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路漫漫(1 / 2)

集合 a3618080 6932 字 2020-09-06

看著這張紙條,江寒青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個精明干練的形象:「劉睿!會是他嗎?」

江寒青緊綳著臉沉思了半晌,轉頭望向陳彬道:「陳彬,您覺得會不會是劉睿?」

看著少主疑惑的表情,陳彬思索著緩緩地說道:「少主,屬下也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因為您只是昨晚跟他一個人提過我們是從臨平來的。不過屬下就是弄不明白他掌握的情況有多少,他是僅僅發現了我們所說的關於臨平的事情是假的,還是已經徹底搞清楚了我們的真實身份?如果他搞清了我們的真實身份,他為什么又會這樣來一手呢?」

林奉先在旁邊插話說道:「青哥,依我的看法。這個劉睿應該是不知道通過什么方法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真實身份來了。不過他為什么要提醒我們提防什么小人呢?這個小人不知道又是指的什么東西呢?」

江寒青出了一會兒神道:「看來劉睿應該是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了。要不然就算他知道我們跟他說的臨平的事情是假的,也不會這樣神秘的來一道,而且也不會提醒我們小心了。不過他身為鄒家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幫我們呢?這個確實是十分可疑的了!不管他的用意如何,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唉!只是他叫我們提防的小人是什么人呢?他既然提出來,為什么又不說清楚呢?這些事情我們一時也搞不清楚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小心,隨機應變了!」

他說完之後站在那里又想了半天,嘆了口氣道:「唉!我自認也算得是才智之士,今天才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終究還是欠缺一定的經驗啊!江寒青呀!江寒青你還嫩得很啦!唉!自以為這次出行是神不知鬼不覺,現在看來卻已經有不少的牛鬼蛇神盯上我們了。可笑啊,可笑!昨晚我居然還去大膽嫖妓,還出手闊綽,全然忘了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唉……」

眾人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都在旁邊一陣默然,不敢出聲。

自怨自艾了一陣,江寒青才對眾人說道:「現在我們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危險!我們不知道有多少敵人發現了我們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很快就會遇到敵人的熱情接待!從這一刻起大家一定要十分小心了!我們要同心協力應付這個困難!」

望著轟然應諾的屬下,江寒青沉聲道:「現在讓我們去拜訪一下那位好心提醒我們的老朋友吧!」

鄒府座落在平陽城的正中,就像皇宮在京城里的位置一樣,它是整個城市的中心。

由於這里是鄒家領地的首府所在,又不在皇帝跟前,所以這里的鄒府修得是氣勢宏偉,遠遠比處於皇族勢力重壓下的京城鄒府的規模來得雄偉。這座府邸名義上說是府,其實完全是一座跟京城中的皇城一樣的大規模的城中之城。整座府邸周圍的城牆高達十米,周圍四里。

帶著林奉先和陳彬,江寒青來到了這座城中之城的正門口。看著正門城牆上高高掛著的「靖國公府」的門牌匾,林奉先低聲地罵了一聲:「死鬼,看你撐得到幾時!」

江寒青瞪了他一眼道:「別說了!都快要到門口了!」

話音剛落,早早就注意到三人行蹤的大門守衛中便有一個人向他們走了過來,同時示意他們不能再往前走了,要他們留在原地不要動。

江寒青三人立刻順從地停下了腳步,等待那個守衛自己走過來。

走到三人身前的守衛,手握刀柄,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問道:「你們三個是干什么的?」

江寒青一抱拳道:「小弟王建,從臨平城來。昨天貴府有一位自稱叫劉睿的先生到小弟下榻的客店來循貴府慣例盤問了小弟到平陽的來歷和意圖。

小弟和他約好今天再詳談一下,不知大哥能否幫忙傳達一聲?」

那個守衛愣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他兩眼才道:「本府並沒有叫劉睿的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這一次發楞的輪到了江寒青,他看到守衛望著他的懷疑目光連忙道:「那可能是我搞錯了。不知道貴府負責到客店查問商旅行蹤的主管叫什么名字?」

守衛不耐地道:「小子,你是不是瘋了。本府從來沒有盤問過往行商的習慣!」

「可是那客店老板說你們鄒府從來都是要……」林奉先忍不住插嘴道。

不過江寒青看到守衛的臉色開始不善了,忙拉住了林奉先不讓他說下去。

「那可能是小弟弄錯了,打擾,抱歉!」江寒青告了罪忙拉著林奉先走開了,陳彬緊步跟在後面而行。

「青哥這是怎么一回事啊?」林奉先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弄糊塗了,在趕回客店的路上忍不住問道。

江寒青鐵青著臉道:「先回去問一問那個客店老板就知道了!」

三人疾步回到客店,直接把客店老板叫到江寒青的房中。

那老板剛進入房間內,就聽「啪」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他抬頭一看,幾把明晃晃的刀劍比在他的面前,不由嚇得呆了。

江寒青呷了一口茶,緩緩道:「老板,我今天也不想傷害你!只要你老實地說明白昨天晚上你帶過來那個自稱是鄒府人員的人到底是誰?」

老板身子顫了一下,用眼睛瞟了一下繼續喝茶的江寒青,聲音略微有一點顫抖地道:「王公子,昨晚那個人確實自稱是鄒府的人啊!小老兒怎么敢欺騙您啦!」

江寒青向陳彬使了一個眼色。陳彬點了一下頭,「啪」的一腳踢在老板的膝彎處。老板應腳倒在地板上,還沒有來得及爬起身來,兩把鋼刀就駕在他的頸上。

陳彬陰沉地說道:「老板!你這樣可就不夠光棍了!我們已經去問過鄒府的人了,鄒府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劉睿的人。而且鄒府也沒有你昨晚所說那種盤問過往客商的規矩!你為什么要幫那個人欺騙我們!你還是老實招了吧!那個劉睿到底是干什么的?說!」

被鋼刀架在脖子上的可憐的老板此刻哪里還敢掙扎,嚇得是渾身顫抖,連聲哀求江寒青饒他一命。

「老板,我保證只要你老實地說清楚,什么事都不會有!我們不會傷害沒有反抗力的人的!」江寒青示意手下把架在老板頸上的刀移開。

聽了他的話,又見到刀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了。老板似乎稍微放心一點了,擦了擦汗連忙說道:「王公子,您放心!我說!我一切都說!」

江寒青點頭示意老板繼續說下去。這時老板才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原來昨天江寒青剛剛入店,那個叫劉睿的家伙就跟了進來。他找到客店老板,在他面前一掌拍在一張桌子上,桌面立刻出現一個手掌形狀的空洞。

在老板驚懼的目光中,他要求客店老板照自己說的話去做,否則一切後果自負。而如果老板聽話地照辦了,那么就給他一百兩銀子作為酬謝。

於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老板跑進去找到江寒青說了昨晚那番話,讓江寒青他們信以為真——認為鄒府有盤問過往雜人的規矩。

末了,老板說道:「王公子!小人昨晚是豬油蒙了眼,看到那人武功如此了得,不敢不遵命啊!再加上小人又被他那一百兩銀子給迷了心竅,所以才欺騙了您老!我是真的沒有什么陰謀啊!」

江寒青又反復盤問了他半天,確定他確實沒有再隱瞞什么東西了,方才放了他離去。

等老板一離開,陳彬就說道:「少主,依屬下看來,情況非常不妙了!這劉睿顯然早在我們進城時起就盯上了我們。不過屬下就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裝作鄒府的人來跟我們見面,晚上又跑來示警?」

江寒青迷惑地搖了搖頭道:「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來一手!這人倒底是什么來歷呢?……」

看著在那里冥思苦想的江寒青,林奉先忍不住道:「青哥,我們現在還繼續走下去嗎?我覺得前面擺明了是一個陷阱在等著我們!」

江寒青點了一下頭,望了望周圍等待用焦急的目光注視著他等待他做出決定的屬下,說道:「我們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為了家族的利益,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都必須闖下去!現在我們不能再在這座城里浪費時間了,再呆下去也什么用都沒有,我們立刻出發!去會一會那些在路上等著我們的朋友吧!我相信只要大家小心謹慎,以我們的實力一定能夠渡過這個難關!」

想到家中眾人對自己的殷切期望,雖然知道出城之後的道路將會遍布艱險,但是所有的人心中此刻都充滿了斗志。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摧毀一切阻擋他們前進步伐的障礙。江寒青一聲令下,眾人便迅速收拾好東西,退房結帳,跨上坐騎,離開了平陽城。

馳出城門之後,眾人不再像前兩天那樣順著官道往下走,因為這樣奔下去很快就會追上帝國軍隊殿尾部隊,到時候自己要想穿過大軍繼續前進而不受到阻攔,無異於痴人說夢。

按照地圖的指示,他們奔上了官道北面山上的一條小山路。這條小路較官道狹窄得多,僅能容一人策馬而過,兩人並騎是絕無可能。沿途爬坡上嶺,道路崎嶇不平,路途甚是辛苦。更有甚者,道上有多處地方是山林密布,河澗縱橫,殊無道路之感,惟有下馬步行而過。

選擇這條路,雖然路途艱苦,費時甚多,但是只要眾人行動迅速,少作息,多趕路,就可以繞過帝國軍隊,趕在他們前面到達邱特軍營。

初進山的時候,道路尚還能容二人並騎,道路偶有起伏,總體還算平順。

江寒青一行二十騎還能夠縱馬奔馳。道路兩邊樹木稀疏,視野遼闊,眾人心情也十分放松,不豫此處有敵人埋伏偷襲。因而一路上說說笑笑甚是輕松愉快。

不過一兩個時辰之後,眾人的好心情就不復再有了。道路越來越窄,終致一騎獨行尚不敢放馬急奔。路面也愈見坎坷,倍增眾人顛簸之苦。而兩邊的樹木也愈益濃密,漸漸地遮擋住了眾人觀察周圍環境的視線。

江寒青看著周圍越來越惡劣的環境,心里不由暗暗擔憂起來。如果敵人在這種地方埋伏,自己這方確實很難應付。他高聲喊道:「弟兄們,各人小心一點了。注意周圍的動靜,有異常隨時提醒!」

早就和他一樣對周圍環境十分擔心的眾屬下自然都連聲答應了。一行人就這樣提心吊膽地在這荒山中行進著,希望不要碰上埋伏的敵人。

當日近中天的時候,一群人來到了群山中一個山溝里的空曠地帶。看了看周圍的形勢,江寒青下令在此停留一會兒,大家就地休息午餐。

眾人跳下馬來,把馬牽到一起拴著。有幾個人便取出毯氈、食物在地上布置,准備用餐。

林奉先問道:「青哥,需不需要派兩個兄弟放哨?」

江寒青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形勢,搖了搖頭道:「算了,不用了。周圍山巒起伏、樹木茂盛,這里又處在地勢凹陷的山溝之中,就算派人放哨,也不能夠發現靠近的敵人。倒不如大家一起坐下安心吃頓飯。」

眾人一想均覺甚有道理,便席地坐成一圈吃起東西來。

雖然在吃東西,眾人也還小心翼翼地不時打量周圍的動靜。有兩個特別謹慎的,更是一有風吹草動,便停止進食,側耳傾聽,全身緊綳,隨時准備躍起迎擊突來的襲擊。

不過當眾人都吃完了東西,都還是沒有異常情況發生。

陳彬嘆了一口氣道:「唉!明知有陰謀,卻又還沒有碰到!真是他媽的憋得難受!我寧肯立刻和敵人明刀明槍的干一仗!」說完他便作精疲力盡狀仰天躺倒在地上。

好幾個人深有同感地點頭表示對他的話的贊同,七嘴八舌地討論起敵人出現的可能性來。

就在幾個人的嘈雜聲中,剛才躺倒在地上的陳彬突然驚恐地坐起身來,向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翻身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到地面上傾聽著。

看著他的動作,眾人都緊張起來。江寒青比了一個手勢,眾人立刻把馬的韁繩解開,各自把馬牽到身邊,拔出兵刃,嚴陣以待。

陳彬聽了一會兒,跳起身來,輕聲對江寒青說道:「少主,有一隊馬匹剛才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移動,聽聲音人數應該不會少於我們。不過現在似乎已經停下來了,大概也是准備休息用餐吧。」

江寒青鎮定地點了點頭問道:「能聽出他們大概的方位嗎?」

陳彬的手立刻指向了山溝北面的方向。

江寒青看了看周圍的地勢,指著東邊山腳底的一片山林,向眾人下令道:「所有的人都到前面山林中躲藏,蔣龍翔和李可彪你們倆個步行去探一探他們是什么來路,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

蔣、李二人答應了,便順著山溝向北面奔去。江寒青和眾人則牽了馬,躲到那片選定的山林中去了。

過了快半個時辰,蔣、李二人都還沒有回來。江寒青等人暗暗心驚,不知道兩人是不是被對方發現給抓住了。

正在擔心之時,卻聽陳彬在身邊喜悅地說道:「少主,他們回來了。」江寒青聞言一喜,抬頭望去,剛好看到兩人從山林中竄出奔了過來。

蔣龍翔和李可彪二人跑到江寒青身邊,來不及喘一口氣就氣喘吁吁地說道:「少……少主,對方……有……有四十二人,一群人中有五個蒙面女人。這群人全部身佩長兵刃,大部人背上還背有適於山地使用的輕弩。他們停留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順著這個山溝,繞過前面那個山頭就到了。那兒也是山溝里的一片空地,周圍視野比較開闊。我們兩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躲在山上遠遠地窺探。對方可能也考慮到此地的地形,就算布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們到達的時候,看到這些人全都像我們先前一樣圍成一圈坐在地上用餐,沒有任何崗哨。對方所有的人都身著綠色武士服,如果是在樹林里肯定無法看清他們的身影。所有的人身上都沒有佩戴諸如標志之類的能夠表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不過我們看不出這一群人中間誰是領頭的!他們互相之間說話聲音不大,我們只是順風才隱約聽到一點內容。他們談話中提到我們的名字,他們稱呼我們為江家眾人,討論了一會兒我們的行動路線,認為我們可能在前面半天路程的地方,說要趕快追上我們。其他倒也沒有聽到什么內容。我們在那里看了半天,沒有什么頭緒,又怕少主您擔心,就回來了!」

江寒青聽了不由一頭霧水,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什么來路。他轉頭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也全都是一片茫然的表情。

正在眾人絞盡腦汁苦想的時候,陳彬看口了:「少主!依屬下愚見,這群人顯然是為著我們而來的,現在這種形勢下,我實在想不出會有什么好事!」

江寒青看了看這個自己愈益信任的屬下一眼,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陳彬看到少主一臉鼓勵的神色,不由心中一陣激動,吞了一下口水,說道:「少主,屬下認為我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來一個不聞不問,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繼續前行。不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跟這群人碰頭,而且對方很有可能確實就是我們的敵人,到時候可就麻煩了。這種做法我覺得是不甚理想的。」

眾人聽了均覺甚有道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陳彬繼續說道:「至於另一個辦法嘛……就是……寧肯錯殺,不可放過!這群人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又提到要盡快趕上我們。我想來想去他們也不應該是我們的朋友吧?為了我們的安全,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他們統統地鏟除掉!」

聽到陳彬的狠毒方法,眾人不禁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江寒青暗暗盤算起來。他覺得陳彬的話很有道理,這群可疑的人肯定不會是自己家族的武士,而除了此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朋友會來幫助自己。如果對方確實是敵人,而自己此刻又沒有采取行動的話,確實怕將來後患無窮啊!

看著江寒青低頭不語,陳彬急道:「少主!時間緊迫,請速下決斷啊。」

江寒青聞言,不再猶豫,抬起頭來堅定地道:「好!陳彬說的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立刻動手,斬草除根。手腳都給我麻利一點!」

一聲令下,眾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把戰馬拴在樹林中,由蔣、李二人帶頭,一群人順著山腳掩了過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弄出較大的聲響驚動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