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18部分閱讀(2 / 2)

這種事情總是發生。

皆人是她的丈夫,也是火影。火影就要負責村子的安全和許許多多的大事,玖辛奈早就習慣了半夜三更出現奇奇怪怪的響動然後皆人一邊不好意思笑著道歉穿好火影袍溜之大吉,回過神來的時候家里只剩她一個,哦,不對,還有肚子里那一個。

玖辛奈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

暗部進出火影大人家里都極有分寸,只在玄關制造一些響動,以免沖撞了火影大人的家屬。這一回不知火玄間臉色慘白,單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火影大人的表情:「……現在已經送入了木葉醫院,正在接受治療。」

「不是監視么?」波風皆人不可置信的喃喃,不知火玄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個暗部,如何知道是誰下令偷襲了宇智波家的族長,好在波風皆人也沒指望他回答,只是簡短的說道:「立刻通知奈良前輩,請他負責調查此事,我會馬上動身前往木葉醫院。」

「是。」不知火玄間領命消失了。

此時此刻,木葉醫院並不像村子里的局勢那么混亂。深夜被人送入醫院的病人,傷口並不致命,他用火屬性的查克拉在手掌聚集了高溫,灼燒傷口避免大出血,醫療忍者忙碌了幾個小時後,把病人送入了監護下的病房。

窗簾遮蔽了外界的光線。火影大人沒有打開燈,他悄無聲息的站在病床前,白色的披風在昏暗的房間里輕輕拂動。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坐下來,夜雨輕輕敲擊玻璃,好讓這個夜里不至於太孤寂凄涼。

「我……該相信你么?」

四代目大人喃喃自語,掀開了被子,觀察包扎的嚴嚴實實的傷口。床上的男人虛弱而沉默,呼吸綿長均勻,絲毫沒有被這一番馬蚤擾影響的熟睡著,於是四代目大人神情哀怨地站起來,往門的方向離開。

不,並非離開。

打開了燈,四代目轉身走過來,繼續在病床邊坐下。

「不想說話么?那就讓我說吧——我從來沒有下令,讓人傷害你。」他黯然的視線落在男人蒼白的臉頰上,伸手慢慢觸碰著白色的綳帶纏繞的傷口,深吸了口氣,低低道:「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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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窗,玻璃上劃過一道道濕痕。

窗簾微微拂動。房間里明明沒有風。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燈光。這個世界干凈的近乎慘淡,男人的呼吸聲安靜而虛弱,虛弱得讓人生出些微不安。

是錯覺吧,波風皆人心底微微一滯,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在變化,那些重要而無法被察覺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離開,消失。

「四代目大人。」

奈良鹿久來了,波風皆人連忙站了起來,走出病房。

「恐怕那個人也被控制了。」奈良鹿久直接這么說道,「周圍現場都被破壞了,無法找到更多的線索。您並未下令,我也是,而且,從傷口上來看,富岳當時走在前面,肌肉放松,是信任對方的狀態。」

現場一片干凈。

天照之火燒過的地方,自然是干凈的。漆黑的火焰吞噬了一切證據,連同那個暗部的屍體一並化為灰塵,只剩下薄薄的焦黑泥土。

奈良鹿久並沒有拜訪宇智波家,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如今警務部隊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有彌補的余地。

「只要他願意隱瞞——」奈良鹿久神色分外坦然:「您應該清楚,如今幕後之人的意圖就在於挑撥您和警務部隊的關系,富岳只要認可這一點,一定會答應隱瞞這件事的。」

「嗯。」波風皆人冷靜的說:「把他找出來——」

奈良鹿久突然打了個寒顫,神色驚訝的看著他。

四代目還是那樣平平靜靜的樣子,卻分外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忍術……不能存在於世,」波風皆人突然說道:「施術者也是一樣。鹿久前輩,只要有了這個忍術,我們就會理所當然的互相懷疑,不管是自己還是他人都無法信任依賴,就像……我對他一樣。」

「火影大人?」奈良鹿久詫然的望著他。

「我已經理解這個忍術的可怕了。」火影大人靜靜眨了眨眼睛,湛藍的眸子里閃爍著微弱的情緒,他低下頭,審視的看著手掌之中,慢慢握緊:「……我一直在懷疑他。鹿久前輩,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他就像是我的手足一樣的存在。他了解我,支持我,從來沒有反駁過我的任何決定,只除了……宇智波一族的事。」

波風皆人從來沒對人說過,他甚至覺得,只要說出來,就和當年那個晚上一樣——那些珍貴的東西,他自私而安靜的保存在記憶里,不讓別人知道。

「就算他不支持我的決定,也會支持我的做法。他其實很幼稚任性,只要我堅持,就會覺得沒辦法改變我,順著我的意思去做。」

「您無需愧疚。」奈良鹿久嘆了口氣:「那是我的意思。」

「那不是您的錯。您做了您該做的,我卻沒有做到身為朋友該做的,就算我是四代目。」波風皆人突然頓了頓,笑了起來:「……我也先應該做好,木葉的波風皆人。」

很久之前,在戰場上。波風皆人覺得那種感覺太過復雜,難以言喻。他相信那個男人更勝過於相信自己,但他無法向其他人解釋這一點——宇智波富岳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他連這一點都沒有堅持過。

然而,他們或許是厲害的忍者,在忍術的造詣上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但是,在另一個領域里,口口聲聲說著互相理解的他卻做了截然相反的事——監視也好、隱瞞也好,幼稚的拋棄了真實的自己,寧願相信虛無的不安和猜測。

房間里一片昏暗。

模模糊糊之中,隱約冰冷的聲音在腦海里盤旋不去。他聽不清,也不想聽,疲倦的神經沒有任何要放松的意思,緊緊綳住。身體沉重痛楚,然而,就算再來更多更多的痛楚,他也不會更加痛苦——

那條界限分明的線近在眼前,三個月,那是剩下的時間。

更久一點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秒鍾,讓他看看那個幼小的孩子出生。

就是這樣,才會漸漸沉迷吧。富岳模模糊糊的勾了勾唇角,他慢慢睜開眼睛,周圍一片光亮刺目,而最明亮的,卻是安靜的坐在旁邊,擔憂的望著他的湛藍瞳眸。

他定定看著那雙眼睛,腦海里一片空白。

那是溫柔澄凈如同海洋天空一般遼闊的顏色,只有在最晴好的天氣才會有的純粹的藍色。那里有明亮的夢想,有幸福溫柔寧靜的生活,有遙遠的無法觸及的光明和未來,有一切可以與人類的美好聯系起來的詞匯——

「皆人。」他突然清醒:「波風……皆人。」

「我很抱歉……」

天空吹來濃雲,陰霾暗沉;海洋巨浪滔天,雷光電閃,一切夢境都破碎了,那雙眼睛里再無那些虛假遙遠的東西,只有他。清晰的,讓人戰栗不安。

「不要道歉,」他疲倦的說:「不要再道歉了。」

……這只是個圈套。

掩蓋傷口,推動一切加快步伐的小小步驟。

他已經背負了很多很多東西,無力放下,至少,這個男人的感情,他不想再辜負了。

波風皆人……你太耀眼了。

站在你身邊的人,無不仰慕你的明亮。但是,這個世界總有黑暗,總有絕望,總有你無法驅散的東西——就如同,在你眼底的我。

正因為這份純粹和光芒,才無法了解現實。

正因為信任你,才無法把一切交給你——

「別信任我。」他淡淡的,盡力掩飾著虛弱的語氣,用一貫的冰冷和從容鎮定,絲毫不落下風的說道:「就像之前那樣,把我當成敵人干掉吧。」

這句話耗盡了全部力氣。

「那不是我的命令——」

暗紅的眼睛慢慢睜開,就如同暮鴉的翅膀,在血色的傍晚盤旋。

「你覺得……」他低聲笑了:「我會相信么?」

波風皆人怔忡的垂下頭,他想說的話,突然都被那句話斬斷了——

「好好休息吧。」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我先走了。」

波風皆人拉好了隔著床邊的簾子,起身關了燈。

周圍一片沉默。

「不是他!」

房間里忽然響起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冰冷和執拗。他突然抓住了火影大人的手,用那種帶著顫抖的聲音說:「我可以證明,火影大人沒有下令——」

止水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任務也好,其他也好,比起家族的執念和擔憂,他更相信身邊的這個男人,他想保護這個人,憧憬而崇拜,不帶一絲陰霾愧疚的站在四代目大人身邊。

但是,他的任何聲音,任何爭辯,在這里都沒有用處。甚至誰都沒有聽到,誰都沒有在意,這兩人之間容不下任何人插足的余地。

富岳絲毫不曾動容,皆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四代目輕輕掙開了他的手,抿了抿唇:「我很抱歉……這件事,一定會給你交代。」

木葉的戰斗力主要分成三個系統:火影大人直接統籌下的暗部和上忍班之類零散勢力,而支持火影大人的顧問以及下屬忍者,也歸屬於此類之中;潛伏在地下,行動基本上由志村團藏來安排指揮的根部;以及負責木葉的治安、由宇智波一族擔當職責的警務部隊。

這三個系統彼此上來說,並非平等關系。但是一族一系統的警務部隊顯然更加服從族長和總隊長的指揮;而根部自開創之日起,就緊握在團藏手中。

剩下的暗部,有直屬於火影大人的,直屬於顧問的,上忍班自成一格,總的來說服從於火影大人,但是更清楚的說起來,顧問或是上忍班長也能調動指揮。從這一點來說,木葉村的破綻並不少。

警務部隊的總隊長很快被請到了火影辦公室。

宇智波銀一臉無法了解狀況的遲鈍,看了看奈良鹿久,又看了看四代目,揉了揉鼻梁,沒急著說話。幾個月不見,他的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右臉斜過來,破壞了從前的英俊豪爽。

「你們要我掩蓋這件事?」他單刀直入的問:「憑什么?」

奈良鹿久頓時覺得頭痛起來。

「如果富岳不想掩蓋,那我也不會幫你們,」總隊長大人不打算繞圈子:「如果他要我壓下去,那我就壓下去,這才是解決之道吧。」

「您該了解那個忍術的危險性,何況,施術者本身的目的也十分可疑——火影大人的部下行刺宇智波的族長,挑撥的意圖昭然若揭,您難道不想抓住這個人么?」

「這些事我一向不關心,」宇智波銀冷淡的看著他,又轉過頭去,對火影大人說道:「老實說,警務部隊真正的總隊長不是我,我只負責任務——拿主意的事情,你們找他吧。」

情況不妙,奈良鹿久隱約覺得事情正在向一個更加麻煩的情況奔去,而火影大人有些心不在焉,三個人除了他,精神狀態都很差。這時候,宇智波銀忽然抬了抬頭,房間一角釋放出熟悉的查克拉,他低聲道:「出來。」

「銀哥,火影大人沒下過這種命令!」

宇智波銀微微一怔,當然了,富岳不會把背後隨隨便便交給別人,那個施術者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摻和進來,他不想理會村子和木葉的事,一切都隨便富岳去安排吧。

他懷疑過那個男人一次。

在知道那個忍術的時候,他一度覺得,似乎被什么東西擊中了心臟,煩躁抑郁的無法釋懷。現在想起來,那不過是他瀕臨極限的忍耐。

所以他清楚,止水不過是另一個他。

其他人的話他都懶得理會,但是止水那么突兀焦急的開口,卻讓他隱約生出些許動容和苦澀。止水單膝跪在地上,慢慢取下面具,露出蒼白的臉龐,表情執拗而頑固。

銀閉了閉眼睛,他們一族,沒有幾個是不頑固的。

「我明白了。」他開口了:「我會解釋這件事。」

止水愕然的抬起頭,不僅如此,連奈良鹿久也驚訝的看著他。

「止水不會對我說謊。」宇智波銀斷然道:「剩下的事情你們慢慢調查吧,我會把這件事當做私人的尋仇處理……這樣可以了吧?」

「銀,」波風皆人低聲道:「你不去看看他么?」

宇智波銀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笑了笑,道:「你去看過他了吧,感覺如何?」

「我道歉了。」

「沒用的。」宇智波銀搖了搖頭:「我先告辭了,火影大人。」

止水望了望怔忡的火影大人,不及多說,追了出去。

走廊上並沒有其他人。

宇智波銀停下腳步:「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止水?」

他故意沒有喊他的姓。

你是宇智波,還是宇智波止水。

「銀哥……」少年絕望的喚他。

無法抉擇才會絕望,無法選擇哪一邊,才會覺得痛苦不堪。

「我希望你不要後悔,」宇智波銀笑了,聲音里幾乎沒有什么起伏:「我也明白你的難處。畢竟,波風皆人這個男人很難抗拒吧。我和他都知道,我們不會怪你的……如果你想回警務部隊,隨時可以來找我。」

他說完就離開了。

65番外 收養【上】

距離九尾之夜的慘烈,足足過去了半年。

在這半年里,木葉村完成了一系列的變革,最大的改變就是警務部隊的撤銷,從此再也沒有一個家族能夠承擔一個系統的力量,承擔那樣的榮耀和責任。

所有家族都被平等相待的拖入了固有的體制,在初代目的榮光之□為保守而改革的二代目的一系列措施,在他死後的許多年後,成為了順利運行這個偌大的村子的基礎和保證。

宇智波家內部並不是特別擔心,在別人看來,這個家族似乎由於九尾事件而受到了牽連,只有家族內部的族人才知道,真正的危機已經過去了。

五月將至之時,一個艱難選擇悄然而至,伴隨著薄薄的紙片,落在了烏木漆黑的矮幾上。

矮幾上白瓷茶杯里縈繞著微弱的熱氣,跪坐在桌邊的兩人同時默不作聲。初夏略帶溫度的明亮陽光照進了庭院里,花木蔥蘢,池塘上落了淡淡一層金色。

宇智波銀撓了撓頭,打破了縈繞在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我還是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矮桌對面的孩子緊緊抿唇,白皙的臉龐一片漠然。

「就算你能夠照顧自己,佐助呢?」宇智波銀很不想這么說,這勢必會傷害這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吧,他微微嘆了口氣,還是逼迫自己說道:「何況,你父親也會這么決定的——比起其他,他更希望你們兄弟兩能夠好好生活吧?」

鼬一聲不吭的低著頭,拳頭緊握,垂下的眼睛閃過冷淡的憤怒。那種自以為是的口氣,仿佛說著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一樣,他們都那么輕易就放棄了吧!

在喝光茶水之後,孩子依然沒有做出回答。

在木葉村里,年紀過了六歲的孩子就要加入忍者學校,進行正式的忍者修行。今年夏末就要入學的鼬之所以被大人們一再勸說,正在於年紀幼小的他和弟弟佐助兩人,不得不面臨分離的境況。

夕陽從古宅的天空慢慢滑落下去。

從房間里突然傳來的嘹亮的哭聲打破了鼬的沉默,他的沉穩不翼而飛,露出慌張的表情從走廊前往另一間特別布置的房間。宇智波銀一語不發的站起來,跟在他身後,看著那個軟糯可愛的小嬰兒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哭,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白嫩的手指緊緊抓住了哥哥的胳膊,眉眼間依稀有著母親的影子。

他長長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