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26部分閱讀(1 / 2)

他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花紋,僅僅看了一眼,水門就帶著氣息奄奄的玖辛奈來了。微弱的啼哭聲從玖辛奈懷里響起,只這片刻,九尾就從幻術狀態掙扎出來,不合時宜的怒吼起來。

玖辛奈身體中忽然生出無數條金色的鎖鏈,牢牢捆住了九尾。

「玖辛奈!」水門緊張的抱著鳴人。

鳴人也大哭起來。

那是一目了然的心意。

富岳又放下了手臂,漠然的站在夫妻兩人稍遠的位置,玖辛奈已經沒救了。看她的樣子,是打算帶著九尾一起下去了。

這樣也好。

雖然之後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失去了九尾人柱力,失去了尾獸,木葉恐怕又會再度陷入戰爭之中了……

「玖辛奈,你不必和九尾一起同歸於盡。你的查克拉就用來和鳴人再見面時使用吧。」波風水門伸手擦了擦自己臉龐流淌的淚水,望著妻子驚訝的表情:「把你的查克拉全部封印在鳴人身上,我來設置八卦封印,至於九尾,交給我來處置吧。不是人柱力的我能用的只有屍鬼封盡了。」

「但是那個術會讓施術者……」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我能封印的九尾只有一半!這么強大的力量無法從表面上完全封印,從戰略上考慮也無法這么做。你若是和九尾同歸於盡,在九尾復活之前都沒有人柱力,村子之間的尾獸平衡就會被打破。用屍鬼封盡,我就能和一半的九尾一起永久封印,所以,另一半……」

波風水門無法說下去了。

玖辛奈是人柱力。因為這個身份至今受過多少艱難心酸,他一直很清楚,正因為這個身份是如此之痛苦,身為父母的他們,要把這份艱難讓小鳴人來承受,這對於他們來說本身就是更大的折磨。

玖辛奈淚眼朦朧的望著丈夫,比起將要死亡的痛苦,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更讓她難以承受。然而,波風水門這一次沒有退步,或者說,當他們真正下定決心時,贏的總是他,一直是他。

「另一半就封印在鳴人身體里,用八卦封印。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自來也老師所說的世界的變革,伴隨變革發生的災難……今天我確信了兩件事,襲擊你的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一定會帶來災難,而阻止他的一定是鳴人。自來也老師給他起了名字,作為人柱力,他一定會創造新的未來……」波風水門對玖辛奈:「不知為何,我如此深信不疑。」

要說理由的話,波風水門把鳴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站了起來,那一瞬間,那種快樂幾乎要沖破了悲慘籠罩的夫妻二人,要說理由的話,難道信任自己的孩子,還需要別的理由么?

不需要的。

總有一些人,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甚至超過了自己。

連富岳也不能不動容,盡管如此,他還是察覺到了,有人正在急速靠近這里。

通常情況下,水門會比他敏銳。如果不是如此生離死別的境地,如果不是之前的失明讓他的聽覺變得更加銳利,這微小的機會也很難抓住。

「鳴人!」玖辛奈凄厲的叫喊起來。

就在水門注意到三代目已經靠近這里的瞬間,鳴人不見了。地上空空如也,順著妻子呆滯的目光,他也望了過去。

「富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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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輕輕抱著那個孩子。

他抱過還在襁褓的鼬,抱過剛剛出生不久的佐助,對於這個哭鬧不休的孩子也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摟抱著,盡量讓鳴人在他懷里舒舒服服。

盡管另一只手的苦無,就抵在鳴人的心臟上。

「冷靜一些,水門。」他有條不紊的開口,唇邊浮起一縷捉摸不透的笑意。

波風水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震驚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做什么!快放開……咳咳咳!」玖辛奈想爬過去,奈何身體里根本沒有力氣了,睚眥欲裂的瞪著眼睛,一瞬也不敢移開。

「對啊,快放開鳴人,你這是干什么啊!」波風水門也回過神來,焦急的望著那把苦無:「有什么話一定要這么說啊。」

富岳笑了笑,舉著苦無的手也放下了,然而另一只手仍然是抱著鳴人,並不打算走過去。

比起之前那一抹猜不透的笑容,此刻的笑容要真心的多。僅僅因為水門一句話就放下了苦無,玖辛奈稍微安心之余,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好像那個人眼睛里只能看到水門一個人了,其他的人,都看不見了。

「你還記得以前,你救過我一次吧?今天可以還你了,我來封印九尾的一半,你封印剩下另一半,連同你妻子的查克拉一起封印在鳴人身上。」

富岳簡單利落的說明。

水門呆住了,不僅是他,連三代、玖辛奈,66續續趕到的其他人也呆住了。

「我不明白……」

「有一個專門對付尾獸的封印,不過,只有一半。也就是說我成為九尾人柱力之後很快會暴走,在這之前,你應該有時間可以殺了我。」富岳繼續說道。

說著,他看了看鳴人。

他是格外喜歡小孩子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佐助也好,鼬也好,都是抱著抱著就不肯放下了。

那是原城玲子所說命運么……水門和玖辛奈,在九尾之夜死去;而他的兩個兒子則自相殘殺,一個死於另一個之手。

而鬼之國的巫女則告訴他,只要他活著,身邊的人也會因此遭遇厄運。

他從不相信別人口中的命運,對這些虛言妄語嗤之以鼻。然而,就在他自己布局的命運之中,波風水門也是絕對不能死的男人,他死了,三代目就會順理成章再次成為火影,團藏也會在他的庇佑下順利度過危機,宇智波就會滿盤皆輸。

無論是誰掌控的命運里,他都是該死的那一個。

不,也許就像美琴所說的那樣,就像不久之前她來的時候,警告的那樣。

是他保護那兩個孩子的時候了。僅此而已,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換取他們的平安。

這樣……

他還有什么理由不滿呢?

富岳笑了笑往前走了幾步,把鳴人放在地上,看了看玖辛奈鎖住的九尾,開始結印。

「如果你在這時候打擾我,我就殺了你兒子。」

一句話鎖住了水門的腳步。因為他很清楚,在用那種口氣說話的時候,富岳是真的做的出來的。水門抱起鳴人,靜靜站在男人身後,凝視著他每一個舉止,既不阻止,也不退後。

玖辛奈望著這一幕。

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大聲的喘氣,九尾被封印的力量拖入了一個區區凡人的身體里。

那個凡人盡量的挺直了背脊,抬起下巴,倨傲之至,直到九尾的怒吼聲和掙扎到達了極限,他才松開了手指。

水門抱著鳴人,一言不發。

他不需要富岳代替他去死,他也知道,此刻的富岳是無法阻止的。

玖辛奈又看了一眼鳴人,滿臉的淚水,盡管她仍然會死去,但他們的孩子還有水門留下來照顧。

「水門,該你了。」

富岳抬了抬下巴,後退了幾步,寫輪眼也消失了。

那真是平靜至極的表情。

「殺了我。」

說完了這句話,他就靠在樹上忽然閉上眼睛,失去了知覺。

玖辛奈不知不覺松了口氣,水門攬住了她的肩膀,解開了旁邊的結界。

此時三代目也回過神來,連忙讓人叫封印班過來,在場的人也有忙不迭用鎖鏈把人牢牢捆起來,防止富岳這個半吊子的人柱力暴走的。

誰都沒有過去打擾四代目。

玖辛奈望著丈夫,剛才那有驚無險的一幕之後,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維持更多的清醒了,水門設置了八卦封印的陣勢,把剩余的九尾封印在鳴人體內——玖辛奈的眼神漸漸渙散了,他連忙扶住她的肩膀,松弛下來的神經,才慢慢浮起這樣的事實。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水門。」玖辛奈虛弱的笑了,表情說不出的滿足:「你能夠活著照顧鳴人,我已經很滿足了。別擔心,我遲早也會很鳴人見面的。」

「玖辛奈,和鳴人說些話吧。」

玖辛奈不知不覺望著鳴人,虛弱的臉上浮起歡喜的光芒,望著安靜下來聽她說話的鳴人:「吶,鳴人,不要挑食,要多吃飯,快點長大……」

「每天都要記得洗澡哦;不要熬夜,好好睡覺;一定要交朋友,好朋友不需要很多,有幾個能信任的朋友就夠了……」

「媽媽雖然不擅長,忍術和功課要好好學習哦,大家都有不擅長和擅長的事,遇到了困難也不要太沮喪,要記得問爸爸哦……」

「啊,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忍者的三禁,金錢的借貸一定要謹慎,酒要滿2o歲再喝,不要喝得太多損傷身體……」

「再就是女人的問題,媽媽是女人,所以不是很清楚,雖然你會對女孩子有興趣,但千萬不要被奇怪的女人勾引哦,要去找和媽媽一樣的女人,說到三禁還有一件事,要小心自來也老師唷……」

水門靜靜的聽著,微微笑了笑,淚水流過勾起的唇角,模糊了妻子的面容。

玖辛奈喘著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又含著淚睜開來。

「鳴人……接下來你會遇到很多痛苦的事,要堅定的保持自我,追求夢想,還有,要有實現夢想的自信,還有,還有……還有……」

我想活著,想看著我的兒子長大;看著他神氣十足的去忍者學校,看著他為了喜歡的女孩子牽腸掛肚,看著他交上好朋友……

想要一直陪伴著、陪伴著、陪伴著我的孩子,一遍遍告訴他,我愛他……

樹下被鎖鏈層層捆綁的富岳微微抬起頭。

猝不及防之間,鎖鏈驟然崩裂,他猛地弓起身,衣服被身體中蒸發的熱氣撕成碎片,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一爪子揮向了遠處的夫妻二人。

三代目大吃一驚,連忙一棍打了上去。但為時已晚,玖辛奈猛地推開了水門,而失去了神智的富岳也趁機收回爪子,一躍跳上了樹端,冷冷俯視下面再度如臨大敵的木葉忍者。

他慢慢的伸出了爪子,目標儼然是被父親抱在懷里的幼兒,就在這時,鳴人又激烈的哭了起來,水門把玖辛奈抱在懷中,慢慢抬起頭。

富岳無機質的眼睛冷淡的看著他。

那也許並不該再用人類稱呼,而應該稱之為九尾。因為那個人類在一開始就這樣說過,等到我封印了九尾就殺了我——只不過,當他昏迷的瞬間,其他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那個選項,他們用盡手段把他捆縛起來,牽制他,卻不肯殺了他。

那是人類——也許那時候,這種愚蠢的念頭也曾在那些人心里掠過吧,那是願意為了火影大人而死、無論如何都該被尊重、被拯救的人——正是如此的念頭,才讓玖辛奈遭到了最後一擊。

而此刻,九尾占據了這具身體。

它冷靜的眼睛更像獸瞳,凝視著親眼目睹妻子死去的四代目火影,慢慢抬起了爪子,避過身後之人的襲擊,伏低背部,抬起爪子——猛然撕裂了胸膛,獸瞳驟然消失,一聲嘶啞的慘叫之後,他驟然倒在地上。

「富岳……」不,不對,水門模糊的想:「那明明該是九尾。」

還未干涸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殺了我。

那個人失去意識之前對他這么說過,殺了我。

為什么要代替我去死。為什么要一句話也不說的挑撥控制村子里的人。為什么對我另眼相待卻又不肯相信我。你在考慮什么。你真的把我當成朋友嗎。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人……

水門靜靜站在血泊里,抬手擦了擦眼淚,抓緊了苦無。

其他人都站的遠遠地。

那必然是這個男人樂意見到的。

所謂的忍者……

苦無落在地上。

「結界班呢!結界班到了嗎!」三代目厲聲呼喝著眾人。

結界班的人七手八腳圍了上來。其實之前他們已經圍在這里,只不過來的太晚,宇智波富岳也被綁了起來,沒弄明白事情的忍者們只好在旁邊呆著,那時候宇智波富岳也沒有被九尾控制了,等到事情嚴重起來,他們才驚覺犯下了大錯。

而此時,村子里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根部也好,警務部隊也好,上忍班也好。在九尾出現的一瞬間,許許多多人腦海里就響起了警報,誰都不知道事情會向什么情況發展,尤其是宇智波一族,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為他們忽然想起來,之前族長鄭重其事說過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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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之前兩位顧問所要求的那樣,這一兩個月里警備部隊按下了所有不必要的任務,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在村子里嚴守命令。這個家族沉默的駭人,尤其是在九尾出現在村子里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拉響了警報,而還在醫院里的宇智波銀自然不會對此一無所知。

他脫掉了病服換上了漆黑的外罩,忍具袋綁緊了,又把櫃子上的護額綁在了手臂上。濕透了的發絲遮住了微微蹙緊的眉眼,蒼白的臉上堅忍而疼痛的表情讓人不忍出聲,盡管許多人已經聚在了門外,等待他下令,卻沒有人多說一句。

「有多少人來了?」銀抬頭看了看,在人群中迅速找到了熟悉的臉龐:「這些就夠了。海里和其他人跟我走,右太去長老那里知會一聲,留一個人在這里,告訴其他人在警務部隊待命……對了,止水回來了沒?」

「還沒。要把那小子叫回來?」

銀呼吸一滯,重重點頭:「去吧,叫他回來。」

在一路趕去村子中心的路上,夜風里吹過來遠處的呼聲和蕭瑟。在秋夜冰涼的空氣里,凄涼無助的哭聲斷斷續續、飄飄渺渺,還沒有樹葉紛紛落下吹過地面的聲音更加清晰逼人。

然而燈光開始照亮這個暗淡的黑夜。警務部隊的大樓里,燈光一盞盞的亮起,腳步聲不絕於耳。火影大人的辦公室里,昏黃的光芒透過玻璃落在了臨街的路上,彌漫著讓人不安的凝重。而根部所在的終年不見天日的總部,那橫跨在暗流上的鐵橋,一盞幽幽的燈光也在粗糲的指掌中搖搖晃晃,照亮了不斷戳在地上的拐杖的劃痕。

人們下意識的知道會發生些什么。就像在戰場上,強大的對手出現,危險的氣息逼近,這些都會引發血液里流竄的不安躁動,如果想要逃跑,如果想要戰斗,首先要睜大、睜大那雙充血的眼睛。

嘭——

撞擊聲響起時,結界部隊的幾個暗部成員意識到來不及去報信了。他們面露驚恐,都有些傻眼的面面相覷,隨即不等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去呵斥什么,門就被鑰匙咔嚓一聲,用力的推的撞上了牆。

涌進來的人們就像噩夢一樣,到處都是冰冷嚴厲的面孔。有個暗部鼓起勇氣說了聲:「喂你們不能這樣吧……」還沒說完,為首的男人就疾步從他身邊走過,往狹小逼仄的牢房里走去,里面的房間是不上鎖的,他站在那扇鐵門前,稍稍推開,焦灼逼人的冰冷就游盪了出來。

「不能解開結界!他現在是不完全的九尾人柱力……」

宇智波海里一個眼神,就有人捂住了那個人的嘴巴連推帶搡的弄出去。其他人也跟著走出去。他要不要出去呢,躊躇再三,他走到門邊,掩上了外面的門。

那狹小的密室里,鐵鏈從房間的四角蔓延出來。

宇智波銀面無表情的蹲了下來。

就在眼前,就在這個地方,就在這么狼狽的房間里——那個男人被鎖住了四肢,身上貼滿了符咒和封印,連稍微靠近一些,都做不到。

那種驕傲的、不可一世的表情呢?

殺害了九尾人柱力?

通靈了九尾、害死了村子里的其他人?

還是說、奪取了九尾,想要稱霸天下呢?

最後一個念頭讓他稍微扯了扯嘴角,回過神來時,宇智波富岳的左手扯了扯鎖鏈,連同前後上下的全部符咒,一時間都晃動起來。

暗色血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那鎖鏈是內部帶著倒刺,一旦鎖上,稍微動彈都會引動強烈的痛楚。就連這么看著,都讓銀忍不住心里發寒。

他知道是時候說些什么了。

該說什么?他是來這里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