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於(2 / 2)

玉人歌 後紫 2929 字 2020-11-09

想他正要做的事情,然後甩甩頭,忘記。

至於旁的事情,除了她娘的肚子,她真沒有什么好在意的。怎么說,蕭般若都有蕭景和蕭彌堅護著呢!

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她過完生辰以後,蕭彌堅點名讓她進宮一趟,說是皇上有事相詢。

秦愫如臨大敵,玉寶音卻很淡定,道:「放心,我去去就回,沒人敢難為我的。」

秦愫怕的哪里是這個,若說她怕她的女兒會和皇帝產生男女之情,她女兒定會問男女之情是什么?

她的女兒還是個糊塗的,是以,她道:「蕭太後想讓你進宮陪伴皇帝。」

正在腰間纏著追光的玉寶音一愣,不耐煩地道:「蕭太後好幾年前不就是這樣想的!她還挺有意思,一件事想了這么久。」

秦愫道:「蕭太後若是非要強留……」

玉寶音正色道:「那我就只能憑著追光……殺出來了!」她要是待在皇宮,她爹一定會氣的從建康的墳冢里爬出來罵她的。

殺出來?!這場面,秦愫連想都不敢想。

她慌忙讓人去找蕭景,還道:「不用讓將軍回轉,讓他進宮,看顧好了寶音公主。」

蕭景趕到宮中之時,他爹就在定鼎宮門外候著。

蕭景道:「里頭……怎么了?」

對於蕭景過於聽從高遠公主的話,蕭彌堅是不滿的。

他嫌棄蕭景沒出息,瞧都不瞧他一眼,道:「放心,也就是蕭太後瞎鬧,皇上是個知道分寸的。」

皇上是個知道分寸的?蕭景怎么有點不敢相信,又問:「到底怎么一回事?」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元亨將玉寶音給他的大齊疆域圖拿了出來,讓蕭彌堅看了一眼。

這個一眼,可是真正的一眼。饒是如此,也能讓蕭彌堅覺得榮光籠罩。

然後元亨問他,「從流州向洛陽進攻,不走四峻,走五方,兵分三路,得分哪三路?」

五方是個什么地方?這可把蕭彌堅給問住了。

元亨便道:「哦,忘記了,咱們宮中的大齊疆域圖上,並沒有五方這個地方。」

蕭彌堅一凝眉道:「難道……錯了?」

元亨一翻眼睛,「朕怎么知道!」

那就只能問玉寶音了。

可元亨又說了,他不能召見玉寶音。

這是唯恐蕭太後和高遠公主都多想了。

他還道,自己想這事已經想的夜不能寐了。

這還得了!要知道國家的昌盛,可是和皇上的康健也是分不開關系的。

而後,蕭彌堅作主,給玉寶音傳了話。

玉寶音一到,元亨還特意叫他守在殿外,防的就是旁人亂嚼舌根。

蕭景一聽,心想,守在殿外,誰能知道殿內發生了什么。

蕭彌堅一眼就瞧穿了蕭景的心思,沒好氣地說:「那疆域圖,連河流的走向和當地的氣候都標注的一清二楚,你以為皇上能隨隨便便讓人看到?」

蕭景:「切~」他還心想,玉小公主那兒還有一份呢!

至於那圖是怎么來的,蕭景一直不敢多想。從偶爾提起之時,秦愫臉上的忌諱之情,他猜的到起先那圖的存在,她也並不知曉。

總之,還是不提最好。

***

定鼎宮里頭。

元亨親自將白絹展開,鋪在了大殿的最中央,還繞著白絹來回走了一圈,面上的得意明顯得不得了。

如今的元亨,已是個成年男子的模樣,比七尺還要高了些許。

可那白絹,若是立起來,肯定比他還要高。

這么大又這么詳細的東西,也不知她畫了有多久。關鍵是,現在是他的了。

想想就挺讓人得意的。

若單純只是她送給他的話,那就更妙了。

想起這個,元亨就更想知道,她想要跟自己交換的到底是什么?

元亨讓蕭般若傳過話,就是問她想要的是什么賞賜,她懂他的意思就行。

那日偏殿里的事情,他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誰知,得到的答案只是「皇上就先欠著吧!」

堂堂的皇帝,怎么可以欠別人的東西?元亨每每想起,就覺得掛心不已。

那廂的玉寶音已經跪在了白絹之上,尋找著白絹上的五方。

元亨緊張道:「唉,你別把白絹給跪壞了。」

玉寶音奇怪地瞧了瞧他,以手撐地蹲到了白絹的一旁,指著白絹上的「五方」,道:「我沒有畫錯,五方就是在那兒的。」

元亨道:「朕又不是說你畫錯了。」

「我爹也不可能畫錯,你看旁邊的標注,五方很小,原先只是個村子,後來原先的鎮子被洪水淹沒,當地的人便在五方這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建了集鎮,不過也很小就對了。這應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你原先的那幅疆域圖應當還是前朝的。它離四峻是最近的,你若在四峻那廂放的有探子,一問便會知曉。」

「朕的意思……也不是這個……」

玉寶音偏著頭講:「那你是什么意思?」

元亨道:「朕就是想問你,不走四峻,從五方兵分三路,如何分好?」

玉寶音道:「這個你該問那些帶過兵打過仗的,問我蕭爹就行。」

「這幅疆域圖,朕還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元亨頓了半天,才道。

玉寶音緊盯著白絹道:「既如此,那你就自己想。」

那廂的元亨已經躺在了白絹的一旁,以手支頭,他們的中間便隔了那白絹。

他笑笑道:「朕腦子不好,一想事情就會頭疼。」

「那你吃飯的時候牙疼嗎?」玉寶音對他可沒什么好腔調。

元亨起了逗樂的心思,「疼。」

「那你該讓你娘嚼碎了喂你的。」

這話貌似有點大不敬了,元亨沒再接腔,玉寶音也只盯著白絹不說話了。

過了半天,元亨才道:「朕……小時從高台上摔落過。duang~就磕破了後腦,這才落下了只要一想事情就頭疼的毛病。」

他從高台上摔落,倒是聽蕭般若說過。可也沒聽誰說過皇上有頭疼的毛病啊。

玉寶音還是有點兒不能相信。

元亨又道:「不信的話,朕讓你瞧瞧,磕破的地方至今還不長頭發。」說著,就要取下通天冠。

玉寶音趕忙擺手,「信,信,我信。」你快別嚇人了。

這就又沉默了一會兒。

不知何時,元亨已經挪了挪位置,到了玉寶音的右手旁邊。

玉寶音不走心地道:「你問的人不對,我又不會行軍打仗,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兵分三路。」

元亨「哦」了一聲,沒了然後。

玉寶音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頓了片刻,又道:「四峻和五方都是大齊的,總得先攻下一個。」這就是一句廢話。

元亨又「哦」了一聲,又沒了然後。

玉寶音只好道:「要不……」我退吧!

話還沒說完,就聽元亨問她:「你到底想問朕要什么?」

玉寶音嘆了口氣,「原本是想要點什么的,可是……後來用不上了。」

其實元亨在意的也不是這個,他又道:「那你既然沒有想要的東西了,為何不大方一點,就說疆域圖是送給朕的,還叫朕欠著你……」欠的朕的心里怪不舒坦的。

「你是皇上,是這大周的主宰,你有的東西我可沒有。雖然我現在沒什么想要的了,萬一以後要是有呢!」玉寶音說的理所當然。

元亨不快地道:「哼,一個丫頭,想要的無非就是胭脂和衣裳。」

「我才不要那些不值錢的,萬一哪一天我闖了什么禍,我就求一個赦免。」這多劃算啊。

元亨便道:「這個疆域圖的事情,你就和朕一筆勾銷。朕再另許你個願望,給你一次赦免,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

「真?」

「朕像是個說話不算話的?」

「憑據呢?」

「擊掌為誓。」

元亨對著玉寶音伸出了手。

玉寶音想了想,還是將手遞上。

三次擊掌,聲音響亮。

元亨忍不住想,他與玉寶音,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差了十歲,還隔了高高的院牆。唯願,她能飛的高,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