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 2)

(18)愛意朦朧

本來我沒有打算這么快去找魏燕,因為正逢月底,是給公司交任務的時候,事情很多。可曹斌知道打架這檔子事兒讓我憤怨難消,裝在心里放不下。曹斌走後,我給馮曉靜交待了一下手頭的事情,便准備去找魏燕問個清楚。馮曉靜看出我有心事,以為是因為今天中午這個尷尬的飯局,安慰我不要太在意,並反復強調亞麗不會挑眼,讓我放心。我笑了笑,點頭對他說,我不是為了這個,是因為別的事。馮曉靜很敏銳又問,是不是擔心曹斌。

我心里正郁悶,想找個人發牢騷,她這一句話勾起了我傾訴的欲望,便將自己懷疑魏燕說給了馮曉靜聽,並表示現在去找她算賬。

「為這么點事兒你至於嗎?」我以為馮曉靜會幫兩句腔,沒想到卻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你什么意思?」我怔了一下,看著她問。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你一個大男人,這么做太小氣。」馮曉靜淡淡地說,「別說你只是懷疑,沒有憑據,就真是魏燕給曹部長說的也不值得你這么計較吧?對一個女孩這樣,不覺得自己太沒風度嗎?」

馮曉靜這兩句話像兩根大冰凌戳在我心上,一下子把我滿腔激憤給湮滅了,我愣在當地,反省自己方才的表現,的確很狹隘。馮曉靜見我一臉呆滯,忽然又笑著問:「怎么了?我話說重了?又生我的氣了?」

我長呼一口氣,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斜她一眼,神情沮喪而誠實地說:「那我不是更沒有風度了!」

「呵呵,不去找她了?」馮曉靜倏忽變得很愉快,看著我問。

「你這么說我還能去找她嗎?我再去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不是男人了嗎!」我白她一眼說。

「我可沒說你不是男人,我是說你沒有男人的風度。」馮曉靜馬上反唇相譏。

「唉,我真服你這張好嘴!」我由衷地說。

「嘻嘻……」馮曉靜俏笑不語。

「給你商量個事兒?」我忽然一本正經地對馮曉靜說。

「什么事?」馮曉靜收了笑,認真看著我問。

「月底我回公司開會時,你把它借給我用用吧。」我說。

「把它借給你用用?借什么?它是誰?」馮曉靜疑惑不解。

「你的嘴呀!」我故作嚴肅地說,「有了你這張嘴,我開會發言時就不用發愁沒詞兒了!」

馮曉靜恍然大悟,笑著反駁我:「你會沒詞兒?鬼才信呢!我看你呲我們的時候詞兒多著呢!」

「別你們你們的,先把你刨了去!就說現在,咱們這是誰呲誰?」我反問。

「這是非工作時間,一起聊天,說不上誰呲誰呲!」她有理。

我滿腔怨氣就在這一說一答,一顰一笑間消散了。我決定不去找魏燕,也不再理會她是不是還與曹斌有聯系。我以前之所以關心她,一半是與她友情,真的不想看到她受曹斌的欺騙;另一半應該是男人的妒嫉。除此兩樣,什么也沒有。我曾認真的想過我是不是愛上了她,因為有一段時間她的身影總在我的腦海中出現。結果,我確定,那只是男人對異性非感情性的東西在作怪。這種非感情性的東西,應該是人類經過千萬年的演化還未曾褪盡的獸性。我分析。

「晚上你有時間嗎?」馮曉靜看了看表,是到下班的時間了,忽然問我。

這段時間不比從前工作輕松。以前在魏燕她們旅館住著時,不做主任,完成手頭的工作便清閑了,可以和魏燕聊聊天,看會兒電視。但總重復一個過程也是件無聊的事,不願意同魏燕聊天時,我常一個人跑到大街上遛達,街上有擺著的卡拉ok攤點,聽一聽,或花兩塊錢嚎上一嗓子,還能找點樂趣。如今天氣涼了,卡拉ok攤點基本都不擺了,一個人在大街上踽踽獨行,也成了件極苦悶的事,尤其是見到和我同齡的青年都有女孩兒相陪,摟肩搭背走在一起,讓我更加感到凄苦孤獨。好容易有一次遠遠看到一個青年沒有女孩兒相伴,我心里剛感到平衡一點兒,卻發現他手里還牽著一條狗。

現在做主任了,頭銜雖然不大,可要處理的事情明顯增多,公司月月加任務,天天要成績,我再也沒有閑功夫琢磨也找條狗伴我在大街上遛達了。我常常工作到很晚才能躺在床上睡覺,而且並不能踏實地睡著,還要防著公司里那幫夜貓子打傳呼,進行調度。

「你這話不是多余問嗎?這月的總結還沒寫出來呢,別說下月的計劃了。」我郁悶地說。

「就不能給自己放一放假?天天這么活著有意思嗎?!再說,你剛才不是還要去找魏燕嗎!」馮曉靜總能把我截住。

我何嘗不覺其中之苦,只是無可奈何,腦袋里這根神經線被公司下達的任務壓得像琴弦一樣天天緊綳,焦慮與緊張無時不在,我甚至擔心不知那一天會進精神病院。

「你說吧,干嗎?」我看著馮曉靜問。

「不干嗎,想拉你一起出去放松放松。」馮曉靜揚起頭,看著我,眼光里帶有一絲期盼。

「這個小縣城里有什么好玩的。」我無精打采地說。

「你以前常在大城市里,自然覺得小縣城里沒有什么好玩的。」

「你損我!」

「沒有,真的沒有!」馮曉靜認真地說,「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