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魔帝前女友(29)(1 / 2)

由於天道爸爸的嘴炮功力了得, 那幾個女修被他懟得面紅耳赤,在一眾大佬們驚異目光的注視下,她們窘迫不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氣氛也因此陷入了古怪的凝滯中。

「咳——」

有人低低咳嗽起來。

聲音並不大,算得上是低不可聞。

可是這一刻,不管是心懷鬼胎的大佬們, 還是苦苦掙扎於紅鸞星動的佛門弟子, 甚至是那個風流荒唐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太平青帝,都下意識側了側臉,朝著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

毫不費力的, 琳琅瞬間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眾人見她一手捂著嘴唇, 眉尖微蹙, 倦怠垂著眼,頗有幾分弱不勝衣的柔弱。

這難受的樣子,像是遭到了什么可怕的反噬。

難道……女帝也「紅鸞星動」了?

他們一個激靈, 腦里突然涌起一股即將撞破驚天秘密的強烈刺激。

有些人善於察言觀色, 將全場人的反應收入眼中,心想這天魔女帝也許該改名為禍水女帝了, 只是他們暗暗奇怪,少帝這一群人還好說, 怎么也是「舊愛」, 變了臉色很正常, 怪就怪在, 那太平青帝怎么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先前這廝可是囂張得很, 日天日地日空氣,連佛門祖師這么好修養、好脾氣的老人家都被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眾人本以為太平青帝只是對叛出的師門沒有好感,當他們看到折歡用紅線百無聊賴折磨對他有好感的女修們,才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這人除了臉,就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咳!」

又是一聲咳嗽,琳琅將喉嚨里的腥甜勉強壓了下去,不過手上還是沾了一些血跡。

「琳琅——」

姬武最先忍不住了,擔心叫了一聲。

只是他這一下也不好受,體內法力瘋狂翻滾,差點要破了親自設下的離心界,在里面潛伏著的紅線蠢蠢欲動。他也不敢亂動了,乖乖站在原地運功,如今敵我實力尚未分明,他不能任由紅線瘋長,落到那個小和尚的境地,以致於無力反抗,任人屠宰。

「無事。」

琳琅沖他笑了笑,並順手摘下了染血的面紗,畢竟這鐵銹般的腥味過於嗆鼻。

目睹了女帝真容的眾人不自在轉開了眼。

實在是艷光太盛,他們無力承受。

反倒是站在桃樹上的折歡直勾勾瞧著她。

「噗嗤——」

變故橫生。

一柄雪白長劍穿胸而過。

凜冽的劍鋒映出了折歡驟然慘白的面容,大量的鮮血從胸口噴涌而出。

眾人幾乎都嚇傻了。

玉無雪站在折歡的身後,寒星般波瀾不驚的眼眸掠過一絲極淡極冷的殺氣,轉眼又消失不見。

劍修出手,猶如江面雷霆乍裂,天命生死只在瞬息之間。

原本對玉無雪滿懷憤恨的女修們見他此時的風姿,也不由得目眩神迷,心生向往。

折歡面若桃瓣,目如秋波,將雌雄莫辨的絕色發揮到了極致,雖是驚怒,沾著血的唇邊依然含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傳聞劍修一怒,石破天驚,鬼神啼哭,今日沖冠一怒為紅顏,果真是名副其實呀。」

「聒噪。」

話多得很,早該死了。

天道爸爸面無表情抽出了劍。

劍鋒摩擦過皮肉碎骨的聲音細微又真實,讓眾人聽得毛骨悚然,背脊出了一片冷汗。

折歡如同斷線的血色紙鳶,直直往下墜。

就、就這么容易解決了幕後黑手?

眾人尚有幾分茫然,他們連自家打磨許久的法寶都還沒有亮出來,這趟古國之行就宣告結束了?

「嘭!」

紅衣男子軟綿綿陷進桃泥里了,嘴角詭異勾著,當眾化成了一池春水。

「是傀儡術!」佛門祖師臉色微變,比起眾人的驚疑倒是鎮定多了。實在是他被這個逆徒坑得習慣了,知道他花招百出,每每都帶不重樣的,怎么可能這樣輕易被干掉?

不對,這逆徒最喜歡耍的就是連環套了。

佛門祖師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馬張開嘴。

「盟主,小心有詐——」

終究是提醒太遲了,玉無雪所在的那一株桃樹突然花枝亂顫,噼里啪啦生出無數枝條,以合攏的姿勢將人牢牢困在樹心中央,遠遠看去像是一顆桃紅色的巨型蠶蛹,其程度強悍到竟然連劍氣也能一並吞噬進去。

劍門兩位長老大怒,當即長劍出鞘,要助掌門一臂之力,然而地上鋪落的桃瓣異變突生,凝成一條條韌性十足的桃鞭,將他們雙腳捆綁著,以致於寸步難行。短短幾息之內,劍門被牽制,古國聯盟一下子落入下風。

「菩提祖師,現在可怎么辦?盟主他不會是有事吧?」

有人惶然不安。

玉無雪如同聯盟的主心骨,在他們眼中是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如今連修真界第一強者也中了敵人的圈套,眾人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佛門祖師快速捻動菩提子,心里默念佛經,緩過氣了才對著眾人道,「盟主法力通天,遲早能脫身的。」

只是老人說得再冷靜,手勢同樣顯出了幾分焦躁,眾人察覺到了,臉色又白了幾分,尤其當他們看見那個「一劍穿胸」的折歡整了整衣袖,又好整以暇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搖晃著步子,笑嘻嘻地說,「好了,不枉費我這一番精湛的表演,總算把最難纏的給困住了,接下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呢。哎呀,你們熱辣辣瞧著我作甚,我對你們這些臭男人的泥土肉體可沒有半分的興趣。」

聽到這種欠揍的語氣,眾人終於能明白佛門祖師當時的苦逼了。

就算是佛祖在世,恐怕也要被氣得吐血。

折歡瀲灧生輝的桃花眼往人群里掃了一圈,在女修們身上停留時間最長,其中的笑得意味也最深長。

在場的聖地女修們數量不多,不出二十個,是龐大男修陣營的三分之一,其中琳琅的魔門就占了三個,殷侍衣的魔宗也有兩個。最多的要數仙門的,逍遙法天與足足有七位女仙子,人族也有五位纖腰貌美的女武者。

「魔頭,就算沒有盟主,你也休想得逞!」逍遙法天的一個女長老受不了他這種輕蔑中帶有一絲情/色的挑逗眼神,俏臉微紅,怒氣沖沖訓斥了登徒浪子。

折歡不以為然,反而笑了起來,尾聲上揚著,微妙得惹人遐想。

他雙手一攤,無辜得很,「我還什么都沒有摸到呢,得逞個什么呀?」

可他的眼神,他的動作,甚至是嘴角那一抹笑,無一不帶有赤/裸/裸的侵略性,一些女修被他看得渾身發熱,只覺得雙腿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的力氣。於是不多時,折歡的手腕上又纏繞上了幾條紅線,加上之前的,一共有八顆芳心遺落到他心上。

當然,也包括她們的命,一並交到折歡的手上了。

動心的女修們又是害怕又是後悔,可是這時候已經由不得她們了。

「好姑娘,我也不為難你們。」折歡睜著眼睛說瞎話,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他還用紅線折磨人的事,溫柔至極地說,「我呢,雖然日日與桃花作伴,美則美矣,可它們總歸是沒有美人兒的風情,也不解風情,天長地久的,總是叫人寂寞呀。難得你們來做客,不如陪我說說話吧。」

折歡很擅長利用自己美色,這會兒低斂眉梢,故意示弱,還真讓一些女孩子露出不忍心的情緒。

女性的母愛總是容易泛濫。

他抬起了手腕,輕輕扯著紅線,柔聲說,「過來我這邊吧,讓我好好看看你們,好不好?我保證,輕輕的,不弄疼你們。」

一個漂亮的女修著了魔,竟邁出了第一步。

「萬萬不可——」

佛門祖師脫口而出,「這孽徒是要把你們當爐鼎給享用了!」

爐鼎,修真界心照不宣的雙修手段,一般由強大的男修采取上位的攻勢,吸取女修陰元,從而充沛陽元,達到壯大己身的目的。

不過近年來隨著劍門的入世,清心寡欲的掌門對此類邪門歪道尤為厭惡,豢養爐鼎的弟子通通被戒律堂嚴懲。而擔心招惹劍門反感的聖地收到風聲,回頭就約束了自家的弟子,不知不覺中,爐鼎就成了眾聖地避諱的禁詞,十年來很少提及。

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竟然會從修佛者的嘴里聽到這個詞,眾人臉色稍稍怪異,但隨即而來的,是一股後怕。

折歡眉眼艷麗,被拆穿了也不惱怒,嗓音更為低沉,兩瓣桃紅的唇微微翕張著,透著濕潤撩人的熱氣,引誘她們,「你們走不出桃花源,那下場,遲早也是要死在這里的。與其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等待死亡,不如死在我的懷里,讓記憶停留在身體最快樂最歡愉的時候……這樣不好嗎?何況,我也會心軟的。」

他的聲音很無辜,可是說話一點兒也不無辜,讓一眾或是未婚或是已婚的女修們聽得滿臉羞紅。

還真有人被說動了。

佛門祖師差點沒噴出血來。

他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怎么還是有人傻不愣登撞上去?

是被鬼迷心竅了嗎?

佛門祖師是修佛的,數百年間早練就了一身天崩地裂巋然不動的本領,自然也就無法理解女孩子的「春心萌動」。

他低估了折歡那副皮相與聲音的殺傷性,也低估了女修們愛慕強者、趨利避害的心理。女修是這么想的,折歡怎么說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與自身發生關系的女人,自己又長得不差,難道還不能讓他「心軟」一回嗎?

這個勇敢邁出第一腳的女修,正是被天道爸爸懟得最狠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與其死在這里,無聲無息地隕落,還不如搏一把,說不定太平青帝對她青睞有加,一高興就送她幾百年的壽命呢?至於倒不倒戈什么的,女修全都忽略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就像是按下了一個開關,這個女修剛走到折歡身邊,被男人摟在懷里,其他的女修眼神閃爍,顯然也動了一樣的念頭。

佛門祖師見她們一個個粉面含羞,心頭涌起悲涼。

如此的搖尾乞憐,還說是什么聖地驕子、宗門雙姝!

區區一個叛佛者折歡,就讓她們春心大亂,這以後還怎么修成真仙,得道飛升?

就在佛門祖師暗自搖頭的時候,折歡身邊已經站滿了人。

琳琅特意數了數,九個美人兒,喲,中途還多出了一個。

嘖,真是艷福不淺啊這個小騷蹄子。

琳琅看了看身邊依然堅強挺立的三位女心腹,沖著她們寬慰揚了揚眉,這種連男色也不為所動的忠心真是令人感動。

折歡修的是歡喜禪功,對拈花惹草再熟稔不過了,只見他一手攬住美人兒的腰肢,一手則是摩挲著另外美人兒的下巴,往她耳邊聞了聞,含了七分曖昧的笑意,挑逗她,「你擦了什么胭脂,這香味聞著竟像是甜的?」

青衣女修低著一截細膩的粉頸,含羞帶怯,「我、我沒擦胭脂。」

折歡笑意更深了,「原來是天然的女兒香呀。」

還沒有嘗過男女情愛的女修哪里是情場高手的對手,一聽這話,眼眸里漫出水來,腿骨仿佛也軟了,差點站不穩了。

折歡順勢就摟住了她,反而惹得先前那被摟的女子不滿,瞪了一眼青衣女修。

這邊在談情說愛好不愜意,那邊可就是烏雲密布陰霾重重了。

有幾個女修是有道侶的。

眼看著妻子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有血性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

不顧佛門祖師的阻攔,逍遙法天與人族的幾位長老聯合出手了。

「小心!」

女修們驚叫起來,擔心折歡被傷。

男人們被她們的舉動氣到內傷。

罪魁禍首捏了捏女修們突然嚴肅的臉,占盡了便宜,才慢吞吞地說,「如此螻蟻,倒是用不著臟了你們的手。」

女修們一怔,只見那幾位長老剛剛祭出武器,突然身體一僵。

「噗——」

嘴里齊齊噴血。

「這、這是怎么回事?」

「該死,我的靈府被封了!」

大佬們驚怒不已。

「別白費力氣了。」太平青帝懶懶地說,「你們越是調動法力,經脈逆流,就死得更快。畢竟,從你們踏進這里開始,你們就中毒了。」

佛門祖師一聽,心都涼了。

原來大招都在這里等著。

之前他們光是注意「紅鸞星動」去了,完全沒有在意過這回事!

「卑鄙!」一個虯須男子冷冷瞪他,「第一王朝的開國君王,竟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折歡嘴里喲了聲,「閣下可錯怪人了呢,我只是負責望風的,縱火的另有其人,這鍋我可不負責背。」他往人群旁邊斜了一眼,「你說是不是呢,魔尊大人?」

眾人大吃一驚。

佛門祖師看了看殷侍衣那雖然冷厲卻棱角分明的面目,心道,這莫不是這孽徒新一輪的反間計?想要從內部瓦解他們古國的聯盟?

這可不行,盟主現在下落不明,他們聯盟不能再少一個實力大將了,然後佛門祖師連阿彌陀佛也不念了,開口訓斥他,「孽障,你以為到現在大家還會聽信你一派胡言嗎?」

折歡眼尾上挑,「是不是一派胡言,魔尊肯定心里有數。」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方金印,隨手拋了過去。

佛門祖師抬起手,下意識要接住。

一只蒼白的手橫生過來,直接攝拿住了金印。

折歡偏愛火上澆油,笑嘻嘻地說,「菩提師傅,你看,這就是我們交易的贓物,主謀出賣了你們之後,可是一點也不虧心拿了噢。」

殷侍衣瞥了他一眼。

折歡道,「這方金印呢,其實就是我們太平王朝的金壇,又稱化龍壇。」他頗為意味深長一笑,「折歡要恭喜魔尊大人終於要得償所願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天色驟然暗了。

「啪啪啪——」

疾風卷折桃樹,好幾株被連根拔起。在重壓之下,眾人狼狽躲閃著斷樹與碎石,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面皮更是生疼無比,好像有刀子從中割開。

一股沉沉的雷雲壓在上頭。

「電閃雷鳴,真是個入洞房的好時辰呀。」

這種不合時宜而且病得不輕的話,當然是屬於折歡的,也只有他能說得出來。

此時他笑眯眯的,像個十七八歲的快活少年郎,露出一口細白的牙齒,「魔尊大人,你還記得你允了我什么吧?」

殷侍衣微微皺眉。

「怎么,又不舍了?」折歡漫不經心,「機會可只有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