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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玖打車去了機場,她知道江嘉樹在,到了之後,讓助理用她明星的身份開了綠燈,進到貴賓等候室里,沒見到人。

剛被打掃過,有工作人員上來放最新的財經雜志,她戴著墨鏡詢問道:「請問,你知道江先生在哪嗎?」

能在深城獨占一份「江先生」稱謂的,懂的人自然知道是誰,再者,他敢來過,工作人員不可能不注意到,但這是隱私,不能說。

徐玖轉身出去,找到清潔的阿姨,把錢包里的現金都給了她,總算問出了答案。

「江先生叄點二十離開的,國際航班的通道,只有一趟出發去俄羅斯的。」

他去瑞士干什么?

她不知道,但不妨礙她當即拿出手機訂票,去往俄羅斯的航班已經沒有了,連中轉的都結束了售票時間。

她退而求其次,買了去芬蘭的。

要中轉,一共二十個小時。

晚上的班次,還有兩個小時,她打電話讓莉莉把護照送過來,被知道行程後,急得她沒綳住,破口大罵,「徐玖,你是不是有病?明天要去試裝的,人設計師和品牌創始人都在,你放人家飛機自己坐飛機去旅游?不合適,我不給你送!你哪也別去,好好工作!」

徐玖淡淡道:「你不幫我送,我就傳裸照上微博。」

莉莉:「你嚇唬誰?你身敗名裂我換別的模特帶!」

她提醒道:「發你的。」

那頭沒吭聲了,莉莉一開始就曉得她這個人只是表面看起來心如止水,一旦遇上了特別想要的東西,才會發狠發力,不擇手段。

她是真的敢這么干。

莉莉最後還是把護照送過來了,來的路上,她已經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就算硬抓著她去試裝,她這性格指不定會帶把剪刀把成品剪爛,也是得罪人。

都是得罪,那還是找個借口替她圓更保險些。

保不齊她出去一趟回來了,又能快樂工作了。於是,她把之前深夜帶徐玖看醫生時的病歷本發給品牌交接人,也算是尋了一個合理的借口翹班。

誰要和錢過不去,徐玖也不像別的模特,尋了高枝就琢磨著讓金主找人打官司撕合作上外頭單干。

合約都簽到第十年了,莉莉自認多少也有感情在。

然而徐玖沒有,一句去芬蘭的原因都沒告訴,拿起護照就走。

登了機,她才有踏實感。

她的心其實已經空寂了很多年,上回被如此強烈的欲望驅使著行動時,還是在十二歲,她回了星探的電話,去到模特公司,談了不到五分鍾簽了約。

以前是為了哥哥,現在是為了江嘉樹。

命運其實很會欺負人,兩個男人都是她心里的結,她不會解,放任生長,到如今就變成了這樣。

臨斷網前,她收到了程安娜的信息,問她在哪。

估計還以為江嘉樹不見,是和她在鬼混。

徐玖拍了張手上的登機牌發給她。

——如你所願。

——去找你男人做愛。

她給過這位大小姐機會的,既然她不願意珍惜,就別怪她收回。

整整二十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睡一個很長的夢,每根神經都因為找到了方向而放松,她入睡比以往都快。

凌晨六點,她終於踩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兩手空空,不用等行李傳送,直接出了機場。

差點沒凍死。

徐玖身上的大衣不過是南方城市意抵擋冬天的裝備,她素來追求風度,大衣里自然沒有臃腫的厚毛衣。

這點御寒的小皮毛在這里,能讓她凍死。

徐玖花了一大筆錢訂了住宿的地方,在外頭找到一個司機,在全身凍僵前,成功溝通好,給了他叄倍的價格讓他載自己過去。

司機看她在發抖,給她用紙杯裝了熱水。

徐玖拿在手里,暖著,實在太冷了,沒忍住喝了一口。

司機開始有了小動作,他以為徐玖不懂路,到了公路的分叉口,把車開進郊區的方向,遠離了市中心。

徐玖看在眼里,意識已經有了發暈的前兆。

她咬了咬牙,讓自己冷靜,不動聲色地在車上找到一只鋼筆,握在手里,等著他疏忽時,一把插進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里。

車子失去了方向,歪歪扭扭地便路的一邊撞,積雪紛紛揚揚的,露出褐色的岩石,剛好砸爛主駕駛的車窗,玻璃碎片把他割得頭破血流,痛暈了過去。

徐玖跌跌撞撞地下了車,寒風呼嘯著,她勉強走了幾步路,最後還是在葯效的作用下倒在了雪地上。

真冷啊。

她想。

難道就這樣凍死在這里了嗎?

以後新聞會這么寫?說她一個人單槍匹馬跑到芬蘭來送死?陰謀論?自殺論?

徐玖恍惚想著,覺得被這么報道似乎也還好,最起碼大家都不知道她其實就是想借著地理優勢,休息完去俄羅斯打個炮。

遠處的車燈打在雪上,刺眼矚目。

她躺在地上,臉上都沾著雪,聽著腳步聲在耳邊放大,人被半抱了起來,熟悉的氣味貼在額頭上,「別怕,我在。」

徐玖從未聽過他這么溫柔地和自己說話。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害了他的妹妹,他不應該這么對她的。

除非…除非,他什么都知道了。

一股荒涼的悲寂感扼殺住了她的全套心思。

江嘉樹來俄羅斯的行程是臨時決定的,要接的馮教授不來,還跑到俄羅斯參加學術報告,他就明白了,估計是這等境界的人的清高在無意識作祟。

他是商人,只看錢。

馮教授是學術研究者,喜歡的就是叄顧茅廬這套。

他盤算著,覺得值,便過來親自和他見面。

人才剛下飛機,就知道了徐玖的動向,直接殺了過來。

他把徐玖抱回落榻的玻璃房,拿毛巾給她擦臉擦頭發,有暖氣在,但他依舊覺得不夠,拿起被子把她捂住。

「給你放個熱水泡泡?」他碰碰她的臉。

徐玖沒出聲,魂有點不在。

江嘉樹便直接進了浴室,水霧升騰起來時,他回憶了一遍特助送過來的調查結果。

幾天時間,都能把她祖墳葬哪都給翻出來。

短短幾頁紙,信息量卻大到驚人。

原來,她並不是獨生女。

她哥哥的死因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

「哥哥,我今天不用工作,過來找你玩了。」

十六歲的徐玖抱著一束薔薇花進了病房,把花擺好放進花瓶里,讓寂寥灰暗的病房里有了一絲暖色。

門口中年男人,女人的聲音還在爭吵著。

女的怪男人沒用,沒錢,問他下周的醫療費怎么辦,男的沮喪著抽著煙,最後在抱怨聲中忍無可忍地抽了她一巴掌。

女人立即痛哭起來,大力捶胸,咒罵男人,怪自己命太苦。

護士過來維持秩序,隔壁病房的人出來看戲,好不熱鬧。

徐玖把病房門關緊,把爸爸媽媽的聲音給隔絕掉,從隨身帶著的包里拿出一個信封袋,「哥哥,你放心,我有帶錢…

面容同樣稚嫩的男生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昔日溫潤的眼眸早被一天天的病魔和家人的互相責怪中變得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