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折磨了誰(1 / 2)

兩日之後,司以琝出宮的事情便安排妥當了,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不影響三皇子的名聲,司以琝只是以雪傾女兒的名義出京。

隨行的護衛也假借雪府護衛的身份。

雪傾的女兒雪凝和司以琝的年紀原本便相差無幾,讓司以琝做了女裝打扮裝成了雪凝,倒也沒有人懷疑,至於三皇子,便對外要去佛堂那里為全宸皇貴君祈福,便可掩人耳目。

司以琝對於這個安排並沒有異議,只要能夠讓他出宮,什么都成。

雪氏姐妹對於司慕涵的這個決定有些意外,但是卻也沒有什么便應了下來。

至於被借用了身份的雪凝,因為她是雪傾的嫡長女,如今正代蘀母親在祖籍為祖母守孝,深居簡出的,倒也沒有造成多大的不便。

司慕涵和司予述親自將司以琝一行人送到了城門外。

「琝兒,你一定要小心,凡事都要聽二姑母的話。」司予述不厭其煩地繼續叮囑著。

司以琝認真地一一應了,「皇姐你放心,我會的,你在宮里面也要保重,也要照顧母皇。」

「我知道。」司予述點頭,「琝兒……若是……若是……你也要安全回來。」

司以琝知道她未曾下去那些話是什么,忍下了眼中的淚水,「皇姐,我知道,不管怎么樣,我都會回家的。」

罷,便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母皇,你不要擔心,琝兒會很聽話,不會任性不會胡鬧……琝兒會每天給你寫信……琝兒一定會盡一切辦法找到父君的……」

「母皇知道。」司慕涵撫著兒子的頭,「外面比不上家里,照顧好自己。」

「嗯。」司以琝伸手抱著母親,他想跟母皇他很舍不得母皇,可是卻又擔心了,母皇便不會讓他去找父君,「母皇,你放心,琝兒一定會好好的,琝兒不僅自己要好好的,也會將父君找回來……」

「陛下,時候不早了。」雪傾上前,垂首道。

司以琝松開了手,「母皇,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不管朝政多么的忙,你都要按時用膳,按時就寢,要注意身子,按時宣御醫診脈……」

「母皇知道了。」司慕涵擠出了一抹笑容,道。

司以琝又了絮絮叨念了許多,最後在雪傾第二次催促之下,方才狠下心來咬了牙轉身上了馬車。

「陛下放心,草民會護三皇子周全。」雪傾正色地對司慕涵保證。

司慕涵看著她,沒有什么,只是臉色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馬車啟程了。

司以琝從馬車的小窗內探出了頭,看著母皇和皇姐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再也忍不住撲到了雪傾的懷中哭了起來。

他真的好想好想去找父君,可是他也好舍不得母皇和皇姐。

他長了這般的大,從未想過要離開母皇和皇姐這般長得時間。

以前他總是想著出宮玩,想著出京城去游歷天下,可是現在他真的出了宮出了京城,他卻高興不起來,而只是覺得心里很難受。

雪傾看著司以琝這般哭著著心里的不舍和難受,心中也是難過不已,不停地小聲安撫著,恍惚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許多年前,她帶著汐兒出京去學藝之時他也是這般哭倒在了她的懷中。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著他的不舍。

想至此,雪傾的心,更是難受。

她也不敢肯定這一次出來,能不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司慕涵站在了原地,直到了馬車已經完全走出了視野,卻還是一動不動。

司予述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緩緩地牽上了母親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正緊緊地握著,僵硬無比,心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顫顫了顫,「母皇……」

司慕涵神智被這一聲的叫喚給拉了回來,隨後,扭著已經僵了許久的頭,看向女兒。

「琝兒不會有事的。」司予述緩緩地開口,「母皇,我們回去吧。」她牽緊了母親的手,神色當中多了一抹肅然,「母皇,兒臣會呆在您身邊陪著你的,琝兒也會回來的。」

司慕涵凝視著女兒會兒,然後點頭。

司以琝出京了,宮里面的日子還是照樣地過。

司慕涵除了每一日從暗衛的口中聽取司以琝在外面的消息之外,便是忙著處理朝政,快入春,但是南方卻還是沒有下過一場像樣子的大雨,入春後的春耕怕是又無法進行了,雖然朝廷花了大力氣來處理南方旱災,但是也僅僅能夠控制住不讓災民暴亂罷了,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如今似乎也只能看上天了。

除了等待天公作美之外,朝廷也一連推出了不少的政策。

尤其是在農業灌溉以及河道疏通方面。

農業水利設施這方面在之前朝廷已經著手去處理,如今雖然未曾有大成效,但是已經是畢竟是已經提上了日程,而且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但是河道疏通這方面,卻是塊硬骨頭,當年永熙帝著重發展海運,其中一個因素便也是因為大周內陸河道多是淤塞,不利於航運,而朝廷尚未有精力來疏通河道,可是南方大旱之後,河道疏通這件事便被推到了永熙帝的面前。

河道疏通這是不僅僅牽涉到了農業灌溉這一個方面,還有航運,防洪等等方面,比起開通海運,更是復雜百倍。

大周立朝以來,內陸從未發生過大型的洪災,但是,如今南方的旱災卻也給了所有人一個警示,沒有發生過並不代表不會發生。

這幾日,御書房案桌上堆滿了大周河道圖。

工部負責這塊的人員更是一天進出御書房好幾趟,內閣更是忙翻了天。

謝凈芸年後康復上朝面對的就是大筆大筆如流水般撥出的銀子,同時還得防范所有經手得下屬人員從中謀利貪贓枉法。

而御史台所有御史的眼睛最近的都緊緊盯著戶部。

此外,吏部緊鑼密鼓地為之前東南大清洗一事收拾尾巴,幾乎每日都要發出許多份的官員調令以及任命,翰林院內不少還在熟悉政務的科考進士也都得到了任命,前往東南各州任職。

兵部也繼續年前的工作,做好西南戰事的後續工作,庄銘歆和康王在也已經完成了犒賞臨淮河軍營將士的任務,正返回京城途中。

兵部除了忙著這件事之外,還有便是去年武考的事情,因為去年永熙帝大開殺戒,所以原定於去年秋大周史上第二次的武考顯得有些黯然失色,雖然如期舉行了,但是成果卻是不大。

兵部年前已經將所有的情況都呈給了永熙帝,只是永熙帝卻一直未曾有指示,而年後開朝之後,方才下了旨意,讓兵部和吏部依著各自情況擬出了章程,將武考當中得了名銜的考生依著各自的情況一一分派到了三大邊境軍營歷練。

而刑部開年之後原本沒什么事情,但是因為年前秋後處決了太多的人了,以致到了現在,不少刑部官員身上都還帶著極重的煞氣,大有生人爀近之感。

禮部除了籌備文德貴君以及榮君遷陵的事情,還得配合吏部等籌備二月初的春闈,許是因為朝中缺人才,所以永熙帝對於這一次的春闈格外的重視,命安王總攬這事並任主考官,隨後又下了旨意,將安王世子賜婚於前西北主將蕭月大將軍之嫡出孫女,禮部擇日為其完婚。

與其同時,皇家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泰陵中傳來消息,先帝昭皇貴君病危,端王上了折子懇求永熙帝讓其前去泰陵探望。

永熙帝將折子留了一日,然後便准了端王的請求,同時准許端王孝王領著後眷孩子一同去。

在端王以及孝王去泰陵探病後每兩日,泰陵便傳來了消息,先帝昭皇貴君病逝,而同時還傳來了先帝九皇女瑞王司幕臻暴斃的消息。

永熙帝接到的密報當中多了一句,瑞王被病重中的昭皇貴君毒殺,毒來自於夜太君。

永熙帝下旨禮部,命其以皇貴君以及皇女的喪儀來操辦兩人後事。

後又追封先帝昭皇貴君為慎謹皇貴君,且赦瑞王後眷出泰陵。

端王將瑞王後眷接回了端王府,並且在端王府後院中圈出了一塊給其居住。

瑞王沒有正君沒有嫡女,其側君庶出子女等人也因為被圈禁了許多年,不敢再掀風浪,便安分守己地呆在瑞王府中。

其後待慎謹皇貴君以及瑞王的喪期過後,端王正君更是親自操辦了瑞王庶出子女的婚事,因為瑞王已經被貶為庶民,所以其庶出子女的婚事無需經過禮部以及內務府,男子備嫁妝出嫁,女子娶夫撥出銀錢出王府另設宅子獨居,倒也是當家做主安居樂業了。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且端王在接到了泰陵當中傳來父親以及同胞姐姐同時去世的消息,硬是呆愣了許久。

端王正君見了這般情形很是擔心,「殿下,請節哀。」

他不知道那日去看望先帝皇貴君之時,先帝皇貴君究竟與妻主單獨了一些什么話,可是,自從那日回來之後,他便日夜憂慮。

當年先帝駕崩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是聽聞了一些,後又無意之間聽聞了妻主當年對鳳後所做的那件事,更是惶惶不可終日,雖然他是鳳後親自指婚入端王府的,但是他卻還是擔心鳳後秋後算賬。

妻主將當今帝後都給得罪了,往後豈能有好日子過?

端王想起了之前除夕宮宴鳳後那冷淡的態度,心里更是擔心先帝皇貴君又會給妻主了什么慫恿的話。

如今他們的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很風光,但是卻也安穩,他真的擔心妻主又會一時糊塗做出什么事情來。

端王看了一眼自己的正君,「我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端王正君一愣。

「父君那日跟我過,他不會再連累我,他會讓我好好地過日子。」端王呢喃著,眼中有著痛楚。

端王心中一凜,「殿下的意思是……父君他……」

「那日見了皇姐,她似顛非顛的……」端王繼續低喃著,「也許,死對她來是一件好事……父君雖然病了,但是卻也明白……所以他帶著皇姐一同走了,父君都知道……這些年,其實我也怨過了父君的……父君明明是母皇最寵愛的君侍,可是當年他卻……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當年若是父君沒有攙和進皇姐的謀逆當中,母皇或許不會……不,皇姐都謀逆了,母皇怎么可能還會一如既往地寵愛父君……」

她看向端王正君,眼中有著極深的哀傷,「你知道嗎?當年父君的心里眼里最看重的還是皇姐,沒錯,皇姐比我和皇妹都要大許多,是父君的希望,可是,父君那時候可有想過我們?父君一心一意地幫著皇姐,卻未曾為我和皇妹皇弟安排後路……反而是……當年,我得了陛下的恩准去看望父君,而那時候,父君關心的確不是我們在獨自在宮中過的好不好,而是讓我為他為皇姐報仇……後來,我陷害了鳳後,陛下震怒……

在那幾日當中,我看著皇妹和皇弟眼中的恐懼,幾乎崩潰……我自己可以不怕死,可以為了父君和皇姐豁出去一切,可是,我有什么資格讓皇妹和皇弟陪著我死?……後來……出宮了,住在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王府當中……皇妹得不到很好的叫道,皇弟的婚事更是沒有希望,再後來……南詔國前來求親,那一刻,皇弟明明怕得渾身顫抖,可是,卻還強顏歡笑地告訴我,讓我別擔心,他嫁去了南詔便是尊貴的太女夫……我和皇妹便無需再擔心陛下或者鳳後要對我們斬草除根……

若是當年我沒有陷害鳳後,安分守己,待皇妹長大了之後再求翊君向陛下美言幾句,皇妹應該可以得到了一個好前程,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到了現這個年紀方才得以封王,甚至連一座王府都沒有……當年皇妹還小,不管是對父君還是對皇姐的印象都不深,陛下會更加放心的……可是這一切都被我給毀了……還有皇姐……」

「殿下,別了。」端王正君制止了她繼續往下,伸手抱著她,「殿下,不要了,不要了,我們現在也很好,都很好,皇弟雖然遠嫁,但是王家對他很好,他的日子過得也很好,皇妹現在也封王了,等大婚之後,陛下也會賜下王府的,殿下你看,當年康王不也鬧得很厲害嗎?如今陛下也是一樣沒追究,甚是還有意起用她……殿下,一切都會過去的……如今父君去了……皇姐也走了……便是陛下心中仍有疑慮,但是只要我們都安分守己的過日子,陛下也不能舀我們怎么樣的……而且陛下若是真的要處置我們,當年便處置了,殿下,我們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殿下,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端王在他的懷中低聲啜泣……

……

交泰殿外

水墨笑躊躇了許久方才下了決心讓人去通報。

半晌後,前去通報的宮侍回稟,「鳳後,陛下請您進去。」

水墨笑雙手握了握,然後緩緩地走進了交泰殿,走進了御書房,隨後便見司慕涵正埋首於一大堆的圖紙之中,愣了愣,隨後行禮,「臣侍見過陛下。」

司慕涵放下手中內閣擬寫的疏通河道的方案,抬頭看向他,「鳳後來見所為何事?」

水墨笑雙手依舊緊握著,面容也有些僵硬,「臣侍有些話想與陛下。」

「那便吧。」司慕涵低下了頭,繼續處理著手中的事情。

水墨笑見狀,一口氣哽在了喉嚨當中,上下不得,「臣侍未曾照顧好四皇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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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頓了頓,然後抬起了視線,卻有些清冷,聲音似乎染上了怒意,「鳳後很閑嗎?」

「臣侍不閑,可是臣侍若是再這般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得話,便更是無法處理好手中的事情。」水墨笑咬了咬牙關,幾乎豁出去了,今日若是不清楚,他往後的日子便不需要過了,沒錯,先前安王找四皇女的事情以及後來三皇子偷跑出宮一事,都是他的疏忽,是他沒有盡到照顧的責任,也不為過,她若是想因為這樣而責罰他,他也認了,可是他卻受不了她這般的不冷不熱,「當日我沒有護好四皇女讓安王跟她了那些話,後又沒有照顧好三皇子讓他有機會偷跑出宮,我承認,這兩件事都是我的疏忽,你若是想處置我,大可了就是,不管什么處置,我也認了,可是……」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可是如今你這樣算什么?要罵不罵,要罰不罰的!你到底想如何?!」

這些日子他心里所承受的並不比她的少!

他並不求她能夠他多少回報,但是她能不能也理解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