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寂靜無聲,等待著她發話。

「我宣告一件事情。」她抬起頭,面無表情。「老劉的部門將被撤銷,人員部分裁減。人事那邊做好過渡工作……」還沒說完,就見三秘那矮胖的身軀從門口移動進來,附在子衿耳邊說話。只見子衿臉色一變,對人事的頭兒說:「你處理吧。」撂下話就走了。剩下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倒是老劉,可能早被找去談過話,見我們不解地盯著他,他反而笑笑:「好在撫恤金可觀。」

「因為什么啊?」我手下的副手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老板有她的用意,你們就別猜了。」說完也走了。副手低聲跟我說:「估計撫恤金不是個小數目,看老劉走得這么瀟灑。」

我拍了他一掌:「瞧你這點出息,為了失業金也想失業不成!」

散會回了辦公室,我總覺得子衿這次的行動有些怪異。老劉之前一再削減采購成本估計是子衿的意思,那今天又何必把整個部門裁掉?采購沒有了,工廠那邊怎么辦?

越想越理不清頭緒。

這時公司內線打來,我接起,聽見大刀那越發像樣的中文傳來:「我們出現危機了。」

我一驚。「什么意思?」

「沒錢了。」這話說的北京味十足,估計跟那個長發哥哥學的。

我腦子馬上轉到秦玫那里,她是我們的最大投資商,難道真是她那邊出了問題?

「我休假前還查過賬的,我們的現金流很正常啊。」

「不知道。采購已經沒了,不知道接下來會是誰。」大刀兔死狐悲地說。

「你少危言聳聽。」又怕他聽不懂成語,補充了一句:「不要多想,該干什么干什么。」

安撫了大刀兩句,掛了電話。心想我得和子衿談談,既然ru給我管,你就得把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在工作中還不清不楚的吊著我,我在這呆著也沒意義。

上午的工作一做完,我就馬不停蹄地給子衿打電話。一打還就通了,只是響了很久沒人接。這時另一個電話打進來,是梁笑然的。

想必昨天她被小k的話和我的縮頭烏龜行徑給氣著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不知該怎么跟她解釋,我這通話鍵就是按不下去。

等我接起來,對方沒做猶豫地說:「今天晚上有空嗎?」

「哦,有。什么事?」

「我想你去看我的樂隊演出。」

好像這事我都推了她好幾次了,就爽快地說:「好的,一定去捧場。」

她那邊似乎猶豫了下,「可以請子衿同來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怕什么來什么吧?難道梁笑然喜歡上子衿了?

心里一片黯淡,但又不得不說:「我問問看。」

她這邊剛掛,子衿那邊就回過來了。這兩人倒總是前後腳,更讓我郁悶。

「找我有事?」依然是開門見山的開場白。

我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想法,認為公司的事在電話里說不太合適,就問她下午有沒有空。她很干脆,「沒有。會一直忙到傍晚。」

我堵著一口氣問:「那晚上呢,梁笑然想請咱們去看她的演出。」

「嗯。晚上我跟你聯系。」我一聽之下警鈴大作!怎么我約她就沒空,她約就可以啦!

這事讓我郁郁寡歡了一下午。

子衿也說了,身為商人,有個可靠的官方靠山是很重要的。而梁笑然的背景正符合了子衿的需求。我這么想是有點小人之心,卻不得不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