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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的罪惡 幼女愛愛 9972 字 2020-11-09

「……」店家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您都沒看中嗎?這銀龍,這金龍……還有吸盤魚……?」

店家的手指比比劃劃。

「這些魚我都不想要,有沒有什么稀有的品種?富貴魚?」店里的大多數魚,薛進都見過,偶爾不認識的,他也沒看上眼,他直覺,這些都上不了台面。

店家有些發懵,思考了片刻。

「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回來。」看著薛進微笑著點了點頭,店家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薛進心中高興,覺得老板如此匆忙的離去,很值得期待,他百無聊賴的繼續欣賞著魚缸里不停游動的魚兒。

過了一會而,老板終於回來了。

他手中捧了個小型魚缸,里面裝了幾條鯉魚──薛進眼前一亮。

幾條鯉魚,身形碩大,渾身發紅,艷得人無法直視,他們在小巧的魚缸中,根本游弋不開,擺動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可笑。

不過,這些鯉魚,仍十分活潑,好動是魚兒的天性,除非……

「先生,您看,這怎么樣?這可是全市場最漂亮最有價值的魚了,不少人想買都沒地兒找去……」店家見客人的目光挺住,立刻喜上眉梢。

其實他說的沒錯,這魚剛進的貨,是從別人那里竄來的。

「……」薛進只是看,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店家見他不為所動,繼續游說著:「怎么樣,您給個話啊?如果這您都相不中,只能到別處去看看了。「

薛進勾了勾嘴角。

「你想拼縫?」

店家一愣,但也坦然,嘿嘿的笑著點了點頭。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拼縫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馬上話鋒一轉:「不過,只要您看中了,我不會多加您多少錢的,還可以給老板講講價。」

薛進抿了抿薄唇,斜著眼睛看他,淡淡的開口道:「你打算要多少?」

店家舔了舔嘴角,回道:「2000一條。」

其實剛才老板開價才1800,他一條加價200,所謂商人,無奸不商,店家雖然口中說是不宰人,但大過年的,你來了,就得脫層皮。

薛進露出不屑的笑容,搖了搖頭。

「貴了?」店家一看客人不接受,連忙打圓場:「那你說,你能給多少?」

薛進沒開口,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店鋪里的其他魚缸。

店家看他這架勢,有些急了,和氣道:「您看,您想買,還不出價,你給個價我聽聽,如果合得來,就賣給您了。」

薛進回過頭來:「你最低能多少?」

店家心里自然有小算盤:魚的主人,說了最低不能少1500,那么……

「1800吧。」店家的笑臉沒了,這表示,他給的價格,已經有些吃勁了。

薛進調了調眉,仍沒說什么,心里對這個價格不認可:他也是商人,商人的小伎倆,他清楚的很。

他不是差那兩個錢,只是被人黑的感覺很不好,即使沒被人宰多少,但他仍覺得不自在。

「這還嫌貴啊?那我真沒辦法做生意了。」店家沒得到回應,十分沮喪──眼看著要關門了,想一天多收獲些,可對方似乎很難纏?

「1500。」薛進終於張口了。

「啊……」店家張了張嘴,臉色有些難看:「1500?你去搶好了……」

薛進知道觸及他的底線了,於是抱著手臂,不言語。

這個時候,商場里已經有業主陸續過門了,看著人家挎著小包往外走,店家自然也著急,他眼一瞪,狠下心來。

「1700吧!」

薛進搖了搖頭,回了一嘴:「我最多能出1600,你看能不能合上,如果實在不行,也不能虧本不是?」

店家被他說中了心事,沒好氣的將魚缸放在了一旁。

「好吧,1600就1600,拿錢。」

薛進拿出皮夾,將紙幣一張張捻了出來,數了數,正好9600的百元大鈔,店家見到了錢,剛想伸手去接──

薛進卻將手縮了回去。

店家微怔,臉色有些難看。

薛進笑眯眯的用手指,點了點,魚缸里的魚兒:「這一條,有點打蔫我不要。」

店家定睛一看,確實有一條,不如其他幾只活潑,心中暗罵:你這人,眼睛還真厲害。

「好,好,不要就不要,那5條,一共8000。」店家,頗不耐煩的伸出了手。

薛進又數了1600放回了自己的錢包,才將剩下的遞給他。

就這樣,薛進捧著小魚缸,放進了車里,然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擰動鑰匙,奧迪的引擎,發出有利的回應聲。

此時,天已經擦黑,又一個夜晚即使來臨。

薛進在車上接到了白思思的電話,問他幾時回去吃飯,薛進讓他們不必等,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忙完。

收回手機,一抬眼,道路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

華燈初上,彩色霓虹,一路飄揚,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車子不時的遇到紅燈,薛進總要停下來,去看看周圍的樓房……

那一扇扇窗戶,透著溫暖的光亮,里面是否上演著,恩愛的家長里短!

119 旖旎

老李雖然也是個高官,但住的地方,卻十分普通。

政府蓋的機關住房,一共四層,樓體已經破舊,就著明亮的路燈,透過殘損的邊緣,隱約能看見青色的磚礪。

薛進拔下車鑰匙,汽車的引擎聲隨即消失。

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轉身從後備箱里,拿出幾盒禮品,又小心翼翼的將玻璃魚缸捧在手心。

樓房雖然普通,但樓道里十分干凈。

薛進走進時,聲控燈應聲而亮,腳下階梯,並不陡峭,這對送了一天禮的男人來說,有些舒心。

──他還沒走過這么多路,腳有些酸脹。

又爬了一層樓後,薛進停下來,看了看牆面上標注的數字。

沒錯是第三層,薛進轉眼瞄了瞄左右兩戶人家,他記得很清楚,老李住在三!一,於是邁步來到了左邊這家。

拿的東西太多,薛進放下了一些,空出手來,按了門鈴。

少頃,門便開了,一個40歲左右的女人,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一翻,輕聲問道:「你找誰?」

薛進猜想這便是李局長的愛人,便微微一笑:「我找李局,我叫薛進,承蒙他多方關照,所以今兒,特來拜會。」

薛進往年也要送禮,但今年卻又大不相同。

他當監獄所長時,所要打點的人不少,但都是門內人士,不能越級太大,這樣也要受人排擠。

說穿了,他還不夠那個級別,跟上面會話。

如今調到了建設廳,當了副廳長,走到哪里都十分風光,所以來給這些高官送禮拜年也理所應當。

只是老李的夫人,頭一次見他十分眼生,再有求老李辦事的人也多,保不准渾水摸魚,誰人想攀關系。

所以女人面上並不見熱絡之色,只不冷不熱的丟了句:你等等。

薛進安靜的等了半分鍾,眼前的大門再次打開──這回是大敞肆開,里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老李。

「薛進啊……我當是誰!趕快進來。」老李扯著嘴角,將客人讓進門。

在薛進擦身而過的一瞬,老李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魚缸,登時眼前一亮,順手接了過來,面帶喜色的問道。

「你這是哪里弄的東西,還十分不錯。」

薛進見他喜歡,知道自己那幾千快錢,花得值。

「朋友送的,我對魚兒懂得不多,怕自己養死了,所以給你拿來,不知道你肯不肯收留它們?」

老李捧著魚缸哈哈一笑:「你算給對了人,我收了。」

兩人進了客廳,老李手臂一伸,讓薛進隨便坐,而後轉身將魚缸放在客廳一側的矮幾上,這時,李夫人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薛進啊,吃點水果。」李夫人將果盤放在茶幾上。

「謝謝,大嫂。」果子在燈光下,閃著水色,想來是女人剛剛洗過。

「你頭一次登門也不認識,以後常來啊……」女人也不坐下,站在茶幾的前面,跟薛進說著話。

畢竟是高官的夫人,起碼的禮數,十分周到。

薛進笑著點了點頭。

「大嫂如果不怕打擾,我以後恐怕真要多來幾次。」薛進面上這么說,但心里卻不是這么想。

誰人不想關門過自己的小日子,沒事兒,我來干嘛?恐怕只會惹人嫌!

不過,如果拿了厚禮前來,就另當別論了。

「你看你說哪里的話,不要客氣。」李夫人笑模笑樣,十分有禮。

「我鍋里還燉著菜,你先坐著,等會兒留下吃晚飯。」說著也不等薛進回話,女人轉身離開了。

薛進張了張嘴,最後只得皺了皺眉。

老李還在那兒,倒騰薛進拿過來的錦鯉,他抽空,打量著主人的家:三室一廳,十分干凈,但裝潢卻有些念頭。

家電十分普通,不見得奢華,但薛進知道,老李銀行里的錢,至少幾百萬。

高官都有錢,但不能外露,只要外露就容易遭人眼紅,惹來災禍,老李的車是公家配的,但很少開。

他們夫婦輛,出門都是豪車,但哪一輛都不在自己名下。

有人問起,只說朋友借開的,並不是自己的,想來能交到這么好的朋友,也十分難得,但大家心知肚明。

所謂的朋友,肯定是有求於他,這車跟他自己的沒什么區別,想開到什么時候都可以,哪怕是一輩子不還,也沒人會追究。

為官之道,要懂得變通,不能違反政策,又不能委屈了自己。

薛進在官場也有些年頭,只是先前的水稍潛,現在嘛!水深的很,處處要小心為人,他自覺,還是欠缺些火候。

但他並不沮喪,自認過不了一年半載,這深水里的規則,也就摸得一清二楚。

茶幾上有一壺茶,進門時,還冒著熱氣,現在有些涼了,想起女人,並沒請自己喝茶,不禁莞爾。

薛進伸手從茶盤里,拿了個杯子過來。

輕手輕腳的倒了一杯茶,可臨到嘴邊,才發現茶杯底有個可疑的黑色小點,薛進挑了挑眉,將杯子放下。

而後從水果盤里撿了顆蘋果,細嚼慢咽起來。

老李終於忙完了,他將那幾條錦鯉,放進了魚缸里,又在旁邊欣賞了片刻,才轉身回到沙發處坐下。

薛進拿進來的禮盒,還放在腳邊。

他將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一旁,伸手提過禮盒:「李局,那錦鯉只是小意思,好東西都在這里。」說著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

老李跟著扯起了嘴角,也不言語,不動聲色的將禮品盒接過,放在自己身邊。

「薛進,你還同我客氣什么,我跟你家老岳父……」老李說的都是場面話,情不由衷,再所難免。

沒人喜歡白白被人差遣。

「唉……李局,李大哥……你可別這么說,我岳父是我岳父,我是我,沒有他那層關系,我們也是要走動的,不是嗎?」薛進狡猾的將話頭一轉。

老李見他這么說了,也不好再接什么,只是笑著點頭。

「老弟,你說的對,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哈哈……」多一個朋友,多條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薛進的前途無可限量。

所以老李也是順水推舟,將這情義做的更深,而薛進做出求之不得的表情,兩人相談甚歡。

寒暄著又說了幾句,薛進俯首看了看腕表。

禮送到了,心意也就到了,薛進又轉頭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所以連忙站起了身。

老李看他要走,趕緊一把握住他的手。

「薛進,你嫂子飯都做好了,晚飯就在家里吃吧。」

薛進搖搖頭,做出無奈的樣子:「今天出門前,老爺子就囑咐我不能在外面吃飯,晚上還有家宴。」

老李聽他這么說,也不好挽留。

「那……好吧,下次吧,下次一定過來嘗嘗你嫂子的手藝。」說話的檔口,女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腰際還系著圍裙。

「啊……薛進這就要走啊……我桌子都放上了……」女人微微皺眉,做出不贊同的表情。

「嫂子,謝謝你和大哥一番好意,今天有事兒,實在不行,下次吧,下次……」薛進笑著拒絕。

薛進往門外走,兩口子就要送。

薛進連連婉拒,但末了,老李還是跟著下了樓,兩人站在車前又說了會話,最後薛進發動汽車,已經是十分鍾後的事兒。

夜風習習,樹椏輕輕擺動,好似風情萬種的少婦,搖曳著自己的身姿,訴說著自己的寂寞和惆悵。

今年的春節,心境與往日不同。

35歲的年紀,原本躁動的心早已沈寂,而現在復又活泛起來,想改變,想突破,但好似找不到出口。

薛進一手握住方向盤,一邊思索著老李方才的話語。

老李年輕時,十分愛耍,也犯了許多錯誤,方才不無遺憾的跟自己說道,如果那時更謹慎些,自己的仕途會更上一層樓。

如今老了,這個位子,已經不可能再有什么變故,倒是輕松自在了。

薛進知道老李旁敲側擊,拿自己的強奸案說事兒,但也明白他是為自己好,所謂高處不勝寒,哪怕是一點點的錯處,也會被政治對手無限量放大,更別提,是這樣的案子。

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薛進也沒想太多,只是對連羽的那份心思,仍百轉千回,但只有一樣,十分堅定。

那就是不想放棄,明明吃到嘴里的嫩肉,哪那么容易忘記可口的滋味?

薛進坐在車內,外面的霓虹打在車窗上,車內的光線忽明忽暗,男人那張俊臉,線條變得模糊,時而冷硬,時而柔和……

薛進將車開到了超市,買了面粉和一些食材。

而後一路駛進了豪園,拿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里面漆黑而冷清,薛進伸手拍了下牆壁上的開關。

室內忽而明亮起來,薛進關上防盜門,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事物,微微擰起了眉頭:冷冷清清,毫無人氣。

輕輕嘆了口氣,薛進換了拖鞋,將買的東西拿去了廚房。

隨即轉身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他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可盡管渾身疲乏,仍放不下心中所想。

只歇息了片刻,薛進將上衣脫去,轉身又進了廚房。

卷起羊絨衫的袖口,薛進將面粉拆袋,倒了些出來,用酵母發酵後,和出個面團出來,放在一旁備用。

而後拿出買來的食材,在案板上切切碎碎,不一會便做出了幾樣餡料。

白熾燈下,薛進褐色的大手,滿是面粉,他一邊蓋皮兒,一邊拿著筷子,包餃子,燈光四散的光線,剪出男人忙碌的身影。

不知不覺,男人的額頭有了細小的汗珠,可那個人毫無所覺,那張俊臉,依然嚴肅,嚴肅的好似餃子跟他有仇似的。

末了,一個個圓滾滾的餃子,終於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案板上。

薛進盯著他們看了看,餃子包得很精致,邊是邊棱是棱,小巧而可愛,一排二十個,一共五排,一百個。

薛進將手洗干凈,拿出一個漂亮的禮盒。

而後小心著,在禮盒的底部墊了一層干凈的紙巾,接著將餃子仔細的擺了上去,不知怎的……

餃子陳列出的形狀有些奇怪。

薛進擺完後,定睛一瞧,不禁微微驚訝:凸尖有致,恰似一個心形。

薛進撇了撇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這么大年歲,居然還保有些浪漫細胞,記得以前追白思思時,好似也沒少發揮……

只是,結婚後,就很少動這些腦筋,如今?薛進有些別扭,又有些好笑,但想是要送小羽的,也就不作深思。

自己的女人,自己討好她,也是應該。

薛進將禮盒蓋好,在外面打了個優雅的蝴蝶結,說是優雅,只是他自己認為而已,實際上,他也就依葫蘆畫瓢。

要說多精致好看,也不見得,只是順眼而已。

做完這一切,薛進將禮盒放進冰箱里,以免餃子壞掉,而後轉身進了浴室,他需要放松──這一天,可真忙!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灌注而下,所到之處,暖意入心。

薛進半昂著頭,腦中一片空白,這一刻,他覺得無比愜意:禮送得差不多了,餃子也包完了。

雙手交互,揉搓著肌膚,一路而下,不禁來到禁區,薛進緩緩翹起嘴角,腦中出現一幕幕旖旎的畫面──

120 舊事重提

薛進在豪園睡了一會兒,其間被電話吵醒──是白思思打來的,問他何時回去?

薛進被她擾了夢鄉,口氣有些不耐,三言兩語便掛了電話,但不管怎樣,大過年的,他都沒理由在外留宿,更何況現在還是兩人的敏感期。

末了,他還是回去了。

但夜已經很深了,進白家時,只有保姆在等門,白家夫婦已經休息。

薛進不緊不慢的走上樓梯,穿過長廊,在妻子的房門前停住,伸手推門時,卻發現門板紋絲不動。

薛進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思思,我回來了。」

里面沒什么動靜,薛進輕輕敲了敲門板:「思思,給我開門。」

他等了片刻,房間里仍沒回音,薛進抿了抿嘴角,面容沈了下來:「思思,你睡了嗎?」

盡管已經很不高興,薛進仍耐著性子,好言好語。

──此時,白思思正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但全副心思,都在留意門外的響動。

薛進晚飯沒回答吃不說,而且歸家很晚。

女人的心思很細膩,有點風吹草動,便要追根究底,兩人之間的不愉快,已經擺在了明面上,所以白思思有理由,懷疑薛進背著他干壞事。

若是平時,白思思能忍也就忍了,可現在她們是在娘家。

女人的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起來:盡管薛進最近表現得不錯,但她心理仍不踏實。

她很想問問薛進,他和連羽的事兒,到底怎么樣了?可又怕惹惱了丈夫,白思思覺得自己很窩囊,很委屈……

可又唯獨回避自己出軌的事實。

「你再不開門,我去客房睡了!」這里是白家,薛進不敢用力砸門,如果招來了岳父,那可不好。

薛進又候了一會兒,索性放棄。

他冷著臉,剛剛轉身,正好看見白老爺子,穿著睡衣,站在2米開外的地方兒。

薛進面上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他那張臉象翻書一樣,堆了些笑意,從容著邁步來到老人跟前。

「爸,這么晚了,您還沒休息?」

白奇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目光犀利如探照燈,薛進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他不知道,老爺子在這站了多久!

薛進面上始終保持著笑容,關切道:「小心著涼,我送您回屋!」

白奇聽了,斜斜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善:「我有那么老嗎?要你送我回去?」

薛進心口一跳,做驚恐狀:「爸,您看您……怎么會這么想?」

薛進知道白老爺子,這是生氣了,所以只能一味的伏低做小:這個岳父,是自己的大靠山,無論如何得罪不起。

「哼!」白奇不屑的冷哼一聲。

他耷拉下眼皮,復又抬起,開口質問道:「你大半夜的才回來?是吧?」

薛進略略低了頭:「爸,您也知道,年節這會兒,我很忙。」

白奇瞧著他,繼續道:「怎么惹思思生氣了?不讓你進去?」

薛進此時明白,老岳父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好扯謊,微微點了點頭,略帶苦惱道:「是啊,思思大概是怪我應酬得晚了。」

白奇的嘴角耷拉下來,上下打量著他。

薛進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也不敢直視對方,只覺出岳父的目光,似乎象兩把刀似的,灼灼讓他不舒服。

「思思雖然任性,但還沒到無理取鬧的地步。」過了片刻,白奇幽幽道。

薛進趕忙附和。

「過日子難免有吵鬧的時候,只是不要傷了夫妻的感情才好。」白奇停頓了片刻,聲音冷了幾分:「你沒做什么,對不起思思的事吧?」

薛進猛的抬頭,目光中有一絲驚慌,但他馬上掩飾性的扯了扯嘴角。

「爸,我怎么會呢,我對思思和兒子……」

還沒等他說完,老爺子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想多加過問,但我就這一個女兒,我待她如珠如寶。」

說著冷不丁的抬手指他:「你也不能虧待她,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薛進有些惶然──本就做了虧心事,如今被岳父指著鼻子教訓,著實難堪。

如今,他只能盡量誠懇的表達自己的心意:「爸,您放心,思思和我之間沒什么,一向很好,她只是偶爾鬧鬧小性子……」

說著露出無奈而寵溺的笑容。

白奇仍很冷淡,愛搭不理的輕聲嗯了一聲。

「薛進,女兒嫁給你,我原本不放心的,如今,你更不能讓我失望。」白奇口氣淡淡的,但馬上話鋒一轉。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兒,有什么問題,一定要跟我說,哪怕你犯了殺人的事兒,有我在,你也能安全脫身……懂嗎?」

女婿畢竟年輕,白奇還是放心不下──怕他做了糊塗事,自己擔著,結果簍子越來越大,最後恐怕不好收拾,所以只得先言提醒。

薛進微怔,他沒想到岳父,對自己如此厚待。

這大概就叫恩威並施──看來老爺子,確實拿自己當半個兒子一樣對待,不,或許更親近些……

他這樣放話,薛進既感激又高興。

白奇見女婿有些激動,不禁撇了撇嘴:「我這樣說,並不代表,你能任意妄為,自己機靈點,盡量不要給我惹事。」

老爺子從沒特別蓄意的去栽培薛進,原本看他斯文有禮,恐怕難擔大任,可在監獄所長的位置上呆了幾年後,白奇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他承認薛進有膽識,也有魄力,只道,自己看走了眼,也期待將來薛進能帶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自己的女婿優秀,他臉上也有光。

「爸,沒有你就沒有我薛進的今天,您所說的話,我會謹記在心,您放心好了……」薛進收斂好自己的心緒,擲地有聲道!

老爺子微微一笑,贊許的點了點頭。

這一夜,薛進並沒有睡客房,老爺子去敲女兒的房門,白思思不好在家人面前,給薛進太多難堪,所以只能讓他進去。

但女人憋了一肚子火兒,始終沒給薛進好臉色看。

而男人呢?完全沒把白思思的小脾氣當回事,他一味的憧憬著權勢所帶來的無限利益和尊崇……

世界上並沒有清心寡欲的人,只看那誘惑夠不夠大,否則怎么會有那么多人,趨之若鶩為了金錢,權勢,yín欲──而丟了性命呢?

大年初二清晨,太陽照常發出朦朦朧朧的光線,溫柔的撫觸著大地。

在一幢獨棟別墅的卧房內,薛進對著浴室內的鏡子,仔細的刮著胡子──他雖然面容俊雅,看上去很斯文,但無一處不男人。

這胡子,一天不刮,就要冒出青茬來,雖然是薄薄的一層,但薛進看著仍覺得別扭,再有今天要出去辦事。

──給連羽送餃子過去,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修正一翻。

白思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倚靠在門邊,緊緊的盯著男人看──也許睡了一夜覺,她的氣消了,所以臉上並不見慍色,但也沒顯出喜興來,只是平平淡淡。

薛進知道她在那兒,但並未搭理,只專注得忙活自己的事。

剃須刀所過之處,須根落下,露出光潔的皮膚,只顯得男人的下巴異常清爽──薛進刮完了胡子,低頭就著自來水,洗了洗臉,而後又沖了沖刀片。

「你今天還要出門!」白思思懶洋洋的開口。

薛進低垂下眼簾,顯出兩道眉毛,有些濃重,但高挺的鼻梁帶了一股子男人的英氣,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作答。

「昨天不是跑了一天,禮沒送完嗎?」白思思仍是不冷不熱的問道。

薛進抬頭,瞥了一眼鏡子里的女人。

「還有幾家要去,另外約了丁步談事。」薛進拿紙巾,將剃須刀擦拭干凈,而後將其收好。

白思思略微皺了皺眉,口氣不悅道:「你還真忙,一忙起來就沒完沒了。」

薛進臉色微變,對女人的話甚是反感:「我是正常應酬,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白思思撇了撇嘴:「誰知道你去干什么?哼!」

薛進知道女人的疑心病又犯了,但這話也不准確,自己確實被她抓了把柄──她還找上門去,將連羽羞辱一通。

但薛進很狡猾,只要他想,沒理也會辯三分,更何況,自己現在同連羽並不在一處。

啪的一聲,薛進將裝著剃須刀的盒子,重重的拍在了洗手台上,氣勢洶洶的轉過身來,瞪著白思思。

「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跟我一起。」

白思思戳在那兒,上下打量著薛進,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撲捉到什么。

但顯然,她一無所獲──男人目光堅定,沒有一絲鬼祟,坦盪得很,而且含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白思思故作不在意的別過頭去。

「我可不去,大冷的天,還是屋里舒服……」說著扭著腰肢款款走開了。

原本女人以為很了解丈夫,但最近半年多發生的事兒,顛覆了她對薛進的全部認知──即使現在,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她也沒轍。

男人並不是管出來的,只要他想,哪怕是上廁所的工夫,都會背著你干壞事,更何況薛進還有大把的自由時間在外。

所以白思思有的時候,只能自欺欺人。

但連羽,這個小丫頭,她想忘都忘不了,這是個威脅,這是個恥辱──雖說如今睜一眼,閉一眼,但那根刺,仍如鯁在喉。

她吐不出,也咽不下,可不管怎么樣,她不會讓出薛夫人的位置,便宜了別的女人。

薛進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見白思思正在看電視,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略略權衡了一番,開口道:「晚上我回來吃飯。」

白思思挑開眼皮,斜斜的瞄了他一眼。

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的開口道:「你不陪,那個小狐狸精吃飯?還是昨天陪了大半夜?」

話一出口,女人便後了悔──她這是干什么?心里想的,怎么就問了出來,昨天忍了半宿,算是白忍了。

再瞧丈夫的臉色,甚是難看。

薛進方才那話,本是討好女人的,但沒想到,惹來了這么一句,登時十分惱火。

「白思思,我和連羽的事兒,你別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毫不客氣的怒斥著女人──她太不識抬舉。

白思思心中氣苦,一張面龐漲的通紅。

她謔得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瞪著薛進,大罵道:「薛進,你以為你是誰,在白家還這么放肆?」

稍稍遲疑道:「你不要太過分,否則就讓爸爸評評理。」

這話的氣勢,明顯比上一句弱了些──顯然,女人也並不想,讓老爺子知曉兩個人的矛盾,否則這麻煩,恐怕越來越大。

──她自己也有把柄,如果跟薛進撕破臉皮,恐怕誰也沒好果子吃。

薛進輕蔑的扯了扯嘴角:「你還有完沒完?你愛找誰找誰,我隨時恭候──」

說著從衣服架上取了外套,轉身將門甩出山響,而白思思早已氣得渾身顫抖,恨不能將薛進吞吃入腹。

她站在那兒,盯著門良久──心中翻來覆去,都是薛進對不起自己的那些事兒,越想越悲傷,眼淚什么時候流了出來,都不自知。

正在此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老太太走了進來,她看到女兒,滿臉的淚水,登時嚇了一跳。

「思思,你這是怎么了?」她來叫女兒吃早飯,沒想到確是這番光景。

回想到,方才女婿連粥也沒喝上一口,就匆匆出門的情形,可知這是小兩口,吵架鬧了脾氣。

「媽……」原本只是無聲的啜泣,如今聽到母親關切的聲音,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白思思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老太太心口一跳,說不出的疼惜。

「思思,你哭什么哭?別壞了身子,有什么事兒,你跟我說說。」老太太也有些急了,拉著女兒一同坐在沙發處。

「嗚嗚……媽……你,……嗚嗚……你不懂得,我……哭一會……呃……就好了。」白思思雖然傷心,但並沒有多加訴苦。

老太太知道女兒的脾氣,倔強的很。只能兀自唉聲嘆氣,末了,也跟著憂傷起來:「思思,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怎么也不讓我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