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819 字 2020-09-07

「拿衣裳,我回娘家去看看。」沈綰貞對沈綰玉沒什么惡感,沈綰玉人愚鈍,但心眼不壞,跟沈綰珠不同。

「主子吃了晌飯在去吧!」閆嬤嬤擔心沈府有事,主子到那里,沒心情吃飯。

「不吃了」沈綰貞邊說,已穿好衣裳,就往外走。

又交代幾句房中的小丫鬟,就帶著綉菊、巧珊和閆婆子等去娘家。

吩咐轎夫快點跑,一炷香功夫,就看見沈府的大門,大門上看是三姑娘的王府大轎,也不敢攔,直接抬入內。

沈綰貞下轎也不去上房,就直奔六姑娘沈綰玉的屋里。

一進堂屋門,就聽見里間有隱隱哭聲,這哭聲像是丁姨娘的,好像屋里不少人。

「三姑奶奶來了。」門口小丫鬟一聲,里間屋人都聽見。

沈綰貞一腳邁進屋里時,就見沈綰玉面色灰白,倚靠在炕上,丁姨娘正守著哭,府里的幾個姨娘,張姨娘、鳳兒,小孫姨娘,通房喜姐都在,吳氏坐在炕邊椅子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勸。

「三姑奶奶回來了?」這種情況下,眾人也不客套,見禮,丫鬟搬過椅子,擺在吳氏身旁,沈綰貞坐下。

「六妹妹這是怎么了?」她看沈綰玉臉色很差,眼神無光,有點直勾勾的,也不看房中一干眾人,就連她姨娘也不看。

丁姨娘捏著帕子,光是帕子打濕了,都換了好幾條了。

吳氏嘆口氣,用帕子點點發干的眼角,「你六妹妹自打生下你甥女,身材就走樣了,為了討得你表兄的歡心,整日飯也不吃,餓得頭昏眼花,強撐著瘦下來,可誰承想,人是瘦了,身上卻長了毒瘡,這不,你表兄怕過給你甥女,就把你六妹妹送回來了,你六妹妹一時想不開,就尋死了。」

說吧,感嘆,「這是命啊!六丫頭若生下個男丁,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張姨娘撇撇嘴。

沈綰貞看她臉上潔凈,但從露出的領口看到一兩處的留下的疤痕,看樣子已好得七七八八的,沈綰玉為何還想不開。

吳氏說完,丁姨娘哭得很是傷心,相反,沈綰玉呆呆的,眼睛發直。

「那甥女呢?」

「外孫留在吳家,有奶娘照看。」吳氏答道。

這時,沈綰玉闔眼,像是困倦了,吳氏道:「都出去吧,讓她睡一覺。

眾人出去堂屋坐,說起沈綰玉的病情,吳氏道;「你妹妹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留下疤痕,像是麻子點,你妹妹難過受不了。」

突然,跟沈綰玉的陪嫁的小丫鬟哭著道:「奴婢有話,不能不說,姑娘開始減了飯量,沒見多少成效,姑娘就找郎中開能瘦身的湯葯,開始吃了好好的,誰知後來就變成這樣,當著自家人,奴婢今兒就實話說了,主子懷疑那湯葯里動了手腳,拿去查驗,多了一味葯,後來跟大爺說,大爺查了,也沒查出來是誰干的,就處置了煎葯的小丫鬟,草草了事,大爺還怪我家姑娘不該亂吃葯。」

沈綰貞立時明白了,沈綰玉中了別人算計,這算計之人,無非就是甄氏和那兩個通房,極大可能是甄氏。

「你妹妹心直,哪能斗得過吳大爺的屋里人。」丁姨娘一旁抹淚道。

沈綰貞嘆一聲,「吳府送回來時,說什么了嗎?」

小孫氏在旁邊道:「沒說什么,就給人送回來了。」

沈綰貞明白,這是吳景蘭不想要她,也沒說好了接回去的話。

那小丫鬟哭著道:「少夫人不待見我家姑娘,在大爺跟前沒少給我家姑娘使絆子,大爺說我家姑娘鎮日吃醋拈酸,自我家姑娘納進門,家宅不寧,房中失和,對我家姑娘厭煩已久,這回怕是不想要我們姑娘,親戚面上又不好說,借著病送回娘家。」

沈綰貞問;「那老夫人和夫人的意思?「

「少夫人總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明里暗里說我家姑娘不好,姑娘又生女,老夫人和少夫人對我家姑娘就不像從前。」

看樣子,沈綰玉真是回不去了,沈綰貞心里話,這種情況,接回去,有的罪受,明智之舉是吳景蘭一紙休書,沈綰玉從此自由,可看樣子沈綰玉痴心,還放不下吳景蘭。

正說著話,門外丫鬟喊了一聲,「老爺來了。」

眾人起身,沈老爺進屋里,沈綰玉醒了,膽怯地道:「父親來了」

沈老爺走到炕前看看女兒,肅臉道:「好好的,尋死覓活的,傳揚出去,成何體統?你身下還有弟妹,給她們作出什么榜樣,莫都學了你,親家送回來,你就安心養病,病好了,我派人把你送回吳府,你生是吳家人,死是吳家鬼,」

沈綰玉赧然垂下頭,明白她父親的意思,要死死在吳府。

沈老爺說完這番話,又瞅瞅丁姨娘,「她不懂事,你當姨娘的也不懂事,就由著她鬧,著人看好了,病好了,馬上送回吳府。」

沈老爺不是內宅婦人小心思,他對吳府很是不滿,兩家親戚,不看僧面看佛面,瞅了眼太太吳氏,似乎怪她娘家做事太絕情,沈老爺的意思很明顯,人是他吳家的,嫁出去,死活都與娘家無干。

沈老爺看看無事,就走了。

沈綰玉睡了一覺醒來,暫且把尋死的心思放下。

一干眾人又開解,丁姨娘看著沈綰貞突然道:「六姑娘若像三姑娘就好了。」

這句話,眾人都心里明鏡似的,吳氏白了她一眼,暗罵,自己生養的女兒蠢笨,送去王府也是休回來的命。

沈綰貞無意中瞥見丁姨娘看吳氏一閃的目光,似乎藏著很深的怨毒,不由脊背一寒。

沈綰貞在沈府吃過晚膳,耽擱很晚,出沈府已快二更天,她坐在轎子里,已宵禁,街上寂靜,王府有特權令牌,王府的轎子是可以隨意通行的。

回到王府,沈綰貞進了院門,看上房還亮著燈,心里一熱,趙世幀看來沒睡,還在等她,她快步上了台階,綉菊上前推開堂屋的門,沈綰貞剛買進一只腳,就見西屋門里出來個丫鬟,那丫鬟低著頭,腳步匆匆,差點跟沈綰貞撞了個滿懷,那丫鬟抬頭一看,唬了一跳,忙收住步子,蹲身,勉強說了句;「王妃」

沈綰貞見她面帶羞愧,領口散落,露出里面一片嫩白的胸脯,那丫鬟看她盯著她敞開的領口看,羞得忙掩懷,沈綰貞冷笑,這丫鬟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不願意配小廝的含香,那個獲罪小縣令的女兒。

閆婆子跟在後面,一切都看在眼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讓這丫鬟鑽了空子,不禁懊悔不迭。

王妃不發話,含香站著不敢就走,王妃沒說話,刀子樣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早已嚇得腿軟,『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羞愧得說不出話,只有叩頭的份。

沈綰貞沒理她,朝西屋里走去。

一進門,沈綰貞唇角綻出笑容,趙世幀手捧一本書,抬起頭,皺眉,一看見她,露出憨厚的笑,「怎么才回來?」

沈綰貞嫵媚地笑著,走過去,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也不說話,眼睛亮亮的,盯著他,主動親吻他,趙世幀的火瞬間便被她點燃,二人親密接觸。

次日早,沈綰貞穿衣裳,屋里就綉菊和巧珊侍候,閆嬤嬤進來,「含香那丫鬟,主子想怎么處置?是老奴疏忽,讓她鑽了空子,爬了主子的床。」

「沒你想的那樣,王爺不是那種人,王爺放著一干側妃夫人,各個絕色,都不沾邊,怎么會跟一個丫頭搞七捏三,是她自己不自量力。」

閆婆子看王爺和王妃沒吵鬧,安心,「虧王爺是個正經人,沒著了那小蹄子的道,老奴沒想到這小蹄子這等厚臉皮,竟然敢公然勾引王爺,膽子也太大了。」

「她不是心高,不願意配下人小廝,媽媽就給她個好出路,王府廟小,容不下她。」

「老奴知道了。」

閆嬤嬤出去,吩咐一個小丫頭著人找個牙婆進來。

走去含香住的下處,含香正坐在炕沿邊,低頭想心事,聽見門響,見是閆嬤嬤,站起身,小聲道:「媽媽來了。」又看閆嬤嬤臉色不善,小聲道:「是她讓你來的?」

「大膽,沒有上下尊卑,慣得不成樣子,收拾收拾,一會有人領你走。」

這時,含香方有些慌亂,「媽媽要帶我去那里?」

「到你該去的地方,這里不是你這種人呆的地,你哪里來還回那里去?」

含香一聽,驚得魂飛魄散,噗通,雙膝跪在閆婆子跟前,扯住閆婆子的衣角,哀求道;「媽媽別賣我,我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

「老奴奉勸你一句,以後到了別人家里,千萬別想著爬主子的床。」說吧,閆婆子甩開她扯著衣襟的手,往出走。

含香看求也無望,崩潰地哭喊道:「我那里比她差,她就是生得命好,做了王妃。」

閆婆子走到門口,對一個小丫鬟道:「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