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25部分閱讀(2 / 2)

第二天,火影大人精神十足的去上班了。

「早上好,昨天辛苦了。」

「四代大人,早上好,您今天看起來好很多了呢。」

「啊,哈哈,是啊……」

寒暄的聲音漸漸遠去,秋日清澈的藍色天空,從火影辦公室的窗戶外悠閑的變幻著。

同樣變幻著的古宅。

「啊啾!」

天空飛過一群烏鴉,拼命叫嚷。

白痴——白痴——

「……」正在百~萬\小!說的某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

——我們並不是在交往,只是互相安慰,各取所需而已。

無論面對的人是誰,他都只能這么說,尤其是在水門面前就更加死硬的咬住了這一點。原本就是無法長久的關系,除了身體的滿足,還是不要互相給予太多比較好。

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無法面對的真相就會浮出水面。比這些更可笑的也許就是如此了,明明互相之間都抱著想要長久如此的心情,並不僅僅停留在身體的接觸或是朋友之類的形容,更深一步的發展卻是致命的。

我愛你——抑或,請殺了我。

無論哪一句,都是真心的。

有時候,宇智波富岳站在廊下發呆,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無法打發時間,就算委屈自己、連《親熱天堂》都一頁一頁翻著看下去,也只會讓漫長的囚禁的歲月變得更加漫長而生無可戀。發呆在這種時候,簡直是被迫就成為了最為擅長的能力之一。

這大概就是懲罰吧。

比起囚禁更殘酷的懲罰,就是一個人的世界里,那些後知後覺才明白的事。

無法挽回、也無法再道歉的過去。

天空的景色會變幻。

往往是夏季的暴雨前夕。蔚藍的天空被圍牆分割成狹窄的一片,如果從走廊走到庭院的盡頭,站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那篇狹窄的天空的盡頭,暗雲翻涌,雷光撕裂天空,迅速的,雨水暢快淋漓的落下來。

時間在流逝。

落下的雨滴,戰栗的樹葉,不堪重負的嬌柔的花,暗沉的天空為這片庭院帶來了無法企及的暴戾的破壞,如同死亡般近在鼻息。然而站在走廊下的他,卻無法觸及,庭院之中,囚籠的范圍即是他的世界。

他全部的世界。

閉著眼睛就能走來走去的庭院。唯一會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永遠無法觸碰到的、只能思念和不斷回憶的過去。

這就是全部了。

就像這片天空一樣,狹窄,蒼白,被禁錮的微小世界。

天空慢慢飄過去一片淡薄的雲。半透明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拉扯開來,悄無聲息悠悠飄過牆壁為限的盡頭。秋天的午後,不知是什么時刻開始,寒意微弱的刺激著皮膚,悄無聲息的落葉,悠然飄落在庭院的池塘里。

漣漪之中,依稀有人在低語。

是那么溫柔而熟悉的聲音,緩慢的,當年無法理解的聲音輕聲的低訴——

「我很痛苦。」

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捏住了,無法呼吸。

那時候他並沒有明白、也沒有理解,說出了那句話的她,不負責任的想要拋棄幼小的孩子。是多么讓人痛恨的可惡女人啊,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那句話的意思,但現在已經可以深切的體會了。

說出了那句話的她是多么痛苦。或者說,要痛苦到何等的地步才願意放棄生命,連呼吸都會變得沉重不堪,每一秒都被撕裂,沒有未來,也沒有解脫。

人的本能就是活下去。

那時候的她,痛苦到了什么地步,才會軟弱的對他示弱和求救呢。

——請讓我死去吧。

沒有聽見這句話,他誤解了一切。

為此而憤怒的他,當年究竟膚淺無知到了多么可笑的地步呢?想要從痛苦之中解脫出來是那么難以理解的事么,為什么之前就連絲毫的溫柔都吝嗇於給予、連一點點的同情都那么冷酷的棄置一旁呢?

「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這樣回答就好了。

長久的默立之後,他慢慢的睜開眼睛。

和閉上眼之前一樣的風景。

天空只是比之前更加暗淡。數個小時、抑或是幾分鍾、或是幾天,在這里,在他的時間之中沒有太大的意義和分別。

被囚禁的歲月如同沙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數。

秋天即將到來。

還有一年,約定的時間就會到來。

盡管她無法聽到,還是希望她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給予他的懲罰——哪怕細微的安慰也好,無法道歉的他,也許在黃泉坂道上相逢的時候,也只會冷淡的沉默吧。

如果你能看到就好了。他這樣想著,慢慢向房間之中走去。

絕望從天空的夜色抖落,溫柔的覆蓋了沉寂的古宅。

一如昨日。

91prt91

夏天早就過去了。

樹上青綠的葉子早就在陽光濃烈的照耀中蒼翠暗沉,漸漸隨風吹落。森林往往更早發現時間的流轉,時日也變得短淺涼薄。籠罩著木葉村的月光亮的近乎透明,夜里的空氣更是不知從何處滲進讓人不安的刺骨寒意,激起心頭的冰冷。

那是讓人不安的寒意,從懸掛著燈籠的居酒屋吹到了隱藏在低暗陰影之中的拐角,一片枯黃隨風吹過街道,又迅速被不知哪里傳來的笑聲吹得更加模糊飄渺。

幾個喝醉了酒的忍者走出了燈火通明的居酒屋,說笑著往遠處走去。其中一個醉的狠了,旁邊人連忙扶了一把。

不知誰家的主婦又在怒罵起來:「這么晚了還要出去,還要不要這個家了!」揮舞的鍋鏟投落濃濃的影子,旁邊笑嘻嘻的丈夫含混的裝傻充愣,眼神兒不斷往門邊瞟。

盡管門戶緊閉,溫馨的淡黃光芒透過了窗,游過門縫,沖淡了路上的黑暗。

推開門,習慣性的說了聲「我回來了」,在等了片刻之後富岳坐在玄關的台階上換鞋。他低下頭,在聽見那聲「歡迎回家」的時候,驚愕的回過頭。

那柔軟的,溫和的,充滿了愛意和幸福的聲音,毫無疑問,屬於那個早已死去的女人。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中庭,腳步聲從廚房漸漸靠近,他的心也狂跳起來。戒備和懷疑的視線在觸及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化為了無法置信的恍然和痛苦——

「歡迎回來,」她的眼睛燃燒著明亮:「佐助怎么樣了?他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今天的工作很忙么,我做了你喜歡吃的……」

「美琴。」他慢慢說:「你已經死了。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宇智波美琴愣住了,過了許久,露出了哀傷的笑容。

「我不是來你的,」她低下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顫抖的挽了挽鬢角的發絲:「因為你,我才不得不去離開他們。你說過要保護鼬,你也說過要保護我們……現在呢,佐助也是你的孩子,為什么不保護他?」

富岳站了起來,視線從她身邊掠過。

鼬應該已經回來了。他的喉嚨一陣干澀,好像有什么東西梗在其中,恐懼劈開了他最後一絲猶疑,力氣從疲憊的身體里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

他踉蹌的走過去,走到那個哀傷而譴責的看著他的女人面前,忽然伸手卡住她的脖子。美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雙手拼命的抓著他的手指,空氣被扼制在男人的雙手之中,絲毫不肯放松。

「你……還活著……傷害……」她艱難的抬高下巴,聲音越來越低弱嘶啞:「佐助……傷害……」

對不起。對不起。那時候,不,從我來到這里開始的那一刻開始就該這么說了吧。抱歉就算如此……他低聲的重復著,因為用力過度而青筋爆出的手背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幻影慢慢消失,脫口而出:「我知道……」

夢境消失了。幻覺也消失了。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淺淡的呼吸聲。

富岳疲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靠著門背坐著,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他愣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支撐站了起來。冷汗浸濕了中衣,粘膩發絲也貼在了皮膚上,眼睛下籠了一層淡淡的青黑。

我睡了多久?

那個念頭劃過,他側過頭,微微眯著眼睛。房間沉浸在寒冷的月色之中,仿佛有風吹過天邊的微雲,涌入驟然明亮的光線。

看來,是個混亂的夢吧——即使在夢境里,他也一直被怨恨、被詛咒、當成了什么災難的源頭看待。

從壁櫥里挑了衣服,換掉濕透了的中衣,富岳勉強潑了些冷水激回了神智,明知道馬上就要出去,這時候腦海里也完全是佐助哭鬧的回聲。

他微微皺了皺眉。

倒影里的男人看著他,晦暗而疲憊,眼睛里沒有光彩。

「父親。」

頓了頓,富岳轉過頭,過了片刻又擦干凈了臉上的水漬。

「回來怎么不出聲?」

鼬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是么,那就是我沒聽見了。你過來。」富岳口氣緩和了些,看著鼬有些不情願的垂下眼,最後還是走了過來,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別……」鼬還沒說完,臉就皺了起來。

黑色的發絲撓著掌心,富岳假裝沒有看見他的臉色,稍稍逗弄了一下就收回手。

「今天……有些不對勁。我馬上要出去,你現在就去醫院里,和銀呆在一起。佐助那里也有人看著,不必擔心,」富岳望著中庭里顫抖的樹葉,那股刺骨的寒意越加明顯:「……算了,你還是留在家里吧。我大概要過兩天才會回來。」

鼬點了點頭。

他不是習慣多說什么的性格,隨著父親走到門邊,還是想不到該說什么話,只能沉默的看著隨著打開的門,涌進來的月光。

富岳有些意外,隨即又釋然。畢竟是小孩子,會覺得不安也是正常的。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只不過,在那之後,他也可以更加安心的把更多時間留在家里,留在村子里了吧。富岳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生活,不擅長於想象的他皺了皺眉頭,除了愛哭鬧的佐助和板著臉的鼬在一起的畫面,其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

對於他來說,那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不,是太好了。好到超出了他能想象、能承受的極限。真的能過上這樣的生活,還有什么不能滿足呢?

……等等,富岳緊張了一秒,看了看還站在玄關旁的鼬。

如果我不再是族長的話。

鼬……他會失望么?

富岳的失神只不過是瞬間的事,當他想到這些時,臉上的表情也稍微變了變,雖然是細微的波動,鼬還是察覺了。

然後那道門就在面前關上了。

欲言又止的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下一瞬間,激烈的嬰兒啼哭聲幾乎扯碎了父親的心臟。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

腳踝的痛楚讓波風水門急促的喘了口氣,拔出帶血的碎木片扔在一旁,很快又用上了飛雷神瞬間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鳴人哇哇大哭。

波風水門凝視著兒子柔嫩的臉龐,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他打開衣櫃,取出御神袍,在兒子的哭聲中飛快離開。

這是任何人都不曾預料到的。

漩渦玖辛奈。四代目火影的妻子。一個驕傲勇敢的女人。滿懷著愛意迎接丈夫和自己的骨血來到這個世界,用全部力氣笑著迎接幸福來臨的母親。九尾人柱力。漩渦一族最後的遺族。

有些身份,意味著幸福。

而有些,則意味著無盡的痛苦和不知何時就會爆發的災難。

當九尾從她的身體抽離,居高臨下的輕蔑的睥睨著奄奄一息著她,揮抓襲來時,玖辛奈在劇烈的痛楚中忽然用力吸了口氣。

「玖辛奈……」

波風水門瞳孔睜大,血從他的手臂流淌而過,溫暖的滴落在地上。

玖辛奈……快要不行了。

他麻木的想著,深深吸了口氣,把玖辛奈放在哭鬧的鳴人身邊。

溫暖離指尖而去。

而指尖迅速冰冷。極度的冰冷反而讓波風水門冷靜下來,他靜靜的、懷著一絲愛憐凝望著妻子濕潤的紅發和蒼白的容顏,鳴人幼嫩的臉龐。

玖辛奈快要不行了。沒有人柱力能在被抽走尾獸後幸存,玖辛奈也不行。波風水門無意識的輕撫她的臉龐,無情又果決的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快要爆發的悲痛。

他轉身離去了。

玖辛奈用力喘息著。

每一下都用力的呼吸著微博的空氣,吐出,她顫抖的抱著逐漸安靜下來的鳴人,鳴人身上那么溫暖,皺巴巴的小臉一點都不漂亮,金色的發絲和老爸一模一樣。

只要……只要再堅持下去……玖辛奈含著淚水微笑,額頭抵著鳴人小小的身體,痛楚漸漸遠去了,仿佛很快就要結束了,這一生,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漫長、艱難的一生,就這樣倉促的割斷了。

那么……你可要快一點啊,水門,快把九尾那家伙打倒,我才能為你做最後一件事。玖辛奈一想到那個男人,仿佛有溫暖的泉水注入無力的四肢,甚至連眼睛也不再濕潤,不再落淚。

他是那么喜歡堅強的她,所以直到最後一刻她也要堅強的看著她,就算沒有了她,水門一定會是最好的火影。玖辛奈如此深信著丈夫,沒有一絲瑕疵。

窗外的天空已經被染紅了。

震顫的地面,野獸的吼叫,連同那浸滿了寒意的風,都已經很遙遠很遙遠了。

玖辛奈無力的抬手更緊的摟住鳴人。那個小小的孩子,一聲一聲抽噎著,每一聲都牽動著她的神經,是狂喜,也是絕望,是憐愛,也是痛苦。

木葉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九尾一出現,忍者就通知了三代目。那一瞬間,三代目幾乎立刻就意識到同去的妻子恐怕回不來了,然而,當匆匆趕去,一路上目睹九尾的慘狀時,他也倒吸了口冷氣。

人們還在逃命,街上滿是人流,就這么一瞥,街道上卻有個身影逆著人流慢慢往前走。三代目不由得停下來,多看了兩眼——

就好像被這一幕驚呆了,那個男人往前踉蹌著走了兩步,就被人流沖撞著倒退好幾步,渾然忘了周圍的一切,呆呆的望著也夜空之中燃燒的鮮紅。

赤色之月,尾獸咆哮猙獰的恐怖一幕。

「原城……」

微弱的聲響在咆哮聲中湮滅無蹤,翻涌的回憶卻在這一刻猶如化身為尾獸,猙獰咆哮著,幾乎要把眼前的一切摧毀殆盡。

就在眾人舍命的攻擊中,九尾猛然抬頭,一個黑色的球體在口中凝聚,急速對火影岩壁襲去,忽然之間,巨大的結界付出,尾獸炮也瞬間消泯無蹤——在那赤色的怪物之上,四代目火影大人威風凜凜的站在通靈獸上從天而降,牢牢壓在九尾身上。

「那是……」

「四代目!是四代目啊!」

忍者們認出了遠遠站在那里的男人,那威風凜凜的身影,那么帥氣又鮮明的背影仿佛天生就該是讓人安心依賴的,讓人充滿了希望——然而,下一刻,劇烈掙扎的九尾歪著腦袋張開嘴,尾獸炮又開始凝聚!

「幫我拖延一會兒九尾!」

通靈獸文太無奈的抱怨了一句:「就算是我也……」下面的話,隨著忽然斬落的紫色的刀,猛地咽了回去。那是一把不必九尾更小的查克拉的巨大刀刃,牢牢釘在了九尾身上,隨著負痛的嘶吼,九尾連同文太、四代目,一並轉移消失了。

三代目猛然睜開了眼睛:「水門……連他也轉移了么?」

雖然只有一點點的影子,他還是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瞬身到文太頭頂,同時消失的身影。

那是……他的心不斷往下沉。

變數。

遠處的山巒,驟然爆出明亮的光芒。

連同九尾一起轉移的尾獸炮轟平了一大片森林。爆炸中飛濺的碎片擊中了富岳的額頭,他微微側過臉,才發現水門已經走了。

萬花筒寫輪眼稍微讓九尾安靜了一點,然而這個瞳術也不可能維持太久。

富岳竟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