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這樣做,不算對不起顧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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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大包間里,水晶射燈依舊璀璨,耀眼奪目的光線下,每個人的臉上,表情不一。

本來是浪漫唯美驚喜的求婚儀式,季深行的突然變臉,突然離去,讓大家都處在一團迷霧中咬。

顧綿呆站在那里,面上感受的,還是那陣季深行驟然離去時帶給她的冷風。

什么事那么急,他跑出去時連回頭看她一眼給她一個眼神的時間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被他從樓上窗戶扔了下去,扔在了寒雪漫天的大街上,之所以覺得冷,是周圍溫度不高,還是心里冷鎩?

顧綿低頭,她知道包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門口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她也低頭看自己,穿著不曾穿過的華美高貴的晚禮服,妝容精致脫俗。

一個人站在屋子中央,頭頂打著明晃晃的光線,像極了一個諷刺。

如果季深行跟她說『我有點急事,等一下』或者干脆只是看她一眼,情況不會是現在這樣。

她轉過身,沖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笑了一下,即便艱難,還是笑:「可能有什么突發事件吧,我去看看。」

「綿綿,我陪你!」藍雙穩不住,啪的甩了餐巾,起身向她走來。

季奶奶和蘇雲也趕緊起身朝顧綿走過來。

全桌的人只有季偉霆比較淡定,大家長的風范,沉穩地沖顧綿說:「深行平時不這樣。」

「混賬東西!」老爺子眉頭緊皺啐了聲,把湯勺砸到桌面,聲音很大。

老爺子就坐在皺皺旁邊,這番怒意,明顯嚇壞了皺皺。

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的小家伙瘦瘦的肩縮了縮,老爺子緊綳的臉她不敢哭,扁著嘴沖媽媽看過來,小手也伸著。

顧綿趕緊走過去安撫。

這一安撫,耽誤了些時間。

等皺皺情緒穩定,顧綿匆忙裹了大衣往外走,高跟鞋細細的跟踩著光滑的地面發出脆脆的聲響,如同她打鼓的心跳一般,怎么都是不安。

剛拉開包間厚重的門,迎面就撞上一個人。

顧綿險些被撞倒,扶著門站穩,看到去追季深行返回來的衛川,他一臉扭曲地嘶叫了一下。

「發生什么事了?他去了哪里?」

有太多要問的,顧綿撿了兩個最重要的。

衛川皺眉頭:「不知道怎么了,看了那張留言條就跟瘋了一樣,我攔他他直接把我甩在地上。」

顧綿繞過衛川從包間的長廊出去。

「往哪兒走了知道嗎?」

回憶一下季深行剛才的狀況,太不尋常,他一直理智冷靜,剛才是求婚,不是天大的事他不會一聲不響跑了,顧綿沒見過他那個樣子,紅著眼睛全身發抖,太嚇人。

她現在,埋怨是埋怨,更多是擔心。

衛川憑著記憶給她帶路。

兩個人在迷宮一樣的旋轉大廳里繞,找來找去找不見。

顧綿急,小臉在光影里越發顯得清瘦,巴掌大小,脖子上的經脈扯著,眼睛霧蒙蒙的,四處搜尋。

衛川在旁邊看她,實在心疼。

兩個人跑到大廳碩大壁柱的位置,終於看見那抹黑色峻挺的身影,此刻非常凌亂,像失控的豹子一樣往樓梯出口狂奔。

顧綿踩著高跟追,沖那具頎長的背影喊:「季深行!」

那個背影容進了黑暗的樓道里,顧綿怎么喊,他聽不見。

穿不慣高跟鞋,跑得急,腳崴了一下,衛川扶她,顧綿搖頭:「你快去追,他看著不對勁,我擔心出事。」

「他抽什么瘋!丫的。」衛川邊跑邊回頭:「你不要緊吧?」

「沒事。」

顧綿不知道痛,是因為心里更冷,她喊他那么大聲音她不信他聽不見,唯一的解釋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她。

究竟怎么回事?

顧綿干脆脫掉礙事的高跟鞋,十二月的天氣,赤腳踩在冰冷的樓梯水泥地面,還好夠干凈,沒有石粒子或是玻璃碎渣。

三樓的距離,很快跑下去。

可外面的台階下,街道,是大雪。

顧綿看到季深行往馬路上徑直沖過去的身影,她嚇得膽都掉了,哪里還顧及冷不冷,一雙赤腳踩著裙擺邊沿沖沖下了台階。

她邊跑邊喊,衛川在她前頭一點,也在低吼季深行。

可是那個男人當他們不存在,聽不見,身體往車流里涌,他像是要追趕一個什么人。

顧綿遙看寬闊的馬路,過馬路的人很多,零零星星,不知道他要追的是哪個。

嚓——

尖銳的剎車聲。

顧綿尖叫:「季深行!」

有重物被碰撞到底的聲音!

顧綿驚聲尖叫著看過去,他被一輛小車撞了,身體往前摔倒打了個翻!

顧綿看到他額頭上流出來的血,她承受不住的心都要跳出身體了!

卻看到他扶著地面踉蹌地站起來,目光緊盯著前方。

他朝馬路對面追過去,轉身四處看,焦急地看,又四處跑著找了好久,最後,他仰天大叫一聲,雙手掩面,他特別高,怔怔的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很顯眼。

衛川跑過去,一腳踢在他身上。

顧綿聽見衛川發脾氣:「你他媽有病!這么多車不要命了!你追誰?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男人,西裝革履,風華無雙,唯獨,失了魂魄般,無動於衷任由衛川吼。

衛川拽著他往回走,他還在回頭,茫然空洞地看四面八方的大街。

寬闊大馬路上鳴笛聲一片。

剛才急剎車的司機從車窗里探出腦袋,指著季深行火得不行地嚷嚷:

「你他媽看不看路!想死找別的地兒!媽的大晚上瞎眼了!這是紅燈?!要死也別耽誤人時間……」

說話特別難聽,但只說到一半。

季深行突然掙脫衛川的手,面無表情猛地沖過去拽住那司機的頭發就要把他往外拖。

「哎喲,喂,瘋子你干什么……」司機受痛,叫嚷起來。

「季深行!」衛川急得拖他。

根本拖不動,他像盲了心智一般,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脾氣,拳頭雨點般不停地落在那上半身卡在車窗的外的司機上面。

後邊催促的車輛,看到這中場面,多少顧忌,鳴笛聲都減少了不少。

「大哥,別打了,哎喲!我錯了……」司機求饒。

季深行紅了一雙眼眶:「不是你我早就追上了,她又不見了,又不見了……」

他說到最後,聲音是嘶啞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顧綿跑過去時只聽見他重復『不見了不見了』。

她慌忙地從身後緊緊抱住他緊窄堅硬的腰:「季深行!」

一身寒氣戾氣,她承受不住,哭起來:「季深行,你冷靜點,司機沒惹你,路上有監控,你別惹事!」

動作劇烈的男人,像是聽見她的聲音清醒了一些,大口喘氣,這才慢慢的放開手。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司機,肥胖的身體在衛川的幫助下終於縮回了車里,懼怕地看著季深行,大概覺得他腦子有病。

衛川打電話叫附近的交警過來處理被打的司機。

顧綿依舊緊緊抱著情緒失控的男人。

大雪落在她緊緊交握在他腰前的雙手上,很快化成水,凍得她指尖發抖,腳下,早已失去了只覺,只剩下麻木。

兩個明明有體溫的人抱著,為什么冷的透骨?

顧綿感覺到都不是天氣的冷,而是來自他身體里散發出的那股冰寒。

交警很快過來帶走那位司機去醫院,看到季深行,季家的面孔,交警什么也沒說,走了。

衛川走過來,沉著臉看季深行,目光落到顧綿光禿禿踩在雪地里的腳上,大叫:「顧綿你怎么回事?你的鞋子呢?」

季深行終於轉過身,低頭,看到顧綿被雪覆蓋的兩只腳丫,通紅發紫,後面是她跑過來的一排腳印,非常凌亂,有些被路過的電動車壓碎。

顧綿抬頭,看到他雙目仍舊很紅。

他彎下腰,蹲著,大手捧起她的一只腳,眉頭蹙得很緊:「怎么這樣出來?」

他的手應該是暖和的,可是顧綿感覺不到,因為腳凍得沒有感覺了,她的腳很小,35碼,他手指修長,幾乎能完全包住。

她把腳從他手里挪回來,直直的看著他:「發生什么事?」

季深行站起來,手放在西褲口袋里,口袋里那張便條被他揉皺,棱角,深深咯著他的掌心,也咯著他的心。

面對顧綿的目光,季深行移開了自己的眼睛:「沒什么事。」

顧綿皺眉。

衛川同樣皺眉,比顧綿沒克制情緒地,冷冷看著季深行。

他沉默了一下,薄唇抿得發白,又加了一句:「便簽是莫靳南留的,他挑釁我。」

這不是能夠讓他在求婚那么重要的時刻當場跑出來的理由,除非,求婚對他而言,並不那么重要。

「我能看一下嗎?」顧綿哽咽一下喉嚨,發聲。

放在褲袋里的手,拳頭攥緊,男人五官冷峻:「跑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扔在哪里,回去時找找吧。」

他稍彎腰一把抱起了她,看著車流,避開車,抱著她穿回馬路這邊。

他說謊了。

沒有經過思考下意識地說謊。

這意味著什么?他拒絕往深處想。

季深行從前最鄙視那種心里有鬼對妻子若無其事撒謊的男人,如今,風水這么轉,他變成了這種男人。

他在三樓看到妙妙的那一刻,他承認,那么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顧綿,不存在了。

而他現在面對追出來擔心他安慰連鞋子都沒穿的妻子,心疼,有愧疚,責備自己。

腦袋里裝著死而復生的妙妙,懷疑這是無數場夢中的又一場,心又被顧綿給的溫暖所包圍,心疼她。

「對不起,今天晚上,可能沒辦法求婚了。」

他低了一下頭,看她一眼。

顧綿仰目,同樣看著這個五官英俊迷人的男人:「你沒事吧?」

季深行身體一僵。

臉色幾分難看。

她對他生氣抱怨,他會心安理得一些,可她不,她首先做的一定是拋開自己的情緒來關心他,她的寬容大度讓他無地自容。

他抱緊了她,又是低低地一句,對不起。

顧綿苦笑,求婚黃了沒事,兩個人無法坦誠相待,求婚又有什么用?

她在意的是他不願對她說實話,她不壓根不相信莫靳南會讓他如此失控。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可他不說。

兩個人各懷心思回到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