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17部分閱讀(2 / 2)

「給他生個孩子吧……」她腦海里閃過模糊卻冷酷的聲音,明明應該是慈愛的,卻讓她渾身發冷。為什么會這么抗拒這一點……她輕輕撫摸著小腹,生出微弱的迷惑和慌亂,秀美的臉龐垂下來。

「沒事吧……真是,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富岳自嘲地垂下眼,聲音微微含了些許凝重:「不必擔心,我已經有了十足把握——置之不理的話,這個問題最多七八年就會爆發,我不會把這個爛攤子讓下一代來頭疼,這可不是大人該做的事……在那之前,一切都會結束的。」

啊啊,是啊,沒什么好擔心的。美琴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臉色蒼白,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凝聚起來。她緊張而害怕,焦慮而恍惚,但一切都突然變得無關緊要,緊握著她的那只手溫暖干燥,可靠而堅定。

淚水突然滑落,順著蒼白的臉頰,楚楚可憐的濕潤了下巴,顫動著微弱的瑩光滴落下來。那滴晶瑩剔透的淚水無聲無息滴落在裙裾上,如同沁開花瓣似的形狀——

「我什么也幫不了你。」她喃喃道:「就算你告訴我這些……」

在那條道路上,孤獨而決絕,空無一人,只有模糊的背影。

背影上鐫刻著小小的花紋。

紅色和白色的族徽——在所有宇智波家的族人身後,都有這么一個印記。以操縱火遁自豪的一族的忍者們驕傲而執拗,如同鮮艷的火焰,艷麗奪目,難以觸碰。

但是……

那才是他的目的吧。最後的那句話,突然變得不可思議的猶疑起來,之前的鎮定也不翼而飛,忐忑不安的酸楚和絕不容許任何人阻撓的那份執拗——慢慢和過去沉默刻板的少年重疊起來。

「只有我才能解決這件事——」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富岳意義不明的低聲道:「相信這一點,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那個夜里,富岳徹夜未眠。

在房間一角的紙燈暈出一團溫暖的光芒,攤開的卷軸從膝上一路鋪陳下去,房間里的矮幾上整齊的碼著一個又一個卷軸,一疊又一疊資料。沙沙的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連同綿長的呼吸聲,悄然編織沉默的樂章。

或許,這正是矛盾之處。

越是提醒自己,他並非原本的宇智波富岳,他所作的一切就越趨近於那個男人。手法固然不同,但心意卻漸漸重疊起來——把這個家族保護好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強烈,他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一個強大的家族,且永除後患。

將來,他還有很漫長的時光,在這個世界里,當其他選擇都被抹除之後,他也會享受這個世界的戰斗和情誼,享受那些漫長而瑣碎的平淡人生——但是,無法解決這一切的話,一切就無從談起。

他所走的路,是正確而危險的——此時此刻,他深深相信這一點,就如同他深深相信自身的能力足以駕馭這個危險的局面一樣,就如同,他絕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一樣——強烈而毫無迷惑,冷酷的讓人戰栗。

桌子上,最後需要簽字的是一張暗部推薦表——經由警務部隊的推薦,暗部的考核,最後或許能夠進入另一個系統的罕見的機會——正是當年,他和波風皆人相識的契機。

如今,這張表格上,握住筆的手毫不遲疑的填下另一個名字。

——宇智波止水。

這樣就完成了。

在腦海里預想的一切都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如同他所渴望的完整起來,每一環都小心謹慎的連接起來,形成最後、也最關鍵的一步。

熄滅了燈,他獨坐於房間之中。

周圍一片漆黑,單薄的月光悄然印在窗戶上,慢慢的移過去,迎來了黎明前最深重的黑暗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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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務部隊調到暗部除了例行的申請表和推薦表,還要由暗部安排專門的考試,宇智波止水這個名字在木葉也頗有幾分少年俊傑的味道,故而誰也沒驚訝他簡簡單單就通過了。

四代目大人對這件事反應很平淡,然而私下里叫卡卡西回去吃飯時,也挺惦記的說你們平時也稍微照顧照顧他,畢竟是一起工作的伙伴。

卡卡西一開始沒說話,宇智波止水,宇智波帶土,這兩人的名字總透出一點好似有那么些關系的味道。「止水……這個名字總覺得和帶土有關系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問。」做老師的也有同感,失落的小聲說了一句,突然醒悟過來,師母端菜出來,額頭上蹦出個十字,眼神狠狠剜過去:「吃飯,不許說話!」

玖辛奈生怕觸到了小孩子的痛處,當天晚上就跟丈夫商量,友愛同伴的事情不如交給其他人去做,同齡的小孩子又不是沒有。

止水調到暗部的第一天,頓時涌來了不少人。首先是四代大人的親衛不知火玄間和並足雷同過來說了幾句,走了,過一會豪爽美少女御手洗紅豆攜著好友紅邀請他參加下個星期的小聚,阿斯瑪、月光疾風之類的也巧合的出現在周圍,大家的眼神閃閃爍爍,不由得讓他困惑不安起來。

好不容易一天熬下來,止水頓時覺得精疲力竭。其他的倒還好說,難道真的是宇智波家與世隔絕太久,他根本不了解這個村子的行情了?總覺得這種讓人招架不住的熱情,好像有什么人故意安排的一樣。

這會兒坐在休息室里,止水慢慢脫下忍者馬甲,慘白慘白的燈打下來,他剛把衣服脫了,旁邊門就被打開了,還不止一個人,號稱「瞬身止水」的少年立刻發揮急智瞬身到了角落里,還沒等他松口氣,身上光溜溜的吹過一陣風,櫃子大開,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上。

「誰的櫃子忘了關了?」

跟著走進來的兩個忍者,一個嗓門很豪放,另一個沉默了半晌兒,懶洋洋的調子說道:「凱,要不今天就比從這里到書店誰快好了,一二三——」

「卡卡西——嗚嗚我永遠的對手哦你怎么可以耍賴——」

從暗影里出來的止水額頭上一滴汗珠,默默掩上門,換好衣服,其他東西都鎖好了,他才慢慢往外走。

於是初次見面,宇智波止水覺得懶洋洋的旗木卡卡西其實並沒有前輩們說的那么討厭,私底下還頗有幾分不怎么明顯的體貼,卡卡西則覺得換衣服被打擾了就羞澀的瞬身躲起來的宇智波止水君,真是害羞單純好少年。

後來組隊起來就簡單了,暗部不比下忍分班,講究實力均衡,搭檔實力越強勁越好,出了幾次任務,兩人的評價也嗖嗖嗖往上漲。

不說卡卡西,其他人對止水的評價也很不錯。

平心而論,宇智波家的顏總體程度都是不錯的。雖然初代的族長斑是個黑長直,長發飄飄的俊美形象還被刻在終焉之谷,但一族之中其他發色或是卷毛也不少,黑短卷的美少年實力有很突出,還是名門望族,人氣嗖嗖嗖的就往上升。

兩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火影辦公室里平時是要有暗部值守的,通常情況下是四個,這會兒兩個過去顧問大人那里送文件,一個去情報部門傳達火影大人的命令。躲在暗處小心的控制呼吸的止水,聚精會神的觀察著火影大人周圍,絲毫不曾松懈。

「止水。」火影大人下令:「出來。」

背著雙劍的少年唰的跪在辦公桌前,暗部面具遮住了臉龐,短翹的黑發十分有型。少年的頭埋得很低,姿勢緊綳,隨時准備聽令行動——

「別、別這么緊張好么,」火影大人擺擺手,安撫他:「這兩個月下來,過得還習慣么?」

緊張的是您吧,還有,那種問題叫我怎么回答啊!止水心中充滿了挫敗感,點了點頭,火影大人松了口氣,俊美又有些孩子氣的臉龐露出溫柔的微笑:「那就好,你千萬不要有什么負擔,如果發生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說的話,就和卡卡西他們抱怨抱怨吧。」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止水謹慎的望過去:「屬下並沒有……」

「你的表情太沉重了,根本不像個這個年紀的孩子啊。」火影大人充當人生導師也是十分拿手,神情分外溫和:「暗部的任務雖然很重要,也很辛苦,可你不是苦惱這個吧……哈哈,當然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也可以告訴我啊,我會認真的聽你說的。」

「我並沒有什么煩惱。」止水憋悶了一會兒:「您不覺得……」管得太多了么?

鬼使神差,他沒說出來。

其實,那些人的行動言語早就透了出來,無聊的在後面讓人接近他給他同伴愛的火影大人,私底下並不像表面那樣反應平淡。倒不如說,忍耐了兩個月才打發走別人問他過的好不好,實在是超過了火影和部下這樣單純的身份。

「是為了族長大人,您才這么照顧屬下么?」他覺得這句話早就該說出來了,火影大人笑了一下,藍色的眼睛彎了彎,好像聽到了什么小孩子鬧脾氣的話一樣,溫柔的望著他:「他可不會拜托我做這種事情哦,止水,你太緊張了,這樣的狀態不是好事——有時候,人要學會依賴同伴的,不要自己承擔壓力,否則同伴這個詞就失去它的意義了。」

沒等止水回過神來,火影大人愁眉苦臉的看著他,半天才像是沒辦法的嘆了口氣,說道:「好了,這也不怪你,今天給你放假,好好休息吧。」

放假……

真是讓人高興又惆悵的詞匯。

通常情況下,一天是很好打發的。比如說出去修行個半天,看一段時間卷軸,收拾家里,日子忽悠悠就過去了。又或者換個方式,去族長家里找鼬,族長雖然很討厭,但是鼬還是很可愛的。

卡卡西也在放假。

七只忍犬一一召喚出來洗了澡,有的憤怒的刨了卡卡西幾爪子,有的乖乖讓他洗了還要求吹個造型,有的抱怨他沒事找事,說起來,最後在給帕克洗澡的時候,卡卡西已經完全沒脾氣了。

站在陽台上,止水敲了敲窗。

擼著袖子的卡卡西在帕克的指點下給它用了特別的香波,揉的全是泡泡窗戶就被敲響了,損友們出入全不肯走門,都愛窗戶或陽台,他頭也不回就說了聲進來吧,沒想到止水一臉很難啟齒的樣子,卻是來問他下午打算干什么的。

卡卡西把帕克拎出來,拿吹風機過來,止水把干毛巾遞過去,只見濕漉漉的帕克君抬起頭來,正色道:「多謝了,止水君,卡卡西和我下午要出去散步。」

「不必客氣。」任務中止水沒少見過它,轉過頭看了看卡卡西,卡卡西好不容易折騰完了,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我去慰靈碑那里。」

是供品。

「是去看帶土么?」止水並不忌諱這個話題,卡卡西倒也不在意的說了聲是,止水不知不覺的也說道:「我也去吧。」

卡卡西想這倒是個機會,把帕克吹干時問出了好奇許久的問題:「你和帶土熟么?名字倒是很像。」止水搖搖頭:「我沒怎么見過他,只是聽說過……」

「嗯?」

「他不大像我們一族的其他人,」止水心想,那些聽到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族人們雖然沒能把寫輪眼要回來,對於這件事總是沒辦法釋懷的:「我還聽說他一直暗戀同族的女孩子吧?」

「是啊。」卡卡西笑了。

兩人特別繞到店里買了供品,先是在慰靈碑前面看了一會兒,平時卡卡西愛呆多久也好,愛說什么也好,多了個止水頓時有些不自在,一徑沉默。

過了一會兒,卡卡西又到墓園去看琳。這一回止水也不跟著他了,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隔了三行的小小墓碑前,素白的碑面清晰的刻著名字,地下空無一物。

「師母懷孕了,老師昨天晚上還興奮的跟我說要給孩子取個好名字。」

「村子里現在很好,老師也很好,你和帶土都不必擔心我們。今天止水也來了,帶土那家伙一定很意外吧……那家伙可謹慎沉靜了,一點也不像他。」

卡卡西下意識的抬了抬眼,止水還是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模糊,他抬起頭看過去,止水也沒有察覺。濃雲漸漸聚攏,青綠的嫩葉嘩啦啦的撩動微風,太陽躲入濃雲之後,漸漸失去了明亮熾烈的溫度。

雨水突然落了下來,一滴,兩滴,粗亮的雨線劃過這方小小世界。

「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了。」

卡卡西有些莫名,但是想了想,還是說道:「不必客氣。」止水轉身就走了。

「宇智波家的人都這么奇怪么?」帕克君一臉鬧不清楚的模樣,卡卡西心有戚戚,又一想,失笑道:「帶土可不會這樣。」

止水走得並不快,因此卡卡西沒一會兒就追上去,挺客氣的說大家今晚要到他家里熱鬧,止水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卡卡西見他神色緩和起來,便也覺得這人並沒有表面那么難以接近。

從年齡上來說,卡卡西等人都沒到能明目張膽去居酒屋的年紀,但是酒卻是誰都碰過的,原因無他,越是禁忌不許的東西反而越有吸引力。

紅豆帶了兩瓶自來也偷偷珍藏的大吟釀,反正不靠譜的大人也不回來,何妨讓他們代為享用呢,阿斯瑪先去陽台那里抽了支煙,省的污染空氣,其他人聚在客廳里打牌,這時候,門鈴響了。

「哦,對了我忘了說,止水今天也要來的,紅,幫我開個門吧。」卡卡西在廚房里探出頭來。

夕日紅代替卡卡西去開門,寒暄了幾句,黑發黑眼的少年拎著甜點走進來,桌上扔著紙牌,大家都還有些拘束,等到沒一會兒紅豆開了酒,止水替了紅下來打牌,頓時鬧做一團。

其他幾個都還鬧得清楚酒量,半夜里紛紛都告辭走了。止水也起身客客氣氣的告辭,只是連眼神都有些渙散,卡卡西暗自懊惱放任那群損友灌得狠了,倒了杯解酒茶。

「你的酒量倒很好啊,卡卡西。」止水慢慢的說,眼睛里滿是羨慕。卡卡西心想這家伙大概真的是醉得厲害,止水喝完了茶又要告辭,只是話還沒說完,就在沙發上闔著眼睡著了。

——止水,這個任務,只有你能完成。

——監視火影大人,得到他的信任,這是為了一族的利益必須由你來承擔的任務。

——你應該,清楚自身的立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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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名字——是一個需要認真的大問題。

當家族中最年邁的長老宇智波遠山給出這么高深莫名的建議時,此時的族長大人正切換了傻爸爸的狀態,苦心鑽研什么樣的名字才適合給一個五個月大的孩子、以保證這個孩子一輩子都會順遂幸福呢,

醒醒吧,恐怕所有聽到宇智波富岳心聲的人都會拼命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身為宇智波的族長大人,在這種時刻犯傻的您真的是本人么,沒出任何問題么,

宇智波遠山端了杯茶,高深莫測的說道,「小孩子是長的很快的。」

「嗯。」族長大人跟著感嘆,「我家鼬也長得很快。」

身後的親衛顫抖了幾下,家老微微抬了抬眼,放下杯子。木質走廊的盡頭成片櫻花凋謝盡了,枝繁葉茂,籠下一片淡綠色的光芒,遮擋了將近五月的春末夏初飄揚著金色細塵的陽光。

「一閉眼,好像還能看到小鬼們在腳邊跑來跑去呢。」家老摸了摸胡子,呵呵笑著說道:「對了,止水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止水……止水……」族長大人喃喃了兩聲,若有所思:「這個名字倒是很好聽,雖然比不上我家鼬,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的意思?」

族長你腦子被嗶——給糊了么!宇智波一樹充滿悲憤的站在族長大人身後,第n次看到了家老被雷劈一樣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而後為了掩飾這個表情迅速咳嗽了幾聲,又談起了天氣之類的問題。

大家都知道,聰明人說話是最不喜歡直白坦率的,比如說出「每個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識和認識,卻又被之所束縛,還將這些稱之為現實。但知識和認識是非常曖昧的東西,那個現實也許只不過是鏡花水月,人們都是活在自我意識之中的,你不這樣認為嗎?」的是大哲學家,但是要是一臉□的說「你被我驢了」,撐死了就是三流小說里的小反派。

所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