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9 誰在迷失(2 / 2)

慕岩暗自慶幸,當時沒有真的扔了那袋皇帝柑,要不然就沒有現在的口福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知不覺,氣氛融洽了不少。慕岩吃完湯圓,把碗放進洗水槽里,看見她在擀餃子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來擀吧,你去把湯圓吃了,你胃不好,別餓著了。」

盧謹歡一怔,他是在關心她么?可她不敢奢望他會關心,如果換個角度,她會恨不得他死。她把擀面杖交給他,自己站在一旁,卻沒有吃湯圓,而是指導他怎么做。

慕岩拿槍或是拿筆,可能很拿手,但是要論到拿擀面杖,還是沒那么得心應手。她看著慕岩拿著擀面杖,一副無從下手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然後教他怎么把面皮擀得又薄又圓。

慕岩是個好學生,沒教幾次,他就學會了,他擀了一張很圓的面皮,拿起來獻寶似的湊到盧謹歡眼前,說:「歡歡,你快看快看,我做到了。」

他太過興奮,也沒察覺到自己叫她什么。盧謹歡卻聽到了,她一愣,怔怔的看著慕岩毫無城府的笑靨,現在他的笑是真心的嗎?

慕岩見她愣愣的看著自己,剛才的好心情瞬時凝結了,他把面皮放下,轉身往外走去。

廚房里一下子空落落的,盧謹歡握住他剛才握過的擀面杖,心里十分難受。如果他們在一起,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要暗自思量一下,那真的是件很累的事。

快九點,盧謹歡才把餃子端出來,她做的是煎餃,先放鍋上蒸,蒸熟之後,又在鍋里煎,把面皮煎成金黃色,又好看又可口。她還配了一碟醋,端上了桌。

慕岩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盧謹歡做了足足有五十幾個餃子,他一口氣就吃掉了三十幾個。盧謹歡坐在一旁,偶爾夾一個送進嘴里,其他時候,都是看著他吃。

她忽然發現,她恨不了他,即使他在外面左擁右抱,即使他將她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她都恨不了他。她討厭自己的不爭氣,他打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她立即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可是叫她怎么去恨他呢?爸爸做下的那些壞事,她若是慕岩,只怕都恨不得殺了對方。

慕岩吃飽喝足,這個元宵夜已經過得差不多了,盧謹歡把他吃剩下的餃子全吃了,然後默默的收拾碗筷,等她收拾好廚房出來,已經十點了。

慕岩窩在沙發里看電視,她隨意瞥了一眼,是娛樂頻道。她記得他一直不愛看娛樂頻道的,什么時候對這種節目也上心了?

慕岩見她出來,招了招手讓她過去。她頓了一下,還是乖順的走到他身邊,他伸手一扯,就將她扯進了懷里。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掙扎了一下,他卻將她冰冷的雙手攏進了懷里,低聲道:「別動,好好坐在這里陪我一會兒。」

盧謹歡搞不懂他,只好僵硬的坐在他腿上,一動也不敢動。

慕岩似乎也跟她耗上了,他一邊看著電視,手卻不老實,一直在她身上亂動,一會兒捏捏這里,一會兒摸摸那里。他的手不老實,盧謹歡也不能專心看電視,一直提心吊膽的。

感覺他的手快要放到了她胸部上,可下一秒,他卻只是摸摸她的胃,感覺他的手滑過小腹,要伸向大腿時,他卻停在肚子上不動了。就這么會兒功夫,盧謹歡跟打了游擊戰似的,整個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到後面,她實在受不了了,想起買的青蛇,就問他,「你想吃水果嗎?我去削。」

「不想吃,你坐著吧,忙了一晚上,歇會兒。」慕岩將她的肩按住,讓她重新坐在他腿上。盧謹歡都快要抓狂了,他這樣到底是什么意思,逗著她好玩兒么?

她看不懂他想干嘛,又不敢問,只好拼命忍著心里的好奇,僵硬的坐在他身上,眼睛四處亂瞟著,終於看到了她的皇帝柑。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站起來,慕岩這次沒料到她會突然站起來,連聲問:「干什么去?」

「我想吃水果。」他不吃,她吃總不會礙著他吧。慕岩伸手想把她勾回來,她卻已經走開了。看她拿起那一大袋皇帝柑走回來,坐在離他伸手觸不到的地方,他眉頭微微的皺起。她慢慢的剝了一個皇帝柑,露出里面誘人的果肉。

他起身走過去,搶過她咬了一半的果肉送進嘴里,盧謹歡瞪了他一眼,心想剛才說吃了上火,這會兒卻來跟她搶,果然男人心海底針,怎么都看不透了。

慕岩就是見不得她離他遠遠的,好像他是惡魔一般。雖然下午的他,的確像來自地獄的撒旦,可不也是被她給逼出來的么?

他讓她回去問她爸做了什么事,她就當真一去不回頭了,覺得愧對他,也沒見她來求他原諒。一味的躲著他,明明錯的是他們盧家,現在反倒自己變成了罪魁禍首,時刻要討她歡心了。

慕岩搶了一瓣塞進嘴里,皇帝柑的味道不同於桔子的又酸又甜的味道,帶著一股香甜,味道很不錯。他彎腰將她攔腰抱起,他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而她被他抱在懷里,說:「給我喂,我也要吃。」

「你放開我。」如果是以前,她會乖乖的坐在他懷里,指不定還十分享受這具人肉沙發。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心里膈應得慌。

他伸手拍了一記她的**,斥道:「瞎鬧什么,安安靜靜的坐著,聽話,否則我收拾你。」

盧謹歡掙不過他,又覺得這個姿勢格外別扭,自己雙腿大張著坐在他懷里,實在不算文雅,她想閉攏雙腿,又被他拍了一下**,「讓你別亂動,一會兒挑起火來,別怪我不客氣呀。」

她僵住不敢動了,眼睛看著電視,注意力卻放在了身後這具火熱的胸膛上,他到底想干嘛呀?明明恨得她要死,這會兒這樣又是唱的哪出?

慕岩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她喂他,他挺了挺腰,不滿道:「看什么這么入神呀,快喂我。」

盧謹歡連忙掰了一瓣喂進他嘴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她急忙縮了回去,嚷道:「你干嘛呀,咬到我的手了。」

「誰讓你不聽話了。」某人得意洋洋的嚼著嘴里的果肉,那模樣像是嚼著她的肉。

盧謹歡歪著頭斜他,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盧謹歡又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這下心里有再大的不滿,也只得忍了回去,就像原本鼓足了氣准備爆炸的氣球,自己一下子泄了氣,很郁悶。

她掰了一瓣送進自己嘴里,憤憤的嚼著,她拿他無可奈何,只能把果肉當成是他的肉,心里泄泄忿也是好的。

慕岩今晚就是拿定主意了要欺負她到底,見她鼓著腮幫子嚼著果肉,他也不著急,等她又掰了一瓣送進嘴里,他忍不住俯下頭去她嘴里搶,搶到了也不出來,就在她嘴里吃,吃完了就吃她舌頭,仿佛要把她舌頭上的甜味也吮得干干凈凈。

「嗯。」盧謹歡捶著他的肩悶哼一聲,他退了出來,搶過她手里的果肉,掰了一瓣送進她嘴里,照例又去搶著吃,一個皇帝柑吃完,盧謹歡面紅耳赤,實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反正他不想讓她安生就對了。他又剝了一個往她嘴里送,她不肯再吃了,他舔著她嘴角溢出來的汁水,誘 惑道:「要不,你來吃我的?」

盧謹歡臊得滿臉通紅,又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哪里肯?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慌慌的道:「我去洗澡。」然後顧不得身後那個一臉莫高深測的男人,幾步沖進了衛生間。

坐在馬桶蓋上,她捂住火燒火燎的臉頰,一時間鬧不明白慕岩想干什么,這樣的溫存,實在不適合他們現在這種相處模式。

她糾結了許久,都沒有糾結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放水洗澡,洗了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沒有拿進來,她在浴室里梭巡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浴巾之類的東西,一時犯起愁來,她總不能又穿著那身衣服出去吧?

若是以前,她就叫慕岩把衣服拿給她了,可是今時今日,他們的相處那么尷尬,她開不了口。拿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她把大衣裹在身上,想著一會兒去拿了內衣褲進來穿上就好。

她悄悄推開門,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客廳里很安靜,她探出頭去,沒有看到慕岩,她悄悄的松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慕岩已經不在客廳了,她不知道家里的東西都放在哪里,她的行李箱好像還躺在慕岩車里的後備箱里,她要找衣服的話,就只有去卧室找。

卧室跟書房只一牆之隔,盧謹歡走到卧室前,就聽到書房里傳來慕岩譏誚的聲音,「慕楚,你當真是長大了,能把歡歡的消息瞞得水泄不通,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慕岩,你敢動歡歡,我跟你沒完。」慕楚憤怒道,他回到慕宅去找他們,門衛告訴他,慕岩根本就沒有回去過。他知道慕岩一定是把歡歡藏起來了,他不知道他要對她做什么。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慕岩了。

「呵呵,我就是動她了,你又能把我怎么著?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會讓她來償還盧文彥欠下的債,我要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擔心了吧,可惜也就只有你擔心,你看看你那個無情無義的老子,他巴不得讓你們姐弟倆替他受罪。」慕岩譏諷道,他前些天派人去查盧謹歡的消息,她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般,一點消息也沒有。

若不是他遇上了秦知禮,只怕還不知道她離他這么近。

「慕岩,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大哥。你敢傷害歡歡一根汗毛,只要我有機會帶走她,你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她。」慕楚狂怒的放下狠話,他要報仇,沖盧文彥去也好,沖著他來也好,父債子償,他們盧家欠他的,他二話不說以身受著,可他為什么不肯放過歡歡?

歡歡這輩子的命運已經夠坎坷了,他為什么還要在她鮮血淋漓的傷口上狠心的撒一把鹽?

「我倒是極想知道,你有什么辦法帶走她?你別忘記了,她對我可是死心踏地,你讓她跟你走,她肯么?」慕岩一點也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盧謹歡在門外聽著他的話,心一點一點的涼了,原來他如此捉磨不定,根本就不是想通了,而是想折磨她。她眼里迅速的涌起了淚花,他還能怎么折磨她?讓她嘗到被他疼愛的滋味,然後再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這就是他所謂的報復么?

她走進卧室,沒有再去找衣服,也沒有去客房里睡。如果他真的要折磨她,她穿不穿衣服,都躲不掉。她躺在被子里,無神的看著前方,目光再也凝聚不了一個點。

慕岩掛了慕楚的電話,他冷笑一聲,慕楚想替盧謹歡出頭,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只是……,他的目光落向浴室方向,狠話說得出口,為什么面對她時,他卻怎么也下不去手?

想起剛才兩人舌頭交纏的情形,他撫了撫唇,轉身出了書房。他回到客廳,看了一眼浴室,浴室里的燈已經熄了,他又走回卧室,見到房中那張大床上隆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他很滿意。輕輕合上門,他去浴室沖了澡。

把電視關了,他回到卧室,床頭燈暈黃的光線十分繾綣,他沒有開大燈,就著朦朧的光線走進去,從另一頭爬上了床。

這是近十天來,他第一次跟她同床共枕。他躺在床上,見她將自己險險的掛在床沿上,他挪過去一點,將她扯進懷里,手碰到她的肌膚時,他才發現不對勁。

她的身體很冷,手觸上去時,一點溫度也沒有,他的大手從她光滑的背一直移到她的臀部,這才確認她真的沒有穿衣服。他欣喜若狂,以為她很想他,大手一扳,將她扳了過去,他呼吸重了,撐身壓在她身上,說:「想要了?」

盧謹歡沒有反應,她閉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慕岩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已經將頭埋在了她的脖子里,在她鎖骨處印下一個又一個濕潤的吻痕。

他的動作越來越火熱,從始至終,盧謹歡都沒有反應,不反抗也不出聲。漸漸的,慕岩察覺到不對勁,身下的這具胴 體太過僵硬了,她若真的想要,不會是這樣的。

他迅速從她身上翻下來,按開了床頭開關。屋里燈光大作,他看見了她滿臉的淚水,心口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一陣尖銳的痛。他俯身過去,輕輕拭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問:「好好的,怎么哭了?」

盧謹歡恨自己的不爭氣,她曾對自己發過誓,不再掉下一滴懦弱的眼淚,可是她還是落淚了。心里已經被絕望填滿,到底要怎么做,他的恨意才會消失,到底要怎么委曲求全,他才會重新再愛她?

她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說:「你想怎么羞辱我折磨我,盡管放馬過來吧,玩夠了,就放我走。」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只剩下仇恨了,那么她也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慕岩是真的想好好疼疼她,下午在病房里,若不是因為偷聽到她要跟衛鈺走,他理智盡失,他也不會在衛生間里強了她。這會兒,看到她難得的溫順與主動,他是真的只想愛她。

可是被她這番話一刺激,他全身沸騰的情 欲之火瞬間熄滅。他整個人都像墜入了冰窖之中,他狠狠的剜著她,「盧謹歡,我**的就是瘋了,才會……」

他咬了咬牙關,終究沒將最後那幾個字說出口,他狂暴的瞪著她,須臾,又像頭惡狼一樣撲上去撕咬她,「你喜歡被玩是吧,我就好好玩個痛快,可你想走,沒門!」

他的力道不復剛才的溫存,牙齒重重的磕在她的骨頭上,她渾身都痛得開始哆嗦起來。好痛好痛,可是這么的痛,卻抵不上心上半點痛。

慕岩,為什么我們會變成這樣子?

慕岩發泄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睛已經猩紅一片,像一個復仇使者,讓人望而生畏。他惡狠狠的掐著她的下巴,說:「睜開眼睛啊,剛才說得那么大義凜然,這會兒又變成膽小鬼了?有種敢挑釁我,就沒種敢面對么?」

盧謹歡的下巴痛得要命,她拼命咬緊牙關,不讓痛吟泄出口。她如他願的睜開眼睛,眼底卻一絲生氣也沒有。她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清亮的眸光,讓人自慚形穢。

慕岩滔天的怒火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消失,他怎么總是被她刺激得失了控?他垂下了眼瞼,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他翻身坐起來,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來。

他氣得渾身發抖,真想不顧一切的強要了她。可是對上她的目光,他知道,如果他再一次強 暴了她,那么他們之間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即使他被她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也不敢賭。穿好衣服,他什么話也沒說,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