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8 誰欠了誰(1 / 2)

盧謹歡一怔,愣愣地看著衛鈺,他還在急切的表達著什么,可她耳邊嗡嗡的,什么也聽不清。如果是七年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投入他懷里,可是現在……

她早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一心戀著他的盧謹歡了,現在,她的心給了另一個男人,雖然他同樣將她傷得遍體鱗傷,可她放不下他。

「我在英國有一套小公寓,環境優美,很適合居住,我……」衛鈺興致勃勃的說著那里的情況,猛然一回頭,卻發現盧謹歡正在出神,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

那一刻,他有些無力的停了下來,伸手覆上她的手。她想抽離,他卻比她更快一步,堅定的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看著她,「我不會打擾你,如果你連我也不想見,我如你所願。」

盧謹歡抽不開自己的手,一時心亂如麻。她還記得前兩個月她打算去英國深造,當時慕岩急得跟她紅了臉,她還暗自甜蜜,覺得他在乎她。短短幾個月時間,去英國的事舊事重提,可那個人,他還會跟她急,攔著不讓她去嗎?

只怕巴不得吧。

她低垂著頭,看著衛鈺白皙修長的大手覆在自己的手上,她將自己的手一點一點的抽出來,卻沒有拒絕他的提議,「衛鈺哥,我的心很亂,我要好好想一想。」

衛鈺眼前一亮,只要她願意考慮,就說明自己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他欣喜若狂,再度握緊她的手,微笑道:「好,我給你時間,只要你想去,什么時候都行。」

盧謹歡苦笑了一聲,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衛鈺,說:「衛鈺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沈小姐人很好,你們很般配,不要錯過一個這么優秀的女孩子。」

衛鈺聞言,錯愕的看著她,他以為她願意考慮去英國的事,就是在願意考慮接受他,可沒想到,她的計劃里沒有他了。「歡歡,我……」

「衛鈺哥。」她輕聲打斷他,「你的心意我懂,你為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無力回報,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你呀。」衛鈺急紅了臉,他也不管會不會刺激到她,他撐身坐在病床上,將她拉進懷里,按住她的肩不讓她動,「歡歡,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如果你現在不愛我,我可以等,如果你一輩子都不會愛我,我也可以接受,我只想陪在你身邊,讓你開心讓你幸福。」

盧謹歡說自己不感動是假的,她沒有再掙扎,輕輕倚在他懷里。他的心跳因剛才的激動微微失了速,卻令她格外舒心。她知道自己不該貪念他的溫柔,不該再造成他的錯覺。

但是此刻,她想被人抱一抱,只要抱一抱,就能撫平她內心的創傷,讓她有勇氣面對接下來要走的路。

然而好像老天故意要捉弄她似的,就在她准備推開衛鈺時,病房門口響起三聲有力的巴掌聲。盧謹歡反射性的抬頭看去,見到病房前站著的那個男人時,她渾身一震,眼里掠過一抹慌亂,下意識推開衛鈺,坐直了身體。

他斜倚在門邊,悠閑的樣子似乎在門口看了許久了,「好一幕郎情妾意的畫面,我不會打擾到兩位了吧。」

盧謹歡備覺受辱,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只是卻不是來看她的,而是來諷刺她的。她心口似裂開了一般的疼,她微微垂下了眸,在衛鈺開口前,她說:「你確實打擾到我們了。」

她不是弱者,在面對傷害時,會本能的豎起周身的刺來保護自己。若慕岩覺得她會逆來順受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父親做下的事,她愧對他,但這卻不是她縱容他傷害她的理由。

慕岩盯著她的目光一厲,譏諷道:「我打擾到你們什么了?盧謹歡,你頂著慕太太的身份,想跟誰私奔啊?我告訴你,想走,沒門!」

「慕岩!」衛鈺看不過去了,「你別太囂張了,你在外面左擁右抱,你憑什么管歡歡去哪里?」

慕岩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衛鈺,我當你是朋友,所以對你再三容忍,可你要是敢覬覦我妻子,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你還當她是你妻子?你在外面招蜂引蝶的時候,你想過她是你的妻子沒有,你夜不歸宿的時候,你想過她是你的妻子沒有?她生病住院,你不聞不問,你又想過她是你的妻子沒有?慕岩,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懦弱的小人,我看不起你。」衛鈺是第一次褪了斯文外表,對著慕岩咆哮。

盧謹歡看著兩人吵起來,頭疼得要命。慕岩那句『我妻子』,讓她心里五味雜陳,他總是有本事,一句話就能讓她心里的希望死灰復燃。可是這一次,她知道,就算他勉強戰勝了仇恨,他們也再回不到當初心無芥蒂的時候了。

「懦弱的小人?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的吧,七年前,若不是你沒有能力反抗你的家族,她會成為我的女人?七年後,你沒有勇氣來追回她,眼睜睜看著她變成我的女人,你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才是貨真價實的懦弱小人。」慕岩回敬他,輕蔑的看著他。

衛鈺氣紅了臉,他騰一聲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有手,一拳頭揮了過去。衛鈺就像是文弱書生,他那一拳頭根本就沒挨到慕岩的衣服,他更加生氣了,另一拳頭又招呼過去,「我不准你侮辱我。」

慕岩避讓了一拳,見他第二拳又遞到眼前,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幅刺眼的畫面,也沒有再避讓,反手握住他的拳頭,輕松一扭,衛鈺的手「咔」一聲脫臼了。

疼痛從手腕處漫延上來,衛鈺痛得臉色發青,額上全是冷汗,他捂著受傷的手一陣悶哼。

盧謹歡見狀,驚慌失措的撲過去,扶著衛鈺搖晃的身體。他出了車禍之後,身體正在復原中,哪里是慕岩的對手?她心痛的捧著他受傷的手,急道:「衛鈺哥,你怎么樣了?」

衛鈺額上冷汗涔涔,他見她著急,硬生生壓下疼痛,沖她勉強一笑,說:「我沒事,別擔心,大不了就是廢了這只手臂。但是我不會讓欺負了你的人,還能若無其事的出現在這里。」

衛鈺最後那句話是說給慕岩聽的,慕岩嘴角輕輕勾起,冷笑道:「就憑你這副病殃殃的樣子,衛鈺,我勸你還是回病房里躺著去。」

說完,他已經快步走過去,將盧謹歡從他身邊扯開。看見他們粘得那么緊,他覺得實在礙眼。盧謹歡見衛鈺跌坐在地上,她憤怒的瞪著慕岩,怒道:「慕岩,他是你朋友,你怎么能這么對他?」

「朋友妻不可欺,他要是真當我是朋友,他就不會慫恿你離開我。」慕岩抓狂道,像這般趁虛而入的朋友,他不要也罷。

盧謹歡也火了,他就只知道把過錯推卸給別人,他自己做的什么事他自己不知道么?「他沒有慫恿我,是我要離開你。慕岩,我們離婚吧。」

她的話音一落,病房內一下子靜了下來,慕岩僵滯住,他冷冷的盯著她,似乎難以相信她會把那句話說出口。這些天,他的內心掙扎得那么厲害,他也沒想過要放棄她。可她呢?她卻該死的想著如何逃離他。

盧謹歡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視下,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這句話一說出口,她渾身緊綳的弦就松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讓我去問我爸爸,他都做了些什么,我問了,他如實告訴了我。慕岩,我不知道我父親會那么狠,我們盧家對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他,也不敢奢求你還像從前那樣愛我,所以,我們離婚吧。」

慕岩就快氣死了,這就是她這些天得到的結論?他怒極反笑,說:「你以為我會放你走?盧謹歡,你太天真了,父債子償,他造下的孽,我要你來還。」

盧謹歡驀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眼里盡是狠絕。這樣的他,是她所不熟悉的。若說剛才,她心里還有那么一點希望,那么現在,她心里是滿滿的絕望。

「慕岩,此事跟歡歡無關,你憑什么把賬都算在她頭上?」衛鈺也急了,慕岩不是一個善惡不分的人,難道仇恨真的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讓一個人心性變得如此狠毒?

慕岩睥睨了他一眼,慢慢踱到盧謹歡面前,冷笑道:「就憑她身上流著盧文彥骯臟的血液,她就該替父還債。」

盧謹歡愣愣的看著他,眼前的慕岩已經不是她所熟識的他了,雖然他冷淡的時候讓人無法親近,可他的目光只要是落在她身上,都是溫柔的。但是現在,他眉眼間掩藏不住的厭惡與凌厲,那說明,她在他心目中,真的一點位置也沒有了。

盧謹歡很想說,她跟盧文彥已經斷絕父女關系了,可是面對他,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除非她身體里的血全部流干凈,否則改變不了她是盧文彥的女兒的事實。

他要報復,那就沖她來吧,算是她還給盧文彥給了她一條命。

「慕岩,是我爸爸對不起你,你要復仇,沖我來吧。」說出這句話,她的心已經死了,從今往後,慕岩對她就只有仇恨。

慕岩眉頭微皺了一下,他低垂了眸,掩住眸里的光華,「好,這都是你說的,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歡歡。」衛鈺極不贊同的勸她,「不要跟他走,他不會放過你的。」

盧謹歡站起來,默默的收拾東西,對衛鈺的話充耳不聞。她已經做好被慕岩折磨的心里准備,如果折磨她就能讓他放棄仇恨,她無所謂。

慕岩覺得他吵,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扔出了病房。衛鈺恨自己的沒用,他激烈的拍著門板,試圖跟門里那個倔強的人兒講道理,「歡歡,你別去,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慕岩了,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會傷害你的。」

盧謹歡的東西本就不多,她拿著衣服去浴室換洗,剛要將門摔上,慕岩已經跟過來了。他一手擋住門板,眸華深深的看著她,盧謹歡皺起了眉頭,「我換衣服,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著你換,萬一你從這里逃出去,我找誰報仇去。」慕岩雙臂環胸,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仿佛她真的會如他所說,從這里翻出去逃走。

盧謹歡難得的擠出一個笑容來,「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看他一怔,她接著曬然道:「你愛看就看,也不是沒有被你看過。」

心如死灰,也無力在乎自己此時在他眼里會有多么隨便,她將病房一件一件褪去,露出瘦小的身子。這幾天,她身心受折磨,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以前光滑的背,現在連骨頭都看得見。

慕岩目光一閃,眼里流露出心疼之色。盧謹歡穿上內衣,感覺身後有一道灼熱得目光一直盯著她,她很不爭氣的顫抖起來。她不知道,她那像受驚的小白兔的樣子,落在慕岩眼里,有多惹人憐惜。

他顧不得他們此時尚在醫院的衛生間里,他大步一邁,就將兩人的距離縮減為零。兩人貼得很近,她赤 裸在外的肌膚接觸到他衣服上的冷氣,生生哆嗦起來。

她雙手橫在胸前,擋住胸前的風景,厲瞪著他,「你出去!」

慕岩覺得好笑,手指輕佻的在她肩帶上游走,然後輕輕一勾,拉了起來,譏諷道:「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現在才來害羞,不嫌太晚?」

話音一落,肩帶彈了回去,重重的打著她的肩膀上,竄起一股尖銳的疼痛。她皺了皺眉,沒有忍住痛呼出口,眼淚盈滿眼眶,卻讓她倔強的憋住,不肯落下來。「慕岩,羞辱我就這么讓你開心么?」

兩人之間一絲縫隙都沒有,離得這么近,她卻覺得他好遙遠。他不是那個一心一意對待她的慕岩了,他的心理已經被仇恨給扭曲。

慕岩眼神復雜難辯,他看著她肩帶附近的肌膚都被彈紅了,邪 笑著俯下身去,**那一側的肌膚,含糊不清道:「是,羞辱你就是讓我很開心,怎么?你不是說我要報仇,都沖你來,這還只是開始,莫非你就受不住了?」

他的舌輕輕的舔在她的肌膚上,她很想鎮定一點,可是顫抖的身體還是泄露了她的所思所想,在他面前,她根本就一個透明人,他知道怎樣挑起她的情 欲,知道怎么讓她的理智潰不成軍。

「不…不要,你走開。」盧謹歡往後退了一步,後背靠在牆上,再無路可退。慕岩上前一步,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他的雙臂之間,他無恥的道:「我還記得,你是怎么在我身上快樂的叫我要你的,怎么?短短幾天,就不記得了?看來我要讓你記起來才是。」

他每說一句羞辱她的話,他心里就難過一分。糾結了這么久,他終於鼓起勇氣站在她面前,他想告訴她,只要她不插手他跟盧文彥的事,他會像以前一樣愛她。

他那么艱難的做下決定來到醫院,卻看到她倚在別的男人懷里,那一刻,憤怒凌駕於理智之上,她怎么傷他,他就想怎么回敬給她。出事之後,她沒有試著來求他原諒,反而想著怎么逃離他身邊。

若他不給她一點教訓,她以為那張薄薄的紙,真的沒有任何法律約束。

盧謹歡渾身哆嗦得更加厲害,她難堪極了,「慕岩,傷害了我,你就那么開心么?」

「對,看你落淚,看你難過,我才痛快,歡歡,你不是說你最愛我嗎?為什么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你的愛就變了,你要跟衛鈺去英國,呵,你還真是死性不改,看我怎么懲罰你這張騙人的嘴。」慕岩說完,偏頭去吻她。

盧謹歡將頭扭向一邊,不肯讓他吻。此時他的所有舉動,都不是出自愛,而是出自恨。既然恨,就別做那些情侶之間才能做的事,她不想。

慕岩見她抗拒自己的觸碰,理智全失,他眼里翻騰著狂風暴雨,大手牢牢的掐著她的下巴,不顧一切的重重吻上去。

他的吻里盡是懲罰與報復,沒有一點憐愛,盧謹歡的心越來越冷。她拼命咬住牙齒,不肯讓他的舌溜進她的嘴里,與她交纏。

慕岩急了,她的抗拒此時落在他眼里,根本就是為門外不停拍打著門的衛鈺守節。可她那算哪門子的守節,他才是她的老公。這樣一想,他怒氣沖天。也不管剛才還想好好吻吻她的心,瘋狂的肆虐起她的唇來。

直到兩人唇舌間傳來血腥味,她的齒關才終於打開,他的舌頭滑溜進去,卷著她的舌頭一陣狂吮。盧謹歡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她腿根發軟,漸漸的站不住了,頭暈沉沉的,只覺得被他吮著的地方又酸又麻。

她推著他,眼淚一顆一顆落了下來,原來愛過之後,要恨他是那么的難。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她還愛著他,哪怕他心里只有恨了,她依然愛他。

慕岩嘗到了眼淚的咸濕,他體內奔騰的**慢慢平息,過了許久,他慢慢松開她,兩人膠著的唇瓣拉出一根根曖昧的銀絲,慕岩莫高深測的看著她,啞聲道:「為什么哭?這么討厭我碰你?」

想到她討厭他的碰觸,他的心就一陣陣狂躁。他眼里心里,記著的都是剛才她安然的倚在衛鈺的懷里,他甚至想,她根本就沒愛過他吧,只是被他霸道的占著,她才不得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