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見外男箬涓心動(2 / 2)

佛堂春色 夜纖雪 5466 字 2020-08-25

宋箬涓抿緊唇角,雖不敢再說話,但臉上的神色表明她並不甘願受罰。

「來人,把四姑娘請回院子去,好好的照看起來。」紀芸揚聲道。

如此,宋家姑娘又被關起來一位。

宋箬溪倒了杯茶給紀芸,勸道:「娘,消消氣。四妹妹,她還小,慢慢教,教得好的。」

「爛泥扶不上牆。」紀芸接過宋箬溪遞來的茶,看了眼還杵在一旁的宋箬池,「你回房吧!」

「女兒告退。」宋箬池行禮,退出房去,走到院子外,才敢抬手抹抹額頭上的冷汗,對宋箬涓的事,心有余悸,嫡母帶她們出門應酬,明明是樁好事,偏被宋箬涓攪和成了禍事。

屋內,紀芸已經心平氣和,摟著宋箬溪問道:「你在園子里見著了易家兩位少爺,你覺得他們的性情如何?」

「啊?」宋箬溪眨眨眼睛,「娘,你問這個做什么?」

「易家有條家規,娘聽了很喜歡。」紀芸笑。

「什么家規?」宋箬溪不解,易家的家規與宋家人沒有關系,這喜歡從何談起?

紀芸吊宋箬溪的胃口,端起杯子喝茶。

宋箬溪眸光微轉,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紀芸相中了易家,要給她議親?

「溪兒,想不想知道?」紀芸逗女兒。

宋箬溪真想說不想知道,但是,算了,還是順娘意,無奈地笑著點頭道:「想。」

「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紀芸對宋綏納妾內心是不願的,只是沒辦法反抗而已,當從易二夫人口中知道易家這條家規,簡直讓她欣喜若狂,她不願她的女兒受她同樣的苦。

「這個與我們家有什么關系?」宋箬溪裝糊塗,眸光一轉,「難道娘打算也立這么一條家規?太好了,未來的大嫂和未來的弟妹一定會很感謝娘的。」

「你在瞎扯什么?」紀芸輕輕拍了她一下,「娘這是在為你謀劃。」

宋箬溪皺著一張小臉,不幸猜中,這是要為她議親,怎么辦?她又不能告訴紀芸,她已私下把親許給了6綮顏,只得道:「娘,我還小,這事不急。」

「不小了,明年六月就要及笄啦。」紀芸親昵地摸著她的臉,「剛生出時的小模樣還在娘的眼前,卻不想我女兒已經長大了,就要嫁人了。」

宋箬溪苦笑,現代十四歲,她在上初中,在情愛上還是朦朦朧朧的,到古代沒有戀愛,直接談婚論嫁,嗚呼,悲哉!

「這易家大少爺今年十九歲,二少爺今年十六歲,兩個人的年齡與你都相當,聽易大夫人的那口氣,這大少爺讀書要比二少爺好,當然二少爺也不弱,明年春闈兄弟倆都會下場,若是兩人通過,就能去京里參加秋闈,要他們再通過,有宋家和紀家在,必能讓他們謀得好職位,到時候我的乖女兒就成了官太太。溪兒,你覺得他們兄弟哪個比較好?」紀芸分析兩兄弟的情況,覺得前景十分的美好。

宋箬溪見紀芸一副已認定易家的態度,腦子里極運轉,把身子一扭,撲在榻上錦墊,帶著哭腔嚷道:「人家在寺住了那么久,才回來幾天,娘就急著把人家嫁出去,娘一點都不疼我。」

紀芸愣了一下,連忙解釋,「我的兒,娘不是這個意思,娘不是要急著把你嫁出去,娘是覺得易家不錯。」

「易家再不錯,也沒有自家好,娘不疼女兒,娘不要女兒。」宋箬溪繼續裝哭。

「你是娘的心肝寶貝,娘不疼你,還疼誰?我的兒,你快別哭,你把娘的心都哭碎了。我的兒,就是把親事定下來,娘也要留你到十八歲才能嫁。」紀芸撫著她的背,柔聲哄道。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嫁人,我不嫁,我不嫁。」宋箬溪耍賴道。

「好好好,不嫁不嫁,我們不嫁。」紀芸沒想到宋箬溪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只好先順著她的意思道。

「娘,就算要議親,也得先細細打聽以後再決定,不能光憑著那條家規,就把女兒嫁過去。萬一他們是不納妾,可卻往那不干凈的地方去鬼混,照樣能把人給活活氣死。」宋箬溪知道紀芸不過是那么一說,等她轉身離開,說不定紀芸就給易家遞話,讓易家人請媒婆上門,才又想出另一套說辭來勸服紀芸。

紀芸聽這話有道理,笑道:「行了,娘會細細打聽後,再決定的。」

宋箬溪稍感放心,「娘,沒事,我先回房了。」

「去吧。」紀芸笑,讓婢女們好生伺候宋箬溪回房去。

另一邊,許姨娘知道宋箬涓被禁了足,急急忙忙往她住的院子去,在門口被婆子攔下了,無奈,只得把宋箬涓身邊的婢女叫出來打聽。

得知在易府生的事,許姨娘不但不覺得宋箬涓做錯了,卻怪是紀芸太偏心,要把江家這門好親事留給宋箬溪。她壓根就沒想到江則比宋箬溪小三歲,就算紀芸願意把女兒嫁過去,江家母子也未必願意娶一房大媳婦。這話沒人跟她說,她氣呼呼地邊走邊小聲咒罵著紀芸母女。

「以為討好她,順著她,就能有好結果,現在怎么樣?還不是被禁了足,還有抄寫《女誡》。」柳姨娘倚在門口,邊嗑瓜子,邊嘲諷地笑道。

許姨娘冷笑一聲,道:「等老爺回來,我跟老爺一說,四姑娘就會被放出來,還能得到一門好的親事。到是大姑娘,她八成會在院子養病養到死了。」

「啊呸!」柳姨娘朝她吐了口唾沫,「放你娘的狗屁,四姑娘才會被禁足禁到死,永遠都別想出來。」

「哼,走著瞧吧!」許姨娘扭著腰肢,從柳姨娘面前走過,留給她濃郁的胭脂香味。

「*。」柳姨娘沖著她的背影罵了聲,轉身回了房。

這天,宋綏回得不算晚,戌時初刻進的門,徑直往紀芸住的院子走去,半路上卻被許姨娘給攔住了。

許姨娘穿著一襲淡藍色的輕紗,半遮半掩的,隱隱約約透著美好的纖細的身軀,素腰一束,不盈一握,雙峰高聳,顫顫巍巍,雙目含情,媚意脈脈,朱唇微啟,欲語還休,雖已過三旬,朦朧月光下,看著卻象二八年華,還帶著少婦的韻味,見宋綏走近,嬌滴滴喚道:「老爺!」

宋綏停下腳步,微眯著雙眼,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妾身在這里等老爺呀!」許姨娘不停地拋著媚眼,「老爺,您辛苦了,妾身熬了人參湯給老爺喝,老爺隨妾身去妾身的院子吧,讓妾身伺候老爺安寢。」

且不說在這里人來人往,離紀芸的院子又近,就庹炬的案子,已夠讓宋綏心煩,祺郡王府在不停地施壓,誠晉候府的人眼看就要到了,可是案子還是懸而未決,這兩府要是奏上一本,他這五年辛辛苦苦累積來的政績,只怕是丁點都沒有了,沒心情與許姨娘過多地糾纏,不耐煩地道:「有事說事。」

許姨娘被宋綏厲聲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身子,柔弱無措的模樣,頗惹人憐惜,只是此刻的宋綏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懶得再理會她,抬腿就要走。

「老爺,四姑娘被太太禁足了!」許姨娘一把抱住宋綏的手臂,急聲道。

宋綏皺眉,看著她,問道:「涓兒因何故被太太禁足?」

「今日太太帶三位姑娘和二少爺去易府作客,四姑娘深得那府中有幾位夫人的喜歡,四姑娘隨易府的姑娘去花園游玩,偶遇了易府的幾位……」

「老爺,您回來了。」紀芸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打斷了許姨娘的話。

宋綏甩開許姨娘的雙手,向前走了兩步,見紀芸穿著月白色寬袖長袍,頭隨意的挽了個傾髻,斜斜地插著根白玉簪子,鬢角處垂下的幾縷絲,晚風輕拂,揚起她的衣袂,柔和的月光照映在她身上,仿佛為她披上一絲輕紗,恰似嫦娥仙子謫落凡間,眼中浮現一片柔情。

紀芸笑盈盈走到安綏面前,屈膝行禮,「妾身見過老爺,老爺辛苦了。」

「夫人不必多禮。」宋綏伸手扶起紀芸,一直板著的臉露出溫和的笑容。

紀芸掃了許姨娘一眼,抬頭看著宋綏,道:「許姨娘在此處攔著老爺,必是為了四姑娘被禁足一事。老爺,這里人多嘴雜,有事些不方便說,不如回房,慢慢聽,如何?」

「聽夫人的。」宋綏和紀芸並肩而行。

許姨娘哀怨的跟在後面。

回到房中,紀芸親手奉茶給宋綏,「老爺,先喝杯茶,聽妾身慢慢跟你說。」

紀芸說起易府的事,沒添油加醋,可還聽得宋綏怒容滿面,但這事,他卻不能說紀芸沒管教好。他是庶出,養在嫡母身邊,吃盡了苦頭,到柳姨娘生下宋箬湖,他那時與紀芸成親不過兩年多,怕紀芸會克扣庶女,就不想讓庶女養在她身邊。

紀芸十分聰明,看出宋綏的意,她也不想把庶女養在身邊,不是她肚子里出來的,養不熟,索性就順了他的意,說是讓人家母女骨肉分離,太過無情,還是讓姨娘養著,多放點伺候的人也是一樣的。宋綏見她如此知情識趣,待她就親近了幾分,有了宋箬湖的先例,別外兩個庶女都養在各自生母身邊,就連教養嬤嬤、教習先生也是宋綏親自挑選。紀芸是半點手都沒插,這絕對不能怪嫡母把庶女往歪了養。

宋綏越想越覺當日之事做錯了,嫡妻教養比妾室的教養那要強得多,他怎么會讓姨娘養姑娘?可這錯他不能承認,狠狠地飛起一腳,踹在許姨娘身上,罵道:「好好的姑娘被你教養成這樣,你還有臉杵在這里,滾回院子去,禁足,每日抄《女誡》五十遍,沒有我的話,不許出來。」

得,又關進去一個。

紀芸唇邊閃過一抹冷笑,上前勸道:「老爺莫氣,四姑娘還小,慢慢教,會教好的。」

「就怕她已經讓人教壞了。」宋綏恨聲道。

紀芸眸光轉了轉,在他身邊坐下,道:「老爺,我讓我大哥大嫂從宮里請來了位嬤嬤,打算教溪兒的,要不,讓她順帶著也教教四姑娘?」

「宮里的嬤嬤?」宋綏眼中一亮,「已請到了?」

「請到了,過幾日就要進府了。」

「這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老爺公務繁忙,這些後宅小事,妾身怎么會拿來煩你?」紀芸嬌聲道。

「還是夫人知道心疼為夫。」宋綏摟著她的削肩道。

紀芸橫了他一眼,道:「你是我的夫君,生同床,死同穴的人,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誰去。」

宋綏舒心地笑了,妻者,齊也,與共祭祀,只有原配嫡妻才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也只有原配嫡妻才是一心向著他的。是夜,夫妻雖沒有纏綿,躺在床回憶兩人這么多年的點點滴滴,到也滿腹的柔情蜜意。

次日清晨,三個姨娘來給紀芸請安,知道許姨娘被老爺禁了足,鄒姨娘還是那副木頭臉,柳姨娘回到房里,笑得差點背過氣去。玫姨娘暗自心驚,愈加的謹慎起來。

半夜下了場秋雨,天氣驟然轉涼,院子里落滿枯黃的葉子,宋箬溪早早的去給紀芸請安,「娘,晚上有沒有被雨聲給吵著?」

「沒有吵著,你有沒有被吵著呀?」紀芸笑,輕輕握著她的手,臉色一沉,「變天了,也不知道給姑娘多添件衣服,要你們何用?」

香朵和青荷嚇得,跪了下去。

「娘,這與她們不想干,我有添衣服。可是我穿再多衣服,手也是這樣冰冰涼涼的。」宋箬溪忙解釋道。

紀芸一聽這話,自責不已,道:「溪兒,這都怪娘,在懷你時不該貪涼,吃冰鎮的西瓜。去寺休養了這么多年,這毛病還沒好。」

「娘,這與你懷我時,吃沒吃西瓜沒關系啦!」宋箬溪好笑地道。

「怎么沒關系?我就懷你時吃過冰鎮西瓜,你兄妹三個,就你的手就冰涼,你大哥和淮兒他們的手可暖和了。都怪娘不好,都怪娘不好。」

「娘,我就是手涼點,這也沒什么,揣個暖手爐就是了。」宋箬溪見她非要這么認為,也不與她爭辯,眸光一轉,「娘,淮兒呢?」

「他今日約了同窗去書店,早早就出門了。」紀芸笑道。

宋箬溪郁悶地撇嘴,這小子忘記了當日說的話。

過了一會,宋箬池進來請安,兩人陪紀芸用過早飯,紀芸留下了宋箬溪,讓榮蕎把個小巧的青花暖手爐燒得暖暖的,塞到她手里,才打她回院子。

午後,宋箬溪用過午飯後,院子里的落葉已經掃干凈,地上殘留著雨水,便沿著走廊散步,剛走了圈,就聽到門口傳來鸚鵡怪腔怪調地聲音,「美人兒,美人兒。」

「宋淮,你這個偽君子,說話不算數。」宋箬溪沖著門口生氣地道。

「姐姐,淮兒沒有說話不算數,淮兒就是來接你去天籟居的。」宋淮提著鳥架子走了進來,笑嘻嘻地道。

「哼,騙人。」宋箬溪撇嘴道。

「淮兒不騙姐姐。」宋淮把鳥架子掛在廊下,「姐姐,你進去換身衣服,把頭梳一下,我們這走。」

「不用跟娘說一聲嗎?」宋箬溪問道。

「我已經跟娘說過了,娘答應了。」宋淮從懷里搗出兩張銀票,「這是娘給我的,讓我帶你去買點喜歡的東西。」

宋箬溪轉惱為喜,道:「香綉快點幫我找衣服,香朵快忙我梳頭。」

「來了來了。」把幾個婢女趕緊上前來伺候。

「香朵,梳最簡單的髻。」宋箬溪著急出去玩。

香朵笑道:「姑娘,那就往這邊擰一下,改成玲瓏髻,好不好?」

「好好好,你動作麻利點。」

「姑娘,穿這套行不行?」香綉拿著粉紫色鑲淡紫邊綉著折枝梅花紋花薄緞窄袖圓領袍和米黃色綾裙問道。

「行行行。」

「姑娘,戴珍珠簪和小金鳳好不好?」香紋挑選合適的飾。

「好好,快點吧!」

一連忙亂後,宋箬溪打扮好了,揣著香草硬塞來的暖手爐,走了出來,「好了,淮兒,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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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奔,系統崩潰,裝了半天才裝好,連五筆都沒裝,就先上來更文了。晚了一小時,請大家原諒,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