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主公,你是她嗎?(完)(2 / 2)

當然,不可否認,就算沒有發生這一遭事件,她也會有別的辦法從他嘴里套取消息的。

「你——」他被她懟得氣歪了嘴。

陳白起這才想起她不是來跟他吵架的,於是忙擺手:「好好,你說得對,我既狡猾又壞,還長得丑,這行了吧,趕緊回答。」

婆娑足足深吸幾口氣,感覺胸腔的這股氣憤壓制下去。

他鼓著腮幫子,撇嘴道:「這事不能說!」

「不明說,你偷偷告訴我。」陳白起像誘哄小孩一樣的口氣。

婆娑仍舊堅持:「不行!」

陳白起頓時變臉了:「怎么,你想反悔!」

婆娑一看她翻臉無情,便弱慫了幾分,他眼眸一轉,福至心靈道:「你是不是想救相伯荀惑?」

陳白起斜睨著他,雖沒回答,但意思卻一目了然。

婆娑咬牙道:「好,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清光咒是以施術者以命下的咒,你以為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解得了?哪怕是巫姑在世那也得以命抵命才能解,況且相伯荀惑的命格是巫族共同驗算出來的,沒有人能代替,他必須為吾巫族巫妖王臨世獻祭!」

什么巫妖王不巫妖王,陳白起根本不關心,她只冷下聲音道:「真不能解?」

見陳白起是鐵了心要知道這件事情,婆娑亦不怕跟她講清楚:「不能,除非你在這世上找出一個跟相伯荀惑一模一樣命格的人來代替,那么他的詛咒便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了,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一聲,就算這世上真有一個人願意傻傻地為別人犧牲,但前提是你能找得到,當初吾族十二族老花費了數十年方尋到這么一個人的。」

一聽到這,陳白起也知道想破咒按尋常方式是走不通的了。

她道:「那有什么辦法可以延續他的時限?」

婆娑震驚道:「你……」他都掏心掏肺地講得這么明白了她還不肯放棄?!

要不是昌叔傳訊通報族內,說她有可能是他們十二族遺落在外的巫族嫡系,他絕對不會跟她講這么多廢話!

陳白起皺眉道:「看樣子是有,你如實回答我。」

婆娑氣惱道:「你只說問一個問題,別的我不回答!」

陳白起理虧,便放軟的口氣:「那這個便算買一送一吧,實在不行,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見陳白起這樣為相伯荀惑著急,明明是他的族人、並且跟他一樣是族中天才,卻為了一個外人……他心底既不高興又泛酸意。

他不爽的同時,便打算讓她也難受難受,便脫口而出道:「可以,用壽人的血啊,也就是你那沛南山長的一碗血便可換他一日的命,就不知道你舍不得了?」

陳白起不解:「為何壽人的血……?」

婆娑道:「壽人的血是特別的,總之,你取了他的血,便相當於拿你們山長的壽命去換相伯荀惑的命。」

陳白起一時愣然,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婆娑沒好氣道:「事先說明啊,就算你們山長願意,但相伯荀惑也頂多再堅持二個月罷了。」

陳白起沒再說話了,她擺擺手,示意問話完畢,讓婆娑可以自行離開。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著,直到回到齊國營帳,便碰上了來尋她的姒姜與姬韞。

姒姜道:「你去哪里了?昨夜公子紫皇派人來說他找你有點事,請了你過去,可怎么一夜才回來,出了什么事?」

陳白起簡單地講了一下後卿的事情,忽然反應過來道:「這么說這事主公也知道了?」

「嗯。」姬韞道。

姒姜聽完她說,一臉古怪地看著她道:「你救他做什么?」

陳白起頓時亦無奈地回視他一眼。

「老說什么大實話啊。」

他以為她想救啊,她救他做什么,按一個定時炸彈綁在身邊,她以後得多多少麻煩啊,還有在精神世界這一趟,如今一看到他的那張臉,她的心情別提多復雜了。

她這不是完全給自己找罪受。

想到這,陳白起自己都想捶胸幾下。

雖在後卿的精神世界渡過了近十年,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在現實世界不過一夜。

一夜沒睡,她也不覺得困,用過早膳,便去見了孟嘗君。

紫皇公子與一夜未歸的事情她怎么樣也得跟他交待一下。

此去大帳倒是嚴明正規了許多,守帳的十二個的武士一見她,倒是客氣地行了禮,卻將她阻擋在外,她笑了笑倒沒所謂,等著他們進帳內稟報。

得令後,他們方放行,陳白起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倒是做得有模有樣。」

那人羞赧地摸了摸頭,忙抱拳致歉意。

陳白起搖了搖頭,進了大帳拜見了孟嘗君。

她倒沒提特地去給趙國後卿「治病」,這事本就是一則掩口之事,趙國那邊絕對透不出口風,只要她不自己講脫,便不會有人知道。

她覺得孟嘗君知道此事,絕對會掉她好感度,只能避重就輕地講是公子紫皇找她去幫了點忙。

孟嘗君脫了上衣,方便她替他上葯。

他低下頭,問:「你什么時候與魏國的戰神這么熟了?」

陳白起偏頭想了一下,才道:「大概是……我人緣太好了吧。」

替他換好傷葯後,孟嘗君正在整理衣袍,陳白起道:「主公的傷已經可以不用再換葯。」

他點頭,問道:「明日將在魏宮赴宴,後日則要舉行六國會盟,你要辦的事情可辦妥了?」

「煥仙已經安排妥當了,主公盡管放心。」

孟嘗君點頭,他看向她的眼睛,邪魅的眼眸流轉紫光,他道:「我受傷那夜……可有發生什么事情?」

陳白起沒想到他忽然會問起這件事情,所以她一時沒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但錯愣只不過一瞬間,她半垂下眼簾。

當然有啊,他當時發燒醒來,眼神渾濁陰冷,既想殺了她,還不分輕重地傷害著自己,與平日里的孟嘗君完全是不一樣。

孟嘗君看懂了她的神情,瞳仁如針一刺,緊縮著:「你……」

陳白起看向他。

他一瞬便撇開了眼睛,拂袖於背,道:「無事了,你先出去吧。」

陳白起方才見他欲言又止,以為他這是打算敞開心扉跟她好好地談一談過去那些難以啟齒的一、二、三事,但見他忽然口風一該,不想說了,她也只能息鼓偃旗了。

她行禮退到大帳門口,想了想,還是講了一句:「煥仙既已擇主,便無論主公是怎樣的,煥仙都將追隨到底,所以主公如有事,無論好與壞,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想傾吐,盡可召喚煥仙。」

說完,不等孟嘗君回應,她便出去了。

叮——系統:孟嘗君怨氣—3。

陳白起腳步一滯,眸溢喜色。

看來這「怨氣」還真與他的過去有關系。

眼下「罪惡值」正隨著各地民眾對他的大肆贊譽而逐漸減少,所以她並不擔心,她只是憂心這個「怨氣值」倒是一直沒有起伏變化,卻沒有想到終於碰到解決的源頭了。

她望天,太刺眼了,當她將手指從陰暗伸向陽光,一瞬間便感受到熱度四散開來,今天的天氣依舊晴朗,她笑了笑。

她覺得這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