們這有沒有練勇毅的黑歷史吧?」陳綺羅快人快語,反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呃……嗯,啊!」「等下我會給你發一份資料表,那是我們隆達信息數據中心今天剛做好的。雖然有些事情我們也沒辦法一探究竟,但是我想,這個資料表你應該用的上。還有別的事嗎?」「沒有了。謝謝陳總監……那個,還有,陳總監,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抱歉了,而且,其實我不是蔡夢君的男友。」但是說完這句話,我都直敲自己的腦殼。

電話那頭的陳綺羅聽了,很冷漠地假笑了一聲:「呵,這個你用不著跟我解釋,蔡夢君已經不是我們集團的員工了。我這邊時間也有限,您注意查收郵件吧。」「……」還沒等我最後客套一下,陳綺羅立刻把電話掛斷了。

電話掛掉後也就大概十幾秒的時間,我果然從一個陌生號碼那里收到了一個word文檔。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我連忙調整了一下激動的情緒,重新回到了審訊室里。

「你們到底干什么!我是一個守法公民!你們沒有權利對我這樣——趕緊的,你們要是沒有我殺人的證據,那么就讓我見律師!」我跟白浩遠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從練勇毅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我決定跟他詐個和:「練醫生,律師你早晚都會見到的。而且實話告訴你,我們懷疑你殺羅佳蔓,確實沒有足夠證據。」練勇毅一聽這句話,果然禁不住歡欣雀躍起來:「呵呵!那你們還等什么?趕緊給我放了!告訴你,我……我在省政府、市政廳可都是有朋友的!我可要到治安公署和……省警察廳,還有省政府監查部去告你們!」倒是白浩遠和傅穹羽聽了我的話,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連忙繼續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但不好意思,就算是你在政府高層有朋友,我們還是不能放你走。」「欸!為什么?你們不是沒……」「我們確實沒有你殺羅佳蔓的證據,但我們知道,除了這個事情,你身上還有別的許多不清白的底子——我們知道有一個事情可以被羅佳蔓拿來要挾你,而這種要挾成為了你謀殺羅佳蔓的動機;而恰好剛剛,我們的人,搜集到了關於這件事的所有證據。」「你……你……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練勇毅還在嘴硬,但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哪怕隔著一件毛呢西裝、一件羊絨馬甲和加絨襯衫,我也能感覺得到那濕漉漉的寒氣。

「——我說的是,五年前,你在你自己開的『夕顏醫美』整容診所,一連治死三個病患的事情。」「啊!」練勇毅忍不住嘆了一嗓子,整個身體頓時都變成了石頭。

我沉住了心,繼續說道:「我剛看了五年前那個死亡報告,上面說的是那三個死掉的女客戶。都是在手術結束後突發心梗猝死,當然,當時市立醫院醫療鑒定中心的報告書上特別標明,死者是因為自身體質原因誘發的心梗,而非葯物或者治療手段,但是,這三個女客戶生前,都沒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病史;而恰好因為你幫著我們局里的李曉妍警官進行過吸脂與正骨手術,我對這個方面也大概有所了解——女性被手術對象在恢復期階段,如果攝入某些麻醉類葯物過量,就會導致心梗,誘發死亡。而對於女性,尤其是對於在大范圍整容後恢復得差不多的女性,過度地施用麻醉類葯物,只有一個目的……」「為了性。」白浩遠在一旁回答道,並在桌子上故意斜著自己的水性筆,向斜前方練勇毅的方向上,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我說練醫生,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等我在走到練勇毅面前的時候,低頭一看,只見剛剛還狂傲不遜的他,這個時候全身都像剛被水淋了一遍一樣,四肢猶如打了全麻一般無力而又不知道放哪;一時間他從額頭的皺紋、到眼角的魚尾紋、到嘴角的法令紋都是耷拉著的,嘴里牙關不停冷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轉頭看了看白浩遠,白浩遠對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我押寶押對了。

陳綺羅給我發來的那個資料表上,的確說了這樣一件事,然而上面並沒有市立醫院的死亡報告書,更沒有什么證據,而只有一段簡要敘述:上面只說了五年前,有三個由練勇毅主刀的女客戶在手術之後猝死,送到市立醫院進行過鑒定為心肌梗塞,爾後練勇毅迅速關閉了「夕顏醫美」,這家當初在省級電視台和廣播電台砸了三十萬廣告費的旗幟性醫療機構便像從沒開過一樣消失了;隔了三年,練勇毅才到馨亭中心醫院進行應聘,而對於練勇毅那三年的履歷,他自己含糊其辭,馨亭和隆達也都查不到。

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包括羅佳蔓拿這個事威脅練勇毅的內容,都是我臨時決定鋌而走險,根據上面那段簡要記敘連猜帶編的。

看著練勇毅的失態模樣,我終於可以安穩地坐到他對面了。

緩了還一會兒,練勇毅才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來回地看著我和白浩遠:「……反正都是一死了……你們到底想怎樣?」「怎樣?練勇毅,咱們警察執法的規矩,從新政府剛剛建立的時候,到兩黨和解的現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字綱要始終如一。我還可以明告訴你的事情是,五年前的這個整容醫療案,雖然我們有證據,但至少目前,沒人對你因為這件事進行提告,我估計你當年對家屬和政府方面那些你所謂的『朋友』們,沒少上下打點,所以現在也沒有人對這件事提出翻案。所以,這個事情,我們可以暫時擱置一下——前提是,你得主動說出來,羅佳蔓的死,跟你到底有沒有關系。如果你供認不諱,以後上了法庭走最終程序的時候,作為重案一組的代理組長,我或許還會在報告書上,加上一筆『供認態度良好』之類的話——你要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哦?有不少死囚因為這句話,便可以改判死緩或者無期徒刑;改了死緩或者無期之後,你在里面表現得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減刑。而且你是個有資歷的醫生,你有你的知識和經驗,如果你在監獄里面有機會進行監獄大學的授課,或者你幫著監獄醫院做些工作,說不定在里面待個十年八年還可以假釋或者提前出獄。但是您死活不願意在羅佳蔓這個案子上松口的話,那我們就得馬上啟動五年前那個案子的翻案程序了——兩黨和解之後修訂的里,過失殺人罪,一起可就提高到了十二年至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你一共弄沒了三條人命,並且還有行賄和偽造證據的情節,萬一再有個恐嚇、詐騙或者其他什么的……萬一,你當初對於這三條人命不是故意的……是吧!」「我……我……別!這個案子不能翻!我求求你!別……別!」練勇毅驚恐地大叫著,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我又站起身,幫著練勇毅整理了一下衣服,擦了擦汗和眼淚:「練醫生,路已經鋪好了,走哪條,您自己說了算。」練勇毅閉著眼睛,全身無力地顫抖著,緩緩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此時的他已經有些明顯的心律不齊了,白浩遠見狀,在稍稍調高了暖風溫度的同時開啟了室內通風換氣功能,他也害怕練勇毅可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

足足過了二十分鍾,練勇毅才把自己氣息倒勻稱,閉上眼睛後,大吼了一嗓子,不但給我嚇得打了個激靈,傅穹羽手里的筆都被嚇得丟在了地上:「我不服!」「啪——」白浩遠猛地一拍桌子,「你又不服什么?」「我不服……我練勇毅好歹也是個醫科大的高材生,國際上業內也是有名氣的!美國、加拿大、英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德國,韓半島、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亞、新西蘭,我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我奮斗了一輩子!」練勇毅咬牙切齒地控訴道,右半邊臉頰開始不住地朝著顴骨抽搐,甚至右眼眼瞼也再不自主地跟著無規律地亂眨,「可我沒想到……我最後竟會栽到一個鄉巴佬女人身上!」「你說的可是羅佳蔓?」我彎下腰盯著練勇毅的眼睛。

練勇毅沒回答,卻突然很釋懷地、又很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我要是知道自己如果有今天啊,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把那個女人撞死!我他媽的發的哪門子善心啊!……嗨!哈哈哈哈,當然……要不是他娘的,當初那個該死的路口他媽的正好有個識別拍照相機,我當時是真他媽的想一腳油門下去,從那個鄉下婊子身上軋過去!當初我要是這么做了,一切就都結了,何必搞得像這么麻煩!」「呼,果然如此……」我輕松地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腦海中,卻正根據練勇毅的口供,還原出一件並不輕松的往事:時間仍舊是在七年前,在羅佳蔓還是那個剛從縣郊進城的土氣打工妹羅美娟的時候。羅美娟當初第一次打工,因為一來自己手腳笨、但是需要干的活多得一天都干不過來,二來她跟那個小菜館的老板娘關系極其不好,第三那個老板每天又色眯眯的,手腳十分不干凈,再加上自己賺得並不足夠維持生活,於是在小菜館干了一個月,羅美娟便離開了那里。第一次離開家後的獨立生存以失敗告終,羅美娟必然十分氣餒。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喝了一天悶酒後,她依舊決定繼續在f市試試看,不過在繼續踏上立足於f市的冒險之前,她想學一次本地那些青春時尚的女孩子,在直面某些人生轉變之前找個地方放空自己。

然後在第二天,她花了一整天時間逛街,然後買了一包五塊錢六個的紅豆沙面包、一箱十塊錢十二聽的快過期的可樂,一條十塊錢的七分褲、一件十五塊錢的短袖衫,回家的路上還很幸運地撿到了一副看起來十分漂亮的淡粉色鏡片太陽鏡;第三天又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坐了兩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去了f市郊的七星山公園。享受了一天的陽光、在陽光中享受了野餐之後,羅美娟的心情自然好了不少。可就在這時,出了公園後的羅美娟發現自己迷了路——來的時候,她記好了返程的車站在公園的正南門,而因為玩得太開心以至於自己忘了這件事,出去的時候卻選擇由小東門離開。她沒辦法再返回從園區里橫穿而過,她生怕這樣做門衛還會問她再買一張五十塊錢的門票,而且她性格內向膽小,本就不敢與陌生人交流,所以,她在大門口看了一眼地圖之後,只好硬著頭皮背著包,從園區外面繞路回去。

從小東門到正南門繞過去,公里的山路上坡緩慢前行,而就在那天,在那條路上相反的方向,一輛日產逍客,正像一匹被蒙住眼睛的烈馬,疾馳在路上。車子里本來的駕駛員應該是正坐在我面前,冷汗狂流的練勇毅,當時的他也是滿身大汗的,因為那時候在他雙腿間的那條短小卻粗比葯瓶的陰莖上,正背對著他坐著一個深灰無袖西裝跟里面粉色蕾絲胸罩都被扯開、黑色迷你裙已經被甩到車後座、那條粉色蕾絲內褲也正在腳踝耷拉著的女人。那個女人是練勇毅當初的玩具之一,也是他的作品之一。

那個女人的身份已不可考,練勇毅表示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她的名字,我和白浩遠對此也並不感興趣,只不過,練勇毅的身高他自稱170,我、白浩遠和傅穹羽三個人用肉眼丈量,都一直認定他最對只有一米六三,但是那個女人,卻足足又一米七五的身高。如果在一輛尼桑逍客里面,即便那款拉力跑車往往被歸類到「suv」車型當中,以一種男下女上的交媾姿勢坐在正駕駛位置上,那么練勇毅百分之七十多的可視區都講回被女方的肩膀、脖子、後背遮擋;可那天練勇毅和那女人在上車之前都喝了點酒,兩個人興趣到點,便都撒了瘋,徹底變成了女人負責方向盤,練勇毅原本應該掌握方向盤的雙手卻握在了女人上下亂跳的半天然肉峰之上,而女人為了給練勇毅的精悍男根更大的刺激,也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腳慢慢搭在了車子的油門踏板上。

於是,在那個命運設置了陷阱的紅綠燈處,雖然大腦皮層和前列腺中樞正處於關鍵階段的練勇毅,及時反應過來踩了剎車,但是車子也只是減速,卻並沒完全停下來……而於此同時,身心俱疲准備橫跨行人道的羅美娟,也沒注意到山上正有一輛車子闖過了紅燈……「咚!」車里的練勇毅和那女人同時受到了驚嚇,而就在這一瞬間,兩個人還居然同時達到了高潮。

高潮過後的練勇毅連忙推開身上的女人,拉了手剎別住方向盤後趕忙下了車,甚至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好。

「這……怎么會撞了人呢!」「沒死吧?」女人捂著自己的身體,慌亂地對練勇毅問道。

「還喘著氣呢!還在眨眼睛!……都是血……完了完了!怎么會這樣……」「你冷靜點!要么我說……干脆……」「……你?你瘋啦!」「可是這個女人看到我的臉啦!」「你什么腦子!看到你的臉怎么了?這,還有這,不都是監控嗎!」「那……那你說怎么辦?」練勇毅對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臉上淚水跟血水混合著,還不停掙扎著四肢的羅美娟,立刻將她抱起,打開了狹窄的後車門,把羅美娟送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