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洪凌波芳心初動(2 / 2)

楊孤鴻不禁松了口氣,他真不敢想,假如洪凌波說:「是我殺的。」

那么他該怎么辦?

他微笑一下,忍不住又道:「奇怪的是,那些人不知究竟是誰殺的?」

洪凌波輕嘆一聲,道:「這個人你永遠也不會猜出來。」

楊孤鴻變色道:「是誰?」

洪凌波嘆道:「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反正你以後總會知道的。」

楊孤鴻腳下不停,心念數轉,卻仍忍不住間道:「難道是那絕情谷主公孫止?」

洪凌波搖了搖頭,楊孤鴻又道:「是他的幾個徒弟?」

洪凌波又搖了搖頭。

楊孤鴻奇道:「這我倒真的猜不出了,只是奇怪的是,江湖中不知誰有那么霸道的暗器,除了這些人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

洪凌波輕輕一笑:「那些暗器叫做無影神針,倒的確是我發出來的。」

楊孤鴻心頭一震,倏然頓住身形,面容亦自大變,顫聲道:「是你……你……」

洪凌波又自輕笑一下:「不過我發出這些暗器非但不是傷人,而且還是救人的。」

楊孤鴻竟不禁為之一愣,大奇道:「救人的?此話怎講?」

洪凌波道:「這話說來很長,我慢慢再告訴你,總之你要相信,現在我……我再也不會騙你的。」

面頰微微一紅,伸出玉掌,遙指前方,道:「你看到沒有,前面那綠葉牌坊,那就是本來准備做小金山之會的地方了。」

楊孤鴻愣了半晌,心中反復想道:「……現在再也不會騙你了……」

這句話,不覺疑念頓消,抬頭望去,只見前面山蔭道上,林木漸疏,山勢頓陰,一條石梁小道,筆直通向山去,石梁山道上卻赫然矗立著一個高約五丈,寬約三丈,雖是樹枝搭成的,但氣勢卻極巍然的綠葉牌樓。

牌樓兩邊,掛著兩條血紅的長聯,上面寫著斗大的十六個孽巢大字:「仰望蒼穹無窮,俯視武林群豪!」

對聯並不工整,但口氣之大,卻是少見,楊孤鴻冷笑一聲,道:「這想必是那李莫愁寫的。」

洪凌波搖了搖頭,突笑道:「寫巨幅對聯是誰:只怕你也萬萬猜不到。」

楊孤鴻不覺又自大奇:「是誰?」

「洪凌波道:」

寫這副對聯的,就是在武林中人緣極好的那個神偷司空玄。

楊孤鴻心頭一震:「難道就是拿著三幅書卷,到處揚言的巨富神偷司空玄,這倒真是令人無法意料,他怎么會與李莫愁有著干系?」

洪凌波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的善惡,真叫人猜不透,武林中誰都說司空玄是個好人,其實——哼,這人我知道得最清楚。」

原來當時赤練仙子李莫愁立下決心,要將武林群豪都誘到小金山來,她想來想去,什么都不缺少,就只少了一個傳訊之人。

要知道此種情事,若要在江湖傳揚出來,李莫愁必是不能親自出面,因為那么一來,別人一定會生出疑懼之心,而這傳訊之人,不但要口才便捷,而且要在武林中本有極好人緣,使得武林中人不會疑心她別有用心。

她想了許久,便著人下山,到武林中尋了一個符合此種條件之人,其一便是司空玄,另兩人其中之一生性剛強,本極不滿李莫愁的為人,上得山來,不到一日,就被李莫愁給制死,臨死之際,他還罵不絕口。

另一人也不願做此等害人之事,口里雖然答應,但夜間卻想乘隙溜走,自然也被李莫愁殺了滅口,而那司空玄不但一口答應,且還替李莫愁出了許多主意,於是他臨走之際,不但帶了那三幅書卷,而且還帶走李莫愁的一袋珠寶。

洪凌波將這些事對楊孤鴻說了,只聽得楊孤鴻劍眉怒軒,切齒大罵,他生性忠直,自然想不到世上還有此等卑鄙無恥之但洪凌波卻淡淡笑道:「這種人我看得多了,有些人在武林中頗有俠名,其實——哼哼,等會你到了里面,你就會發現許多你根本不會想到的事。」

楊孤鴻長嘆一聲,隨著她掠人那綠葉牌樓,前行十數丈,山路忽然分成兩條岔道,一條道口立著一塊白楊木牌,上面寫道:「易道易行,請君行此。」

另一條道口,也立著一面自楊木牌,上面寫著的卻是:「若行此道,難如登天。」

楊孤鴻心中一動,方自忖道:「這想必是那李莫愁用來考較別人輕功的花樣。」

卻見洪凌波腳下不停,身形如燕,已自當先向那難道中掠了過來。

他心中不禁暗笑:「她真是生性倔強得很,此時此刻,她在我面前竟還不肯示弱,偏要走這條難走的路,唉——其實她留些力氣,用來對付仇人豈非要好得多。」

但此刻洪凌波已掠出數丈,正自回頭向他招手,他心念軒處,卻也已隨後掠了過去。

其實他自己生性亦是倔強無比,若換了他自己選擇,也必會選擇這條道路無疑,倏然幾個起落,他身形也已掠出十數丈,只見這條道上山石嗟峨,道路狹窄,果真是難行無比,但是他輕功卻極佳妙,此路雖然難行,他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心中方自暗曬:「這種道路若也算難如登天的話,那么世上難如登天的道路也未免大多了。」

哪知他心念尚未轉完,前面的道路竟然更加平坦起來,便是輕功毫無根基的普通壯漢,只怕也能走過。

他心中不禁又為之疑惑起來,忍不住問道:「這條道路也算做難行的話,那么那邊『易道』之上,豈非路上鋪的都是棉花?」

洪凌波一笑道:「你又猜錯了。」

楊孤鴻一愕,心念動處,突然恍然道:「原來這又是那李莫愁故弄玄虛,是不是?易道難行,難道易行,這么一來,武林中人十中有九都難免要上她的惡當。」

要知道他本乃聰明絕頂之人,雖因涉世不深,再加以夭性正直,是以對於人心險惡之處,他往往看不甚清,但只要別人詳加指透,他立刻便能毫無困難地猜到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