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春雨淅淅瀝瀝落在院內潔白的玉蘭上,顧寶莛從油紙傘下一見薄兄,便停下了腳步,有那么一瞬間恍若隔世的感覺掠過心上。

「厭涼。」顧寶莛對他笑,像是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所有情緒,招呼說,「你倒是自由自在的,我不在的時候也來我這南三所蹭點心。」薄公子長身玉立,站在南三所大堂廊下,對顧寶莛笑了笑,說:「嗯,這里點心更合我胃口。」顧寶莛走進去,身邊的貴喜連忙收傘,又吩咐下人准備上新茶,准備新點心,攙扶著還沒好全的太子殿下坐去西廳榻上。

明明現在正是春日,但大概是近日連連下雨的緣故,氣溫比剛入春的時候低了不少,於是西廳在太子回來了以後便點起了火爐。

「你們先下去吧。」坐定後,薄公子對伺候在旁的貴喜等下人說。

貴喜卻看了看太子,得到太子的點頭,才連同所有婢女彎腰後退離開西廳,給西廳里兩位從小便無話不談的少年單獨私密的空間。

顧寶莛喝了口茶,先一步笑著和薄兄說:「厭涼你回去後,可有與薄先生說明是你自己跑去跟我隔離種痘的,可不是我非拉著你去的。」薄公子輕笑了一下:「我說是你非要拉著我種痘,我沒有法子才陪你的。」「呸。我信你個鬼。」太子殿下知道薄厭涼在和自己斗嘴,兩人仿佛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那一夜不復存在。

「對了,我聽說你受傷了?」薄厭涼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可是和三王爺有關?」顧寶莛在薄兄面前實在沒有什么好掩藏的,聳了聳肩,臉上依舊是笑著,說:「沒辦法,三哥現在越來越暴力了。」「哪兒傷了?」薄厭涼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本早想去看看你,但坤寧宮我進不去,本想托貴喜給你送一些葯油,但貴喜說皇後娘娘那里的葯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葯,我的東西你怕是沒什么用處,就算了。」顧寶莛可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樁事:「謝謝惦記。」「應該的。」此話落,薄厭涼忽地不知道為什么,說:「小七,你在我面前,不必總是笑的,看著太假了。」顧寶莛臉上笑容一僵,癱在榻上,完全忘了自己在薄兄面前是沒有秘密的,便長長舒了口氣,說:「抱歉抱歉,我忘了。」「你這幾日,過得不好嗎?」薄公子實在是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