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6部分閱讀(1 / 2)

男人抬起頭來,深深的凝視著他,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男人似乎因此而覺得有趣,毫無畏懼的說下去:「懲治罪惡么?獎勵宇智波一族?還是……懲治我們?」

「老夫也不知道……」宇智波鏡抿了抿茶,聲音變得冷淡起來:「先代的火影大人,那是千手一族的扉間大人,也是老夫的老師。」

「更是創立了木葉學校之人、創立了暗部制度之人,創立警備部隊之人,也是平定了宇智波的叛亂、在初代目死後平穩局勢、心思深沉且深謀遠慮之人。」

「這些不能說明什么。」

「日向、奈良、山中、猿飛這些家族,當年比起宇智波如何,現在又如何?如果鏡大人覺得還不夠的話,當初,為何要令族人加入暗部?」

「為何……」宇智波鏡啞然。

富岳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即使在黑暗之中,彼此的面容無法清晰,聲音卻足以讓人屏息肅然:「為了宇智波一族的未來……想要打破先代火影的樊籠,為固步自封、與世隔絕的家族謀取一絲生機。並且,靠近了權利中樞的我們,或許能夠審視自身而發現如今危難的處境。」

杯子重重的落在桌案上,水花濺了開來,滴落在薄薄的櫻紙上的水滴,緩慢而沉默的暈了開來。

蒼老的手層疊了皺紋,緊緊的握著整個家族的命運,憤怒的落在桌子上。

劍拔弩張的瞪視著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宇智波鏡的神色凝重而隱晦,像是從頭到腳的審視著毫無遲疑的後來者。

漆黑的頭發,艷麗的瞳眸,淡淡的神色遮掩了一切情緒波動。宇智波鏡分不出他是真的堅定到了毫無遲疑的地步,還是偽飾情緒的功夫登峰造極。

不管是哪一種……陡讓老人有一種命運般峰回路轉的荒謬之感。

他想起很多年前。

放逐宇智波斑,順從千手家的統治,那時候,族人們厭倦了無盡的戰斗和犧牲。

多年後,在歷經了風雨和血腥後,他坐在高處,卻隱約看到了被放逐者恐懼的東西,冷汗淋漓。

嚴肅卻不失細致的老師,沉悶而陰暗的團藏,活潑明亮的猿飛,審時度勢的門戶炎,好強爭勝的轉寢小春……

命運真是奇妙啊。

曾經的同伴,曾經的老師,現在卻隱隱成了敵人,站在互相對立的立場上。

老人闔上了眼。

「如果您真的想要對付卡卡西,不需要這么大張旗鼓的行事。把卡卡西抓來,你要的是我們的表態……也就是說,未來這個家族,究竟該掌握在誰的手中。」

富岳突兀的停了下來,想起了另一個人。

宇智波銀。

這樣的分神一瞬間就掠過,宇智波鏡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神色也變得緩和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家的長輩一樣:「富岳醬,你想坐這個位子么?」

「是。」

「卡卡西的事,怎么說?」

「放了他。」富岳依然端端正正的坐著,唇邊卻漸漸浮上輕嘲:「卡卡西只是個小孩子,對我們來說,寫輪眼的回收只是意氣之爭……鏡大人,如何看待團藏這個人呢?」

宇智波鏡愉快的笑了起來:「喔呵呵……你連團藏也知道了,說下去吧。」

「是。」富岳不客氣的收下了這樣的誇贊,眉毛微微皺起:「戰爭剛剛結束,村子也好,我們也好,都無力承擔內戰的後果。但是,一旦緩過來,未來的局勢對我們會非常不利,直到現在為止,了解家族處境的人,實在太少了。」

太少?

除了他們一老一少,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聲名赫赫的宇智波,史上最強的戰斗一族,這些明亮耀眼的東西讓人看不清現實。而身為忍者所要求的,和保全家族所要求的,是截然不同的東西。忍術也好忍者也好,已經動搖不了日漸成熟起來的木葉村這棵大樹,和大樹下牢牢生存的政權體系。

「我們被隔絕在警備部隊之中,與各大家族無法溝通來往,手持懲戒犯罪之權,被人視為難以親近,這些都罷了。但是,支持木葉這個組織運轉的核心部分,我們居然連一點點都觸碰不到。」

「這一次的雷之國的戰斗,您又如何看待?肆意抽調戰力,在戰勢危急之時,把削減警備部隊的戰斗力放在最優先的位置。鏡大人,那並非假想之敵,而是實實在在威脅著一族,卻又讓我們沒有任何正常的方法對抗的敵人。」

「如果村子下令,我們沒辦法也沒有力量拒絕,就算是危害到一族的利益。身為警備部隊的成員也好、木葉的忍者也好都沒有拒絕的資格……到那時候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卡卡西的事,殺了他也好,挖了他的眼睛也好,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但是把他放走,讓他好好活在木葉,稍加利用的話或許能讓更多人警惕起來,並且接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吧。」

接下來……不會太遠了。

「原來如此……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就照你說的,卡卡西,就由那個年輕人帶走吧。」

宇智波鏡撐著身體,緩慢的站了起來,愉悅又疲憊的打量著跪坐在地上,表情依然無波無瀾的男人。

那種掩藏在平靜下的銳利,連他都覺得慢慢有些忌憚起來,但是這個人卻是能夠看到遙遠之事,野心與冷靜兼具之人。

在經過富岳身邊時,老人握著拳頭湊在嘴邊,輕微的咳嗽了幾聲,放下沾染了猩紅的袖子。

「你和……那個年輕人,是朋友吧?」

「是。」

「那么,你該明白,村子里有意讓他做四代目火影大人。了解了這么多的富岳醬,迫不及待的要站在他的對立么?」

富岳也不知道。

被這樣帶著好奇的語氣說穿時,他心底涌起深深的迷惑,和微妙的一絲愉悅。

那種復雜得連自己也無法分辨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讓他覺得多么難過,明明,波風皆人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接受的朋友。

「我不知道。」富岳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又緩慢的睜了開來,眼底平靜漆黑:「不到那一刻,誰又知道呢?」

「真是含混的答案啊……把家族交給富岳醬這樣狂妄自大的小鬼,老夫還不太放心!明天開始,到老夫這里來好好上課吧。」

腳步聲緩慢而安靜的走過他的身邊,隨著拉開的紙門,漸漸消失在安靜的走廊之中。

冰冷的牢房中,腳步聲紛亂的傳來。

銀發少年無力的靠在牆壁上,護額在中途掉落,露出了猩紅的眼睛,茫然而順從的凝視著昏暗的光芒。他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手摸索著抓住了鐵欄,站了起來,靠在鐵欄上微微喘氣。

「卡卡西!」

溫和的嗓音包含著擔憂、嚴厲、憤怒,在卡卡西怔忡的時候,負責看守的人已經打開了鐵門,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胳膊,把他拽了出來,咬牙冷笑著:「算你運氣好……小鬼!」

氣沖沖的瞪了他們一眼,看守的年輕人轉身大步走了。

卡卡西抬眼看了看滿臉擔憂的老師,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帶土的死不是你的錯。」

「老師……」

「老師一直沒有開導你,是因為老師覺得無話可說。所有的道理你都很清楚,光是說什么解決不了問題。卡卡西,每個人都要自己走過傷痛,不止是走過,還要把該背負的背起來,不要犯同樣的錯誤。」波風皆人伸手揉了揉垂下的腦袋,溫柔又疲憊:「帶土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不希望你用他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悲傷,明白么?」

「是我的錯。」卡卡西僵硬了身體,痛苦而憤怒的抬起頭:「如果我一早就去就琳的話……帶土,是為了救我這個垃圾才死的!」

「我才是該死的那個!」

「為什么我活下來,帶土死了!」

卡卡西慢慢蹲在地上,淚水從顫抖的瞳孔不斷滴落下來,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龐被痛苦扭曲。看著這樣的他,波風皆人慢慢的閉上了嘴,什么也不說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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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忍之一的自來也是同儕中教學生最多的,不是他勤奮,實在是大蛇丸只不過意思意思帶了個御手洗紅豆,而綱手指點過不少醫療忍者卻只有靜音帶在身邊,有對比才有勞模,可自來也帶下來的學生也只活了波風皆人一個。

宇智波家那里松了口,波風皆人再要卡卡西跟著自己回去,卡卡西就有了拒絕的理由。夜風之中銀白發色的少年把手揣在褲兜里,路燈下慘白的身影孤獨而黯淡。

玖辛奈泡了杯茶,皆人朝她笑了笑,叮囑她早點休息,膝蓋上的是自來也老師很多年前發表的小說。

玖辛奈忽然想起來,那還是皆人剛剛帶學生時候的事了。他一臉忐忑的和她討論是不是該給新學生禮物,就是這本自來也的小說。當時她虎著臉說不要帶壞小孩子了,他只是忍不住樂,眼睛里有著她無法觸及的快樂。

要說起來,最後那三本小說也沒有送出去。因為當時已經成為知名作家的自來也老師堅持要把最新的《親熱天堂》送給相當於徒孫的三個小鬼,還振振有辭的說:「放心吧,小鬼他們都很好糊弄的,那時候你不是也很喜歡么?」

結果,在和卡卡西他們見面的那天,踩著木屐的自來也老師居然真的跑過來,把《親熱天堂》送給卡卡西他們。

玖辛奈笑得半死,皆人也一臉哭笑不得,想必那三個新學生也會留下「深刻印象」吧。後來皆人就常常帶著他們回家來,有時候蹭飯蹭飯也順便在家里住一晚上。

「玖辛奈。」皆人的手指停在書頁上,緩慢的按下去,有些緊張的抿著唇,慎重其事的去看黯然而沉默的紅發戀人:「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說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玖辛奈奇怪的看著他:「你想收養卡卡西么?」

「不是,再說卡卡西不是拒絕過了嘛。」皆人黑線了一下,還是努力把氣氛拉回來:「我是說,我們也認識了很久了吧……」

玖辛奈別了別頭發,笑容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認識這么久了,你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繞圈子的吧,嗯?」

波風皆人連忙點頭,直接了當:「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語氣誠懇無辜,一等一的好態度,搞得好像任君選擇似的,玖辛奈睜圓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瞪著他。

沉默了一會兒,波風皆人有些哀怨的垮下臉:「富岳的兒子多可愛啊……」

「笨蛋!求、求婚這種事情不是該更加慎重一點的嘛!你這樣突然的說起來……我要考慮一下啦!」玖辛奈羞澀得扭過臉,忽然想起什么一樣瞪著他:「說話算話,你不許考慮哦!」

房間里溫馨的氣氛悄悄蔓延開來。

波風皆人笑眯眯的看著戀人難得害羞起來的樣子,心里寧靜而柔軟,玖辛奈拒絕不了他,她那么勇敢而熱切,從小時候就是那樣子,就算是再怎么被別人欺負也會振作起來狠狠的反擊回去。

那時候他不是那些熊孩子之一,但也沒有幫她,因為很多事情只能自己爭取,自己解決。玖辛奈不知道別人是多么討厭她又憧憬她,那種旺盛的生命力就像火光一樣,讓人無法忽略,卻又難以靠近。

奇怪的是,她竟然愛上了他,就像最不可能的美好奇跡落在他身上。

「我警告你……搞不好你要一直做飯哦,我、我也會好好學習,不過要是一直那樣子你就多買些胃葯好了。」

「沒問題,玖辛奈做的菜很好吃啊。」

「騙人!」

「真的。」

「還有那個……暗戀你的人那么多,不要睜大眼睛好好再看看么?」玖辛奈的表情一下子危險起來,緊緊的盯著戀人柔和的笑臉:「如果你喜歡別的什么人,我、我會祝福你們的。」才怪!

「我只喜歡玖辛奈一個人。」波風皆人面不改色的說道,輕輕抓著玖辛奈纖細的手指,低聲道:「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未來……嫁給我吧。」

事情解決的第二天就收到喜帖的富岳有一種魔幻般的風中凌亂的感覺,婚禮安排在三天後的下午,顯然小夫妻兩個不打算大操大辦,不管是九尾人柱力還是金色閃光,婚禮越低調越好。

同時富岳收到的還有皆人告別光棍的最後prty,地點依然是居酒屋,據說受邀者甚廣,多年來怎么也喝不醉的金色閃光君居然打算脫離情侶去死去死團,這讓單身漢忍者們又喜又悲。

喜的是最受歡迎的單身漢no1跳進婚姻這個大坑,男人們在妹子們的排名又可以推到重洗,悲的是脾氣這么好的男人終於屈服於木葉第一母老虎的威風凜凜之下,叫人怎能不生出兔死狐悲之嘆。

早已站在群眾對立面的富岳本來想說家里不讓來的,事實也正是如此,每次出來喝酒回去都會被鼬嫌棄,美琴也不太高興。但是這句話恰巧戳中了單身漢的死|岤,於是富岳被生生拖出來,和今晚的主角一起接受廣大人民群眾的拷問和懲罰。

鬧到最後居酒屋的老板憤怒的把醉醺醺的忍者們掃地出門,富岳一邊扶著走都走不動的皆人一邊努力用寫輪眼分辨搖晃個不停的道路,莫名其妙就站在人民群眾的對立面的他膝蓋不知中了多少箭,可惜有妻有子的幸福生活根深蒂固於單身漢們的認知之中,躺槍也理所當然。

走著走著路就荒涼了起來。

明晃晃的月亮,明晃晃的河水,寫輪眼再怎么彪悍犀利也弄不明白好好的繁華鬧市怎么走的荒涼如鬧鬼,富岳死撐著認為繼續走下去就好,喝醉了酒理智陡然降低到鼬那個年紀的水平,左右上下看了看,攙著掛在手臂上的醉鬼繼續往前走。

想必他們會在某個非常驚悚的地方醒來吧……這種悲涼的認知下,富岳不抱指望的把皆人放在草地上,順便走下去捧了把冷水,轉身剛要淋下去澆醒酒鬼,湛藍明凈的瞳眸定定望著他,枕著手臂的男人好像非常吃驚的強忍著笑。

富岳石化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我們最後會走到哪兒嘛。」波風皆人忍笑忍得太痛苦了,從草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笑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富岳陰郁的瞪著他好一會兒:「你裝醉的?」

「啊啊,他們一定要灌醉我才肯回去嘛,你看老板都差點哭了。」波風皆人解釋著,事實上他本來打算到無人之處再來解釋的,可走著走著,忍不住好奇起來:「原來你是路痴啊……」

「我喝醉了。」

波風皆人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來。」

鑒於紅彤彤的眼睛目露凶光,波風皆人只好老老實實摸了摸鼻子帶路,他到底有些醉了吧,富岳不太確定的想,故意皺著眉把湊過來的臉推開了些,想想又道:「怎么這么快就決定了?」

「是么……」被公認的人生贏家這么說感覺還真奇怪,不過,波風皆人傻笑了一會兒,夜風吹過柔軟的淡金色的發絲,有種說不出的溫柔安靜的味道。

「我真羨慕你。」富岳喃喃道。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樣,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富岳吹了一會兒冷風,發熱的頭腦終於慢慢清醒了下來,心底有個地方卻越來越大聲的叫囂著,讓他無法平靜。

「卡卡西的事你是怎么說的?」波風皆人微笑著轉過頭,像是貓爪子撓來撓去的好奇心讓他忍不住問出口。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富岳有些落寞的望著河面上粼粼的波光,:「反正我喝醉了……什么也不記得了。」

波風皆人笑了一會兒,提議道:「我們都喝醉了,來玩個游戲吧,互相回答對方的問題,如果有一方沒辦法回答的話,就要替他做一件事,當然了,和公事無關。」

「你就這么好奇?」富岳恍然,果然皆人也是喝醉了。

「其實我是碰到什么有趣的都想試試的類型吧,因為掩飾得好,誰都沒有發現。」他又躺了下來,枕著手臂望著漆黑的夜空,微藍的夜空閃爍著細微的星光,遙遠而寧靜的懸在他們頭上。

「老頭子本來就沒想做什么。」富岳想了想,含混不清的解釋:「要他放人,他答應了。」

「這樣很不公平啊,等於什么都沒說吧。」波風皆人靜靜凝視著他,帶著笑容的樣子看上去很輕松:「富岳君很狡猾呢。」

「……該我問了。」富岳沉默了幾秒,半坐在草地上,撐著身體的手肘微微晃了一下,側過身來凝視著那雙溫柔清澈的眼睛:「為什么對我這么特別?」

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對一個僅僅只是同僚的人這么熱切?

為什么……

波風皆人好像覺得很吃驚似的看著他,想了一會兒,道:「你覺得困擾了么?銀好像也這么說過。」

富岳的臉色難看起來,緊緊的盯著他:「拉我認識其他人,把卡卡西他們塞給我,還有,那一次飛雷神的術式——」

「你覺得困擾么?」波風皆人也坐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睛里的溫柔讓人無法發火,富岳連說出那個是都覺得困難得難以開口,無辜又無害的男人困擾的抓了抓頭發,無所謂的望著河面上的水光,老老實實地說:「我們是朋友吧。」

「朋友……」

「到我了……你覺得困擾么?」

「是。」

「銀說過……」

「他說什么?」

「銀說你和他一樣是不喜歡接受別人好意的那種人。因為太容易看重那些喜歡的東西,有時候就會覺得什么都不要喜歡會比較輕松一點。」

「胡說八道。」

「嗯。到我問了,那你喜歡我么?不管哪一種都行,朋友,同伴,陌生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