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3 對她,我勢在必得(1 / 2)

慕楚抱著她,心被她的哭聲給硬生生撕扯成兩半,他眼里也有了些許痛意。慕岩,我不會放過你的。好不容易安撫好她的情緒,他說:「歡歡,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盧謹歡還哽咽著,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露出一抹堅強的笑意,「我還沒想好,就想出去轉轉,散散心,等回來了再做打算。」

慕楚記起前些天衛鈺說想帶她去英國的事,他忍不住舊事重提,說:「要不然你跟衛鈺去英國吧,一切費用由我來付,你想繼續深造也好,想先玩一陣也好,只要你開心就好。」

盧謹歡搖了搖頭,:「我現在的心境,不適合去深造。而且我跟衛鈺哥……,我不是那種女人,在一個男人那里受到了傷害,就只會躲進另一個男人懷里尋安慰,暫時我還想留在國內。」

「你不怕慕岩會再來糾纏么?」慕楚急道,他現在怕的就是慕岩,歡歡去了英國,山高水長,慕岩就算想折磨她,也沒有機會。可如果她留在y市,他一定還會來的。

盧謹歡仍舊搖頭,她跟慕岩並沒有絕決到這個份兒上。她說:「如果他想要糾纏,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必不會放過我。反之,我就是在他看到的地方,他也必定不會前來打擾。」

「可是……」慕楚是想讓她離開這個多事之秋的時機,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回來,他不想看到她受傷害。

「慕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他不會再來糾纏我,我比你更了解他。只要他說過放手,那么再難,他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盧謹歡輕輕靠在枕頭上,她不恨他,她恨的是命運的捉弄,讓他們非得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慕楚無奈的看著她,伸手撫了撫她的秀發,說:「歡歡,只要你開心,你想怎么樣都行。」

他想盡一切努力,把這些年欠她的東西全都補償給她。慕楚走後,她躺在病床上,怔怔的望著天花板。這段感情讓她無力繼續下去的最大原因,不是他們之間的仇恨,而是她已然不能懷孕生子。

她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了,她不想在他的失望與厭惡中日漸心灰意冷。也許借此事跟他一刀兩斷,會是最好的方法。

她睡不著,睜著眼睛到天明,腦子里亂哄哄的,像有一千個小人兒在吵鬧,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院了。院方不讓她出院,說慕總交待過,要讓她在醫院里養好身體。

盧謹歡知道自己的病因在哪里,她淡淡搖頭,並且堅持出院。院方沒辦法,只好給她辦理出院手續。走出醫院時,天邊的朝陽冉冉升起,朝霞滿天,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她冷得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她迎著朝陽,一步步走下台階。

然而在台階下,早有一人在等候。她目光微微一凝,無奈輕笑,「衛鈺哥,你起得真早。」

衛鈺坐在輪椅里,靜靜的望著她,她比前些天更加消瘦了,一雙大眼睛顯得更加的大,只是含著濃濃的憂傷,令人心憐。「你身體還沒好,怎么急著出院?是想避開我嗎?」

「哪里的話,我避開誰也不能避開你呀。」盧謹歡微笑著,她確實沒有想過避開他。無論他們今後會怎么樣?他依然是曾經那個令她心暖的衛鈺哥。

她自在的微笑,總讓他感覺到幾分距離感了。眼前這個眉目清麗的女子,他寧願她俯在他膝頭放肆的痛哭,也不願意看到她這樣疏淡的笑意。

有時候,成長真的是一件讓人感到非常痛苦的事。

「是我問了句蠢話了,我也出院了,我們相攜走一程吧。」衛鈺淡淡的笑著,其實他早已經不需要輪椅了,只是一直不肯從輪椅上下來。而現在,他要將自己化身成戰士,擋在她面前,為她擋風擋雨。

盧謹歡不知道他這句相攜走一程,竟然走了那么遠,遠到她差點就習慣了他的陪伴。她歪著頭想了想,說:「你身體這么快就好了嗎?別逞強哦,傷勢惡化了,受罪的也是你自己。」

衛鈺輕柔一笑,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邁步走到她身邊,雖然走得極慢,但到底穩健如初。「只是傷了幾根肋骨而已,已經在復原中了,陪你走一程,還是能做到的。」

盧謹歡不再拒絕,微笑的走過去攙扶他,說:「你要回家嗎?我先送你回去。」

衛鈺也沒有再逞能,將全身重量都倚在她身上,他笑著眨了眨眼睛,說:「暫時不想回家,陪我去個地方,行嗎?」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衛鈺神秘的一笑,只要她不拒絕他的靠近,他就還有機會。慕岩,是你先放開她的手,讓我有了可趁之機,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手。

她,我勢在必得。

兩人坐上車,出租車司機問他們去哪里,衛鈺悄悄附在司機耳邊報了一個地名。盧謹歡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不以為意的笑了。

她偏頭看著窗外,天色還尚早,城市的霓虹都還沒有關閉,他們像是奔走在一條時光長河里,向著不知名的未來奔去。

這段路,她終究只剩下一個人走了,心里不免多了幾分傷感。衛鈺靠在椅背上,沒有去打擾她。他總是知道在什么時候出聲,什么時候保持緘默。

他不問,不代表他不好奇。昨晚她被緊急送往醫院,聽說嘔吐不止。他問過相熟的主治醫生,那醫生先是一陣難言的樣子,經不住他再三追問,最後和盤托出。

原來她患上的是壓力性胃痙攣,這種病十分古怪,她也只對慕岩發作。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她音訊全無的這幾天又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在排斥慕岩的靠近。

這種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好的。也許這也是她跟慕岩不得不分開的理由,可不管是什么理由,終歸讓他有了光明正大靠近她的機會。

剛才他故意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她對他並沒有排斥反應,這讓他安心了許多。只要她不排斥他的靠近,那他就還有機會。

出租車最後停在了一所中學門口,盧謹歡訝異的看著他,說:「你怎么帶我來這里了?」

這里是她的母校,她曾在這里讀了三年的書。她青澀的初戀從這里開始,也是從這里結束,她實在不明白衛鈺帶她來這里做什么。

衛鈺率先下車,然後拉開門,向她行了一個紳士的禮儀,把手遞給她,說:「親愛的謹歡小姐,請下車吧。」

盧謹歡啼笑皆非,伸手搭在他手上,趾高氣昂的下了車,說:「小衛子,你把本宮帶到這里來做什么,瞧瞧這里亂七八糟的,是本宮該來的地方么?」

衛鈺忍住笑,陪她演戲,「娘娘,您不記得了,奴才在這里第一次見到您,就驚為天人,從此相思成疾。如今故地重游,也只是想寄托一番相思之意。」

盧謹歡神色一頓,從衛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走到那塊顯得陳舊的匾額下面,仰頭望著它。太陽已經懸掛在半空中,刺目的陽光透過牆的間隙直射入她的眼,她半眯著眼睛打量著。

衛鈺走後,她也畢業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來過這里。一來是怕想起衛鈺,二來這里給過她的恥辱,讓她今生都不願意再想起。

那些追著她罵賤人的同學們,眼里鄙夷與譏諷,令她至今都記憶猶新。「衛鈺哥,或許這里對你來說有著最美好的記憶,而對我來說,卻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我們還是走吧。」

衛鈺神情一頓,他只想帶她來故地重游,將他們錯失的那些日子找回來。可看她的神情,卻是這般的冷漠,他心里不安的跳著,「你若不喜歡,那我們就走吧。」

她笑了笑,真的轉身走了,沒有再留戀。衛鈺站在冷風里,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片刻後,他抬步追了上去。中學離衛家極近,走了兩個路口,就到了。

盧謹歡將衛鈺送到家門口,衛鈺邀她進去坐坐。盧謹歡想起曾經衛家人對她的鄙夷,淡淡搖頭,「衛鈺哥,你快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了再走。」

「歡歡,我……」衛鈺急切的想表達什么,可是想起剛才的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微微一笑,說:「我看著你走。」

盧謹歡沒有推辭,沖他揮了揮手,轉身融入了熙攘的人潮中,漸漸消失了蹤影。衛鈺看著她頭也沒回的背影,心里悵然若失。

盧謹歡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她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什么也沒有。她聯系不上任何人,任何人都聯系不上她。她似乎跟自己置氣一般,跟著人潮走,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時間的盡頭。

城市那么大,她走了一天,卻是輾轉走到了公寓下面,她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心中難受。原來無論她怎么走,最終還是走回了這里。她真該聽從慕楚的意見,去國外住上一段時間。

否則她會管不住自己的腿,管不住自己的心,重新回到慕岩身邊,繼續周而復始的折磨。

她轉身准備離去,卻赫然看見慕岩的黑色路虎迎著夕陽拐了進來。她心里一驚,慌忙看向四周,看到一根大大的圓柱,她連忙疾步奔過去,將自己藏在了圓柱之後。

慕岩上午接到醫院的請示,說盧謹歡執意要出院,他沉默許久,在院長小心翼翼的詢問下,輕輕嗯了一聲。他沒有想到,盧謹歡會以實際行動來排斥他的靠近,他想起了她痛苦的干嘔,想起她嘔出的那口血,他心漸漸涼了。

瞧他多么沒有人性,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逼成了這樣。可他心里哪里就好受了?自從知道盧文彥才是他的大仇人後,他每日每夜都在痛苦里煎熬。

今天一天,他都坐在辦公室里發呆,召開會議時,他也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她痛苦的神色。下午,他叫陳善峰去他的辦公室,擬了離婚協議,將名下10%的股份轉到了盧謹歡名下。

陳善峰當時極不贊同,說:「慕董,如今您手里的股份本就不多,再轉10%的股份到盧小姐手里,只怕經營權會生變啊。」

陳善峰沒說出口的顧忌是,盧謹歡到底是盧文彥的女兒,她要拿這10%的股份與阮菁結盟,慕岩遲早會被人趕下董事長之位。慕岩何嘗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沒有了她,報不報仇都沒有意義了。

他甚至絕望的想,如果沒有這家業,也許他們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我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何時我做的決定,容你來多嘴了?」慕岩厲目一劃,不滿的瞪著陳善峰。陳善峰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態,慌忙低頭掩飾,喏喏說好,轉身出去了。

除了那10%的股份,還有這套公寓,他都轉到了盧謹歡名下,離婚,已經勢在必行了。

他本來不想回到這里來的,但是最後還是抵不住心里的渴望,開車回來了。剛進入大門,他就看到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正急匆匆的隱進了大圓柱後面。

他心中一喜,原來她出院了,是要回來。他將車停進停車場,迫不及待的跑出來,圓柱卻再也沒有她的身影。他失落的站在台階上,怔怔的看著車來人往的大街,心空得發疼。

盧謹歡跑開之後,也不知道該上哪里去,借了路人的手機,給慕楚打了電話,慕楚中午給她送飯時,得知她已經出院了,打電話給她,提示手機關機。他急得不得了,以為慕岩出爾反爾,又把盧謹歡擄回去了。

去問了院方,院方說是盧謹歡自己堅持出院的,他沒辦法,只得去找,開著車在市中心繞了幾圈,他都沒有找到她,正心焦的要勞動炎沉睿的關系網找人,就接到盧謹歡的電話。

「你一聲不響跑哪里去了?要嚇死人嗎?」慕楚氣得也不控制語氣了。

「對不起,我在xx路,我很餓,沒有錢,連手機也是借別人的,你來接我吧。」盧謹歡可憐兮兮的道,她終於知道沒錢沒手機的滋味了,她一日滴水未進,剛才路過包子店,饞得直流口水,可摸了摸口袋,里面一分錢也沒有,連包子都吃不起。

慕楚被氣得笑了,說:「你站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來接你。」

她當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了,十分鍾後,慕楚風塵仆仆的趕來,看見她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根路燈下,眼前一熱,滿腹沖天的怨氣,就那樣散開了。他把車停在路邊,跳下車去,將她扯進懷里,用力抱緊她,說:「以後別再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會嚇死人的。」

「不是說雙胎胞心有靈犀么,你怎么那么笨,都找不到我。」盧謹歡怨念很重,戳了戳他結實的腹肌。

慕楚啼笑皆非,「再怎么心有靈犀,也不是gps定位系統啊,知道你去哪里了。不是餓了么,怎么還有力氣戳人,走吧,想吃什么,我給你賣。」

盧謹歡指了指遠處那家狗不理包子,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說:「想吃包子。」

「那種路邊攤多臟呀,我帶你去吃御品小包,包你吃個夠。」慕楚也皺了皺鼻子,他從小養尊處優,身上也有些許紈絝子弟的浮誇之氣,對吃食更是計較。

盧謹歡眼巴巴的瞅著白生生的包子,「可是我就想吃那家的。」剛才她在包子店前轉悠了好幾圈,就是沒錢賣。店主拿異樣的眼神看了她許久,後來更是防賊似的盯著她。

慕楚無奈,打開車門,讓她坐上去,「我去給你賣兩個,先墊墊胃,待會兒想吃多少籠,我都不管你。」

慕楚去買了包子回來,坐進駕駛座里,才把包子遞給她,她接過去,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滾燙的面皮燙得她直呵氣,滿足的咽下去,看著慕楚說:「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嘗一個?」

慕楚敬謝不敏,他發動車子駛上路,兩人到底沒有去吃御品小包,而是去了福記中餐。慕楚點了她最愛吃的水晶蝦餃,還有北京烤鴨,與幾道精致的菜。

盧謹歡是真的餓了,水晶蝦餃端上桌時,她連忙夾了一只放進碗里,正准備吃的時候,胃里一陣惡心,她連忙捂住嘴沖進了衛生間,吐得翻天覆地。

慕楚連忙跟了進去,一邊拍她的背,一邊神思莫名的思忖起來,「歡歡,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了?」盧謹歡吐得全身虛脫了,她沒有反應過來慕楚說的有了是什么意思,她壓根兒沒往那邊想去。

慕楚一拍大腿,臉紅道:「就是……就是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