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652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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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貞跟閆嬤嬤商量,「蕭公子這次幫了大忙,要回謝一下才是。」

「主子的意思……」閆嬤嬤聽主子這么說,一定心里已有打算。

「後兒是小年,蕭公子是北方人,不如置辦一桌子酒菜,送過去。」沈綰貞把打算說出來,她想了兩日,蕭公子一定出身富貴,看那日情景,有幾分來頭,那里長嚇得沒敢難為,再也沒出現,既然富貴人家,金銀俗物,必不放在眼里,江南山水美,可飲食習慣的和北方有很大差別,蕭公子離京日久,吃不到地道的家鄉菜餚,不如整治酒席,既顯得有誠意,又不生分。

「這個主意使得。」閆嬤嬤贊同。

沈綰貞吩咐綉菊把錢婆子找來,錢婆子在沈府大廚房干過,南北大菜都難不住,聽綉菊說宴客,一進門就拍著胸脯,「主子,別的不敢說,酒飯包在老奴身上,保管不給主子丟臉。」

既然請客,還要知會吳玉蓮一聲,沈綰貞畢竟是客中,沈綰貞走去正院,一進門,吳玉蓮正在堂屋,伏在桌案算賬,她本來識文斷字,鋪子的賬目她管著,女人家精細,自打吳玉蓮進門,點心鋪子的生意好了不少,張少掌櫃對新娶的夫人很滿意,大家出身,說出去也體面。

吳玉蓮聽見腳步聲,一抬頭,看她進來,放下手上的賬本,站起身,親熱地招呼道:「姐姐來了」忙讓座。

又喚那小丫鬟倒茶,吳玉蓮嫁到張家,張掌櫃的特意買了個小丫鬟侍候她,家里有個做飯的婆子,和一個男仆,人口清凈,也沒多少活計。

小丫頭端上茶水,沈綰貞接過,低頭啜了一口,抬頭「姐姐有個想法,想和妹妹說。」

吳玉蓮把桌案上的賬本往里推了推,把白玉雙魚筆洗挪了挪,「姐姐有話盡管直說,跟妹妹不用客氣。」

「承蕭公子幫忙,身份敷衍過去,欠下蕭公子人情,金貴物件他未必稀罕,姐姐想自己置辦酒菜,請請他,算是一點心意,不知可否妥當?」沈綰貞住在吳玉蓮家里,平常都是和吳玉蓮一塊吃,不用自己生火做飯,蕭公子也是跟著主家用飯,只不過飯菜做好了,派人給他送到東跨院自己獨吃,東西跨院有單獨的灶間柴房,沈綰貞怕給她添麻煩開始准備自己起火,可吳玉蓮死活不答應,說姐姐到妹妹家里供不起飯,讓人笑話,沈綰貞扭她不過,只好勉強同意,吳玉蓮又不收飯伙錢,沈綰貞過意不去,常拿錢給錢婆子買菜回來。

「姐姐想得很周到。」吳玉蓮尋思這樣也好,和蕭公子不熟,不能白受人好處,這也算略盡點心思。

次日一早沈綰貞和錢婆子、閆婆子、巧珊去采買肉類和新鮮蔬菜,留綉菊看家,小街不遠,一拐彎,是個肉鋪,進門就見里面一個粗壯的中年婦女站在肉案子旁,正在切肉,看她們人多,眼生,瞅一會,道:「姑娘是張娘子的親戚吧。」

沈綰貞笑著點點頭,「是。」

「割肉?正好今兒肉剛剔骨,新鮮,我給你割塊好肉。」那大嫂用刀指著,錢婆子上前,指著里脊割了一條,又要一扇排骨,那大嫂邊收拾排骨邊聊天,「聽口音,姑娘家是山東府的?」

沈綰貞剎那想起自己身份是吳玉蓮的姐姐,吳玉蓮老家是京都的,吳玉蓮來到此地是不是說真實身份,還是隱瞞了一些東西,她這一疏忽,這么大事倒忘了問了,就含糊道:「北邊的。」

閆嬤嬤趕緊打岔,說骨頭多剔點肉,是請客的。那大嫂注意力轉移到肉上,就不再繼續方才話題,沈綰貞想,口音還是能聽出的,忽地又想那蕭公子是否也懷疑她的身份,蕭公子是京城人,跟吳玉蓮是老鄉,吳玉蓮是騙不了他的。

這真是個重大失誤,蕭公子自願幫她個忙,也沒刨根問底,看來是心里有數,頭次見面他臉上的嘲諷,像是早已洞察,她的身份是經不起推敲,好在這里的人淳朴,不多想。

幾個人從肉鋪出來,肉用草繩拴住提著,就又去小鎮子菜市場,菜農挑著擔子把剛摘下來,還掛著露珠青菜擺好,任人挑選,錢婆子挑了幾樣新鮮菜蔬,跟菜農討價還價,到底菜農讓了幾分利,錢婆子還不算滿意,稱斤兩時,一再要求稱高點,幾樣菜稱高高的,喜得錢婆子出門,連聲道:「價錢公道,下次還買這家菜農的菜。」

沈綰貞只笑,也不說什么,恍然回到前世,日子朴實無華,平靜恬淡,日子悠悠就這么過了,突然想起一首詩里的一句,「你不來,我怎么舍得老去?」

一陣冷風吹過,刺骨的清寒,沈綰貞裹緊羽紗素銀緞斗篷,握住懷里的鏤空梅花鎏金精巧的小炭火手爐。

幾個人又去了魚市,買了新鮮湖里自產的活魚。

路過李氏酒坊,桂花佳釀,十里飄香,站在酒坊櫃台前,錢婆子拔高嗓門嚷:「掌櫃的,打酒。」

掌櫃的看見有買主,從里間走出來,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中等身材,小眼睛,五官端正,看見沈綰貞有幾分驚訝,大概沒想到她能來買酒,這小鎮子上百十戶人家,鄉里鄉親,都沾親帶故,來個外地人,很引人注目,年輕掌櫃的吩咐里面一個小伙計一聲打酒,又囑咐多餚了點。

小伙計打酒功夫,那年輕掌櫃的朝她看,沈綰貞無意中對上他眼,那年輕掌櫃的趕緊移開眼,臉微微有點紅,朝別處看,像是有點不好意思,沈綰貞想這後生一定還未婚娶,見女人不敢正眼看。

離開李氏酒坊,走出一段路,巧珊嬉笑著道:「那少掌櫃的一看主子臉都紅了,有兩次主子從他酒坊門口過,他直勾勾地盯著主子看,大概對主子有心。」

沈綰貞嗔怪看她一眼,巧珊低頭不敢說了,閆婆子瞪她,「小丫頭,懂什么,信口胡浸。」

一回去,巧珊就把東跨院蕭公子口味,喜歡吃的菜餚摸得一清二楚,對沈綰貞一一說出來,沈綰貞看她一眼,心想,這丫鬟這陣子和蕭公子的小廝小順子沒事往一塊湊,別是動了什么心思,這兩丫鬟早就通人事了,那小順子看著人也不錯,若真有意思,不妨成全她。

事先沒打聽好,巧珊把情況一說,害得錢婆子又跑了趟菜市,備齊了蕭公子愛吃的菜料,足忙了一整天,晚膳時,沈綰貞讓綉菊倆個提著食盒把酒菜送過東跨院。

沈綰貞心里有點忐忑,那蕭公子性情孤傲,看著不好相與,不知飯菜和不和口味。

不大功夫,綉菊倆個回來說,那蕭公子正一個人自斟自飲,她二人把菜送去,正好下酒菜。

巧珊眉開眼笑地道:「蕭公子說謝主子款待,無功不受祿,綉菊姐就說,公子幫我家主子大忙,一點心思,不成敬意,公子別嫌棄。」

綉菊笑道:「蕭公子就收下,當即讓下人擺上桌,當著我二人的面吃了幾口菜餚,奴婢等看著吃得津津有味。」

「如此說來,是錢媽媽的功勞。」沈綰貞把心放下,笑看錢婆子,錢婆子局促地,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蕭公子吃著可口就好,沒白瞎功夫,看蕭公子像是出身高門大戶,還不算難侍候。」

晚把晌,沈綰貞吃過飯,看綉菊等撿桌子,門口有人說話,像是個男人聲兒,巧珊在正房門口喊了聲,「蕭公子派人給姑娘送一籃子水果。」

那叫小順子的小廝進屋,把一花籃子放到桌子上,道:「我家主子說讓姑娘破費了,這水果讓姑娘嘗個鮮。」

沈綰貞朝花籃子里看,紅紅綠綠的煞是新鮮,笑道:「謝你家公子,區區幾樣菜,還換回來一籃子水果,我是討到便宜了。」

小順子笑了,作揖道:「公子讓奴才舍臉和姑娘說,年下還想吃這家鄉菜,不知姑娘可方便再做一次,若方便奴才替我家公子先拜謝了。」

「這有何難?蒙你家公子不嫌棄,隨時都可以做來吃。」

「奴才在這里替我家公子謝姑娘了。」小順子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歡喜得直瞄著巧珊。

沈綰貞看出他二人那點小心思,擱心里琢磨,這小廝嘴甜,客套話也讓人聽著舒坦,還不顯得虛頭巴腦,油嘴滑舌,聽話音蕭公子還要住到過年,不回家過年,家下高堂父母若健在,古人講百善孝為先,難道他沒有家室,高堂父母,是孤身一人,還是別有隱情,對蕭公子的身份她越來越疑惑。

於是試探問:「你家公子令尊和令堂身體可康泰?出門日久,老人家記掛。」沈綰貞暗思,古人父母在子不遠游,蕭公子無牽無絆,是父母雙亡。

「我家公子高堂父母已過世。」小順子隨口說道,不像是扯謊。

「你家公子兄弟幾個?」沈綰貞佯作閑聊,小順子說他父母雙亡,她更加對蕭公子產生懷疑,他來路不明,似根基很深,父母亡故,依仗何人?

「兄弟二人,我家公子居長。」小順子這段日子和巧珊混熟了,對西跨院有種親近感,說話隨意,沒了拘束。

這不能不讓沈綰貞起了更深的懷疑,蕭公子十*歲,那他兄弟定然比他小,他出門遠游,留他兄弟一人在家,年下孤苦伶仃,他不記掛,不是他薄情,就是另有隱情。

沈綰貞不好在問下去,蕭公子為人謹慎,少言寡語,像是個多疑之人,問多了,令他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