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3 對她,我勢在必得(2 / 2)

「怎么可能?」盧謹歡神情一怔,眼里的痛意關都關不住,「你別瞎說,我昨天才來了那個,怎么會有孩子?」

「哦。」慕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聽說懷孕的人才會吐得這么厲害,我以為……,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我去給你倒杯溫開水嗽嗽口。」

慕楚走了,盧謹歡胃里已經好受了許多,她把馬桶蓋放了下來,怔怔的坐在上面,小手撫著肚子,一臉的落寞與憂傷。要是能懷上孩子該多好,即使他不能陪在她身邊,至少還有個孩子可以寄托相思之意。

上天,你對我是不是很殘酷?

慕楚很快倒來了開水,看見她坐在馬桶蓋上發呆,以為她還在為慕岩傷情。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他將水杯遞給她,說:「嗽嗽口,出去吃點東西吧。胃不好,還敢一整天都不吃東西,這樣下去,傷了身體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盧謹歡感激他的不追根究底,她接過水杯嗽了口,走出去時,已經看不到水晶蝦餃了。到後來,盧謹歡才知道,凡是與慕岩在一起吃過的東西,她身體都在抵觸。漸漸的,她再也沒有吃過那些東西。

吃完飯,慕楚將盧謹歡接回了家,中途還去商場給她買了衣服。她這次相當於凈身出戶,連手機都沒拿。買完了衣服,慕楚又帶她去樓下買了部手機,四核新機,功能齊全。

跟慕楚回到公寓,阮菁正在家。這幾天阮菁被毒品折騰得一點精神也沒有,慕楚打電話回來說他不回家吃飯,她就叫鍾點工阿姨下班了,自己萎靡不振的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發呆。

聽到門鎖被轉動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就看到慕楚提著大包小包的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很眼熟的女人。光線太暗,她沒有看清楚,等她走進來了,她才看清楚那是盧謹歡。當下情緒就失控了,她騰一聲站起來,指著盧謹歡道:「她怎么會在這里?」

慕楚皺了皺眉,不解母親的尖銳來自何處,他盡量放柔聲音,道:「媽,以後歡歡就跟我們住一起了。」

「為什么要跟我們住一起,慕楚,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阮菁就差要跳起來了,她討厭盧家人,若非慕楚是她一手養大,她肯定也恨他。盧家人把她害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能喜歡起來才怪。

盧謹歡也沒想到阮菁會在這里,她自然也不願意跟阮菁同在一個屋檐下。看到她,她就會想起自己被欽點入慕家的事來,她扯了扯慕楚的手,說:「慕楚,你送我去酒店吧,我不想住在這里。」

「說什么傻話呢,你是我的親人,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住在這里,要住在哪里?」慕楚柔聲道,他回頭看著阮菁,正色道:「媽,歡歡是我的同胞姐姐,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那好,我走。」阮菁二話不說,回房去拿東西。

盧謹歡見狀,知道阮菁不是說說玩的,她不懂她為什么那么排斥她。說到底,她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被他們當棋子一樣擺布,如今委屈的好像成了她似的。

「慕楚,我不想住在這里,我…我沒辦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也沒辦法跟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原諒她不是聖人,可以把所有的傷害都一笑置之。

慕楚不懂她為什么這么堅持,她們倆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視的兩個女人,誰走他都難受,「歡歡,你別這樣,媽媽只是一時不能接受你的身份,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她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狠毒。」

「慕楚,你不會懂我的,要不然你把我送去秦知禮家吧,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她如今的命運全是阮菁一手造成的,她如何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她?

慕楚眼見她堅持,又看到阮菁提著行李箱走出來,他兩頭為難,「媽,一家人一定要這樣嗎?」

「不是她走,就是我走,你要這個姐姐,就別認我這個媽。」阮菁說著,拖著行李往門邊走去。慕楚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樣的仇恨讓她們不能共存。

「媽,您別這樣,歡歡現在無處可去,我不照顧她,誰再照顧她?您一向開明,這次為什么要讓我這么難做呢?」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慕楚,你要堅持己見,我不讓你為難,我走。」阮菁說著,拖著行李往外走去。

盧謹歡看著慕楚臉上的痛苦之色,連忙折身擋在了阮菁面前,她定定的看著阮菁,說:「說實話,我也不能跟你同住在一個空間里,那樣我會瘋了的。阮菁,我沒有對不起你,反而是你對不起我。我走,不是怕了你,而是因為慕楚。」

說完,她走到慕楚身邊,拉了拉他的手,柔聲道:「慕楚,送我走吧。」

「不送。」慕楚也在氣頭上,氣哼哼道。

盧謹歡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她握住他的手,說:「不願意送我,也得給我借點錢吧,我現在身無分文,走出去連坐公交的錢都沒有,只有露宿街頭了,你忍心嗎?」

慕楚不忍心,所以他只能屈服了。他擰起給她買的衣服,說:「走吧,我送你去酒店。」

兩人都沒有再看阮菁一眼,徑直走了。

慕楚把盧謹歡送到離家最近的酒店,定了一間總統套房,盧謹歡嫌他浪費錢,他卻執意如此。送她上樓的時候,他聲音澀啞道:「我對自己說,一定要盡一切辦法讓你開心快樂,可是現在,我連讓你有個家都那么難。」

盧謹歡哭笑不得,「傻瓜,說什么傻話呢?我現在也挺好的呀,處處無家處處家,不是嗎?」

慕楚心里更加難過了,他還承諾要照顧她,他真的恨自己的無能,「歡歡,你放心,我會努力說服媽媽的,你等著。」

「慕楚,你有這份心就足矣,真的不必了,我不想跟她住在一起,那樣我會更難受的。」盧謹歡實話實說,她不想委屈自己跟仇人住在一起。

「歡歡。」慕楚無奈的輕喚,卻也不想勉強她,如果她住得不快樂,就算是住在他身邊又能怎么樣呢?

電梯「叮」一聲響了,盧謹歡連忙打斷他,說:「到了。」

慕楚把她送到房間里,看了看環境,覺得還不錯,不愧是星級酒店,這才安了心。「歡歡,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叫你吃早餐。對了,這張卡里有十萬塊,你先拿著用。」

盧謹歡沒有推辭,她現在身無分文,也沒有理由推辭。「慕楚,路上小心。」

慕楚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慕楚一走,室內就安靜下來,偌大的空間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怔怔的站了許久,這才慢慢踱到窗台前,推開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她覺得有些冷,雙手抱住自己,卻沒有退回去。

外面城市的霓虹將天空染亮,她看著城市的夜景,沒想到這家酒店的位置離慕岩住的那棟摩天大廈很近,她住在頂層,輕易就看到那棟標志性的建築。

心口漫上一股尖銳的疼痛,她想象著慕岩現在在做什么呢?有沒有想起她?想起她時是痛是恨?走到今時這種地步,她誰也怨恨不了,只怨自己的命,沒有得到幸福的資格。

從小她就知道,她與幸福差著一大截。

當盧謹純在父母的疼愛下,像小公主一般幸福的走大時,她背負著照顧母親的責任,還被同學惡意的嘲弄。她努力向命運抗爭,要自己出人頭地,突來的婚姻,把她的計劃全部打亂。

她在慕家戰戰兢兢的過著每一天,好不容易得到了慕岩的疼愛,卻是一場鏡中花水中月,一場空幻想而已。如果曾經不曾幸福過,如今她就不會覺得那么痛苦。

痛也不能說出口的滋味,竟然是那么的讓人難受。她知道她還放不下,否則下午也不會走到大廈下面去。或許她真該考慮考慮慕楚的提議,去英國或是法國放松自己的心情。

這晚盧謹歡睡不著,慕岩同樣也是分秒未合上眼過。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床榻間似乎還殘留著她身體的余香,他想起昨晚的事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心里太難受了,難受得連吸一口氣都是痛的。

明天之後,他們連最後的聯系都沒有了,離婚,這兩個多次從她嘴里吐出的字眼,如今終於要變成了事實。她是否會高興他終於放她一馬了?

這一夜,在兩人的無眠中安靜的過去了。翌日一早,盧謹歡打算去辦理護照,這才想起自己的所有證件,都在慕宅。她不得不去慕宅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去之前,心里還在忐忑,怕遇上慕岩,結果當她收拾好東西出來,都沒有撞上。她坐上等在外面的出租車,離開了慕宅。看著那棟住了大半年的宅子在眼前越來越模糊,終究還是消失在視野里,她眼里閃爍著淚光。

永別了!

去辦理護照時,盧謹歡遇上了炎沉睿,他身後跟著幾個官員。炎家的勢力正如日中天,慢慢取代了衛家,炎沉睿年紀輕輕就坐上了s市葯監局局長的位置,炎家的支持是少不了的。

人群中,他臉色冷峻,神情格外的嚴肅,並不像私底下看起來的那么好相處。盧謹歡正打算悄悄的消失,那一隊人忽然在她面前停下,炎沉睿一點也沒有避嫌,親切的喊她:「歡歡,好久不見。」

也不等她回答,他沖身後的一群人說:「我碰到一個老朋友,幾位先走吧,就不送了。」

「哪里的話,炎局遠道而來,該是我們盡地主之誼才是,既然炎局有正事要辦,我們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幾個人打完官腔,相攜著離去。

盧謹歡尷尬的沖他笑了笑,說:「炎局,怎么讓我想起明朝東廠的……」她沒有說下去,覺得有些突兀,臉漲得更紅了。

見過炎沉睿剛才鶴立雞群的樣子,她再說這話,豈會是褻瀆他?更何況她跟他也不熟,怎么能隨口就開起玩笑了。

炎沉睿倒是不以為意,他看著她手里拿的資料,詫異道:「你在辦護照,打算出國了?怎么沒聽慕楚提起?」

「哦,我還沒有告訴他。」盧謹歡不擅交際,也不知道跟他說什么,直到叫到她的號,她道了聲歉才匆匆過去,證件很快辦理下來,她轉身,看見炎沉睿正沉靜的倚在旁邊等著她,她朝他走過去,沖他笑了笑,道:「那天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謝你,相識不如偶遇,我請你吃飯,當是謝禮如何?」

「我害得你胃穿孔,慕楚差點撞死我,哪敢讓你謝呀,不如我賠罪如何?」炎沉睿一臉怕怕的樣子,與他剛才在眾人面前的嚴肅模樣天差地別。

盧謹歡笑了笑,說:「我沒喝過酒,不過那晚也領略到酒是這個世上是美好又最痛苦的東西,現在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她吐了吐舌頭,粉嫩嫩的舌頭跟她的嘴唇一個顏色,炎沉睿眸光深了幾許,下意識移開視線,說:「酒是穿腸毒葯,還是少喝為妙。走吧,想吃什么?」

「我想吃火鍋,行嗎?」

「你胃才剛好,經得起折騰嗎?」

「嗯,應該能折騰……」

兩人有說有笑,相攜著漸行漸遠。兩人最後去吃的是清真寺的銅火鍋,辣味不重,卻相當的美味。盧謹歡也不拘禮,大快朵頤起來。

炎沉睿到底還年輕,能在外人面前裝得老神在在的樣子,可在熟人面前,不知覺露出一些孩子氣來,他為了跟盧謹歡爭最後一塊酥牛肉,差點打起架來。

「喂,你是不是男人呀,跟女人搶東西吃,啊,我的牛肉。」盧謹歡很少在陌生男人面前這么放肆,或許是因為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被人懷疑自己的是不是男人,是個男人都會拿行動說明。炎沉睿不能否認,他第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她時,心里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眼里的絕望與痛苦,讓他想盡一切方式讓她開心。

他23年的人生,從來都是規行矩步,可是自從遇見了她,就開始亂了。後來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他心下曬然,同時釋懷。

炎沉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兩人搶著牛肉的,最後他卻將她壓在了身下,胡亂的道:「只剩最後一塊,不如我們一起吃?」

說完,他帶著牛肉味道與熱燙氣息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盧謹歡先是一僵,感覺到唇上滾燙的氣息,她一驚,連忙推開他,捂著自己的唇跳遠了,她連連擦著自己的紅唇,怒紅了臉,憋了半天,才道:「炎沉睿,你怎么這樣啊?」

炎沉睿到底還年輕,他還沒學會怎么將情意掩藏在心底。因此此時他眼里的熾熱卻再也掩蓋不住,他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挑釁的看著她,大有一種吻都吻了,你要怎樣,大不了讓你吻回來,「是你先招我的,誰讓你懷疑我不是男人了。」

「你!」盧謹歡哪知道他會這么無賴,氣得不行,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她沖過去拿起包包就向門邊沖去。炎沉睿比她的速度更快,快速的攔在她面前,說:「如果你是氣我剛才那一吻,我吻都吻了,道歉也太沒誠意。但是把飯吃完,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你放手,炎沉睿,我拿你當弟弟看,你卻像個登徒子一樣輕薄我,我不想跟你吃飯了,放開。」盧謹歡氣得紅了臉,她哪里知道情況會失控成這樣?她跟炎沉睿見了三次面,根本就談不上誰喜歡誰。

他只是想輕薄她而已。

炎沉睿在某些方面相當的固執,他攔住她,說:「要么我讓你吻回去,要么就回去把飯吃完,做事要有始有終,不是嗎?」

盧謹歡簡直對他無語了,現在這種情況,誰還有心情吃飯呀?剛才被他逗得開懷,她到底還是忘記了,他是一個暗藏危險的男人。

她也不跟他廢話,拿起包包砸在他的臉上,趁他愕然吃痛時,快步跑了出去。

炎沉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痛過那一陣,拔腿就追上去。他的感情生活十分空白,第一次遇上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女人,他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

他在樓下追到了她,扯住她的手腕,也不顧她是不是有夫之婦,大聲道:「盧謹歡,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