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853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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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撤出王府,沈綰貞像是抽干了力氣,軟軟地倒在榻上,她心里裝著事,迷瞪一會,天色微蒙,即起,綉菊和巧珊、墨荷幾個一宿沒睡好,哈氣連天,強打精神,侍候主子洗漱,沈綰貞一捧水,撩在臉上,清爽許多,對綉菊道:「找陳總管來」

陳福回住處已是後半夜,也惦記主子怕有事找,和衣躺下,出了這么大事,也沒敢睡踏實了,天剛亮,綉菊就在門外叫門,「陳總管」

陳福忙答應一聲起身,開門,綉菊在門外道:「陳總管,王妃有請。」

陳福不敢怠慢,當下用冷水擰了條手巾擦把臉,就忙不迭趕去上房。

正巧墨荷出來倒水,打招呼道:「陳總管來了,王妃在里面等您。」

陳福邁進門檻,沈綰貞已梳洗,一宿沒太闔眼,精神卻很好,道:「陳管家,你帶人速去雅軒齋把掌櫃的給我帶來,盡量不驚動人。」

陳福答應聲,就往外走,他也沒問王妃為什么,陳福經過昨晚的事,他看明白了,王妃沉穩多謀,讓抓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陳福帶人趕到京城繁華商市南大街,京城名聲很響專門兜攬玉器雕琢活計的雅軒齋,外觀古朴的雅軒齋門已上了大鎖,人去屋空,陳福只好回王府稟報王妃。

沈綰貞對他沒找到人,也不驚訝,這是早有准備,已謀劃好的,她猜想也是這個結果,不過白去看看。

她又把王文貴喚上來,王文貴昨晚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出事,護王妃出城,最後是化險為夷,實屬萬幸,這次算過了生死大關。

沈綰貞看他進門,道:「王公公,即刻隨我進宮。」

王文貴理所當然地問:「王妃是去給太後請安?」

「不,本王妃要面見皇上,隨我去朝堂。」『

王文貴不解,反問一句,「王妃去朝堂?」

沈綰貞肯定語氣道:「是,我要面見皇上。」又哼聲,「王府不是誰想來就來,誰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要找皇上,給王爺一個公道,是非黑白,一定要掰扯清楚。」

王文貴猶豫一下,須臾,道:「王妃是不是等到王爺回來,由王爺出面解決,王府女眷拋頭露面,怕不合適。」

王文貴是太後派在趙世幀身邊的,自然有幾分體面,所以,有的話,他能直接跟主子說。

沈綰貞嗤之以鼻,駁道:「差點就扣個謀逆大罪,性命不保,那還能顧忌許多,等王爺回來,一是日久,這事過去,王爺不好重舊事重提,抓住不放,二一個,王爺出頭說些什么?有的話以王爺的身份,且是男人家,不好說出口,我能說,我一個婦道人家,難道說錯了,皇上會認真跟我計較。」

王文貴一想也是,王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不攔著,任由她去。

綉菊當她二人說話功夫,已把王妃朝服找出來,沈綰貞看一眼,道:「給我找一身素服,把朝服也拿著。」

綉菊不知主子要做什么,擔心地提醒道:「主子穿一身素服上殿,宮里忌諱。」

沈綰貞冷笑,揚起臉,「忌諱,故意奔著忌諱去的。」

沈綰貞換上一身素白衣裳,頭上烏油發只用一枝銀簪挽起,余皆無一件飾物,通身索素,頗顯冷清。

皇上趙世賢整晚未眠,愁眉不展,無精打采,想早點散朝,去太後慈寧宮請安,向太後解釋昨晚的事,瞞是瞞不住的,今兒早一上朝,滿朝文武就都知道,又都談虎色變,人心惶惶,怕禍事臨頭。

皇上趙世賢剛想草草散朝,殿下太監疾走上殿,跪倒,「稟皇上,安王妃殿外求見皇上。」

皇上倒抽口冷氣,安王妃找上門來,要干什么?安王妃沈氏素有妒婦之名,估計也是個厲害角色,就不打算見,礙於滿朝文武的面,不好直接拒絕,問:「安王妃有何事?」

滿朝文武下面直嘀咕,皇上明知故問,搜檢王府人家找上門,這回作難了,只好裝糊塗。

太監道:「回皇上,安王妃說安王不在家,替她夫君上朝領罪。」

皇上一扶額,眉頭皺起,太監又期期艾艾地道:「安王妃跪在殿外,言說皇上不召見就一直跪著,直到皇上召見為止。」

皇上心里大呼不妙,想說,朝堂乃男人的地方,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回後宅,可是昨晚查搜人家家里,連王府後宅也搜了,這樣的話就無法說出口,無奈道:「宣召安王妃上殿。」

沈綰貞跪在殿門外,心里打算好,皇上若不召見,一直跪著,硬逼著他召見自己,太監一聲喊,沈綰貞站起身,整整衣裙,朝乾清宮門里看了一眼,沉下心,邁步進去。

大殿上滿朝文武都朝她身上投來好奇的目光,安王妃的出身滿朝文武周知,都有耳聞,卻少有見過安王妃本人的,自安王妃大婚,閉門不出,從不參加任何京城貴婦們的活動,也不與任何官員女眷相交好,對安王妃的了解僅限於京城貴婦圈子里傳聞是個妒婦,都是聽自家夫人碎嘴嘮叨的,都聽說她一入王府便把安王姬妾賣的賣、攆的攆,安王爺之前斗雞走狗,聲色犬馬等惡習整個都改了,下朝直奔王府,守著王妃,聽說對她百依百順,任她胡鬧,把王府翻了個,也不敢出聲。

眾臣今兒得以一見真容,殿下翩然走來一身素服的年輕女子,簡易素服更襯得面容極其清秀干凈,潘鬢沈腰。看似柔柔弱弱,雖有幾分姿色,不過爾爾,只見她不疾不徐上得殿來,臉上卻無一分怯意,如入自家庭中,從從容容,目不斜視,自滿朝文武面前徐徐走過,似一陣清風,飄渺如煙,透骨的風流,眾人皆品出這女子身上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沈綰貞來至殿中,提裙跪倒,叩首,婉轉嬌音,「臣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趙世賢曾見過幾面安王妃,印象中就是一柔弱女子,和外間傳言,大相徑庭。

看她舉止端庄淡定,皇上暗自松口氣,略有幾分尷尬,和悅聲道:「安王妃求見朕,有何事?」

沈綰貞未開言,叩了三個頭,方道:「臣婦代夫君上殿請罪,請皇上發落。」

「這個…….」皇上想開口說,請的什么罪,何罪之有?一想不對,昨晚剛下旨御林軍包圍王府,半夜查抄,若說無罪,安王妃即刻抓住話柄。

趙世幀不愧當今皇上,臉不變色,語氣和緩,道:「安王妃此言詫異,昨晚純粹是一場誤會,朕接到舉報說安王府藏有違禁之物,朕很憤怒,有人詆毀安王爺,安王是朕之手足,朕與三弟手足情深,怎能容人懷疑,為洗脫嫌疑,朕下旨,搜檢王府,意在堵住鎮日疑神疑鬼多事人之口,向滿朝文武昭示安王的青白。」

沈綰貞都想為皇上擊掌贊好,這番話不是不信任安王而是對安王深信不疑,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安王青白,才放膽搜王府,這是把責任一推干凈,而且皇上用詞頗有講究,什么鎮日疑神疑鬼之人,明明是陰險小人,栽贓陷害,堂而皇之,大而化小,想不了了之。

沈綰貞也不惱,叩頭朝上道:「臣婦請問皇上,密報之人在何處?臣婦想當面質問他,居心何在?何人指使?意欲何為?是打算挑撥皇上和安王反目,坐收漁翁之利,達到險惡用心,還是和安王有何私怨?借皇上之手,除掉安王?想來皇上也不想包庇此陰險惡毒之人。」

滿朝文武不由汗顏,皇上想大事化小,把事情輕描淡寫,可安王妃一說,變成此事重大陰謀,危機江山社稷,背後之人就有謀權篡位之嫌,這同樣的話,就看怎么說,安王妃口中直指要害。

皇上本心不想交人,他豢養一批眼線,專門盯著各親王府,如果懲治線人,那以後誰還敢通風報信,皇上輕咳了聲,略解尷尬,陪著笑臉,道:「朕昨晚一生氣,已傳旨誅殺誣告小人。」

沈綰貞料到他會這么說,又朝上叩頭道:「皇上一代明君,不會就因為一個小人不實之詞就查抄親王府,如果是那樣,豈不是朝臣人人自危,那日得罪某個人,就有抄家滅門之禍事,何況謀逆大罪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非同兒戲。」

皇上想盡快把安王妃糊弄回去,可安王妃步步緊逼,趙世賢手心有點出汗,沒想到這女人這樣難對付,於是硬是扯出三分笑容,道:「事先有朝臣奏本,懷疑安王謀反,僅是懷疑,安王妃知道這些人無事還尋朕的不是,勸諫,本朝廣開言路,若朕認真追究,還有何人敢說真話?安王妃是明理之人,也能體諒朕之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