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900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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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乘小轎停在王府門前

「大門上的人傳話進來說沈府四姑奶奶求見王妃。」小丫鬟進來回稟。

沈綰貞正跟閆婆子說話,她有點詫異,看看閆婆子,閆婆子也納悶,「四姑娘怎么來了?四姑娘一向跟主子不親近,怎么今兒突然來了,八成是有什么大事?」

人都來了,沈綰貞不能不見,吩咐道:「請進來。」

沈綰貞走出上房門,沈綰雲繞過琉璃照壁,沈綰貞微笑道:「四妹妹怎么得空來了?」

沈綰雲快走幾步,帶著得體的微笑,上前見禮,「王妃」

沈綰貞扶住,「你我姊妹嫁人了,反倒生分了,還是叫我姐姐,彼此親近。」

沈綰雲開始有點局促,觀沈綰貞親近平和,放松下來,就隨著姐姐上了台階。

讓至明間,姊妹互相謙讓,沈綰雲堅持坐了下首,沈綰貞上座,沈綰雲總是禮數周到,行事甚為得體,待人不見親近也不疏遠,姊妹倆從來不親,沈綰貞看神色隱有不安,猜想她今兒來一定有大事求她。

巧珊端上茶水,先放到主子跟前,又端去給沈綰雲,嬉笑著道:「沒想到今兒四姑娘能來,這惠明翠片因主子愛喝。是王爺從太後那里特意要來的,每年宮里貢品共總就這么兩斤,別的人來了,主子都不舍得拿出來。」

沈綰貞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笑著道:「四妹妹你看,這丫頭的嘴還是這么碎,今兒是四妹妹你來,若是別人還道是故意炫耀。」

沈綰雲表情頗有些不自然,笑也很勉強,端著茶盅,低頭看看,道:「這翠片湯色清澈明亮,蘭花香高而持久,是上品好茶,王爺待姐姐真是好,不像你妹婿,有好東西都是孝敬他母親,媳婦面前沒一星半點的好處。」

說吧,沈綰雲低下頭,心有難過,沈綰貞猜想她大概又在婆家受了氣,瞪了巧珊一眼,「妹妹,妹婿也是憨厚之人,夫妻慢慢相處久了,脾氣秉性就了解了。」

姊妹甚少說體己話,見面都是客氣情,沈綰雲從不提及自己的婆家事,今兒可能話趕話,有點感懷,「你妹婿就是太老實,凡事都聽我婆婆的,我稍有微詞,他就沖我發火,怪我不孝,還說在家父母怎么教的?」,說到傷心處,她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

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的家務事,沈綰貞也不好參言,況平常又不親厚,都怪巧珊這小蹄子,故意在她面前顯擺,巧珊那點小心思,她焉能看不出來,四姑娘平常對主子冷淡,若非有事,老死都不相往來。

沈綰貞聽她倒苦水,她不開口說來意,自己也不問,耐心地等她先開口說。

沈綰雲難過一會,一想此來正事沒事,壓下不快情緒,「妹妹這次來王府,是有事求姐姐。」

說吧,抬起頭,懇求地望著她,「我公公任太常寺卿,有一宗事壞了,受了牽連,我婆婆讓我來求姐姐,姐姐能不能看在姊妹情分上,求王爺為我公公說句話。」

沈綰雲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她的來意,又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我知道姐姐為難,我婆母命我來,我也是沒法子。」

沈綰貞倏忽想起李家長媳是厲王妃內侄女,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先是沈綰雲的公公掛了閑職,接著又受牽連,有苗頭職位不保,這其中的事絕不是那么簡單,朝堂上的事,百變莫測,內里玄機參不透,不能讓安王趟這渾水。

於是笑笑,歉意地道:「妹妹大概不知道,安王爺不參與政事,現在國子監的差事也不想管,是皇上、太後的意思,勉為其難,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王爺是不愛操閑心的人,我若說了,只能怪我多事。」

沈綰貞已明白地拒絕,沈綰雲內心孤傲,舍不下臉苦求,唇角一抹苦笑,「我本不預來,是婆母和夫君強逼我來,讓姐姐為難,妹妹也過意不去。」

沈綰貞看她還是通情理的,就真誠地解釋道:「不是姐姐不想幫忙,實在是王爺也有苦衷,朝堂水深,我姊妹在後宅,又能知道多少?」

沈綰雲聰慧,聽她話說到這里,就明白了。

這時,閆婆子進來,看見沈綰雲蹲身福了福,「四姑奶奶好!」

沈綰雲笑笑道:「媽媽好,媽媽身子骨還硬朗?」

閆婆子笑道:「托姑奶奶的福,老奴還硬朗,能撐著侍候我們姑娘幾年。」

閆婆子說完,轉頭對沈綰貞道:「家下的媳婦婆子回事,讓老奴擋在外面。」

「就說我這里有客,散了吧,讓她們下晌再過來,有著緊要辦的,媽媽就做主吧,不用來問我。」

閆婆子領命下去。

沈綰雲有些微不自在,「我來耽誤姐姐辦正事。」

「也沒什么正事辦,都是家中瑣事,沒什么打緊的,妹妹好容易來一趟,吃了中飯再回去。

沈綰雲既然已說完正事,沒辦成,空坐下去也無趣,起身告辭,「妹妹來了半日,王府內務忙,就不打擾姐姐了。」

沈綰貞送她出去,一直送到中門,看她上了轎子。

沈綰雲坐上小轎,雖說事情沒辦成,心情比來時輕松,她在娘家住了有些日子,婆家才派人來接,盡管來的不是她夫婿,吳氏也很高興,有台階,就趕緊借坡下驢,收拾了,就打發女兒回了婆家。

她一進婆家門,沒想到等著的竟是求人的事,沈綰雲滿心不願意,放不下架子,奈何她婆母和夫君堅持,無奈只好走一遭,姐姐一口回絕,她覺著這樣更好,公公被罷免官職,李府難以維系,兩房分家另過,自己嫁妝足夠過富貴日子,日後不用看婆母臉色,受閑氣,有錢財傍身,就是夫君也不用奉承,反倒輕松自在許多,這樣想,心里也不怨沈綰貞。

沈綰貞送走她,回房,意外趙世貞已回來了,在房中等她,看她進來問:「聽說你妹妹來了?」

沈綰貞嗯了聲。

「是李侍卿的兒媳?」沈綰貞點頭。

「她來有事?」

趙世幀平常不多話,今兒卻刨根問底,沈綰貞看他今日不同尋常,就也不瞞著,道:「她替李家求個人情,想求王爺替她公公說句話,她公公的事,王爺也知道吧!」

趙世幀嗯了聲,「知道」又盯著她問,「你怎么回答?」

「我一口回絕,我說王爺不理政事,從來不操閑心。」

沈綰貞又加了一句,「李家長媳是厲王妃的內侄女。」她是特意提醒趙世幀。

二人互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各人心里都明白,這極有可能是皇上有意而為之,打壓厲王,給文武群臣看,敲山震虎,憑著沈綰貞的直覺,厲王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既然她都能感覺到,那身為皇上,不會不有所防備,這次皇上突然出手整肅朝綱,表面看是整頓吏治,內里只怕早就謀算好。

趙世幀壓低聲兒道:「這些日子,朝廷風聲甚緊,結黨營私,裙帶關系,皇上趁機要處置一些官員。」

沈綰貞看一眼門口,外間靜悄悄的,小聲道:「是不是以這個為借口,真正想打擊位高權重之人。」

這個位高權重,不說二人都知道,可接下來,皇上要怎么做,事態是否擴大,令人堪憂。

沈綰貞有幾分隱憂,安王遠離朝中是非,從不結交朝中大臣,外臣更是連邊都不沾,但是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皇上看來又是多疑之人,安王謹慎小心,都不知能否受到波及。

幾日後,趙世幀下朝回府,沈綰貞侍候他脫去朝服,趙世幀道:「李侍卿被免職,這一案牽連甚廣。」

沈綰貞暗思,這是站錯了隊,劃到厲王一伙,清除異己,皇權唯我獨尊,朝中風雨飄搖,沈綰貞都跟著擔心。

掌燈時分,沈綰貞悄悄問綉菊,「王爺在前面書房會什么客人?」

「主子命奴婢過前面書房看,王公公在書房門口把著,不讓人進去,王公公嘴嚴,不說是什么客人,好像不是京城人,看樣子很神秘。」

「王爺去外書房已兩個時辰,不知何事,談了這么久?」

沈綰貞看看外面暗沉沉的夜,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風雨欲來。

趙世幀從外書房回來,沈綰貞望著他臉色凝重,就知道出事了,待到晚間歇下,熄了火燭。

二人並排躺著,心情都很沉重,趙世幀壓低聲兒道:「我下晌在外書房見的是靖宜公主派來的人,她得到准確消息,有人正收集襄陽候的罪證,意欲告他意圖謀反。」

沈綰貞吃了一驚,「你不用擔心,靖宜公主與皇帝一塊養在太後膝下,她和駙馬不會有事,但襄陽候這次很難幸免,除非有意外發生。」

「襄陽候卻有謀反之意?」沈綰貞幾乎耳語般地道。

「襄陽候不拘小節,為人脾氣粗魯,得罪不少人,想抓他把柄,易如反掌。」

沈綰貞想此等重大機密,靖宜公主都能提前知曉,看來靖宜公主絕非等閑,也是,養在太後膝下,深宮歷練,非尋常少婦。

趙世幀像是看透她心思,「靖宜公主也是偶然得知,害他之人,成竹於胸,無需費周章,襄陽候怎么都脫不了罪。」

「王爺可猜到是誰害襄陽侯?」

「這背後之人,目前猜不到,襄陽侯為人脾氣不好,可性情耿直,從不背後害人,直脾氣,不滿的話當面就說了,別人看他這樣,日子久了,滿朝文武都了解,沒人跟他一般計較,況且他是外臣,和朝中大臣沒有利害關系,要說下這么大氣力害他,似乎也沒這必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想借他之事,另有圖謀,我懷疑此人並不是針對他而來,這背後之人,心機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