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傷勢初愈(2 / 2)

集合 a3618080 6037 字 2020-09-06

但是聰明的江寒青絕對不會貿然向父親提出,自己想要知道秘道的秘密。因為一直以來,秘道人口和出口位置在江家都是只有歷代家督才清楚的事情。這個秘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成為了家督權力的一種象徽。如果江寒青不謀定而後動,隨意向父親開口詢問,那么江浩天搞不好就會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在打他權力的主意。畢竟在這些歷代顯赫的家族里面,為了權力和利益,父子兄弟之間反目成仇進而互相殺戮的事情可不是少數。江寒青要想辦法試探父親,最好是讓他自己主動說出來。

此外,江寒青還瞞著父親,私下派人給母親送去了一封信。信里自然是表達了自己對她的無盡思念和愛慕之情。同時他還要求母親暫時停止和西域蠻族連續不斷的戰爭,整備力量隨時准備和國內的敵人開戰。他要母親注意京城的動靜,一旦發現異變就應該立刻揮師東進,以圖策應在信里江寒青還告訴母親,自己對家族內部的一些人十分擔心,覺得他們可能會趁火打劫奪取家族的權力。在這多事之秋里,他要求母親做好應對一切突變的准備,包括將來可能需要她用武力粉碎家族里的叛亂,進而控制家族封地里的一切權力。如果這種事情發生,他希望心愛的母親為了他,只要有必要,就算是需要將父親拋到一邊也在所不惜!

他甚至在信未隱約提到,將來自己說不定會和父親發生沖突,他要作為自己最親近女人的母親做好這樣的准備。江寒青知道自己和母親的奸情總有一天會讓父親知道,這樣的話父子間的決裂將是必然的。無論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讓自己成為權力斗爭中的失敗者,就算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一樣,正是這樣的想法,驅使他給母親寫了這封信。

江寒青心里知道,自己在這十幾天里對當前局勢的思考和由此得出的結論,對於將來的行動具有很大的作用。他也可以想像到自己在這段時間里面所干的一些事情,在將來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因為這是他在深思熟慮後所做出的,他認為目前來說是最正確的舉動。但是像任何置身於歷史中的人一樣,這時的他還不可能知道眼前所采取的這些措施,對他的一生所產生的影響會是多么的巨大!

在江寒青養傷的這段時間里,朝廷對於他遇襲事件的調查也在繼續進行著。但是就像以前所發生過的無數次類似事件一樣,最終什么結果都查不出來。

新年過後五天早朝就恢復進行了。而最近這一段時間里,君臣議論的重點當然就是在這起襲擊上。在京城里面發生的襲擊居然查不到真凶,皇帝的忍耐終於超過了限度。他在朝廷上面真正地發怒了,甚至為此砍掉了原來負責保衛京城的將軍的腦袋。而這位將軍是皇族的成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是忠實於皇帝的。從這件事情上,江浩羽父子更加確認這次的襲擊事件跟皇帝毫無關系。因為皇帝的行為正表明了他的憂心。江家父子完全明白他為什么會那么震怒:這樣明目張膽的襲擊行動居然發生在他統治的中心,今天是對付他的臣子,那么明天難道就不會對付他嗎?他可以容忍臣子背著地進行的陰謀,因為這是權力斗爭的必然現象,他現在吃不掉這些野心家,當然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但是他絕對不能忍受這種直接的武力事件,因為這是對他直接的威脅,對他的統治的完全蔑視,是一種極為危險的信號。皇帝雖然日漸昏庸,但是對於權力斗爭真實面的掌握卻還是如同青壯年時代一樣敏銳。他一下就清楚地了解了這次事件背後所透露出訊息的:他的統治出現很大的問題了!

皇帝將保衛京城的責任交到了最近讓他十分滿意的二皇子詡宇手上。這樣的舉動讓所有的人都在猜測,他是不是很快就會另立皇太子了!

而江寒青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疑慮卻更深了。他不會忘記遇刺前那天晚上詡宇對他所說的威脅話語,如今京城里的兵權居然交到了這么一個人的手上,這叫他怎能不擔心。他深深地感覺到,京城里面的局勢是越來越復雜了!

而且江寒青開始有一種感覺,這次的襲擊事件會不會是詡宇干的?是不是他和他背後躲藏著的家伙早已經算准了皇帝對於這次事件的反應,故意策動出這么一次事件,這樣不管能不能干掉江寒青這個大敵,他們都能夠以此為契機,順利奪取京城里的兵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詡宇背後隱藏的敵人也就實在太恐怖了。

江寒青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皇帝的做法這一回是真的讓皇太子詡聖感覺到很著急了。

在江寒青養傷的十多天時間里,詡聖居然四次派人來慰問他的傷勢,送來一大堆地方進貢的珍奇補品和葯材。派過來的人還帶來了詡聖希望在他傷愈之後,再次與之面談的口信。

不過江寒青因為最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暫時沒有時間計算和詡聖結盟的利弊,同時也想給詡聖一個教訓,便向太子府派來的人來了一個裝聾作啞,搞得來的人雖然心里十分著急,卻也沒有半點法子可想,只能一次次地汕汕而回。這一天是正月十五,上元節。

江家大院中的人從前一天晚上就開始為了這個節日而忙碌准備著,將偌大的一個大院裝飾得喜氣洋洋。午後,身體已經大致復原的江寒青見到大家熱鬧的樣子心里也十分高興,將十多天來苦苦思索的問題暫時拋到了腦後,帶著白瑩珏興高采烈地出現在大院里,在不停地指手畫腳吩咐家人干這干那,指揮他們布置晚上要觀賞的燈飾。就在大家都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家人突然從外面跑進來向江寒青熏告道:「少主,安平郡主來看您來了!」這個家人口中所說的安平郡主就是江寒青的表妹,太子詡聖和陰玉姬的女兒靜雯。安平郡主正是她在帝國的封號。江寒青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個討厭的詡聖又派人來糾纏了!雖然他對這個表妹一向有著好感,但由於最近幾天詡聖表現出來的熱情舉動讓他覺得實在是不勝其煩,所以此刻他對於表妹來訪的消息便表現得不是那么高興了。正在想找一個什么藉口將靜雯打發回去,便聽到白瑩珏充滿醋意的聲音道:「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就是那個什么安平郡主?」

江寒青順著白瑩珏視線的方向望過去,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正向自己走了過來,不是自己的表妹靜雯又是誰來著。

唯有暗自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臉上卻立刻堆出虛假的笑容。雙眼緊緊盯住盈盈走來的美麗少女,感受到她身上發散出來的強烈青春氣息,不知不覺中白瑩珏的身子便靠到了江寒青的懷中。

靜雯走到江寒青身邊,向江寒青親熱地叫了一聲:「表哥!」

雖然是在跟江寒青打招呼,但是女孩的目光卻已經轉向了那個兀自依偎在表哥懷中的陌生女人。她的神態中有一絲的好奇,但是更多的卻是十分明顯的不屑。那樣子好像在警告白瑩珏不要跟她這個尊貴的皇孫女搶男人。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高傲的神態,白瑩珏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想要當場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於金小姐。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身子一扭便欲從江寒青的懷里脫出來。

江寒青本人雖然對面前這個表妹從來沒有過什么想法,卻也明白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暗暗喜歡著自己。這時一見到兩個女人彼此劍拔弩張的樣子,立刻知道是兩個女人為了自己而較起勁來。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江寒青正在想有什么辦法可以將兩個女人的注意力從對方身上吸引開來。卻感覺到懷中女人身子一動,知道她是要脫出自己的懷抱去和靜雯算帳。心里暗叫一聲不好,忙伸手環住白瑩珏的柳腰,制止了她的動作。

看著表哥主動伸手去樓住那個女人的腰肢,靜雯的眼睛似乎都要噴出火來了,緊咬著貝齒站在那里一言不發。而白瑩珏卻還適時地向她展示了一個勝利者得意的笑容,氣得靜雯臉色一片鐵青。

江寒青怕兩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就這么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連忙干咳了一下,發話道:表妹,你到這里來找我有什么急事嗎?」

聽到表哥問自己話,靜雯方才不再理會白瑩珏的桃寡,轉頭向江寒青道:「一定要有急事才能夠來見你嗎?人家是來看一看你的傷恢復得怎么樣了!」

江寒青伸手握拳在自己胸口上重重打了兩下道:「好了!你看,跟以前一樣壯實了!」

這樣動作的時候,他便順手將白瑩珏輕輕推離了自己的懷抱。

白瑩珏略顯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么,靜靜地站到了一邊去。聰明的她自然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不能違抗江寒青的意願,不然以後他定不會給自己什么好結果。

看著表哥將那個討厭的女人推到了一邊,靜雯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一點了,向江寒青笑道:「傷口都愈合了?那就太好了!我母親這幾天一直都在擔心你的傷。今天就是她吩咐我來看一看你的。」

「哎呀!真是太感謝你母親了!唉!對我這么關心,我這個作侄兒的簡直不知道應該怎樣報答她的關懷之情!我……」

說到這里江寒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報然道:「唉……唉!你看我這個作哥哥的,頭都昏了!好半天了還讓你站在這里。來!來!去我院子里塵一塵吧!」

說著便轉身想要住自己的院子行去。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靜雯卻並沒有跟在他後面一起過去的意思,而只是站在原地道:「表哥,不用了!我待會兒還要趕著回去,跟父王進宮叩見皇祖父呢!」

「哦!你看我!呵呵!受了一點傷人都變傻了!居然忘了按規矩你們一家今天應該進宮和皇上一起過節。那好吧!你有什么話我們就在這里站著談吧!」

靜雯點了點頭道:「好的!我幾句話就說完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我父母覺得你是在去我們府上赴宴後回家的路上受的傷,所以心里感到特別內疚,覺得對不起你。我父母的意思是希望你過幾天有空的時候能夠再去我們那l,他們要給你把酒壓。涼。」

江寒青裝出一臉惶恐的神色急忙答道:「這……我這受傷是自己不小心中了奸人的圈套……跟姨父和刁、姨又沒有什么關系,他們二位怎么會覺得什么對不起我呢?這……這不是折殺我這作侄兒的嗎!」

靜雯看他一臉惶急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忍不住「璞嗤一聲」笑了出來道:「表哥,不過就是過去吃一頓飯罷了!你這么急干什么?其實我想啊……應該就是我母親想要看一看你而已。她不過是找一個藉口讓你過去罷了!」江寒青仔細觀察了一下表妹的神色,看她天真爛漫的樣子,顯然真的不明白她父母此舉背後所隱藏的意義,心里頓時有所觸動。

「唉!小丫頭還什么都不懂,以為世間一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不過這樣也好,一天到晚無憂無慮,過得多么輕松啊!」

靜雯發現表哥突然不出聲了,只是盯著自己猛看,心里很是覺得奇怪。

「難道是我衣服沒有穿整齊?」

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靜雯忙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卻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又懷疑是不是臉上有什么臟東西,便用衣袖在臉上擦了擦,看了看衣袖還是白白的,應該也沒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臉上。不知道表哥盯著自己看什么,靜雯抬起頭來,滿臉狐疑地看著江寒青「表哥,你……你在看什么?」江寒青愣了一下,從莫名的感慨中清醒過來,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過去的一些事情!唉!年輕真好啊!」

靜雯見這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哥哥說起話來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心里覺得有點好笑,作了一個鬼臉向他打趣道:「表哥,你好像今天也才二十出頭一點,一樣年輕啊!」江寒青看著表妹可愛的樣子,心里有了一種久違的輕松感覺。他將一切的勾心斗角都暫時拋到了腦後,和表妹開玩笑道:「人不老,心老了!沒辦法了!也算是一個老人了!不像你,正是花枝招展、宅紫嫣紅的時候,多美好啊!」靜雯微笑道:「那你應該去找一把白胡子貼在下巴上,而不是現在這么可憐的一小撮!」

江寒青道:「呵呵!那只有麻煩表妹你去給我搶一把白胡子回來了!我這個做表哥的可沒有本事自己摘到這東西,只有當一個沒胡子假老頭兒的命!」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在旁邊,一直表現得氣鼓鼓的白瑩珏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笑了一會兒,靜雯才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忙問道:「對了!表哥,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到底去不去我們哪兒?」

江寒青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道:「去!當然去!表妹大人的吩咐,我怎么敢不聽!否則豈不是見不到今晚的一輪明月了!」

靜雯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結果說出來的卻還是這種開玩笑話,忍不住又是「璞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表哥,那就這樣說定了!你是大忙人,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過幾天你身子好了,提前兩三天派人知會我母親一聲。我們好好准備一下,再請你過去!好吧?」

「那還需要等什么幾天啊!就定在後天晚上吧!怎樣!」靜雯開心道:「那當然好啊!後天就後天!你可別到時候又反悔不來,讓靜雯在母親面前丟臉啊!」見江寒青非常肯定地承諾,靜雯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今天來此的任務,便立和!要告辭回去。

江寒青知道她是要急著回府,准備晚上進宮參見皇帝,因此也就沒有對她多加挽留。

看著表妹的背影漸漸遠去,江寒青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和靜雯這個女孩子談話,他不用像跟其他人說話那樣需要考慮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種隨心所欲的輕松感覺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感受到過了。

江寒青以前從不喜歡那種天真的刁、女孩,覺得她們太幼稚了,玩著沒有什么意思。可是今天和靜雯這樣輕松地開了一下玩笑之後,他開始覺得其實和這種單純的女孩子待在一起也不是太難受。

他正在怔怔出神的時候,身子被人捅了一下,白瑩珏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人家都已經走了,你還在那里望什么啊?」看著身邊美人薄怒微慎的樣子,江寒青尷尬地笑了一下,正待說幾句話掩飾一下,卻見到一個家人急匆匆地向自己奔了過來,老遠就叫嚷了起來。

「少主……少主……陳彬他們回來了!陳彬回來了!」江寒青聽到家人的叫聲不由大喜過望。他一直以為陳彬一行起碼還要過半個月才能回京,怎么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么快就返回了。

「陳彬回來了?好極了!他在哪里?帶我去見他見他!」江寒青說著揮了揮手,示意報信的家人帶路去見陳彬。

「少主……他們……他們幾個全都受了傷!現在已經被奉先少爺安排到外院的一個宅子里休息,等著您過去呢!」家人的回答讓江寒青頓時大吃一驚。「什么?都受了傷?在哪個毛子?還不趕快帶我帶我去看一看!」在江寒青的連聲催促下,家人不敢有絲毫的毫的怠慢,急忙轉身帶著江寒青和白瑩珏向外院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