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意外(1 / 2)

異域神州道 知秋 4388 字 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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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這是怎么回事?」

當阿德勒完成了他和唐切奇伯爵的會晤,趕到競技場之後,看到的是一副極為神奇的場景。高高的擂台之上,仁愛之劍正端坐在上,口沫橫飛地以咆哮般的聲量大聲說著什么,而下方端坐著的是一排戰神殿的祭司,還有幾名筋肉暴露的**男子,都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上面的仁愛之劍,宛如最守規矩的學生在上課一樣。

「......真正的力量來自於哪里?是來自你們揮舞鐵塊石頭鍛煉出的筋肉?來自你們靠狂吃狂喝積累出來的氣血?還是靠你們用自己的汗水和敵人的血液浸泡出來的殺戮技巧?不!都不是!仔細感受一下那些東西的真正來源!那是源自你們自己的內心!源自自己的精神和靈魂!而精神和靈魂中什么最強大呢?是正義!是愛!」

當聽清楚仁愛之劍咆哮著宣講的內容,阿德勒更是鼓大了眼睛,忍不住先用了個破除幻術的防護性奧術出來,簡直是懷疑自己被人丟進了一個荒謬絕倫的幻象里去。

奧術當然沒有任何的效果,炙炎要塞中的防護序列可比平常法師所用的要嚴密多了,沒有獲得軍團允許的外來者不可能隨意在這里動用什么法則性奧術。於是阿德勒法師更是驚奇了,他左右張望著,看到風吟秋正在不遠處和劉玄應站在一起說著什么,連忙快步走過去。

「這是什么?哪位吟游詩人喝了十斤矮人烈酒之後創作出的有關戰斗的詩篇嗎?仁愛之劍閣下花了多少錢......不,是許諾了什么代價,才讓戰神殿的這群戰士來聽他說這個的......該死,南方軍團的防護序列禁止了拓印類的幻術,我不能把這神奇的一幕復制下來拿回去給小羅伯特看看......」還沒走到風吟秋身邊,阿德勒就忍不住連連發問,連平日儒雅的風度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不,只是仁愛之劍在對他們宣講戰斗的真意而已,至於代價,當然就是把他們給徹底打敗了。」

風吟秋轉過來對阿德勒聳聳肩,然後又轉回去繼續向著劉玄應說道:「無敵兄對他們說,只靠純粹的筋肉硬功,或者招式套路什么的絕對無法得窺上層境界,必須得明了心中的仁愛和人道大義......」

「正是如此,此言大善。」劉玄應的反應則是和阿德勒這位因克雷大法師截然不同,面露微笑連連點頭,神態甚是嘉許。「若是只停留在外門硬功打磨筋骨,對敵殺伐之上,那練得再強,也不過只是條凶猛一些的野獸罷了,如何能得窺上層境界?只有明曉天地和自我人心之道,才是武道正理。也難為無敵先生了,來對這一幫歐羅蠻夷宣講我神州武道精髓,這也是他們的福緣運氣。不過這也算是揚我神州道統風采,讓四夷賓服的大好場面。貧道轉回去之後也該向李大人稟明,這宣講使節干脆就讓無敵兄來擔任好了......」

「這個我看還是算了吧......」風吟秋也有些無語。仁愛之劍口中所說的在阿德勒這位大法師聽來簡直是喝醉了的瘋癲胡吹,在劉玄應耳中卻是弘揚神州正道的大義之舉,得到這位真武宗長老的由衷認同。但真要讓他去擔任大乾使節團的宣講使節,去向歐羅大州的諸位貴族宣揚神州道統,那場面只是想想就算了。

當然這多少有些他翻譯之後精簡的功勞,但最主要的還是以神州武道來說,仁愛之劍所說的確實不能算錯,想要從後天邁入先天之境,純靠著磨煉身體武藝已是無用了,必須得感悟天地或者人道洪流中的真理意志,才能將自身從凡俗層次中提升出來。佛家講慈悲,儒門講仁義,道家講天之大德曰生,都視人心中那一點向善之念為根本,只是這道理被仁愛之劍用歐羅語說出來,卻是怎么聽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但即便再怪異,落到那些戰神殿那些人的耳朵里,也是蘊含了深奧真理的怪異,最多應該只是因為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足,而一時間無法領會其中的真意罷了。這位仁愛之劍展現出來的實力,戰神安德魯斯所降下的神恩,那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強者為尊,強者必定就是正確的這念頭早已深入這些人的骨髓之中,何況背後還有神靈的肯定。所以無論是那些冠軍斗士,還是祭司,都是神色凝重,眉頭緊皺,絞盡腦汁地在揣摩仁愛之劍所說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好吧......不管這些人是發了什么瘋,或者是他們真的從仁愛之劍閣下的言語中聽出了什么真理,這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

阿德勒聳聳肩,對面前這一幕詭異情況總算是接受了。他看了看繼續在咆哮著宣講愛與正義的仁愛之劍,還有那一排仔細聆聽的祭司們,眼睛忽然開始慢慢地亮了起來,靠近了風吟秋壓低了聲音對他說:「如果仁愛之劍閣下成為了大祭司,將戰神殿徹底掌控了,那么對我們的計劃可是有巨大幫助的。」

「什么?大祭司?」風吟秋一呆。「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阿德勒不以為意。「普通神職者的晉升當然需要資歷什么的來累積,但是作為一位直接得到了神靈眷顧的戰士,這些條條框框的就沒意義了。反對和異議者肯定還是有的,但我們可以在暗中幫助他一把,委托唐切奇伯爵那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自己願意么?而且這樣的話......」風吟秋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仁愛之劍以前也擔任過大祭司,不過那可不是什么好經歷,風吟秋總有些擔心這樣的職位會帶來些其他什么詭異的連帶效應。

「掌控了戰神殿,可就算是掌控了小半個南方軍團,他有什么不願意的?這對我們大家,對你們西方族裔,可都是一件大好事啊。」阿拉德撇嘴,旋即又開始有些振奮起來。「說起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現在就看他是不是能讓這些戰神殿的家伙徹底心悅誠服了。」

「仁愛之劍閣下!我覺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戰斗的真意!」這時候那些聆聽者的其中之一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他異常身材高大魁梧,就像個筋肉糾結起來的堡壘,聲音也是粗豪如獅吼,正是之前和仁愛之劍對戰的冠軍斗士之一。此刻那張好像和獅子狗熊都有些血緣關系的臉上全是激動。「我很愛吃肉!非常非常地愛吃!一天不吃就會難受得幾乎要發狂!我也非常愛戰斗!非常地愛把敵人撞碎碾壓的感覺!我也愛女人!為了女人我要不停地去戰斗,獲取酬勞和賞金!這就是我力量的來源!這就是愛的力量!」

「......你對愛的理解和一只狗對肉骨頭的理解差不多...」對於這種頭腦簡單之輩仁愛之劍也有些無語。隨即他又繼續提高音量咆哮道:「所以你才這樣弱小!連我一拳都擋不住!這樣膚淺的愛怎么能讓你擁有真正強大的力量呢?至少也該是守護親人守護愛人守護國家這種層次的愛吧?雖然這也不夠深入,很難說是真正的大愛與正義,但總比愛吃愛女人高深許多吧?」

「那些不是守護之手的領域嗎?」冠軍斗士臉上的五官都皺了起來,像是一只思考為什么要吃草的狗熊。

「守護之手的力量也是來自於愛!守護只是愛的一種體現罷了。他們怎么不去守護一堆屎,不去守護一群地精,不去守護你家廚房里的老鼠蟑螂呢?」仁愛之劍振振有詞,好像連思考都不用就將大段大段的理論拋了出來,將下面的祭司和斗士們砸得頭暈眼花堪比專職於此的神學家辯論家。「守護之手出現不過短短幾十年,就成為了大陸傳播最廣泛的教會,從『守護』的神職中獲取力量成為聖武士的戰士隨處可見,這是為什么?這是因為所有人都有愛!這就是愛的力量!當然,這種愛依然還是不夠深,不夠純粹,沒有達到真正的大愛的層次,所以守護之手並沒有出現什么真正的強者。」

「那么尊敬的仁愛之劍,請問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大愛呢?」發問的那位冠軍斗士表情別扭,就像一只不得不猛吃青草的狗熊。

仁愛之劍繼續咆哮:「那就是愛一切生命,愛這世界本身!愛就是一切!只要能徹底領悟這一點,就能擁有真正強大的力量,成為真正強大的戰士!」

「請恕我冒昧,仁愛之劍閣下,這樣別致而又強大的道路,為什么從來沒有在世界上出現過呢?」終於,戰神殿的大祭司站了出來,提出了唯一的質疑。「當然您的力量確實是強大無比的,安德魯斯的神恩更是如陽光一樣照在我們的心靈上,但我們確實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其他的擁有什么愛的力量的強者。這一點就連帝國記錄上似乎都沒有。」

「哈哈哈哈!」仁愛之劍仰天大笑,顯然是對這種膚淺的疑問不屑一顧。「你沒見過,那是因為你們的見識短淺!什么奧術文明也不過是種狹隘可笑的文化罷了,帝國奧術師的眼里只有魅魔和迷幻葯水,只有自以為是能蔑視神靈掌控世界的自大,哪里能看得到真正的愛呢?」

這話說得讓斗士和祭司們都有些騷動了起來,縱然他們都算是神職者,但對偉大的奧術帝國多少還是有著敬畏崇拜的,常年出沒於炙炎要塞這樣的帝國軍事堡壘中的人很難不產生這樣的情緒。倒是遠處的阿德勒大法師只是聳了聳肩,顯然是對他這種肆無忌憚的言論早已經習慣了。

仁愛之劍大手一揮:「不過見識短淺的你們看不見,自大狹隘的奧術師看不見,並不等於就真的沒有了。在海洋另一邊的天神大陸上,這樣信奉愛與正義的強者比比皆是!我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但是五十年前有很多西方人從西大陸逃難過來,如果那邊真有那么多的強者...」大祭司繼續提問。他倒不是有意對仁愛之劍拆台,只是作為大祭司的職責,還有一種本能地危機感讓他必須要保證自己和信徒們的信仰不會朝著另一個古怪的方向滑去。

「那是一個文明衰敗的必然過程,而且逃過來的不過是些弱小的可憐蟲罷了。」仁愛之劍忽然伸手指向了劉玄應。「如果你們還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請教一下那位劉先生,他正是西大陸那邊最為強大的正義之道的長老之一,就算還沒有達到最高的正義和愛的層次,但是也是比你們強個八九十倍了。」

所有戰神殿祭司和斗士們的眼光一下就全都投了過來,劉玄應被看得一愣:「這是......」

仁愛之劍立刻解釋道:「劉道長,這些歐羅蠻子居然不信我神州大道。兄弟我之前已經盡力了,現在是不是請你出馬來讓他們見識見識?」

「這個么......」劉玄應微微苦笑。他也能清晰感覺到這些歐羅戰士的目光中飽含著濃烈的敵意和輕蔑懷疑,他的外表看起來實在沒有什么能打的影子,但要說為此就上去將這些人給揍得七零八落,也不是他的脾性。

「弘揚我神州武道,讓這些歐羅蠻子知曉天外有天,說不定還能收兩個如你那個大臉徒弟一樣的傳人,讓真武宗在這異域海外開一別派,豈不也是好事?」仁愛之劍繼續勸說道。「而且你這許久不動手,也不怕生疏了功夫?就權當先活動活動筋骨,等會也讓我來和你比試比試,領教一下真武宗的道門功夫如何?」

前面的話落在劉玄應耳中都沒什么,但最後一句卻是讓他眼中微微一亮。

風吟秋也笑道:「其實無敵兄說得也有道理,劉道長可想上去活動活動?」

劉玄應微微沉吟之後點頭笑道:「貧道剛才看到之前無敵先生的那一拳,其實也是頗為贊嘆,那也正好借此來領教一番。」

說話間,劉玄應就邁步向擂台走去,看似不急不緩猶如閑庭信步,其實只是幾步就跨過了幾十米的距離,然後邁上了十多米高的擂台之上。

只是這一邁步,就讓戰神殿的冠軍斗士們瞪大了眼睛。他們境界不高,只是道統傳承不高明而已,但能從無數戰士中脫穎而出,天分是絕對不缺的,而且浸淫與戰斗搏殺之中數十年,從本能上就感覺出這西方人的行動韻律間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韻律感,不只是速度的快慢,連位置都讓他們完全無法捉摸。只是這一點就能說明,至少在戰斗技巧方面,這個西方人比他們至少高出數個層次。

其他祭司和斗士都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自己該怎么做,那個之前提問,長得最為雄壯粗豪猶如狗熊一般的冠軍斗士就已經跳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巨大塔盾沖上擂台怒吼著朝著劉玄應沖去。其勢凶猛無論,絲毫不亞於之前對仁愛之劍的沖擊。

但劉玄應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面對這似乎連城門都能撞碎的沖擊,他只是隨手一拂,碰的一聲悶響,那巨熊一樣的冠軍斗士就咕咚咕咚地一路滾下了擂台,而且還是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停下之時還保持住了端坐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