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衛川吸口氣,拍他肩膀:「哥們兒,你行動派!走起,我給你好好參謀參謀,顧綿啊,太華麗的款式不適合她,得往簡單方面選,但也不能太簡單……」
…………
顧綿被藍雙拉著逛了好幾家女士專櫃了。
走到第三家,全是奢侈品牌的女士晚禮服款,顧綿看的眼暈。
不肯走了:「小雙,你剛坐完月子就這么逛街對身體不好,我們回去吧,孩子才那么點大,你把他扔給保姆你於心何忍啊。」
藍雙挺著還沒恢復的身材,暗自腹誹,要不是季深行那貨拜托我給你選件隆重的小禮服,我能冒著大雪跑出來舍命陪你這沒情趣的家伙?
情緒一激動,胸前一熱,媽蛋!
藍雙慌忙掏出紙巾。
顧綿走過去:「怎么了?」
「奶--水被你氣的流出來了!」藍雙吼。
她一向是女漢子形象,當眾拿著紙巾就往胸前擦拭,顧綿看周圍名流人士都看過來,拉著她往洗手間跑。
洗手間里,藍雙抱怨:「胸大就是特么的煩人,奶--水太多,動不動就出來。」
顧綿剜她一眼:「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生下皺皺時,我都沒奶--水,可憐的小家伙只能喝牛奶,還是母--乳好。」
正說著,藍雙手機響了。
一看是衛川,接起來就咆哮過去:「衛川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我給你生兒子遭大殃了!身材走樣皮膚松弛妊-娠紋還有胸也下垂,現在還給我時不時流奶--水,都怨你個王-八-犢-子……什么?他要求……」
『婚』字卡在嘴里,藍雙漂亮的丹鳳眼朝著顧綿有意無意看過來,笑著拍胸脯:「沒問題!交給我,一准兒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仙女下凡好吧!」
掛了電話,藍雙精神也來了,拽著顧綿就往外走,在一堆漂亮的衣服里轉來轉去,一邊吩咐導購:「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拿下來給她試。」
…………
顧綿穿著藍雙給她選的露肩小禮服長裙,外套厚實的大衣,從專櫃出來,想回家了。
藍雙卻拉著她去了一家集美容做造型為一體的高級沙龍。
先帶著她做了個spa,又領來年輕帥氣的造型師給顧綿整頭發。
顧綿被弄得雲里霧里的出來,五點半了,天已經黑了。
今天老爺子一大早打來電話說晚上再盛世華庭家族聚餐,中午皺皺被季家的車接走,顧綿這會兒准備往盛世華庭趕過去。
她和藍雙道別,藍雙卻又拉著她上了車。
車上,顧綿疑惑:「季深行他爺爺說是家宴啊,怎么你也去?」
藍雙不高興地橫她:「怎么,老娘不算你家人?」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怪怪的。」
藍雙突然賊兮兮的笑:「今天季深行會給你驚喜哦。」
「什么呀?」
「你怎么那么笨,你倆不是要復婚了?四年前你們結婚匆忙,他都沒求婚呢,跟你說,今天晚上,你可不能答應的那么快,得好好磨他,這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我跟你說,要我把你交給他我真不怎么樂意,不過為了皺皺,很多事都要妥協,他要是再敢對你不好,老娘絕對切了他老二……」
藍雙還在說些什么,顧綿都聽不見了,滿腦子是求婚兩個字。
聽藍雙的意思,季深行今晚要向她求婚?
顧綿聽著心跳在加速,臉也熱起來,四年前他都沒向她求婚就直接勒令她去了民政局。
這在顧綿心里,多少算個遺憾吧。
腦袋里裝滿了事兒,不知不覺中,盛世華庭到了。
吃飯的地方定在三樓豪華大包間,老爺子喜歡這個高度,說夜晚俯瞰江面是最美的。
剛出電梯,對面的電梯門也在這時候打開,里面走出來的男人,一身黑色頂級手工西裝,西裝左側口袋里掖著折疊雅致的口袋巾,勁黑的短發,深刻的五官線條英俊逼人,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頜線行雲流水,氣質外貌穿著,無處不彰顯著男性成熟內斂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迎面而來,會讓人恍惚。
不少路過的女士移不開眼睛。
不光她們,顧綿抬頭那一瞬,細心跳和呼吸幾乎窒住。
男人看到她,湛黑眼眸幽深地走過來,大手放到她盈軟一握的腰間,低頭,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很漂亮。」
這張薄薄的嘴唇總是損她居多,突然贊美,心頭是甜的,行動上卻有些手足無措。
她只好低頭,感覺到他清冽的氣息,腰間的力度和熱度,略施粉黛的小臉上慢慢的地就紅了。
身後,衛川一把將辛苦了半天的媳婦兒撈進懷里,兩個人端看前方高大配上嬌小的背影。
衛川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便宜了季深行。」
「媳婦兒,不說當年啊,深行就是現在,貼上黃金單身漢的標志往a市中心廣場那一站,你看看撲過來的名媛佳麗們能不能排到最北邊的三里巷口子那去。」
「稀罕!」藍雙嘴上不饒:「在綿綿這,他就是個渣!」
…………
偌大的豪華包間里,喜氣洋洋。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爺子不聽勸,喝了一小杯,季偉霆,季深行,衛川,這三個大男人舉杯頻繁。
皺皺也是個暖場小公主,明明咿咿呀呀的話說不全,愣是逗得一大伙人合不攏嘴。
酒足飯飽,季奶奶心急,數次推身旁的孫子,給他使眼色。
季深行眉梢眼角溫和地讓奶奶別著急。
再抬頭看看皺皺旁邊,細心給女兒挑魚刺,一身華服卻難掩清麗的小巧干凈的女人。
他去了趟洗手間,衛川也找了個借口跟過去。
兩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躲在洗手間里拿手機百度求婚詞……
百度來百度去,千奇百怪,那水平,季深行看不上,陰沉著臉問衛川,衛川也傻眼:「哎,我和小雙求婚時喝醉了,小雙說我死乞白賴地抱著她不讓她走,後來求著求著就求到床上了,第二天一醒來,一掀被子,沒穿衣服,小雙把我海扁了一頓……」
季深行:「……」
「深行,別百度了,你也不用想,到時候單膝跪地自然而然就知道說什么了。」
商量了半天沒個結果,季深行頗有些郁悶地回到包間。
手從放著絲絨小盒子的褲袋里出來,他走過去,拉起正在給皺皺喂雞蛋羹的顧綿。
在大家的起哄聲里,季深行把顧綿牽到了屋子中央。
顧綿臉紅的不像話,眼神和藍雙交匯,那家伙挑了挑眉,做口型:別馬上答應他!
季深行雙手與她交握,深沉眼眸凝視她片刻,分開雙腿,前腿彎下去,還沒單膝跪到地上,包間門突然被敲響三下。
緊接著門被打開,走進來是個高個子服-務生,他徑直走到將將要跪地的季深行面前:「先生,您的留言。」
季深行被打斷,神情不悅,不接:「放到一邊。」
「給您留言的人吩咐,請您務必現在看。」
季深行擰眉,看了眼顧綿,顧綿沖他微笑,他不耐煩地拿過那張精美的變遷卡片,打開——
一首詩:
是誰美得像花兒開了一朵?
露華濃處。
那樣輕盈,不驚起誰。
細香無意中,隨著風過,
拂在短牆,絲絲斜陽前。
妙了人,妙了心。
十七歲那年,他寫給她的!
季深行身體猛地一顫,整個人震住,臉色煞白。
他瞪著眼睛,手指顫抖地撫過那一個個字,黑色鋼筆墨水寫的,獨具一格的娟秀中帶著點狂草的字體。
是她的字跡,是她的字跡!
他再往下看,最後面有一個長句子:
深行,恭喜你,第二次和顧北中的女兒,結婚。
最後那個句號,像是被水打花了,模模糊糊染成一片。
他用手指沾了點,放進嘴里,是咸的。
季深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臉上的表情,在顧綿眼里,變幻莫測,瞳孔急縮,面無血色,他看起來很焦躁彷徨,失了魂魄一樣。
突然,他猛地揪住那個要出門的服-務生,爆吼:「給你這個的人在哪?在哪?!」
服-務生嚇了一跳,指了指:「往那邊走了……」
話沒說完,季深行沖了出去。
那些他寫給她的詩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字跡是她的字跡,妙妙……她活著?來找他了?
她流淚了,她想告訴他什么?
季深行想起之前在莫靳南家找到的那個背影,又想起那天凌楓欲言又止,他想起了很多,腦袋快要爆炸,最後只剩下兩個字。
妙妙。
他像個瘋子一樣穿梭在走道里,衛川出來攔他,被他瘋癲了一樣甩到在地。
他站在那里,血紅著雙目四處跑四處找,跑到臨街的一大扇正面的落地窗前,他茫然無措地往外看。
不經意的一低頭,整個人再次被定格住。
三樓下的人行道上,漫天飛雪中,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白褲的女人,一頭青絲在風中伴著雪飛舞,她仰起頭,正正地朝他的位置看過來。
美目盼兮,盈盈一水,她眼角流淚,菱唇卻挽起了,她沖他說話,嘴里呵出的白霧一縷一縷的。
季深行聽不見,卻知道她說了什么,她笑著對他說:深行,好久不見。
季深行雙手狠命拍著玻璃,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喉嚨嘶啞,嗚咽到發不出一點聲音,心還在跳嗎?還有脈搏嗎?
樓底下的女人安靜地凝望了他一會兒,轉身,往馬路對面走。
「不!不要走!」
是不是又是一場夢?如同十多年來的每一次夢境一樣,美好的讓他想哭,最後都會消失不見?
季深行嘶叫一聲,惹得整個大廳在用餐的人都看過來,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像瘋了一樣狂奔下樓。
妙妙。
請告訴我這不是夢。
三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般追了出去。
他似乎忘了,身後,還有個傻等著他求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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