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1 / 2)

林溪聽到這里已然有幾分明白,等林大太太攜著林澤走後,她便陪江吟秋回梨花苑。

路上,林溪想了又想,終於開口道:「江姐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你這么聰明,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江吟秋扶著雪珠的手就是一頓,「你看出來了?」

林溪輕輕點了點頭。

江吟秋淡淡笑了笑:「今日這事我得謝謝你,我本來還存著幾分痴心妄想和不甘,如今聽到林大太太的話,我立刻清醒了。」,,

第17章

自那日以後,江吟秋的「病」便一天天好起來。

林溪把自己養了三日的一盆茉莉送到梨花苑時,她的精神已經恢復過來,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更加內斂了。

此外,林溪還送了林老太太兩盆羅漢松。

林老太太年紀大了,身上不免有些小病小痛,而這兩盆羅漢松經過她的蘊養,煥發著一股勃勃生機,長期和它們待在一起,便能一點點改善林老太太的體質。雖然不能讓她無病無痛,可是延年益壽的功效卻是有一些的。

而她准備送給沈二公子的則是兩盆雀梅,兩盆雀梅和羅漢松一樣,都被她精心蘊養過。雖然不知道沈二公子的身體情況,但是有這兩盆雀梅放在他身邊,多多少少可以改善他的體質,讓他可以少生一兩次病。為了這兩盆雀梅可以盡快送到沈二公子手上,她按照約定特地給沈梓馨下了個帖子,請她來林府玩。

哪知沈梓馨卻沒來,只派人回了一封信,說是沈老太太病了,她要侍疾。

林府舉行花宴的時候,林溪給沈梓馨下帖子,她也沒來。

花宴過後的第二天,林溪去安壽堂給林老太太請安,老遠就看見廊下多了好幾個臉生的丫鬟。

霽月得了林溪的吩咐便去問安壽堂廊下的一個打簾的小丫鬟,小丫鬟道:「是老姑太太來了。」

林溪進到安壽堂的正廳,就見客首的位置坐了一個和林老太太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穿著秋香色四合如意紋長衣,頭上戴著銀鎏金點翠鑲玉大抹額,發髻的正中位置還插了支金鑲松竹梅壽星挑心,一副富貴老太太的模樣。

老姑太太的身後還立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少年生的濃眉大眼,身形高大,穿著玄色直裰,氣質清冷,雖然立在那里不言不語,可是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存在感。

「三丫頭,還不快來給你老姑太太和你蕭表哥請安。」

老姑太太卻是不等林溪行完禮,就把她扶了起來,「這是老三家的三丫頭,都長這么大了!」

林溪被老姑太太握著手,只覺她老人家從頭把她打量到底,才松開右手,笑著從丫鬟手里接過一個裝有一對金雁銜梅釵的小錦匣,「不是什么好東西,戴著玩吧!」

林溪笑著謝過,走到那少年跟前,輕輕福了福身,喊了聲:「表哥。」

那少年才抬眼朝她看去,眼中無波無瀾,表情冷漠的向她微微點了點頭。

對於這少年渾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林溪微微感到了一絲不舒服,與這位表哥打過招呼後就坐回到了林老太太身邊。

老姑太太已是繼續和林老太太聊起了家常,「本來壽辰那日該來的,誰知遇到朝廷緝拿白蓮教的人,全城戒嚴了好幾日,這才來晚了。」

林溪聽到「白蓮教」三字,心內卻是一動,這本書的時代背景雖然不是亂世,可要說是太平盛世也算不上,起碼南方一直有白蓮教四處起事,北方則有游牧民族不時的犯擾邊關。

比起游牧民族只犯擾邊關等少數幾個城池,這白蓮教的傳播就遠多了。

尤其是在男主顧文軒中秀才後的第二年,白蓮教聯合了幾萬教眾在南方的幾個省份起事,直接影響了當年的生絲和茶葉價格。

尤其是茶葉,因為戰火波及的面積比較大,茶園不是被毀就是無人敢去收茶。最後導致茶葉的價格漲到了之前的五六倍,讓那些茶商們狠狠的掙了一筆。

不過這時距離白蓮教起事還有一年多,而且她現在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因此這個信息對她來說也是無用。

林溪只好把心里升起來的念頭壓下去,繼續聽老姑太太講些路上的事,差不多聽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後,才聽老姑太太說起這次的來意,「我這次來倒也沒旁的事,阿彥老大不小了,要是由著他那混賬父親做主,只怕耽誤了這孩子。所以我想請嫂子幫忙打聽著,給阿彥說一門親事。」

剛才聽林老太太說了句蕭表哥,如今老姑太太叫他阿彥,原來這少年姓蕭名彥。

蕭彥蕭彥,這名字怎么好生耳熟,想起來了,這蕭彥便是書中提到過的赫赫有名的玉面將軍蕭彥,將來領著邊關將士把北方游牧民族趕到漠北之地的人。

沒想到,這人卻是林家的一門表親。

林溪抱著好奇心,就把這位將來赫赫有名的將軍打量了好幾遍。

等老姑太太帶著蕭彥去客房休息時,她便靠上去問道:「祖母,我怎么記得老姑太太嫁的是林城的邱家啊,這位表哥怎么姓蕭?」

林老太太嘆道:「你這表哥阿彥也是個苦命孩子,他不姓邱是因為他是你老姑太太的親外孫。你老姑太太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淑姐,後來嫁到了蕭家。可是沒想到蕭家二公子寵妾滅妻,沒幾年便把淑姐氣死了。這些年要不是有你老姑太太照應著,時不時把他接到邱家常住,蕭家指不定怎么苛待他呢!」

林溪聽了沒說話,暗道怪不得那少年的氣質那么清冷,原來玉面將軍的童年這么悲慘。

她正這樣想著,林老太太那邊又道:「你老姑太太的話你也聽見了,她想讓我在晉城給你蕭表哥尋一門親事。多半是蕭家在你蕭表哥的婚事上動了什么壞腦筋,才讓你老姑太太帶著他避到了這里來。」

「那祖母怎么想的?」

林老太太沉吟道:「如果她托我尋門親事,我倒有一個人選。你覺得江丫頭怎么樣?」

當林溪抬頭對上林老太太那雙慈和深邃的眼睛時,她忽然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也許江吟秋和林澤的事,不僅有自己一個知情人。

她想到這個可能,眼睛便微微移開,「這事還要問江姐姐的意思。」如果江吟秋真能嫁給蕭彥,那也是一件好事。

「說來江丫頭也快及笄了,這兩年我倒是曾留心過合適的人選,可是家底一般人品一般的我又覺得辱沒了她,家底好的人家卻又......」林老太太說到這里搖了搖頭,然後才繼續道,「阿彥是你老姑太太一手教養大的,他的人品我信得過,蕭家那邊雖關系復雜了點,可我看阿彥那孩子不是個能被人左右的。依我看這門親事做得。你和江丫頭年紀相近,不妨去探探她的口風。」

「我一切都聽老太太的意思。」

當林溪試探著把林老太太想給她說門親事的意思透露出來時,江吟秋便低頭說了這么一句。

林溪不信江吟秋真沒半點想法,「你就沒什么想問的,難道你就不怕老太太給你找一個歪瓜裂棗?」

聽到這句話,江吟秋方才笑了笑:「老太太不是那樣的人,我信得過她老人家。」

林溪盯著她沉靜的臉龐看了一會兒,覺得在某一方面,她和那蕭彥還真是很相像,兩人真挺般配的。

也不知林老太太怎么跟老姑太太說的,三月三上巳節那天出去踏青時,護送林溪和江吟秋到清水河河邊的便是蕭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