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 縱 欲果真傷身(1 / 2)

盧謹歡兩腿都在發抖,她腿心一軟,跌坐到浴缸邊沿,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慕岩蹲在她面前,因為她突然後坐,他吃了一驚,抬起頭時急忙伸手去攬,膝蓋重重跪在地上,他疼得皺了皺眉。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他卻跪了她。他根本來不及在乎這些,因為豆大的淚珠砸在他臉上,他一下子愣了,抬頭呆呆的看著她,甚至都忘記了問她為什么哭。

盧謹歡抽泣著撲進他懷里,罵道:「傻瓜,不值得,我不值得……」

她撲得用力,他的身體向後折去,還好他曾是部隊出來的,腰椎韌性極好,堪堪承受住這種沖力,他將她結結實實的抱在懷里,這才明白她為什么哭。

他心里一震,將她擁得更緊,「寶貝兒,你值得,你值得我用最珍貴的東西來對待。」他仰頭親吻她的唇,吮干她的眼淚。事實上,剛才他是帶著懲罰性質的,他知道,她的性格保守,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親密,他是故意要看她難耐又窘迫的樣子。

可是她的感動與眼淚讓他心疼,他真的很壞,明知道她就是一只癩蛤蟆,支一下動一下,他偏偏還要跟她較真。現在,他們之間的相處雖然比之前要和諧,但是他知道,她始終沒有向他完全敞開心扉,她心里還有顧忌。

他努力的想讓她感覺到他對這段婚姻的真誠,而她卻努力的往龜殼里縮。有時候,他也會累,也會力不從心,他怕自己真的累了,兩人就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今晚,他有些急躁,因為她說他老。他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差了8歲,他從來沒覺得年齡會是一種差距,可那一刻,他卻感到害怕,害怕年齡會是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天塹。

她正是花骨朵的年紀,他怕他的寵愛不夠,她會抵抗不住外面的誘惑,會怪他禁錮了她的自由。

原來他也是會怕的呵,他也會有這么不自信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擔憂全部封緘在這一吻中,她的眼淚越流越洶涌,她學著他吻她的方式,生澀的回應他的吻。

只聽他喉嚨里低吼了一聲,手臂將她揉得更緊,似乎要揉進他的骨血里。這世上,總會有那么一個女人,見到她第一眼時,你不會感覺到怦然心動,第二眼時,也僅僅是覺得順眼,第三眼時,才驀然發現,原來她就是上帝抽走的那根肋骨。

慕岩曾經以為,他眼中的愛情,是第一眼相見時怦然心動的脈搏,是不曾相見似曾相識的前世今生,是燈火闌珊處的驀然回首,是勝卻人間無數的金風玉露的相逢,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千千心結。

可自從認識了盧謹歡,他才知道,原來第一眼的愛情不是愛情,那一刻瘋狂的迷戀之後,化作的卻是紅塵中一生的寂寥。而他對盧謹歡卻是那種持久彌新的愛戀,他們之間,吸引彼此的不是愛情,卻在相互吸引中有了愛情,所以他們會比一般戀人更懂彼此的需要。

正是因為這種了解,所以她的每一種不安與彷徨,他都了然於心。

他們瘋狂的吻著彼此,在彼此的體溫中找尋慰藉,盧謹歡放軟自己的身體,容納他的進入,她壓抑的低吟著,這一刻,她拋棄了矜持,放下了自尊,完完全全的沉淪在他制造的情欲漩渦,配合他的每一次撞擊,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這是第一次,她無所顧忌,只想讓他也感覺到快樂。

浴室里,響起她的嬌吟跟他的粗喘,每一次分開,是為了迎接更親密的相擁,慕岩看著身下軟成一癱水的她,親吻著她汗濕的額頭,他從來不沉淪在兩性中。無論何時,他都是克制的嚴謹的,所以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跟著那些弟兄們出去亂混。

景辰熙偶爾會笑話他,說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他也不搭理。他行不行他自己很清楚,不用為了證明自己行,就出去隨便找個女人。

曾經,他以為他保留著自己的處男之身是為了等待白方渝,後來娶了盧謹歡,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冥冥之中,是在等待這樣一個女子走進他的生命,然後用最好的自己珍惜她。

那晚,他們從浴室,轉戰到卧室,甚至在地毯上都留下了歡愛的痕跡,他們的身體交纏著對方,不肯離開一寸,每一次到達天堂之後,又墜進了繽紛的情欲之中,直到世界末日……

天亮時,慕岩終於放開了她,她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身體得到了極致的寬慰,心靈亦是滿足的。她側卧著,像是還在母親的子宮里,慕岩從後面貼上她,她以為他還要再來,嚇得睜大了眼睛,求饒道:「慕岩,不要了,我腰都快斷了。」

她的話取悅了他,他抱著她,兩人肌膚相貼,他的手在她腰上掐了掐,納悶道:「你一天吃那么多飯,肉都長哪里去了?」

盧謹歡昏昏沉沉的想,他這是嫌她吃得多,還是嫌她瘦了呀?她咕噥了一句,慕岩沒有聽清楚,將耳朵湊了過去,只聽她說:「長你身上去了。」

他悶笑出聲,忍不住揉了揉她紅潤的臉頰,抱著她滿足的睡了。

翌日,秋高氣爽,盧謹歡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過來,同樣是被餓醒的,她眼睛拉開一條縫,眼珠兒東轉西轉,就是舍不得睜開眼睛。

她在被窩里蠕動了一下,全身酸軟得讓她一動就感覺像有一百根針在身上扎,她哀嚎一聲,縱欲果真是傷身的。想起昨晚的瘋狂,她的臉又開始發熱發燙,偏頭看向旁邊,慕岩還在睡。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地上,金光閃閃。盧謹歡看著他沉睡的俊臉,忍不住傻笑起來。他們倆都屬於悶騷型的人,外冷內熱,很多時候,言語在他們之間十分貧乏,根本就表達不出他們的所思所想。

昨晚她努力配合他的撞擊,熱情的回應他。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身體竟然可以那么柔軟,讓他折成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姿勢。

想到昨晚的瘋狂,她就耳紅心跳,甚至不敢看他。她在被窩里動了動,還是忍不住撐起身子去看他。他五官剛毅,每一根線條都像是經過精心的雕刻,即使睡著了,眉宇間的鋒芒也掩蓋不住。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無論是在事業上,還是在為人處事上,他都沒有富二代的驕奢。

上天真的對她很好,讓她在那樣不堪的情形下,還遇上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可是因為他優秀,她心里總是會產生一種自卑,自己真的能配上他么?

盧謹歡明亮的雙眸染上了一抹憂慮,她無聲嘆氣,撐身坐起來。絲被滑了下去,一時****,她低下頭去,看見胸口上的吻痕,她的臉刷一下紅透了,連忙去揪扯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結果她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她把鋪蓋一卷,慕岩渾身露在了外面,室內溫度不高,他沒穿衣服,從熱乎乎的被窩里裸呈到冰冷的空氣中,他身上明顯泛起了雞皮疙瘩。

他動了動,慢慢睜開清亮的眼睛,看見盧謹歡,他沖她溫柔一笑,「老婆,早。」

盧謹歡眼前睡著一個裸男,視覺的震撼可想而知,她不敢看他,垂著眼瞼道:「太陽都曬**了,一點都不早了。」

午後的太陽確實已經曬進了屋里,還曬到了慕岩的**上。慕岩臉上的笑意一僵,端端坐起來,「你裹著被子干嘛,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遮什么遮?」

盧謹歡面上一窘,這人怎么說話的?她裹著被子往地上跳,「我…我去洗澡。」

慕岩看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眼睛危險的眯起。他以為經過昨晚的水**融,他們之間肯定會更近一步,結果天一亮,她的理智又回來了,再次把自己縮在龜殼里,看來他還逼得不夠徹底。

盧謹歡從浴室里出來,慕岩已經不在卧室里了,她收拾好自己,下樓去做飯。這個時間點,吃午飯太晚,吃晚飯還太早,她就煮了速凍水餃,把佐料放好,她就上樓去叫慕岩。

慕岩正在書房里處理公事,這段日子,他為了多陪陪盧謹歡,他每到周末都會固定休息兩天。小事全讓陳善峰拿主意,大事才自己決定。

經過上次財務室失火事件後,阮菁明顯有放權的意思。他並沒有乘勝追擊,他進入公司三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阮菁能夠以一介婦人坐到董事長的位置,可見其手段與人脈都非同一般,他不能輕敵。

財務室失火事件後,董事會的成員們分化成兩股勢力,一個是保皇黨,一個是太後黨。這兩股勢力明爭暗斗,他隔火觀虎斗,並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董事會的成員倚老賣老,總想從他手里奪得好處,他不笨,適當給他們一點好處,話也說得似是而非,讓他們自個兒去琢磨。

失火之後,他把在財務室找到的記憶盤拿去部隊恢復,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送來,可見要想恢復,難度會很高。他總覺得此事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一定會有後招等著他。

盧謹歡上來時,他正在跟景辰熙打電話,景辰熙如今是艾瑞克集團的總裁,亦是沈清綰的上司。只不過他的身份被艾瑞克集團的總裁遮掩,更加能很好的做事。

「你讓我跟蹤調查阮菁跟陸一梟,我發現他們的關系確實不淺。慕氏著火那晚,我的人看見阮菁半夜匆匆趕到陸一梟的別墅,然後半個小時後,兩人開車去了臨市的醫院。」景辰熙道。

「所以你懷疑那晚慕氏著火,是人為的,而且還是陸一梟所為?」

「不,我派去監視的人回來跟我說,著火前陸一梟沒有離開過別墅,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陸一梟所為。不過我去臨市的醫院調查過,他手臂的傷屬於重度燒傷。」

「他一整晚都沒離開過別墅,他手上的傷又從哪里來?我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蹊蹺,辰熙,你好好查一下,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歡歡說她發現有十幾億的不明流動資金,我懷疑他們是利用公司非法洗黑錢。」慕岩蹙眉道,他以為阮菁的野心僅僅是想奪取慕氏,沒想到她十年前就開始籌劃一切了。

「嗯,慕岩,如果慕氏確實有嫌疑洗黑錢,到時候負責人一定會被拘捕,我建議你不要急著打擊報復阮菁,否則到時會遭受無妄之災。」景辰熙提醒道。

「我知道該怎么做,謝謝你。」

「去,我們是朋友,你這話太見外了,就這樣,有什么新情況,我會再打電話通知你的。」景辰熙說完收了線,慕岩將手機放回桌面上,聽到敲門聲,他抬頭看著木門,沉聲道:「進來。」

盧謹歡將門推開一條縫,露出一顆黑黑的腦袋,她笑道:「忙完了嗎,我做了餃子,先吃一點裹腹,晚上我再做好吃的。」

慕岩剛才還陰郁的心情,看到她臉上明媚的笑意,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站起來走過去,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問她,「明天想去哪里玩?」

盧謹歡想回去看看沈潔,對著慕岩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她老是往娘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委屈,她不知道慕岩會不會介意。

慕岩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溫和笑道:「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我想回去看望媽媽。」她說完,又怕他多想,連忙道:「我上周回去的時候,她還病著,我不放心,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我可以不回去。」

慕岩止住腳步,站在她對面,正色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不方便?」

盧謹歡咬了咬唇,直視他的眼睛,道:「我聽說豪門媳婦規矩多,這也不許,那也不讓,我就怕,你…你會覺得我總往娘家跑,影響不好。」

慕岩菀爾一笑,她肯坦誠她心中所想,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進步,「我不會不允許,反而還會鼓勵你,我年少時就去了部隊,很少跟父母相聚在一起,直到他們相繼離世,我才知道我錯過了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歡歡,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樣的痛我不會讓你去嘗。」

子欲養而親不在,他是經過了多少痛苦的沉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盧謹歡眼眶一熱,她上前一步,抱住他的勁腰,將頭埋在他懷里,「慕岩,謝謝你。」因為他,她感覺到很幸福,他讓她無所顧忌的去做她想做的事,在最大限度上對她寬容,這樣的寵愛,絕世無雙。

慕岩揉了揉她的頭發,靜靜的擁抱她,直到鼻子里躥來一股燒焦味,他皺了皺眉頭,道:「好怪的味道,是不是什么又燒焦了?」

「啊,我的餃子。」盧謹歡驚呼一聲,急忙推開他往樓下跑去,慕岩看著她的背影,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歡歡,你不用感謝我,反而該我感謝老天,是它將你送來了我身邊,讓我可以彌補我未能做到的憾事。

盧謹歡沖到廚房里,屋里根本沒有焦味,她這才反應過來慕岩在逗她,她跺了跺腳,她怎么總被他耍得團團轉呢。

吃完飯,慕岩坐在沙發上曬太陽,盧謹歡去廚房洗碗,洗完碗出來,他沖她招招手,然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來。

落地窗玻璃外面,有一棵年歲很長的梧桐樹,此時樹葉微黃,有的隨著秋風拂過,在空中打著旋兒的落了下來。明明這樣憂傷的場景,此刻對他們來說,卻是最美好的景色。

盧謹歡有感而發,「秋風帶走落葉,不是風的追求,而是樹不挽留。」

慕岩挑了挑眉,「我是風,衛鈺是樹?」

盧謹歡對他能夠迅速聯想到他們三個之間的關系上,而感到無語,這是他第一次當著她的面提起了衛鈺。她心底有些慌亂,無論她現在對衛鈺是什么樣的感情,曾經,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他。

「你是山,我是樹。」盧謹歡輕輕道,他怎么會是無所追尋的風呢,他明明就是一座山,讓她感覺沉穩踏實。她是養在溫室里的樹,她的天地只有溫室那么大,是他將她移出了溫室,讓她接觸到更廣闊的世界,讓她更沉穩的成長。

她的回答讓他眼底蘊上了一抹笑意,這個小狐狸,現在越來越精明了。明明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能夠讓他甜進心里。

他將她摟進懷里,親了親她的唇,兩人第一次這樣坐在一起看風景,感覺時間從指縫里流走,理直氣壯的浪費光蔭。

慕岩沒有再問,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他的好奇,只會揭露她心里的傷疤。他不願意她難過,於是只好忍不住不問。

「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相擁許久,他突然道。

「去哪里?」盧謹歡偏頭看他,「去鄉下看阿嬤?」

「不是,這次你記得要穿漂亮一點。」慕岩賣著關子,其實想一想,他們還沒有真正的去約過會,擇期不如撞日,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