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主公,重逢後陰差陽錯(2 / 2)

心道,不知這下方少年是如何得罪了角樓那人,方在最後大舉獲勝的時刻,被狠狠拉下神壇跌在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只有陳白起的內心是極其平靜,甚至是對這結果早了然於胸。

她只是意外,這後卿不在他趙國興風作浪,怎么會有閑心出現在樾麓書院的登高台來物色「門人」。

老實說,她不想出現在他的面前。

後卿這人其智近妖,再加上她曾戴著「殘缺的面譜」偽裝的形象被他拆穿過一次,難保她一時不慎在他的面前暴露了。

哪怕她的確已經變成了「陳煥仙」,她骨子里卻還是陳白起,她可以在他面前偽裝一時,卻不願意委屈自己這樣長久偽裝,更不想多惹是非,惹來這等麻煩之人的懷疑。

「煥仙之腿,的確如貴人所言,駿馬能歷險,煥仙不能,堅車能載重,煥仙不能,渡河更是為難,是以貴人之言,煥仙虛心接受,然,煥仙非馬非車非舟,世界之大,繁事居多,自有我顯通之處。」陳白起大方一拱手,接受了後卿的全部嘲弄,並以一種風趣卻不失風骨的面貌。

說完,她便安靜地退於後方,不再顯眼於人前。

角樓之人聞言,卻是沉默了片刻。

底下的士子卻一個個詫異地看向陳白起,這一刻,他們竟覺得上天竟讓這樣的少年瘸了一條腿,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但下一秒,他們又暗自呸呸呸,唾棄自己竟在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力。

樓上的齋家居陰氏郎君一直關注著底下的「陳煥仙」,他在聽到陳白起輕松說出「煥仙之腿,的確如貴人所言,駿馬能歷險,煥仙不能,堅車能載重,煥仙不能,渡河更是為難」竟覺心中被刺痛了。

凡事愛好樂器之人,內心都十分纖細敏感,因此,他認為他能懂得下方那白壁微瑕的少年語氣越輕松,實則心中越沉重。

他是如此的才華出眾,卻只因一件由不得自己選擇的事,而當眾受人怦擊,甚至無法反駁……

這一刻,陰氏郎君狠狠閉眼,卷翹的睫羽微動,道:「將評比牌拿來。」

托器侍從一愣,驚道:「郎君不是從不為任何人圈數的嗎?」

陰氏郎君睜開眼,道:「人生難遇一知已,且為他破例一次又何妨。」

托器侍從愕然,久久答不出一句話。

——

快接近午時,接下來便是樾麓書院盛邀來的眾名士學流為此次登高台眾士子圈數評比。

所謂圈數評比,是指每一位名士或齊國官手中皆有一塊木牌,這個木牌可用於他們對眾士子的表現打分,以圈圈代表,最高十圈,最低零圈。

因角樓貴人的一番話影響,陳白起雖說出場拔尖博目,但最終總分卻只評了個五圈,屬於中等。

全場最高八圈,最底二圈。

這個圈數評分不高不低,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為何?

只因登高樓一樓的跟二樓閣副室的評選人,大多數都怕得罪角樓之人,而齊齊圈了陳煥仙零圈。

既然都沒有人給他投圈,為何他還會有五分之高?

除非……當他們想到唯一的一種可能性時,都震驚了。

能將分數拉得如此之高的人,只除了二樓閣各房間的正室神秘貴賓全給她投了十圈,再無其它可能了!

這次樾麓書院應邀登高台的,除了一些山川名士與官職大夫,便是一些身份神秘卻貴重之人。

這些人手中所持木牌份量,以一抵十。

如此看來,陳白起的分數,不可謂不厲害,雖數量看著少,但質量絕對是重磅性的。

想通這一關節,所有人看陳白起的目光都開始變質了。

二樓之上,正室的嘉賓歷來神秘行事,只私下進行接解,但有一人,卻步出珠簾,風光霽月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人正是沛南山長,在評圈結束後,他向眾人宣布了結果。

這時底下幾家歡喜幾家難過,得了名士好評的自然可榮歸故里,這得差評的,卻是失望又難受。

沛南山長見眾士子中最穩重之人都不勉被結果感染,唯有陳煥仙一人,似喧囂塵世中的一抹白,寂靜而美好。

她在看他。

沛南山長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他對上她的眼睛那一刻,心中似有什么突地一下炸開了,眼中有了不一樣的斑斕色彩。

這雙眼睛,真的……不一樣了。

它不再是灰黯而絕望,卻是那樣生機勃勃,像是死灰中開出了一朵不敗的鮮艷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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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搬重物太猛竟一下將腰閃到了,必須躺著才行,所以沒有更新……=。=,果然老了,腰不好使了……不能久坐……靜就趴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