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第26部分閱讀(2 / 2)

總不見得……總不見得這種時候,還要忙著怪他亂來吧?但是這樣的沖動苦苦壓抑之下,幾乎要從喉嚨里滿溢出苦楚的嘆息。

「我知道你沒有,」銀吸了口氣,壓制顫抖的手,沉聲道:「沒有對玖辛奈做什么。你還能說話么,現在我該做什么?我們要做什么?」

鎖鏈嘩啦啦的響了起來。

牢房里又黑又冷,似乎有風從什么地方穿過隙縫,裹著寒意占領了這個狹小漆黑的空間。就連站在外面的宇智波海里也打了個哆嗦。

這里不是警務部隊的地盤,很快,暗部就會趕過來。如果要帶走那個男人……他們就必須盡快下手了。畢竟無憑無據,非要把罪名栽在他們身上,哼,宇智波家就是這么好欺侮的?

正在他如此暗忖之時,外面的聲音大了起來。

宇智波海里一怔,神色凝重起來:「銀,暗部來了。」

里面沒有傳出回聲。

這期間宇智波海里已經果斷走過去把門重新鎖上,背靠著牆壁,視線慢慢的投向游弋著微弱的寒意的牢門。

那扇看不見的門里,那個男人——讓人恨得牙癢癢,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提防,越是長時間的了解越是讓人覺得沒辦法理解的族長——已然窮途末路。

哈,宇智波海里悲喜難測的單手捂住額頭,當別人告訴他,「族長求四代殺了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殺傷力有多恐怖。胡說八道!是假的吧!那個男人的陰謀!一定是有什么詭計,看,他不是沒死么!

荒謬的一塌糊塗。前一天,他還在調查家族里有多少人是站在族長那邊,知道族長那個大計劃,他還在研究那個男人的任務報告來推斷瞳術的具體情報;而半小時前,他氣勢洶洶的帶著人沖進來,頭腦發熱的搶人,搖身一變成了那個男人的死忠。

開什么玩笑,啊?操他媽的,你不是很厲害很臭屁么!

宇智波海里另一只手抵住牆壁,蜷縮的發白的指尖扯皺了袖口,渾然未決的他扯著難看的笑容,無力的閉上眼睛。

誰也沒有走出來。

他本來就很聰明,對家族里的事情,對村子里的事情敏銳的很。宇智波的大家都有些單純,但並非全部人都如此。比如說此刻,也許除了里面的兩個人,也只有他才真正猜測到了最後的決定。

只有這一刻……他情願自己的腦袋不要那么好使,情願只是一廂情願、判斷失誤,那個男人只不過磨蹭了一陣子,很快就會不可一世的走出來,眉頭都不皺皺,鎮定又蒼白的看也不看別人一眼。

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測,門被推開了。

宇智波海里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銀走了出來,看了看他,身後並沒有隨之而來的腳步聲。

不能問——宇智波海里強迫移開了視線。

暗部的忍者和宇智波家的人堵著兩邊的走廊,而這間狹小的囚室就在宇智波家的那一邊。兩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沉默的嚇人,真要在這里打起來,整個木葉都要抖一抖。

——畢竟九尾剛剛來過一次。

——而村子里最古老的忍者家族,至今為止戰斗力還在世界上數得上的家族,如果立刻舉族叛變,別說是木葉,連火之國,連整個世界恐怕都要頃刻間抖一抖吧。

——這種情況下,還是……

暗部的分隊長站在人群的前面,凝重的考慮著到三代目那里的消息什么時候能傳回什么過來。而就在此刻,那扇牢門又施施然的打開了。

「銀哥!」

「銀!人呢!」

「別多嘴,不是來……海里前輩?」

七嘴八舌的追問被海里幾個眼刀殺了回去。銀什么也沒說,走到人群之中,其他人就自覺的分開一條道路,看著他走了過去。而暗部的人又一次傻了眼,有心人嘆氣又嘆氣,暗暗想這件事怎么了得哦,恐怕又是好大的簍子了。

這場對峙持續了不過十分鍾。

宇智波散了,暗部也無意阻攔什么,看著他們一擁而去。

這件事情早就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而真正該為之傷腦筋的人,現在也正襟危坐的守在了會議室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

「水門呢?」

問出這句話的人,是一向都嚴厲而古板的轉寢小春。

沒道理村子一團亂了,他還不出面,火影大人也太不像話了!

「玖辛奈死了,年輕人啊,」團藏態度不明的慢慢看了看三代:「讓他先緩一緩吧。」

三代心底一慟,默認了團藏的提議。

轉寢小春這才不說話了。

三代的妻子也死了,而四代,他還太年輕不過。畢竟連團藏都這么說了,她也沒有不近人情到這種地步。

「三代大人,」暗部鬼魅般在三代面前跪下:「警務部隊總隊長來了。」

四人齊齊一震。

「讓他進來。」三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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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會議室空盪而森冷,招待外國來的忍者頭頭、火之國的貴族之流往往都在這里。門一關上,外面的人也就看不見弄不清,無端的生出些森冷的猜測和敬畏來,而今暗部和警務部隊的下屬各自往外面一站,神色冷峻,誰都憋著口氣不說話。

宇智波海里站在人群里呆了一會兒,心里不暢快的很,他閉上眼睛沉了沉思緒,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會議室,在這里站著能有什么好的,有不清楚的,倒不如去外面問問情形。

村子里此時也是一片狼藉。木葉剛剛被九尾蹂躪過一番,到處殘垣斷壁的殘像,醫院里擠滿了傷者和死者,維持秩序的警務部隊也嚴守命令紋風不動。

下一秒,會不會爆發村子里內部的戰爭,就在這一夜了吧?宇智波海里有些想笑,慢慢停下了腳步,前面街角的居酒屋,歪歪斜斜的屋檐下還掛著個破敗的紙燈籠,從紙燈籠里漏下了光,淌落在地上的碎瓦片堆。

就像流淌的光芒吸引了視線,有那么一段時間里,宇智波海里什么也想不起來了。這個心高氣傲的青年臉色怔怔的站在頹敗的街道的中心,忘記了身為忍者的驕傲和矜持,清晰的浮起的,是無數次經歷過的戰場。

這里也會變成戰場么?

搖晃的昏黃在風中搖曳了幾秒,慢慢熄滅了。

會議陷入了僵持。

與會的五人,除了宇智波銀還在堅持翻著這個月的任務報告和行程記錄,以及口口聲聲的堅持著要求暗部交出這個月的監視記錄以外,其他四人都疲倦不堪。

三代最終答應了他的要求,讓暗部和根部即刻調出這個月的監視報告——擺在明面上來說,就連這個老人也有了一絲說不出的不悅和難堪,監視村子里最大的忍者一族,且此刻他也即將在處置宇智波富岳的事宜上,要求那個家族讓步。

這也是很讓人困擾的。

身為火影就能為所欲為、隨便下達命令的話,村子早就亂成一團了。自從在團藏的提醒下漸漸察覺到這個家族的異象,三代越來越這么認為——讓水門把宇智波家打散並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在防備這個家族成為心腹之患這一點上,效果極佳。

而此刻,他們本該討論的也是更加現實、急促的問題。但是話題一開始,宇智波銀就要求在九尾事件上,完全洗清他們一族的前提,以此為目的而展開了讓人瞠目結舌的行動。

那個男人並不是這么油滑的人,三代目暗暗嘆了口氣,望著長桌的另一邊。

——他在拖延時間。

無論目的是什么,至少這一舉動已經說明了一點:宇智波家有了某個計劃。

其他幾人也知道。

就算一開始沒有察覺,在流逝了三個小時多的寶貴時間後,團藏也從宇智波銀嘶啞而刻板的聲音里,聽出了對方另一種聲音。

「夠了。」

「夠了。」

三代目和團藏異口同聲的說。

「到此為止吧,」在短暫的沉默後,三代目斷然下了定論,鄭重道:「宇智波一族和此事沒有絲毫干系,老夫相信這一點,其他人也是如此。」

宇智波銀驚訝的望著他,眼神一凝,淡然道:「身為維護村子治安的警務部隊隊長,對於此事如不能澄清,我們也無臉再去逮捕其他犯罪者。既然已經開始了,就勞煩諸位再耐心片刻,聽屬下報告完畢——」

「無需如此,我們認可了。」轉寢小春綳著臉:「現在可沒時間聽這些廢話,團藏,炎,他們也認可了。進入下一個議題吧,九尾人柱力該如何處理?」

女人在干脆起來的時候,往往比男人更善於決斷。宇智波銀心知再用這一招來拖延時間不奏效了,也順勢把資料合攏起來:「那么,天亮之後,還請諸位跟上忍班諸君以及日向、油女等家族的首領說明這一點了。被懷疑到這個地步,我們一族也沒什么好顧忌的。」

三代目心頭一震。

「這一點,沒有問題。老夫可以親自向其他家族說明,進入下一個議題吧,關於警務部隊的改編和人員的調動問題——」

團藏淡淡的接過了話語權。

長桌的另一邊,宇智波銀呼吸一滯,不自覺攥緊了手指。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在這之前,還是先討論我們一族的族長該如何處置的事!」他憤怒的低聲道:「警務部隊的改編?富岳他……他是宇智波的首領,沒有他在場,無論得出什么結論我們都不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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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失去了概念。

無論是在漫長的討論和反復的爭吵之中失去了聲音的會議;還是反復著昏沉清醒的狀態,失去了自由的囚徒;亦或者是在失去了妻子之後、親手把兒子變成了人柱力後,悲痛吞噬了清醒的父親,都被即將逼近的時間所拋棄了。

但更多的人,緊緊的凝視著天空,計算著時間,計算著命運的腳步聲。她無聲無息的來臨,卻被人畫下了行跡,在清濛的黎明的天空,隨著清脆的木屐聲緩緩而來。

比如說葯師天善。

自從九尾事件突然冒出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是「意外」。足以顛覆一切計劃的意外。

大事不妙,就要早作打算。最好的出路無非是立刻遠遠離開木葉,帶著野乃宇一起,以他們的本事未必走不掉。畢竟如今他們都是優秀的忍者而不是無力的孩童,未來不見得就是死路一條。

但他衡量了許久,反復的推演著男人的計劃,甚至連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也計算在內,最終,卻選擇了賭男人能贏——賭那個把自己賠了進去,多半這條性命也得搭進去的家伙,最後能贏。

這個念頭,在聽到四代目在天亮之前前往了會議室,加入了最重要的一環之後,變得更加沉穩而堅定。

「綱手姬回來了。自來也也回來了。」

溫柔的女人用罕見的凝重表情推開了門,望著窗邊的天善,又看了看床上安靜下來的孩子。她輕柔的視線憐愛的落在孩子起伏的胸口上,視線微微一滯,低聲道:「他沒事了。」

天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就在昨天夜里,佐助退燒了。

那個男人卻沒辦法知道了。就算他想要告知,如今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這一天,木葉分外熱鬧。

綱手姬自出生開始就是被當做公主對待,脾氣大了一點也無所謂。要說別人是看她可愛讓她幾分,恐怕誰也不會相信,誰讓她有一個天下第一的祖父呢,連千手柱間都甘願被孫女兒當馬騎,其他人哪里還敢說什么。

生前疼愛有加的祖父,死後居然被徒弟挖出屍體研究——綱手姬回到木葉村第一件事就問團藏在哪兒,直接去會議室掀了桌子,其他根部又氣又急想要救出被綱手姬暴揍一頓的團藏,自來也出手輕描淡寫的攔了,面對後輩很有風度,說:這事兒你們管不了。

政治拉鋸戰中途砍了,宇智波銀看得兩眼發直,三代和轉寢小春門戶炎傻了眼。綱手姬豪氣萬丈的扔了資料正漫天飛舞,他們三人原本不願意相信,團藏也是初代的學生,如何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等綱手姬揍完了,三代的直屬暗部也從根部拉回了初代的屍體。

黑漆漆的棺材上還留著千手家的家徽,一代忍者之神死後落了這個下場,叫人不忍目睹。四代目是半路上來主持會議的,此刻也沒了存在感,站在旁邊木然不動,只淡淡看了宇智波銀一眼。

再然後,一切在兩小時之後塵埃落定。

自來也和綱手姬留下取代了轉寢小春和門戶炎的位置,三代還在傷心之中,眼見大局已定,只顧著抽煙不說話。四代目拿出的警務部隊改革方案一致通過,銀也一改之前的憤怒,冷靜的坐在那里看著方案。那本來是很久以前就和銀商量過的,每個細節都一再研究,確認無誤之後就很快答應了下來。

自來也和綱手姬更不必說,三代原想要看看年輕人私下里商量好的,學生們都這么豪爽,他嘆了口氣,也就認可了。

宇智波家這么好說話,自來也知道必然有後招等著。是以方案一通過,當先就直白的說了:「九尾人柱力只能由村子處置,這一點不必再討論。」

四代吃驚的看著老師,自來也安撫的望著他,又看了看三代。

三代只得苦笑了。

事到如今他怎么會不清楚,請回了綱手姬和自來也,就是奔著團藏去的。

團藏看不慣宇智波,哪里知道人家也看他不爽得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哪里會讓他們重重提起,輕輕放下,等時間消化一切?

自來也實在是聰明的很,宇智波要和團藏還有兩位長老掐架,就必須要爭取四代的支持。如今四代既然答應了,宇智波家將來也會投桃報李,對村子以及愛徒來說有益無害;而在宇智波的要求下把團藏和顧問削弱了,水門這個火影就做的更穩更自在。

三代也無法不認可這一點了,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這天傍晚,根部忽然被扒了泥土,資料盡數暴漏在四代的桌上。同時在火影大人的桌上的還有兩位顧問手下能調遣的忍者名單,從此以後,只要火影大人不授權給兩位前輩,他們就只有咨詢和商議之類的權利,不得涉及具體人員的調遣。

團藏抱病休養,一應職務交由其他人負責。

根部亂了一陣,又慢慢安定下來,四代大人很是大方的同意了幾個要求追隨團藏大人的成員的要求。鬧了一陣之後,根部又有了新的主人,只不過這一次是受了三代目的委任暫時代理,暫時也是靜觀其變。

反倒是宇智波家,奇異的安靜了下來。要交接的事務如此之多,大家反而不怎么急於動手,再怎么說,首先是要成員先接受這個消息,才好慢慢動手的。

塵埃落定之時,需要解決的,就是新任的九尾人柱力了。

宇智波家做出了讓步。

「那也不算讓步,」自來也喝著酒,自顧自的晃了晃杯子,凝重的視線落在了對面的愛徒身上:「至今為止,我也見過幾個封印不力的人柱力,怎么說呢……簡直就像是在村子里放了個尾獸級別的敵人,就算是宇智波,也沒辦法處理吧。」

「已經沒用了,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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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五大國之中,人柱力一向是形同雙刃劍般棘手的存在。

仰賴其可怕的戰斗力,各國勉強保持了平衡的局面。一旦失去人柱力的存在,其他國家就有可能冒險進攻謀取利益,盡管人柱力本身就有可能暴走和失去意志,各國仍然不舍得這意義重大的棋子。

水門並不認為老師是這樣的人。

他很清楚,自來也並不是不滿於人柱力的不穩定性,更多的是對於宇智波富岳做法的不滿。無論是初代的事件上,還是引三忍回村這件事情上,很難讓人不產生反感。

如果是從前,或許他還會用家族之類的理由解釋一番。如今,這種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就像宇智波一直是他的庇護,也是村子慎之又慎的理由,而如今宇智波家也放棄了他,盡管這個結果是他本人的意願,對於……

自來也咳嗽了一聲。

水門也清醒過來,房間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那毫無疑問是剛剛出生的鳴人的哭聲,連自來也也不由跟了進去,望著搖籃里小小的嬰兒。

小鳴人在父親的臂彎里慢慢止住了哭聲,湛藍的眼睛里一派嬰兒的無辜與純粹。

「……鳴人,波風鳴人。」自來也喃喃道。

「是漩渦鳴人,老師。」水門溫柔的糾正他。

鳴人好奇的望著自來也,自來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