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1 / 2)

慕岩停下用餐的動作,事實上,慕家餐桌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食不言寢不語。他也一直沒有在用餐時說話的習慣,可聽盧謹歡提起,他挑眉看著她,「怎么了?」

盧謹歡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也許是我太多疑了,上次你讓我看,我發現賬本里有一筆不明的流動資金,他們記賬的手法很特別,不仔細去核對,根本就看不出來。」

慕岩記得上次他讓人抱賬本給她看,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她的時間,後來讓她給跑了。那天他好像問過她有沒有發現什么,她還騙他說什么也沒發現,「你確定有這樣一筆流動資金?」

「嗯,我大約記了一下,那幾年就有十幾個億的資金流出,可在三年前就突然終止。我覺得這筆資金的來源跟去向都有問題。」盧謹歡知道有些大公司洗黑錢的黑幕,就怕慕氏會成為其中之一。

「三年前?」慕岩皺了皺眉,三年前他父親得癌症死去,那年他正式入主公司。有不明資金流動是在三年前,只能說明有人利用公司在洗黑錢。慕岩是特種兵退伍下來的,他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他同意盧謹歡的話,那些賬冊里一定存在證據。

「嗯,那天時間有限,我只大約翻了一下,沒有仔細核對,慕岩,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賬本到底有沒有問題,還需要你找人或者親自看看。」盧謹歡誠懇的建議道,畢竟她不是攻讀財會專業的,她不想到最後鬧了一個大烏龍。

以前,她不敢說,一來是因為她覺得此事與己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是因為慕岩跟阮菁還維持著表面和諧,她不想讓慕岩以為她在挑撥離間。

那時她只想左右逢源,夾縫求生。只要她平安度過這一年,順利生下孩子,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嗯,我會再調查的。既然你早就知道賬冊有問題,你為什么不早跟我說?」慕岩一下子想起這個問題來,她看財務報表的事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他,她卻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我……」盧謹歡滿頭冷汗,她就知道他會追究這個問題,她轉動眼珠,迅速想該怎么回答他才不會讓他生氣。就在這時,她看見他碗里的飯已經吃完,她連忙站起來,說:「我去給你盛飯。」

說完,也不管慕岩有沒有反應過來,拿起他的碗就往廚房里走去,慕岩看著她的背影直瞪眼。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狡猾了。

盧謹歡邊盛飯邊迅速轉動腦筋,等想到一個完美的解釋了,她才走出去,道:「那時候你很討厭我,我說了你只會以為我在挑撥你跟媽媽的關系。」

呵,慕岩心里笑了一聲,這個臭東西,下次就不能給她時間准備,這下把錯誤全推他身上了,自己倒顯得很無辜。「以後你不用有這樣的顧慮,我跟她的關系,本來就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哦。」盧謹歡低頭吃飯,他不說,她也看出來了。好像是合作方案外泄之後,他跟阮菁就變得水火不容了。當時她還想著維護他們的關系,是她太笨了。

慕岩跟阮菁,就像她跟衛希蘭一樣,就算維持了表面和諧,內里肯定也是各自憎恨,是她沒看清楚形勢,還剃頭擔子一頭熱,實在太沒眼力價了。

慕岩沒有深究,她今天肯跟他說這么多,已經開始進步了。他只能鼓勵她的行為,不能讓她產生那種坦白後會挨罵的心理,否則到時候他就更別想從她嘴里聽到真話了。

「歡歡,你這樣做是對的,對後心里有什么話,不要藏在心里,我是你老公,你可以放心的信任我,知道嗎?」他感覺得到她在為他一點一點的改變,雖然速度極慢,但是他已經知足了。

他們倆的童年都十分不幸,造成了他們長大後對周圍的人沒有多大的安全感。他一直在部隊里接受最正規的訓練,也有幸結識了景辰熙等人,又加上他是男人,他知道怎么給予自己安全感。

而盧謹歡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吃的苦受的罪比他多很多,因為她母親,她掙脫不了那個牢籠,只能將自己困死在里面。

所以他要給她最多的包容與更多的耐性,讓她慢慢信任他,從而給她幸福。

或許他娶她時,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她幸福。但是人的心境會隨著相處慢慢變化,只要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他願意給她寵愛,願意給她幸福。

「嗯。」盧謹歡羞赧的笑了笑,她剛才還後悔自己亂說話,這會兒得到他的鼓勵,她覺得自己豁出去的行為是值得的。

她知道,他們正在一步一步向對方靠近,而慕岩適時的鼓勵,讓她有勇氣堅定的向他邁出第一步。

趁盧謹歡洗碗的功夫,慕岩回到樓上,他給陳善峰打電話,讓他把近十年的財務報表送到他的辦公室,不准任何人觸碰。

陳善峰有心想打趣他幾句,聽到他慎重交待,知道這里面肯定另有玄機,掛了電話就連忙去財務部拿報表。結果他到財務部時,財務部長休年假沒有回來,檔案室的鑰匙在他身上,沒人能進得了檔案室。

他只好空手而回,回總經理辦公室的途中,他給慕岩打了一個電話,「慕總,財務部長沈部長休年假沒有回來,沒有鑰匙,拿不到財務報表。」

「那就等他回來再說了,這件事你切莫對任何人提起,就這樣,掛了。」

陳善峰掛了電話,轉身往電梯間走去,而在他身後,就是保安部部長的辦公室,此時門稍微透出一條縫隙,有個人影靜靜佇立在門後,將陳善峰說的話全部聽在耳里。

慕岩換了一身休閑裝下樓來,盧謹歡已經將廚房收拾好,她看他一副要外出的樣子,訝異道:「你不是說今天休假么?」

「嗯,是休假,你快去樓上換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慕岩走過去,雙手落在她兩肩上,將她往樓上推。

盧謹歡笑著回頭看他,「到底要去哪里,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別問,提前知道了就沒有驚喜了,盡量穿得輕便一點,不要化妝,快點下來。」慕岩催促道。

盧謹歡沒辦法,只好轉身上樓,她穿了一條亞麻色布袋褲,跟一件雪紡襯衣,外面穿了一個格子馬甲,腳下是一雙裸色短靴,既時尚又休閑。

她將頭發高高扎成一個馬尾,因為沒有化妝,整個人顯得很清爽。她從樓上走下來時,慕岩正坐在沙發背上玩手機,看見她從樓上俏生生走下來,一時迷得眼睛都移不開。

盧謹歡不是那種很搶眼的美人,她的美來自她骨子里散發出的那種閑靜與恬淡。她很會穿衣服,不用低胸也不用露大腿,但是卻給人一種十分性感的錯覺。

就像她上次穿的一件緊身的雪紡短袖襯衣與一條卡其色七分褲,那是許多上班族的打扮,可穿在她身上,就是讓人產生一種想要把那身衣服撕毀的沖動。

有人天生都是性感尤物,有人靠後天的穿衣打扮來彌補。盧謹歡屬於前者,白方渝屬於後者。

盧謹歡款款走下樓來,施施然走到慕岩身邊,他迷戀的眼神已經是最好的贊賞了,她羞澀的垂下頭去,真真應證了那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慕岩痴迷的看著她,見她走近了,他站起來,伸手將她擁在懷里,低頭狂野的吻上她的唇。纏綿緋惻,激情澎湃,他吮著她柔嫩的唇瓣,像是要將她吸進自己的肚子里一般。

盧謹歡膽戰心驚的被他吻著,生怕一不留神讓他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不滿她的分神,輕輕咬了一口她紅艷的唇,將她的神智拉了回來,然後再度深吻她。

唇與唇相貼著,舌與舌交纏著,狂熱的吻,鋪天蓋天,密集如綿綿小雨。霸道的,強勢的,卻又不失溫柔的,盧謹歡漸漸迷失了自己。

氧氣殆盡,迫使兩人的唇微微分開,牽出一條銀絲,曖昧的令人心醉,喘息未鐵,他重新蓋上她的唇。直到盧謹歡兩腿無力支持住自己身體的重量,軟倒在他懷里他才肯讓她順暢的呼吸。

她的小嘴半張著,臉上泛著一層醉人的粉紅,紅唇更是絕艷。這讓他十分有成就感,因為只有他能夠讓她露出最美的模樣。

他半擁著她,待兩人的呼吸漸漸平順下來,他才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將她塞進了高大的路虎越野車里,他繞到駕駛座,開車出了慕家。

盧謹歡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吻中回過神來,眼神還泛著迷離的光芒,紅唇微張著,那模樣讓人想狠狠的折騰一回。慕岩察覺到自己的思緒飄遠了,連忙拉回來,伸手蓋在她眼睛上,柔聲道:「你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她搖了搖頭,聲音都有些暗啞,「我不想睡,我陪你說說話吧。」

「嗯,也好。」慕岩點頭,讓她睡是怕她累,既然她有興致陪他說話,總好過自己一個人枯躁的開車。

盧謹歡偏頭想了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由得懊惱自己沒有一點聊天的天分,他跟她在一起,一定會覺得很悶吧。她越是想找話說,越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急得臉都紅了。

慕岩見狀,輕輕嘆了一聲,他為了解她的圍,明知故問道:「你在盧家排行老幾?」

「老大。」盧謹歡有問必答。

「難怪你會做飯,以後你要經常下廚,不過如果覺得累,就別勉強。」慕岩輕輕道。

盧謹歡被他誇獎得有些害羞,她說:「其實我會做飯,不是因為我在家里是老大,盧家雖然不富裕,但是也不窮,家里有佣人。不過我不是不是……」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身世,她總覺得難以啟齒,第三者的女兒,對外人來說就是一個不恥的代名詞,她猶豫了一下,仍堅定的道:「如果放在古代,我就是庶女。」

庶女,不是原配所生,而是小妾所生的女兒。

她一直為自己有這樣尷尬的身份而自卑著,第一次當著別人說出自己的身世,她卻不覺得緊張,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因此而看不起她。

「庶女,很新鮮的說話,那這么說,我就是庶子了?」慕岩打趣道,也變相的告訴了盧謹歡,其實他的身世與她一樣,都是第三者所生。

盧謹歡臉紅了紅,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長期靜養在床,大媽那時候很恨我們,爸爸雖然將我們接了回去,也從來不管我們,讓我們在後院自生自滅。媽媽的身體每況愈下,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患上了嚴重的憂郁症,她不肯吃飯,於是我只好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只要她比上一頓多吃一口,我都會欣慰好久。」

回憶起那段心酸的日子,盧謹歡眼里閃爍著淚光,雖然已經過去了,可她每次想起那段艱苦的歲月,都會覺得特別難過。

一個男人的愛情,怎么會變得那么快?

盧文彥明知道大媽克扣她們的吃穿用度,卻不聞不問,讓她們受盡大媽的欺辱。

慕岩聽著她說起往事,心里一疼,伸手握住她的手,他雖與她的身世相同,可他受到的待遇卻比她好太多。或許是因為他是慕長昕的長子,而慕長昕是真的喜歡**媽言若,所以他基本沒有吃苦,除了十歲那年,被阮菁親手推進冰冷的湖水。

盧謹歡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潮濕逼了回去。她自豪的道:「我會做一手好菜,也是自學成才哦,最開始,我連鹽要放多少都不知道。還有一次,我把飯煮焦了,我去撲火的時候,把手燙傷了,那次我蹲在廚房里哭了好久,不過從那以後,我就知道,兩個人的飯該放多少水才不會焦。」

慕岩輕笑了一聲,心里卻疼得發澀,她小小年紀到底受了多少苦。女孩畢竟不如男孩子,她從小受了那么多苦,難怪她的性格會那么內斂。

他不想讓她的情緒沉浸在這種負面情緒中太久,便逗她,「你失敗了多少次才自學成才的?還好我那時候沒有認識你,否則胃都會被你搞壞。」

若是那時候他認識了她,他一定會護她不受傷害。

「哼,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昨天早上我做的粥,你也不願意吃,肯定是怕吃壞肚子。」她撅著嘴,不滿的道。

慕岩看了她一眼,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不記得你前晚煮的怪味方便面了?某些人倒是睡得跟豬一樣,我跑了一晚的廁所,跑得兩腿抽筋,結果第二天起來,又看見你跟慕楚……」

「你拉肚子了?」盧謹歡很詫異的看著他,她真的不知道。

慕岩沒有回答她,他專注於路面的情況,不過他尷尬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事實的真相,盧謹歡呵呵傻笑起來,笑罵道:「活該,讓你搶我的面吃,我吃了都沒事。」

慕岩那晚是氣不過,就是不想讓她好過,結果最後害了自己。

「誰讓你惹我生氣也不打電話來哄?」

盧謹歡迷糊了,她有惹他生氣嗎?好像惹她生氣的人是他吧,那幾天她也一直等他打電話說幾句軟話呢。「不是該我生氣么?」

「你生什么氣?」

「就是……就是你跟白方渝,你們親親我我的,一點也不顧及我的存在。」盧謹歡說完,又怕他嫌自己小心眼,緊張的咬著下唇,白方渝是他心里不可觸碰的存在,她就這樣說了出來,他肯定要不高興了。

慕岩愣了一下,那天他看到白方渝出現在他面前,他確實比較驚訝,當時也許真的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因為那時,他的心也是亂的。「歡歡,我說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么,信任,更何況我跟方渝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有你,就已經足夠了。」

她沒有安全感,他不介意自己將話說得更直白一點。

「我知道,可是你們在我眼前那樣,我心里還是…還是有點不舒服。」盧謹歡羞赧的道。如果放在以前,她不會告訴他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經過昨天跟今天的溝通,她學會了溝通。

他們是夫妻,雖說夫妻同體,但是他們畢竟是兩個個體,只能求同存異,慢慢溝通慢慢進步。

慕岩聞言,微微笑道:「我很高興。」她的坦誠以待讓他十分高興,至少說明,他這兩天一直想要讓她明白的東西,她已經明白了。

她肯毫無顧忌的告訴他,她介意他跟白方渝親近,就說明她心里已經開始在乎他。

「你不生氣?」盧謹歡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不是有很多男人都不喜歡現任提前任么,他怎么反倒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