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主公,賣身求榮(二)(2 / 2)

這倒是不再提方才那個話題了。

心知倘若滴水不露絲毫底細,他們估計也是不會相信他的,於是,青衣男子道:「南詔國。」

「南詔國?」

這個地方好像並不是九州中原吧,他們基本沒有聽說這犄角之地。

花甲道:「是異域的人吧。」

聽他說話這語調不倫不類的,就不像是他們這邊的人。

青衣男子遲疑了一下,便頷首。

他倒是知道,這中原人一向將南疆北域的外族人稱為異域。

秦柬沉吟了一下,薄唇冷鋒地掀起道:「你若真有本事,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今日我將城門大開直日落,你便占卜一下會有幾人入城,晝時倘若與你所卜之數不符,少一人或多一人,你都將死!」

雖說現在是缺這么個人,但前提是他真有他吹噓的那般的本事。

雖然之前成仁將這邊發生的一些離奇事情講給了他們三人聽,若非如此,他們根本不會親自跑過來一趟,但到底沒有親眼所見,耳聽為虛,他們還需要他用確鑿的事實證明自己。

青衣男子對於他們這個要求倒是不意外,誰都不是傻瓜,他來投誠他們自沒有完全不存疑地接受,於是,他應承了下來。

巫族天命一脈的人生來便繼承了天命,運算推卦是一個方面,若是厲害處,若天命族老般連國運都可推衍一番,更何況是這種小事,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難處。

他沒有用任何工具,目處一望,走至一棵長了新芽的老樹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似在好奇他准備要做什么。

只見他手上一擊拍在一截吊垂下來的枝條上,幾片本就搖搖欲墜的黃葉便悠悠落下,他靜靜地盯著那幾片枯葉半晌。

他道:「五人。」

哈?

啥五人?

很快,他們後知後覺地想起,先前大當家的不是講了讓他算出今日進城的有幾人嗎?

他這是給出答案了,五人。

撲哧——

有人忍不住笑了一聲,臉上的嘲弄簡直不能太明顯了,與旁邊人笑話道。

這人怕是不知這見鬼的縣城早就是附近的鬼見愁地段了吧,前不久被山匪洗劫了一空,後來又被他們剿滅,這血氣沖天的地方但凡能遇見個人打聽一下,就會寧願繞遠道走,而不會踏進來找晦氣。

這段時日內,總共也就他這么一個人,哦,加上他拖著的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外,連只陌生的蒼蠅都沒有飛進來過。

可他倒好,拍了棵樹,掉了幾片落葉,便誇下大口聲稱會有五人進城,他該不會真以為會有人過來吧?

這一下,幾乎沒有幾個人相信這青衣男子真的如他所言能卜會算,他們一致認為他就是個江湖騙子。

但秦柬既然開了這個口給了他這個機會,哪怕最終結果是錯的,那也要等到結果出來,到時再殺他也不過就是浪費了幾個時辰的時間罷了。

花甲倒是覺得這個青衣男子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他見過不少靠口才取得別人信任的江湖騙子,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眼神虛飄,口上卻是油滑,但此人卻不同。

年紀雖輕,但底氣卻足,哪怕別人的質疑都快變成利劍加身,他仍舊目光若皓月清明,不見閃爍猶疑。

槐花倒是直腸子,她只覺得不管真與假,等看結果便知了,雖然那青衣男子方才露那一方的確稍嫌兒戲,但也沒啥好鬧騰的。

「都給老娘閉嘴!喳喳個啥?等著!」

她這一嗓子吆喝,頓時將一眾人的不同聲音給平息了,誰也沒在明面上再針對青衣男子。

而接下來一下午,他們隨便糊了幾口吃食,便將扈軍的其它人都一並叫來,百來人站在街道邊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城門口。

從午時到日落時分,這期間還真的來了兩個人,一老一小,是兩個來投奔富親戚的窮祖孫,他們從一開始的不信,到後面的半信半疑,甚至還有了些許期盼,可眼瞧著日落時分已至,連第三個人都不曾出現,更何況是五人。

那一刻,他們頓時為自己差點相信了一個只是運氣好了一些的江湖騙子而感到羞恥!

只是這青衣男子半分沒有覺察到時間的緊迫,他似乎從始至終都是運籌帷幄的樣子,要說他這模樣倒還真是唬人。

於是,眾人又糾結了一下,眼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一日都下來了倒也不在乎再多等那么半個時辰,只是他們的眼神漸漸帶了不善,仿佛一旦到了約定時間,結果與青衣男子所卜有誤,他們便絕不留他在這世上多一秒鍾。

而就是一邊沸騰磨刀一邊冷寂沉穩的狀態下,太陽也即將落山那一刻……

——橘紅的晚霞映紅了半面城門,正悄慢慢拖曳綺麗裙尾准備離去,有三個人兀突出現在了城門,他們似乎身受重傷,是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走進來,步履比較急促。

只是這三人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是,一進城門卻看見青石街道上站了一群人,他們眼睛發綠、發怔又發狠地盯著他們,頓時三人背脊躥上一陣涼意。

這些人……想干什么?

他們想干什么?

他們什么都不想干,還想深深地懺悔!

卧操!

還真的算准了!

五個人!一個不少,一個不多,還真tm的就是五個人啊!

分明平日里一個生人都見不著的,如今一下冒出了五個,並且還真給他算准了!

這是什么神仙啊!

他們服了!

他們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