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7部分閱讀(1 / 2)

「富岳在么!」

兩人同時從溫情的氣氛清醒過來。美琴驚訝的往門外看去,富岳把火關好,也跟著走到玄關。

橘色的黃昏,艷麗而昏暗的光芒撒在道路上。深秋時分,傍晚已有了幾分涼意,連皮膚也戰兢兢的冒出細小的恐懼,美琴一直微微垂著頭,一絡側發遮住了柔美蒼白的臉頰。

「鏡大人讓你過去。」來傳話的族人道:「邊境出事了。」

「我這就去。」富岳清醒起來,看了看美琴抱著手臂微微有些沉默的姿態,神色柔和:「可能要晚點回家,不必等我……對了,記得去醫院,不要拖。」

「嗯。」美琴柔順的道。

枯黃的葉子被游盪的風卷了起來,連深色的衣袍也晃動起來。男人沿著街道往前走,身影和往日並無不同,美琴怔怔的揉搓著手臂,視線緩慢的落下去,落在腳下的影子上,漆黑的眼底滿是陰翳。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輕輕吐出一口氣。

二十分鍾後。

警備部隊的地下就是木葉的監獄所在,昏暗的地道中,腳步聲格外清晰。牢房里的犯人成群的蹲坐著,或是竊竊私語的看著走過狹窄過道的兩個隊員。

走過監獄區盡頭,再往前走就是審訊室了,富岳停下腳步。

「一樹。」

「特別把我叫到這里來,鏡大人……其實並不在這里吧。」

慘了慘了!嗚嗚嗚嗚怎么周圍變得這么冷,世界好可怕前輩好可怕我現在逃走還來不來得及啊……宇智波一樹戰戰兢兢的側過身,露出牙齒的笑容冷的發顫:「富岳前輩,族長真的在……」

「看來是銀的意思。」富岳深深注視了少年一眼,態度冷靜的驚人,袖子里的苦無收了回去:「罪名呢?」

六、七……從暗處浮現的人影足有十來人之多,宇智波一樹像是要苦笑又忍不住側過頭看了看旁邊的同伴,結結巴巴聲道:「我……我們懷疑你……」

——被別人控制了。

警務部隊二番隊的任務:逮捕有可能被敵人控制或頂替的原警備部隊成員,宇智波富岳,不論死活。

狹長的過道,陡然吹過一陣冰冷的風。

富岳垂著漆黑的瞳眸,面無表情的聽著結結巴巴的少年講完,一邊又閉著眼睛拼命道歉,一個勁的說只是簡單的檢查很快就會結束——荒謬的說不出的感覺浮上心頭。

她……會高興吧?

不止是她,這個家族,還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不是「他」。

不會被任何人遺忘,不會被其他人取代——怎么可能呢,看吧,他們拼命道歉的態度,猶豫不決的氣氛,隱隱沉悶的聲音。

呵,他真是成功的冒牌貨——

除了在她面前。

「所以真的是很簡單的測試,說服銀哥那個笨蛋就行了啦!」少年的內心被陡然媲美北極的寒冷暴風雪打敗了,嗚嗚嗚前輩的臉色好可怕,他還想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啊啊啊!

「當然。」富岳心情很好的點了點頭。

「富岳哥……」宇智波一樹感動不已的望著他,連後面其他人也頓時松了口氣,喜滋滋的想要走過來時,富岳不緊不慢的補充道:「只要你們能拿出證據,說服我。」

嘩啦啦……一片玻璃心又紛紛碎掉了。

「或者警備部隊總隊長的命令也行。」富岳在心底微微冷笑,臉上卻一派公事公辦的寬容,神色淡然:「你們該不會連這個都沒有——」

「那你就是要反抗了!」冰冷的聲音響起。

「二番隊副隊長宇智波海里,不必我來提醒,身為木葉維護治安的一族,遵守宇智波先人定下的規則的必要□。」富岳注視著緩緩走來瘦高個青年,桀驁不馴的宇智波海里幾乎算得上是這里權限最大的忍者,聞言冷笑了一聲,道:「我自然會請罪。之前我還覺得銀是在胡言亂語,不過現在……」

富岳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倏然間,八枚苦無忽然脫手,霎那間,頭頂的燈光陡然暗了下來。

悶哼聲絡繹不絕的響起,宇智波海里又驚又怒的擊飛射來的苦無,腰腹間卻被重重一擊,痛得倒退幾步撞在牆上倒了下去。

搖曳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地下通道。

宇智波海里震驚的看著地上和他一樣驟然遭襲的同伴,身側的黑影隨著搖曳的光芒落了下來,他微微愕然的抬起頭,一雙鮮紅的瞳眸不帶任何感情的凝視著他。

一貫脾氣溫和的男人靜靜站在一地陡然露出森冷的笑意:「你們可以盡力的檢查……事後,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宇智波海里狼狽的爬起來,震驚和愕然混成一團,眼底一暗,默默的在前面帶路。腳步聲不緩不慢,極盡沉穩,定定的跟在身後。

地上的其他人也慢慢爬起來,驚愕而恐懼的看著兩人的身影。

宇智波海里推開門,讓男人安靜的走進去,又把門關上。

握著門把的手僵硬的凝滯著,他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剛想說什么,就在一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懊悔的自己。

不由自主發抖的手,還沒有緩過來的冰冷的汗水,殘存著影子的寫輪眼里,男人逼人的殺氣像是把空氣凍結抽離,連呼吸都森冷的刺痛肺葉。

夜幕降臨。

「爸爸還沒回來么?」

睡意惺忪的揉著眼睛,鼬放下手望著還在外廊上的母親,美琴微微笑了笑,招招手,鼬走過去任由母親把他抱在懷里。

「爸爸今天又要喝醉了,沒辦法啊,他很受同伴歡迎呢。」

鼬在母親的臂彎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深深吸了口氣,風中清淡的花木的氣息,清涼涼的十分宜人,他別扭了一會兒嘟囔道:「明明答應我,明天帶我練習手里劍的。」

美琴沒有回答,遙望著灰藍色的天空。

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這樣望著天空,那些讓她左右為難的困擾也會漸漸平靜下來。

察覺到母親的低落,鼬也安靜下來,似懂非懂的望著夜空。

遙遠而溫柔的灰藍色的天空,閃爍著無數微弱的明亮的光芒。那些細碎而遙遠的光遙遙灑落下來,在蒼穹下盪起溫柔的光,融化在清淡的風中。

鼬突然怔了一下,反射性摸臉頰,手指被熱熱的液體濕潤了,他敏感地抬起頭:「媽媽……」

美琴在微笑著,溫柔的,卻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悲傷,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鼬抓住媽媽的手臂,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想問她為什么會露出那樣的笑容,卻下意識的沉默了下去。

「鼬,喜歡爸爸么?」

「嗯。」

「那……媽媽呢?」

鼬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小聲的說:「媽媽是不是不喜歡爸爸。」

美琴僵硬地低下頭,鼬也睜著水潤的眼睛怔怔地望著她,那句小心翼翼的試探似乎觸及了什么,以他的敏銳和直覺,母親的沉默正是默認的表示。

「沒有,沒有這回事。」美琴勉強的微笑著,無力的否認,手背蹭掉濕熱的水痕:「我只是想起你出生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們還在外面戰斗,你父親一直不希望我也參加,因為他擔心媽媽會一不小心碰到危險。很蠢吧,忍者說這樣的傻話。可你爸爸就是這樣笨笨的,偷偷摸摸瞞著媽媽拜托別人,請他們照應我,害得媽媽被別人笑話了好久。」

美琴溫柔的低下頭,聲音甜蜜輕柔,鼬抿了抿唇邊的笑意,那的確是那個蠢得要命的父親能做出來的事情啦!

「你父親一直很耿直,不太會說話,給別人的印象也很難接近,但他真的是個非常非常溫柔的人。」

「為了保護這個村子而努力工作,努力修行,有時候看起來有些笨笨的,但媽媽覺得這樣的男人才可靠啊,那些太帥的家伙都太危險了……女孩子年輕的時候會被那些長得帥的臭小子騙走,但是長大了就會明白,那些臭小子才靠不住。

「爸爸說波風叔叔長得很帥。」鼬認真地說。

美琴一下子笑了出來,抹了抹濕潤的眼角,笑道:「你父親很在意吧……波風叔叔小時候也不是那么受歡迎哦,悄悄告訴你,不許說出去哦。」

「告訴爸爸吧,他好像很介意的。」鼬想了想也忍不住抿了抿笑容:「總是說波風叔叔長得跟女孩子一樣,連性格也很像。」

美琴笑容黯淡了下來,抱緊了兒子,神色恍惚而淡漠的道:「是啊……你爸爸很聰明,因為看上去文弱,小時候的波風叔叔還被玖辛奈阿姨嫌棄過,覺得他和女孩子,一定很靠不住。」

那個人,和丈夫一點都不同,非常非常的聰明。

所以爸爸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呢?鼬明智的沒有說出來,庭院里吹過一陣陣清爽的夏風,樹葉脆響著刮過地面。

在這里等待爸爸的媽媽,一點是深愛著爸爸的吧。鼬不由想著,心底的不安漸漸消散了。

「知道懷孕的時候,你父親真的很開心,那時候我們還在執行戰斗任務,媽媽當然沒辦法繼續戰斗,必須離開戰場……」

「但是……分開了那么久,他每天都在思念我們,回來的那天晚上,媽媽怎么也睡不好,因為你爸爸鬧著要跟你說話啊。」美琴的聲音顫抖起來:「富岳……真的很愛你……他一定很想陪在你身邊,看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你父親他……」

他就這樣消失了。

沒有只言片語,沒有來得及告別,不是在危險的戰場上,任務中遭遇不測。

而是單單純純的消失了。

被另一個人取代。父親的身份,宇智波的身份,過去的一切一切……

都這樣被奪走了。

「媽媽?」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淚流滿面的悲傷的母親,摟著他的手臂顫抖著,像是孤獨地承擔著什么不堪重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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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

潑了把冷水醒醒神,宇智波一樹抬起疲憊的臉,睜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鏡子里明顯的黑眼圈深深烙印在眼袋上,隱隱的,十七歲的少年驚恐的覺得慘白的慘無人道臉龐嘩嘩多了兩道老人紋。

救命啊,他連女朋友都沒找呢……

警務部隊大樓的廁所里隱隱傳來幽怨的抽泣聲,嚇得幾個剛想要進來的隊員對視了幾眼,一臉警惕小心的緩慢拉開門,驀然一聲叱喝:「臨兵斗者皆陣列在……靠,一樹你這小子躲在這里干什么!沒鬼沒鬼,大家都進來吧。」

躲在黑暗之中的宇智波一樹揉了揉被嚇得面癱掉的臉,瞥了一眼鏡子里慘白如鬼的側臉,緩慢而游魂般往外走去:「前輩~~~~~~」

警備部隊的地底下是監獄所在,而天台上,可謂是隊員們放風的絕佳之處。

沿著黑暗的樓梯往上,推開門——天台上涼風撲面而來,暗藍色的夜幕陡然溫柔落下,幾個身影斜倚著欄桿聊天,聽到聲音齊齊回過頭來,年紀最大的宇智波新太懶洋洋背靠欄桿,握著紙杯笑道:「喲,一樹也上來了啊。」

「下面怎么樣,八十三個精神控制忍術檢查得如何?」宇智波晴翔抬手掠了掠遮住眼睛的細長的額發,把護額抬高了一點,打量著一臉沮喪的小堂弟。

「啊……已經測試完了。」宇智波一樹苦著臉道:「沒有問題,富岳哥沒被別人控制,現在海里副隊長再做最後的測試。」

「最後的測試啊,那就沒有辦法了。」

「噯,徹哥這話什么意思?」宇智波一樹揉了揉憔悴的臉,努力提起精神道:「海里哥很認真的准備了兩大張紙呢,滿滿的都是問題。」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說話的是徹,走過去手臂搭住呆呆愣愣的小堂弟肩上,用力壓下去:「你仔細考慮看看,如果你是富岳哥的話,可能全部記住那些問題么!」

「當然了!」宇智波一樹被壓得彎下腰,寬面條淚滾滾流了下來:「絕對不可能記住的!」

「沒錯,所以,用上這一招的海里啊,已經沒辦法了。」宇智波新太抿緊了嘴唇,下了結論:「不管富岳哥怎么回答……只要不是全部回答正確或者全部回答錯誤,那么,什么用都沒有。」

「一樹,你也放聰明一點,不要鬧得跟帶土那小子一樣。」宇智波晴翔冷冷道:「凡事都少根筋,連眼睛也送給別人,騙得連根骨頭都不剩。」

幾個人都皺了皺眉,宇智波帶土的事情風聲剛剛過去。宇智波一樹揉了揉鼻子,勉強抽噎了一下:「我、我知道了……」

「吶,說點別的吧,我們這些人會怎么樣?」宇智波徹笑了笑,看著其他人。

輕松的表情忽然間消失了。

宇智波一樹忐忑不安的看著握緊了紙杯的新太,冷淡的望著夜空的晴翔,笑容有些暗淡的徹哥,頓時覺得……前程慘淡。

嗚嗚嗚為毛那時候他要頭腦發昏,跟著一起沖動啊,早知道死也要勸隊長放棄嘛!

幾個年輕人心底都有著或深或淺的懊惱,只是這樣的話斷斷說不出口。他們也許太沖動了一點。但是,那個讓他們為之沖動的男人,值得他們去做任何事。

一定要說的話……宇智波新太暗暗嘆了口氣,是方法出錯了吧?鬧得沸沸揚揚,十來個人都要受牽連,宇智波富岳卻沒有任何損失。

損人不利己啊。

忽然,他眼神一變,驚詫的回過頭:「對了,一樹,你怎么會突然上來,按規矩不是起碼要兩個人的嗎!」

角落里抱著膝蓋散發著幽怨氣場的小堂弟抬起淚流滿臉的臉龐,抽抽噎噎的望著堂兄:「嗯?我……海里哥讓我上來找你們啊,說什么我又幫不上忙。」

「糟了!」宇智波徹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望著同樣神情凝重的同伴:「他該不會是……」

宇智波晴翔眼神陡然尖銳:「快下去,希望還來得及!」

十米見方的囚室,一張桌子,兩個椅子,擠下個人就顯得擁擠,尤其是囚犯的譜擺的比審訊者還大,氣氛自然就怪異起來。

富岳冷漠垂下眼,神色不動的看著手腕,心底也有著隱約的寒意和困惑。他終究是大意了,在這個家族之中又崛起的太突然,時間上來說,未免太引人側目。

一夜下來,說不疲倦是假的。

聽著腳步聲走得遠了,宇智波海里翻了翻紙上滿滿的問題,隨便挑了幾個問。問完了也不寫上任何記錄,右手的筆靈活轉動了一會兒,啪啦一聲,忽然落在桌子上。

有的對,有的錯。

時間久遠的記憶,模糊也理所當然。宇智波海里煩躁的盯著滿滿都是蠅頭小字的紙——他們都做錯了,一開始就不該用這種借口,把自己陷入了無謂的困境之中。

明明,有更加直接的方法。

對,只要稍微的——

宇智波海里抬起頭,浮躁的情緒讓素來冷靜克制的他無法自拔。

把桌子對面年輕人的殺意收入眼底,宇智波富岳不無微妙的揚了揚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被鐵鐐牢牢鎖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動了動,屈指敲了敲扶手。

咄咄,咄。

「再等等,」宇智波海里微微皺眉,不自然移開視線:「很快就能結束了。」

「你有一個妹妹,名字好像是……繪梨衣吧。」富岳用平常不過的語氣說道,手指又輕輕敲了敲扶手:「很可愛的小姑娘,以前見過幾次。」

「扯關系么,閉嘴吧。」宇智波海里站起來推開椅子,神色如常:「還有最後一項檢測……完成了這個,你就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