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22部分閱讀(1 / 2)

「您的眼睛我治不了。」宇智波凰臉色的寒霜能刮下三層,要不是看在他是一族的族長,這會兒早就開口趕人了,「萬花筒寫輪眼的資料本來就少有,何況是您這樣一點不珍惜眼睛的病患,治好了也白費力氣,」

富岳敷衍似的點了點頭,站起來,五番隊的醫療室不大,宇智波凰在辦公桌上拿了只筆,刷刷刷寫了些字,見他已經走到了門邊,心火更甚:「族長!」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在意。萬一真的失明了,勞煩你幫我做移植手術吧。」富岳語氣平淡,好似說著今天天氣也不錯,宇智波家的寫輪眼雖然是利器,但他自信也不至於沒有了寫輪眼就寸步難行。

咔嚓一聲,宇智波凰生生捏斷了手中的筆。

「我可沒有寫輪眼給你移植!」

「不必是寫輪眼,能看得見就行了。如果你這里沒有合適的眼睛,年底之前我會安排合適,你只要准備好手術——」他頓了頓,轉過頭:「具體的事宜我會在事前告知的。」

這個男人,好像真的把寫輪眼也當成了隨便就可以拋棄的東西。就算真的瞎了也會毫無介懷的生活下去吧……宇智波凰不滿的垂下眼,冷哼了一聲,道:「那還真抱歉了,雖然沒辦法根治,緩解的方法還是有的。」

天快黑了。

濃墨重彩的塗滿了天空的暮光,深得發紫的濃雲,堆在宇智波家的庭院上方。鵝軟石的小道從側門延伸而入,庭院里扶疏的花木也被染得色彩怪異起來。

就像光怪6離的夢境。發生的事都是斷斷續續的,然而每一幕都那么深刻而混亂的印在腦海里,分辨不出夢境和現實的區別,古舊沉靜的宅邸之中,過去和如今微妙的連接起來。

「今天……又跟止水一起出去了么?」

晚飯時,富岳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不明白父親的意思,鼬抬起頭,漠然的臉龐上並無太多波動,靜靜的看著父親。

富岳是在回來的路上想到的。

還在醫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止水他和鼬走的那么近,說不定會想到從這里入手。

但是想到是一回事,他寧願止水置身事外,也不希望把鼬一起牽扯進去。

「父親,不喜歡止水吧。」鼬鎮定的說:「但我很喜歡他。」

「你一直都很喜歡他,小時候就是這樣。認識止水就纏著他不放了,」富岳夾了塊茄子給他:「就差沒叫他哥哥……不過,現在止水還有家族的事情要忙,尤其是一些情報的路線,這個月不會有時間了,不要打擾他。」

鼬沒有回答,視線閃爍了一下。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富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說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難堪起來,他慢慢道:「我知道你在調查原城玲子的事。」

遠遠的,不知是哪里傳來了遙遠嘶啞的蟬鳴聲。

鼬低下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碗。

沒有進入警務部隊,就不能接觸到關押那個害死了母親的女人的地方。止水是唯一可以幫他也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幫他的人,在這件事上,他無法求助於其他人,包括父親。

「現在這個時候,止水應該離開了村子了。明天就不用去找他了,」頓了頓,富岳繼續說下去:「不管是你幫止水破譯情報,還是止水告訴你警務部隊的事,都夠了。我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如果我拒絕呢?」鼬突然抬起頭,聲音冷靜克制,語速很快:「父親……有著很重要的事情吧。沒三個月都不回家的您,回到村子也不肯見媽媽的您有什么資格說出不許我追查的話呢?明明只是和媽媽在賭氣……為這種兒戲的理由而死……真是……」

他倔強咬住了下唇。

真是太可笑了。富岳在心里木然自語著,只要他在家里,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不覺得難過。

不知為何,葬禮之後,就好像突然感覺變得遲鈍一樣,無法覺得難過和悲傷。他站在宇智波美琴的墓碑之前,想到自己若是為之而難過,在三途川的她不會原諒的時候,突然覺得這樣說不定更好。

永不原諒——那就是他們之間最後的話了。

她已經死了,他還要活下去。就算抱著愧疚,也會被時間慢慢的沖淡。

但是,如何解釋呢?

留在家里就會讓她更加難受吧,也會提醒她肚子里的佐助,是他而不是「他」的孩子。對於過去的丈夫的留戀,會不會變成後來的恨意,會不會給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帶來別的麻煩……那時候,他無法想象那樣的未來。

他只能強迫自己盡量離開的遠一點。

在表面看來的確如此。

無法解釋。

「媽媽……雖然表面上不說,一直在期望您回來。」抓緊了膝蓋上的布料,鼬慢慢的低下頭,冷淡般的嘲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會這樣,都把我當成小孩子敷衍,到現在也不許我去追查么……」

淚滴落在膝蓋的手背上,無色的水光潤濕了肌膚。

不知該怎么做才好的富岳沉默了片刻,苦澀的笑了笑。

還能怎么辦呢……那是他的孩子。

他最重要的心頭寶物。

是他的補償,他的一切。

……無法說出真相,無法坦然的說出,我是奪走了宇智波富岳這個身份的鬼魂。「我不是你的父親」這種話,哪怕是稍微帶有一點暗示的言辭,都讓他深深恐懼憤怒。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屬於他。權勢財富之流都可以奪走,寫輪眼也無所謂,他們都可以否認他,否認他在保護宇智波,否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村子的未來,否認他的一切……

但「父親」這個身份,是他死也不能放棄,誰也不可以奪走的東西!連一點點泄露的可能性也必須抹除,原城玲子的事也好,美琴的事也好……他都不能讓鼬知道。

「隨便你吧。」他只好這么說。

晚飯後,留下一個影分/身收拾廚房,富岳換了衣服就去了村子的東邊。

木葉東邊是一大片的演練場,因為危險程度過高,通常作為中忍考試的場地使用。過了演練場,附近有一片山,山上的葯農和五番隊一直有來往,也會提供木葉的醫療班不少的葯物。

誰也不知道葯農已經搬走了。由於年紀太大而把遠方的「侄子」叫過來幫忙,之後就安心的搬到了山下更加熱鬧便利的地方居住,這片山頭已經被所謂的「侄子」接手——那個叫十九郎的年輕人咬著根草莖,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吃西瓜。

「給。」

沾滿了西瓜汁的液體的手心里是粘嗒嗒的幾顆黑色的西瓜子。富岳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藏在袖子里。年輕人咧開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聽說您被火影大人給拘禁了?喏,萬一將來被關到什么不見天日的地方,只要把它種下去,說不定就有人來救你哦。」

「她呢?」富岳不理睬他的話中之意,問道。

「在地下室里。」年輕人聳了聳肩:「我找了個真的葯農,明天就該走了。」他站起來跟著富岳走了進去,熟練的把地板掀開,露出黑黝黝的地道。

「木葉不好么?」

「好是好,太安靜了。說實話您可不要生氣,這個地方太和平了,一不小心就會養懶了骨頭,萬一將來沒用了怎么辦?」十九郎無所顧忌的笑道:「連大蛇丸的東西也搶了,再呆下去,搞不好會死的很難看吧。」

「你見過那東西了?」富岳不動聲色的看了周圍一眼,地下挖的很深,周圍沒有光源,也對,在這種地方點火的話,氧氣也會耗盡,十九郎聳了聳肩:「您說呢?真的很嚇人好不好,這種東西也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會稀罕的搶來搶去了,埋在土里不好么?」

黑暗中傳來了鐵鏈撞擊的聲音。

像是突然浮起了的影子,十九郎嚇了一大跳,吃驚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個……」那個影子被鐵鏈鎖住了腳,蜷縮在牆角里,仿佛寒冷似的戰栗,雙手抱緊了肩膀,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發作了啊。自從服了那個東西之後,看上去更像鬼了,喏,今天的份在這里,」拍了拍胸口,十九郎心有余悸的蹲下來,又露出之前怪異的笑容:「很有趣的葯哦……一旦成癮了就變得毫無底線,給其他人服用也會這樣么?鶯栗那種植物,原以為只能做麻醉葯呢。大人,我先上去吃西瓜,別在下面呆太久哦。」

是你……

是你來了……

原城玲子瞪大了眼睛,痙攣的伸手抓住男人的下擺——五指撈了個空,眼前的顏色又一次跳動起來,大腦被一千只螞蟻爬來爬去,難耐之火燃燒著內臟,燒得她恨不得就這么死了。

死了……死了就好了!如果能死該多好啊!她又哭又笑地用力伸手卡住自己喉嚨,雙手死死的收緊,舌頭也吐了出來,不知過了多久又下意識的松開了手,用力咳嗽,恨不得連肺也咳出來。

「想死么?」富岳冷冷的俯視著她:「我可以成全你。」

原城玲子驀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射出狂喜的光芒!

那是何等可怖的臉啊——半邊被生生抓爛了,還有細小的蟲子在眼窩里爬來爬去,另外半邊卻光滑如從前。看來十九郎除了喂給她鶯栗之外,也用了別的手段,防止她自殺——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在毫無希望的牢房里回盪著。

已經足夠凄慘了。凄慘到了只要給予死亡,就是最大的慈悲的地步。這樣的女人,即使殺了她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安慰了。富岳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拼命抓撓著胸口,聲嘶力竭到毫無人氣,慢慢蹲了下去。

兩人的視線交匯了。

「原城玲子,」富岳注視著她的眼睛,慢慢說:「你綁架美琴,是因為之前我陷害你,害得你被警務部隊關起來么?是為了報復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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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玲子呆了呆,木然的抬起臉,「……報復,」

她確實對這個人恨之入骨,他說是報復,還說什么挾持美琴,難道說他真的愛上了宇智波美琴,

「不是為了報復,」富岳緊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其中的情緒已經無影無蹤,「那就是為了其他的目的了,還是想殺了玖辛奈,」

真是可笑。比起為了他而死,為了玖辛奈的生死而被牽連進去的這種說法,讓人更加不能容忍。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痴心妄想的念頭,竟然害得她死了……他幾乎要笑出來,嘴角卻只是微微抽動了一下。

「我……」原城玲子茫然的搖了搖頭:「我想死……」

「原城玲子,我真是可憐你。」他慢慢的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皆人喜歡的是誰,漩渦玖辛奈就算死了,也輪不到你來取而代之。對了,在這個世界這么多年里,有人真正的喜歡過你么,就算有過這樣的人,也早就被你害死了吧。」

「你胡說!」原城玲子嘶啞的尖叫起來。

她就是這樣,做什么都不過大腦,因此才格外容易上鉤,稍微刺激一下就變得激動盲目。富岳心冷如鐵,聲音卻微微帶了笑意,微妙的停頓了片刻:「是個男人都會明白怎么做的,玖辛奈單純直爽,而你呢?口口聲聲說著喜歡他,一心想要殺了他的妻子取而代之,像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

「你胡說!我……我是為了他……」

「為了他才想殺了玖辛奈?又是那一套說辭,什么九尾會突破封印,哼,你怎么知道這種是一定會發生,證據呢?無憑無據就為了這種話殺人,你以為皆人會相信么?」

「……證據?」原城玲子茫然的重復著這句話,沒有發生過的事,她又該如何證明,又該如何讓其他人相信呢?

她吃力的坐起來,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慢慢仰起的臉上竟然在笑著。那種笑容不似從前那么怨毒瘋狂,山洞里的光線太過暗淡,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沉默著,過了幾秒,才低聲說道:「我沒有。」

富岳當然不會滿足這樣的答案。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心中一動:「是團藏告訴你的?是他教唆你的?」

「你好像很在意,」原城玲子啞然了幾秒,終於察覺似的眨了眨眼睛,冷然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在另一個世界,我穿越過來之前就知道了,這個世上的一些……總之,玖辛奈和皆人的死是一部分,你的死,宇智波鼬的死,也是一部分。」

但事情已經變得不同了。

說是蝴蝶效應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有些事情已經不同了。原城玲子冷靜的在腦海里思考著微妙的偏差,沒錯,她其實是有辦法讓他相信的,只要抓住……

「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秋道丁次,山中井野,春野櫻,日向雛田…」她一口氣不停的說下去:「還有砂隱村的手鞠勘九郎我愛羅,這些人有的可能還沒出生吧?我總不可能憑空知道他們的名字,這樣你能稍微相信了么?皆人會為了封印九尾而死,他把九尾封印在漩渦鳴人……也就是他的兒子的體內,我不知道九尾是怎么放出來的,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想要打斷的話,梗塞在喉嚨里。

富岳已經相信了這番說辭。

他就是穿越者,對於原城玲子的身份,要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相信。而對於原城玲子來說也沒有了撒謊的必要,說起來,別人的姑且不論,「宇智波佐助」這個名字,美琴是不可能告訴她的,而關在警務部隊的原城玲子也不可能從任何地方得知。

原城玲子的確知道一部分未來。

然而,這個「未來」是有殘缺的。她不能知道自己的未來,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部分,只能知道固定不變的一部分。從她那么熟練的報出那些名字來看,她所知道的的,恐怕是下一代的未來。

並且,這一部分也是可以改變的。

「說下去。」他壓抑著內心的不安,令她繼續說下去。

原城玲子的臉上閃過微妙的笑容:「再過幾年,宇智波一族被村子所滅,你和美琴被寶貝兒子宇智波鼬所殺,最後鼬被佐助殺了。哦,對了,順便說一句,你和美琴被殺,宇智波一族被滅的原因都在你身上哦……」

「這些也一定吧,」富岳停頓了一下,看著原城玲子一下子僵硬的表情,繼續漠然的說下去:「既然你一直想殺了玖辛奈,說明這種未來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不對么?」

也說對了!

原城玲子驚訝得無以復加。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頂多就是忍術出眾而已,就算曾經有過接觸,模模糊糊的,也只是察覺他所想的東西,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我不知道,我試過去改變一些事,但是……」原城玲子的呼吸短暫的停滯了一秒:「我只成功了一件事,那就是……殺了你。」

殺了宇智波富岳。

富岳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臉上慢慢扭曲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撞在旁邊的鐵欄上發出了悶響。原城玲子被他嚇到了,忍不住戰栗著瑟縮了一下,一個陌生的、帶著激烈怨毒的聲音質問道:就是為了這個么?

那個聲音從他的喉嚨里冒了出來。

他的手用力掐住了原城玲子的脖子,雙手一同使勁的掐著,他的眼睛切換成了血腥的紅色,激動的情緒好像失控了般的發泄著,發泄在拼命掙扎的原城玲子身上。

——就是為了這種似是而非的理由,就在戰場上暗算我嗎!

——殺了我,害死美琴的理由,只有這種荒謬之極的借口么!~

盤旋在心底的怨念如同毒火焚燒,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那並不是他的感覺,就如同此時掐著原城玲子的脖子的那個舉動,也並非出於他的意志,而是來源於另一個心有不甘、滿懷怨恨的靈魂。

富岳終於明白了。

他強迫五指放松,強迫寫輪眼散開,強迫那個靈魂的怨毒被強行壓抑下去——與此同時,原城玲子也像是嚇壞了一樣:「他……他沒死?」

「是這樣么?」富岳靠在鐵欄上,說不出的疲倦乏力,用一只手捂住跳動的厲害的右眼,低聲道:「是因為原來的宇智波富岳,引發了後來的事件,你才殺了他……才有了現在的我,是么?」

原城玲子瑟瑟發抖著,富岳不耐煩地放下手,剛要說什么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柔軟溫和的聲音,是白羽。

「大人。請盡快回警務部隊,很快就要召開家族會議了。」

家族會議?今晚沒有這樣的安排吧。

平抑了一下呼吸,富岳匆匆忙忙往上走。

十九郎坐在門外的矮凳子上,旁邊的木盆里是一盆子的西瓜皮,還有黑漆漆的瓜子,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大人,您的臉色不太好看哦。」

「別讓她死了。」他警告道。

「那可不容易啊……玩壞到了這種程度才說這種話,」十九郎撓了撓頭:「我可不敢保證什么哦。」

「有什么意外的話,讓白羽通知我。」

夜晚的木葉格外安靜。

秘密的家族會議並沒有在警務部隊召開,而是南賀神社之中的本堂。說是會議,不過是家族之中有名望的人聚在一起,氣氛沉悶,燭火的影子搖曳著,屋子里曖昧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