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魔帝前女友(29)(2 / 2)

琳琅聽他們在打啞謎,腦子同樣在飛快思索著。

在天魔琳琅的記憶里,當時她元氣大傷,在一座無人洞穴里隕落了,自然沒有資格參與到討伐古國的陣營中來。

不得已,琳琅只能從大劇情里推斷,在這趟太平古國之行中,天道爸爸頓悟情劫,飛升了,殷侍衣倒是留了下來,成為太始大陸的統領者,與女主恩恩愛愛過了一輩子。等女主幾百年的壽命盡了,男主也不知所蹤。奇妙的是,後來大陸出現了一脈龍族,並隨著實力與天賜血脈的強大,龍族逐步成為第一霸主,而這片大陸再繁衍下去,就是龍族與屠龍勇士的故事了。

所以說,殷侍衣在古國得到的機遇,是「化龍」嗎?

琳琅見過他的真身,是一條已有蛻變征兆的黑色蟒蛇,她並不奇怪這樣的發展,畢竟神話里蛇身化龍的傳說也多得是。

只是修真界從來沒有這樣的例子,眾人也從不知道殷侍衣的蛇身,更不會將他與化龍壇聯系起來,因此就忽略了殷侍衣與折歡會聯手的可能性,於是這一下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連佛門祖師也顯出了幾分慌亂之色。

正當琳琅琢磨著,聽到旁邊心腹的驚叫聲。

不知何時,風流浮盪的折歡舍棄了一堆美人兒,反而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後。

他溫熱的胸膛緊緊靠著琳琅的後背,強烈又灼熱的男性呼吸讓人無所適從,侵略性比之前要強上百倍。「一別多年,陛下的腰身是愈發細了。」他誇張嬉笑道,「真是盈盈不足一握呀,讓折歡總是擔心,萬一塌上用力過度,弄折了陛下可怎么辦呢?」

琳琅避開他的吻,轉頭看著殷侍衣,神情含怒,「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折歡愛極了她這副拒愛的小模樣,非要湊上去,「還能有什么交易呀?你不知我只喜歡女人么?我千辛萬苦放他出來,還助他達成心願,可不是真的閑得無聊了。」他嘴唇溫柔碰觸著琳琅的頸邊皮膚,又像是舔咬,一只手臂卻霸道箍得她無法動彈。

「這一切,不過為了讓你——我最心愛的陛下啊,順順利利被我含入嘴里。你放心,我現在雖然不能立刻恢復到全盛時期,可比起最強的劍修,體力也是充沛的,總比一個冷血動物要會疼人得多,跟我春風一度,你總不會吃虧的。」

「滾——」

女人氣得胸口起伏,一雙眼睛冷得寒了。

折歡卻是心猿意馬。

說來也是奇怪,別人對他千依百順,他非不要,偏愛這個對他冷漠無情的女人。

換做從前,他肯定不喜歡「強扭的瓜」,不甜又澀,白費力氣。現在嘛,他倒是覺得,甜不甜先扭了再說,說不定還意外的解渴呢?他柔聲道,「陛下,毒入五臟,何苦掙扎呢。你若不喜歡下位,想要上位的話,折歡也可以隨你呀。」

再說了,他們之前玩主仆游戲不是玩得很愉快么,她要是喜歡,自己繼續稍微低一下頭,當個「仆人」下位,也未嘗不可的呀。

「你找死!」

一道凌厲刀光突然劈過來。

折歡不得不松開了手,往旁邊退了幾步。面對情敵,他唇邊的溫存笑容就成了一種譏諷,「少帝閣下何必動這么大的怒氣?您在幻境都已經得償所願了,還不能讓別人做一回痛痛快快的春夢么?」

見他在琳琅面前提起這碼事,姬武惱恨不已,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折歡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為一個機會,要將我送上他的床榻?」沒了折歡的打岔,琳琅步步緊逼,盡管她因為「中毒」而氣勢萎靡,但語氣分毫不讓,見血就要封喉,「殷侍衣,你竟能冷血如此!」

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當面直呼他的名字,還這么理直氣壯。

就算是林嫣然都不敢這樣。

殷侍衣冷笑不已,「是又如何?昔日你利用我奪得帝位,掌控幽域,可念過我這個夫君的半分情分?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太可笑嗎?」他一身黑袍在風中獵獵飛舞,周身氣勢節節攀升,蒼白的臉龐慢慢浮現了鱗片的黑色紋路,猙獰中透出幾分惑人的妖異之色。

「轟隆——」

一道天雷落下。

殷侍衣動也不動,任由雷光環繞,猶如一條條銀蛇,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而他雙眼詭異的,竟沒有映出一絲的光亮。

漆黑如魔,吞噬了一切情感。

這情景讓眾人看得頭皮發麻。

林嫣然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心里安慰道她出場的還不是時候。

「你竟……這般恨我?」琳琅怔怔的。

殷侍衣想笑,但沒笑出來,眼中的譏誚明明白白。

事到如今,說這些話有用嗎?

「咳咳咳——」

另一邊,姬武慘敗,他在折歡的手下甚至沒走過一百回合。他畢竟是太年輕了,也太輕敵了,何況又被「桃花債」與劇毒雙重牽制,一身逆天修為根本沒來得及全部展開,就被折歡拆了骨,隨手扔到一旁。

眼下,除了殷侍衣,哪怕是德高望重的佛門祖師,都沒有與折歡的一戰之力。

是以,琳琅再度被男人圈進了胸膛,他艷紅衣襟上沾染了些許的血腥味,不算濃烈,但給琳琅傳遞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怎么,看見你的小情郎吐血,心疼了?」太平青帝伸出一根手指,近乎輕挑擦過她的鎖骨,挑開了些許衣襟,「這可不行呢,本帝會生氣的。」

從折歡出現到現在,他要么自稱「在下」,要么是「我」,口吻很是隨和,鮮少聽見他自稱「本帝」。

顯然是動了一些怒氣。

琳琅揮開了他的手,往後踉蹌幾步。

然而男人卻不想再同她玩什么主仆游戲了,長腿跟腰往前一挺,將她強硬按上了身後的桃樹。

折歡勾著細長的腰身,低頭端詳她憤怒的面容,笑了,「本帝活了那么多的歲數,在這種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上,還從來沒有強迫過人,也不屑於強迫人。便是我那眼高於頂的女帝妹妹,也心甘情願折了傲骨,由長兄驅策。唯有你,是個例外。你聽話一點會怎樣呢?還是說你就喜歡我硬來?」

他用無上法力禁錮了琳琅,容不得人逃脫。

「既然這樣,索性便強迫到底吧。你要做好准備。」

折歡含笑著吻上了琳琅的嘴唇,像是沾了毒,著迷似輾轉咬著她唇間軟肉,一只手則是順著她的腰身往下摸索著衣帶,他要么不做,要做就直接來,天性放盪的他,怎么會管得身後還有一群目瞪口呆的圍觀者?

殷侍衣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准備專心渡劫。

從今以後,她與他再無任何瓜葛。

「嘭——」

一道勁風直襲腦後。

折歡倏忽冷了眼,哪里來的兔崽子,竟要攪他的好事。

然後他伸手一抓的,竟然是一柄小劍。

這小劍尤其鋒利,割得他虎口淌血。

自從他恢復青帝身份,基本沒人能傷著他了。

真是好得很。

折歡危險眯了眯眼,回過頭。

一個白衣男童站在三足金烏上,他個子小小,皮膚卻是剔透雪亮的,穿著一襲形制周正的織錦小白袍子,神情嚴肅,倒像個小大人。不過也只是裝得像,一雙水潤葡萄般的大眼睛出賣了小團子的年齡。

在折歡眼里,這就是一個軟乎乎、黏糊糊、口感極佳的雪團兒。

「壞人,你放開我阿娘!」

折歡笑了,慢條斯理玩弄著琳琅的腰間玉佩,「小娃娃,你斷奶了么,這娘親可不能隨便亂認的。」

看著阿娘被他牽制住,小太子氣得咬牙。

他是用了秘法,藏在了姬武身邊的一個長老身上混進來的,誰知道那長老中途察覺到了,還以為是偷他東西的小毛賊,將他關進了一座寶塔里,小太子花了一番時間與心血才破了陣,順便將寶塔里囚禁的金烏也拐了出來,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了這種情景!

這還得了!

只是他人小,修為又不到家,根本不是折歡的對手,而且父皇爹爹還奄奄一息。他想,貿貿然跟這個大魔頭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得想個辦法才是。

小太子急中生智,「你最好趕快放開我阿娘,不然、不然我爹爹饒不了你!」

他的尾音有些心虛,但眾人都自身難保了,怎么會聽得出?

然後小太子猛地一個飛撲,小胳膊小腿的,掛在了一個玄衣男人的身上——小太子隱隱約約能感覺得到,這個人深不可測,絕對是在場最強的第一人了。

禍水東引。

就是他了。

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個小奶娃居然主動接近一個應劫的修真者,就不怕被劈成兩半嗎?

「滾開!」

殷侍衣氣息薄涼,還不等他甩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聽見他連珠炮彈似的轟炸一片,繞得他頭暈,「爹爹!你快救救阿娘!阿娘要被壞人欺負死了!縱然阿娘有錯,你也不能這樣懲罰阿娘呀!爹爹,你再狠心,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閉嘴!」殷侍衣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了小家伙的後頸,准備直接捏死這個蹦躂的小螞蚱。

「爹爹……」小家伙可憐兮兮地睜著寶珠似的眼睛,弱弱地說,「脖子疼呀。」

殷侍衣的手腕拐了個彎,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死死盯著這家伙的臉。

不會認錯的,這眉目,與琳琅的如出一轍!

是幻境又來了?

「爹爹,疼啊。」他癟起嘴,異常熟練的,吧嗒吧嗒流著眼淚珠子,嗚嗚地哭,「你這個壞爹爹,走了這么久,不來看我們也就算了,今天你還要讓壞人欺負阿娘,你還欺負我!你捏死我算了,我跟阿娘一起死!你這個懷爹爹!既然不管我們,當初干嘛生我下來!」

「你娘、你娘是誰?」

……等等,好像有戲?

小太子裝作不知這個男人的手心顫抖,紅著小鼻頭說,「你不看我們就算了,還想裝作不認識嗎?我阿娘是天魔女帝,可是我爹,卻是個千刀萬剮的負心漢,他十年前懷疑阿娘跟別的男人有私情,還誣陷我的存在,可壞了!阿娘一氣之下就怒了,想要給爹爹一個教訓!可是爹爹不懂阿娘的苦心,也不聽解釋,就、就一走了之了。」

小團子絞盡腦汁胡編亂造一通。

琳琅:「……」

這小東西坑蒙拐騙的本領是從哪里學的?

她好像記得自己沒有教他的。

然而殷侍衣驚疑了一瞬,竟有些動搖了。

「你爹是誰?」

他猛地抓人到懷里,小太子不敢像在姬武懷里那樣放肆,這回沒有蹬腿,只是哭天喊地抹著淚,「還能有誰,除了那個一走了之的幽帝,還能有誰!!!」小團子用驚嘆到扭曲的語氣強烈發泄自己的不滿。

反正多拉一個下水,先混淆一下視線。小家伙這么想著。

小太子純粹是走了狗屎運,因為琳琅壓根沒有跟他說過幽帝跟魔尊是同一個人。

誰知道他隨口一說,還真的是呢?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小太子不太習慣,他偷偷撩開了眼皮,只見自己新任的「爹爹」正滿臉復雜看著阿娘。

「……他……是我的……兒子?當年你……」

殷侍衣啞著聲。

莫名其妙就被洗白的琳琅偏過了頭,避開了男人熾熱的眼神,冷聲道,「沒有,你誤會了。就算今日我們死在這里,也不會進殷氏的長生殿。」

小太子看了看阿娘,又看了看殷侍衣。

他有些為難,有些發愁。

是他腦子太笨了嗎?

所以抱到了一根阿娘不太喜歡的金大腿?

可是阿娘的情況不太好,不抱這根金大腿的話,怎么才能讓阿娘脫離險境呢?

最後小太子心一狠,突然從殷侍衣的懷中脫離開來,像一顆小炮彈似,噔噔噔沖向了折歡。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都要跟這個壞人拼了!

看阿娘受辱,小團子分外難受,他深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為力,還不如自爆給阿娘爭取個機會!

只是還有幾步的時候,折歡看清小團子的臉,忽然輕笑。

「叫聲爹爹,做我的兒子,我就不欺負你阿娘了。」

「???」

原來大魔頭們都有當人爹爹的癖好嗎???

雖然不是很懂,但顯然有空子可以鑽啊!

小太子原本做攻擊姿態的雙手瞬間變換招式。

麻溜地改抱大腿了。

骨氣是什么,只要阿娘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真的?」

他抱著太平青帝的大腿,仰著圓圓的小臉兒,雙眼亮晶晶的,活像一只剛出爐的新鮮小包子。

折歡忍俊不禁,對著一個小琳琅的童年翻版,他總算明白了何為愛屋及烏,就道,「我一個大人,騙你小孩子做什么?你身上又沒什么值得我覬覦的寶物。」

小太子咬咬牙,行,他豁出去了。

阿娘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子!

「爹爹——」

先迷惑敵人,再徐徐圖之!

阿娘以前都是這樣教他的!

小太子偷偷看了阿娘一眼,後者沖他嘆了口氣。

小太子:「……」

為什么阿娘的眼神這么滄桑?

他這是權宜之計呀!

哎呀,傻阿娘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琳琅幽幽瞅他,傻孩子呀,這爹爹可不能亂認的啊。

還一認就認倆。

小狗膽要包天啊。

你就等著看為娘被大卸八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