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50章(2 / 2)

極品相師 鯤鵬聽濤 16288 字 2020-11-10

許如軒點了點頭,許老爺子對許半生愈發的滿意。

這個孩子,太懂得進退了。

「如敏,半生畢竟還小,有時候說話做事欠考慮,你多擔待。今天我宣布一條,以後家庭會議,外戚都不許參加。開元,虞江,希望你們倆能夠理解我。」許如軒所說的虞江,是他小妹許如影的丈夫,一個一『門』心思都撲在學問上的人。

許如敏此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許如影當然要站出來表示對大哥的支持。

「我家老虞總跟我嚷嚷家里人開會他也『插』不上話,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幾頁書。大哥,老虞沒問題,我家姑娘更沒問題。」許如影有個『女』兒,雖然比許半生還小兩歲,但是早早的就送去了國外念書,一年也不過回來一趟,這家務事跟她本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宋開元是個老好人,聽完許如軒的話,他依舊笑眯眯的,只是卻不敢吭聲,小眼睛不斷的瞟向許如敏。

許如敏很想反對,可是,她拿什么反對?從道理上說,許如軒不讓她和許如影參加這個會議都沒問題,何況她們的丈夫兒『女』?

「如敏你今天提出來的事情,半生剛才說的也不錯,楠楠是主母,家務事就該她『操』心。月底賬務公開的時候,若是有什么岔子,你們都有權力找她問個明白。但是今天這樣,著實不合規矩。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家規處置。不過,楠楠這事兒也的確有些欠考慮,我就不責罰你們了。但是,如敏,你必須向你大道歉。」許如軒開始變得強勢起來,或許是今天這事兒給了他太大的觸動,他發現光是懷柔是做不好一家之主的,該硬起來的時候,還必須有足夠強硬的手腕才行。

許如敏的嘴『唇』囁嚅著,讓她給秦楠楠道歉,這話她怎么說得出口。可是,許如軒說的話,她始終無法辯駁,今天這事兒,她的確理虧在先。

無奈之下,許如敏也只能對秦楠楠說道:「大,對不起。」聲音又低,語速又快,可終究還是服了軟。

「今天這個會,大抵上就是這些事了吧?要是沒什么事了的話,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准備一下,晚上全家一起吃飯。」許如軒知道今天許半生幫他確立了一些東西,那么就要趁熱打鐵,讓所有人都再繞不過今天確立的事情。晚飯,近乎於第二場家庭會議。

「爸,我再說兩句。」許半生突然又開了口,眾人齊刷刷的望向他,許半生回來之後,除了跟吳娟那次沖突以及他提出退婚的時候,實在沒什么存在感,可是今天,許家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長房孫並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無所謂,該他的東西,他其實並不會讓步。只不過,很少有事情能觸動到他的底線而已。今天的許半生,可謂是讓所有人都徹底感知了他的存在,現在他說有話要說,沒有人再會認為他的話無關緊要。

許如軒皺了皺眉頭,看了兒子一眼,但見到兒子篤定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今天我請了個朋友來家里吃飯。前幾天我和中良哥聊了幾句,中良哥說咱們家這兩年都打算進軍能源行業,但是國內對能源行業控制的比較緊,這項投資自然只能從國外入手。剛好我有個朋友從事這個行業有些年頭了,她也表示願意跟我們家談一談這個時間,探討一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一會兒我朋友到了,還要幾位長輩多『操』心。」

眾人一聽,紛紛搖頭,心道原來是這個事情。

他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許家頭些年的投資多數在房產方面,這幾年隨著市場趨於飽和,再加上國家各種針對房地產行業的政策,使得許家也有些舉步維艱的感覺。雖然還有錢賺,可是利潤已經大不如前了。從前許家的根本是在貿易上,可這些年因為房地產如火如荼,其他投資都收縮了不少。這兩年來,包括許老爺子在內,都在積極的拓展新的業務方向,而最主要的就是能源這一塊。

在任何年代,能源都是繞不過去的一『門』生意,若是能在這個行業里立足,許家可謂是有了萬載江山。

沒有足夠的實力支撐,進不了這個行業,而有了足夠的經濟能力,也很難擠進去。這個行業,幾乎都被外國的財團寡頭壟斷,整個許家兩年的經營滲透,成效甚微,現在許半生輕飄飄的一句話,誰還能指望真的能解決什么。

不過大家也都明白,許半生這是為了許家在做事,他的心是好的,可對生意一竅不通,所謂幫忙,也只能幫到這個份上了。

眾人一笑而已,並未太當回事。

「先這么著吧,既然有客人,那就做的豐盛一些reads;。老二,你那邊我就不說什么了,有些話當講不當講的,你應該知道怎么處理。」許如軒宣布散會之前,又對許如脊說了這么一句,這句話,顯然是讓他管好自己的婆娘,吳娟的臉『色』就十分難看了。

回到自己的那幢房里,秦楠楠拉著許半生在沙發上坐下,笑眯眯的說道:「半生吶,今兒你真是太替媽出氣了!」

許半生笑而不語,許如軒卻說:「行了,你別太寵著他,他今天也有些過於『激』烈了,始終是他姑姑,以後還是要注意方法。」

「你就知道注意方法,你整天對他們忍讓,可他們呢?是怎么回報你的?得寸進尺!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能一味的懷柔,你是一家之主,不強勢一些他們還以為你沒用!」秦楠楠不服氣的反駁。

許如軒有些難堪,許半生笑著說:「媽,爸是家里的老大,不免替弟弟妹妹想的多些。今兒爸後來的表現不是也讓人刮目相看么?以後這樣的矛盾,應該會越來越少的。」

秦楠楠瞪了許如軒一眼,許如軒也知道跟自己老婆他是講不出道理的,只得道:「我去給你們娘倆切點兒水果。」說罷起身去了廚房。

秦楠楠拉著許半生的手,又問:「半生吶,一會兒你請了什么人來啊?我跟你說,生意上的事情你不大懂,以後這樣的事情你先跟我和你爸說,別冒冒失失的就當著全家人的面說……」

許半生笑了笑,他知道秦楠楠也不太相信自己真能找來一個在能源行業建樹多年的人,便道:「一會兒見到您就知道了,放心吧,肯定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真的假的?」秦楠楠還是不信。

許半生樂呵呵的笑著,秦楠楠便又回頭望向李小語,道:「小語,你也別老站著,來,坐下來。」拉著李小語在身邊坐下,秦楠楠不失時機的打聽:「小語,你給阿姨說說,半生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李小語為難的看著許半生,許半生卻是微微一笑,點點頭,示意她想說就說。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她在江東生意也很大。我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國外還有生意,做的就是能源。」六點半,許家上下所有人都齊聚在許老爺子的那幢房子里。

許家的人其實並不算多,但是總歸也要兩大桌才能坐得下。

許半生作為長房孫,是要跟許老爺子同桌的,今天又有個他請來的客人,就更加如此。只是這樣一來,這桌就顯得有些擠,最終是宋開元和虞江這兩個『女』婿坐到了小字輩那張桌上去。

「半生,你那個朋友差不多要到了,你到『門』口迎一下吧。」許老爺子看了看時間,因為許半生說他的朋友六點半到,現在時間還差幾分鍾,出於禮貌,總還是應該有個人在『門』口迎一下的。

許半生卻笑著搖搖頭,道:「爺爺,沒事兒的,她一個『女』人家,讓她自己進來就好。」

許老爺子知道許半生自有主張,就沒有再堅持,而其他人聽說還是個『女』人,就更加不放在心上。除非是那位的『女』公子,否則,國內應該還沒有哪個『女』『性』又是跟能源有關的需要許家人太過關注。

外邊響起敲『門』聲,老管家的聲音傳了進來:「客人到了。」

『門』被打開,老管家領著許半生的那位朋友,也是今晚的客人走了進來。

一開始都沒把許半生這個所謂的朋友太當回事,只覺得是許半生太想介入家里的生意而『操』之過急,說不定被人忽悠了。可是看到這個走進來的『女』人,許家上下就知道,不管來人是否值得許家跟她談進入能源行業的事,單是她的身份,還真的的確值得許家人好好的重視一下。

「許老爺子,一直都想來拜訪您,卻不敢貿然登『門』。好在許少給我這個機會。您身體一向都好吧?」來人微笑著走向緩緩站起身來的許老爺子,手里拎著些東西,快步上前,放在了許老爺子的手邊。

「許少約的突然,我也沒什么時間准備禮物。這一份是給老爺子您的。聽許少說您愛喝茶,正好前些日子有個朋友去龍井村,在那十八棵樹上摘了些葉子自己炒了些茶,我這也是借『花』獻佛,您老嘗嘗。」

這話要是換成別人說,許老爺子還未必相信,她所說的那十八棵樹,指的是當年乾隆帝御封的「十八棵御茶」,那絕非普通人能夠摘得到的。可這位既然這么說,想來不會有假。

「呵呵,那我就笑納了reads;。來,先坐吧。」許老爺子很是高興,不了看許半生,心道沒聽說這位跟能源行業有什么關系啊。

「老爺子您客氣了。諸位叔叔姑姑們,第一次登『門』,我也給諸位都准備了禮物。不過我一個人終究只有兩只手,我讓人把禮物放在外邊了,一會兒再拿進來。」

諸人紛紛站起,一個個都在跟這個『女』人打著招呼。

「許少,我來了。」最後,她淡淡的對許半生一笑,施施然在許半生身邊坐下。

許半生點點頭,道:「讓三哥也進來吧,這桌可能坐不下了,坐那桌吧。」雲淡風輕,似乎根本沒把對方當成至少在江東也算是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

這位『女』強人自然只能是蔣怡了,她早就習慣了許半生對她這樣的態度,可許家上下卻是面面相覷。

蔣怡一進『門』就像是大觀園里的鳳姐兒那樣,面面俱到張揚卻又不失禮數,能源生意暫且不提,光是她在江東省商界的份量,在座除了許老爺子,恐怕沒有人敢真的把她當作晚輩。在一些聚會上見到,肯定也是平輩相『交』。可是蔣怡一到就把自己放在和許半生平輩的姿態上,眾人也就明白蔣怡對許半生是個什么態度了。

縱然如此,當見到許半生如此高姿態,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倨傲的態度,眾人還是又刷新了觀感。

可是仔細一想,這好像也不奇怪,許半生回來的確沒多久,可前些日子甚至那位大領導都登『門』造訪了,許半生比今天的姿態還要高,當時還不免讓許家人提心吊膽了一陣子,現在看來,好像對方不但沒生氣,相反依舊在許多方面對許家綠燈大開。

那位可是這個國家的二號人物,蔣怡終究不過是一個商人,許半生對那位尚且如此,對蔣怡這種姿態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是那位大領導也好,蔣怡也罷,在和許半生相處的時候都像是陪著小心的,這種態度,就讓許家上下難以理解了。

不用蔣怡去喊馮三,家里的老管家早就出『門』把馮三讓了進來。

許家上下對馮三也是早有耳聞,都知道蔣怡身邊有著一個幾乎可以替蔣怡做主的高手,見過馮三的人,也都知道這人有多么的心高氣傲reads;。他不光是在安全上負責保護蔣怡,在生意場上,馮三其實也是一名絕對手腕強勢的職業經理人。

可是馮三進來之後,除了跟許老爺子打了個招呼之外,就只是喊了一聲許少,這讓許家人就更加不明白許半生到底何德何能,這么多大能似乎都對他這個小小少年尊敬的很。

「三哥你坐那邊吧。」許半生與其說是在招呼馮三,不如說是在吩咐他。

馮三點點頭,在小輩們的那張桌上坐下。

這桌有兩個長輩,虞江是個學問人,自然也不會太熱情,只是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而宋開元也是生意人,馮三的名頭他也是知道的,這桌就他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自然要由他來招呼。

「馮總喝點兒什么?白的還是紅的。」

馮三對許半生是很恭敬的姿態,可對宋開元,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道:「我一會兒還要開車,喝水就好。」似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看在許半生的面子上,馮三問了一句:「你是……?」

「哦,我是宋開元,半生的三姑夫。」

馮三愣了愣,說了一句:「三姑夫您好。」

這句話,倒是把宋開元驚得不輕。他在一諾集團,不能說是小角『色』,可絕對比不上馮三對蔣怡的重要。大抵上,馮三在蔣怡那邊,相當於許如脊的份量,而宋開元就要差遠了。馮三在商場上想來殺伐果斷,多少人都曾提到過寧願直接跟蔣怡打『交』道也不願意跟馮三談生意,可今天他竟然會喊宋開元三姑夫,縱然是順著許半生的輩分喊的,卻也讓宋開元受用不起了。

「馮總您別這么客氣……」

馮三淡淡的說道:「許少看得起我,喊我一聲三哥,您是許少的三姑夫,於情於理我也該這么喊。」

這話,屋里眾人都聽得見,他們就越發好奇許半生跟蔣怡之間的關系了。

「上菜吧,有什么話,吃完了喝茶再聊。」許半生回過頭,對身後的下人吩咐道。

這頓飯其實吃的稍顯別扭,蔣怡的生意,雖然比不上許家的一諾集團,可是真的也相去不遠reads;。包括許如軒在內,若是在其他場合見到蔣怡,必然也是以平輩相『交』。可今天蔣怡卻是一口一個叔叔,這讓許如軒和秦楠楠不由得面面相覷,心道不會是蔣怡看上自家兒子,打算老牛吃嫩草吧。

其實蔣怡年紀也不大,跟許中謙差不多,但是比起十八歲的許半生,終究還是大了不少。

秦楠楠看著蔣怡,心里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從條件上說,蔣怡無論哪一點都配得上許半生,唯獨這個年紀的確是有些不合適。蔣怡越是做足晚輩的姿態,許如軒和秦楠楠就越是心里沒底,跟蔣怡的『交』流也顯得有些局促。

許半生倒是悠然自得的,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沒把身邊的蔣怡當回事。

半途上他去洗手間,秦楠楠急忙追了上去,拐過彎之後,秦楠楠低聲問道:「蔣怡她跟你到底是個什么關系?」

許半生笑道:「就是個朋友。」

「兒子,你退了妙然的婚,不會就是因為蔣怡吧?」秦楠楠終究還是直說了出來。

「媽您別瞎想,和妙然解除婚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蔣總就是我一個朋友,她除了國內的生意,在國外也有些投資。剛好就是能源方面的,她聽說我們家想進軍能源行業,她正好也需要合作伙伴,就來談一談。您別多心,我現在年紀還小,不會去考慮這些事情。」

秦楠楠輕舒了一口氣,她知道兒子不會騙自己,便道:「其實蔣怡也不錯,長的也好看,又有大家之風。真要是跟你在一起,對於絕對是一大助力,咱們兩家聯合,也絕對是上上之選。只是她的年紀……」

「媽,你還有完沒完,讓不讓我上廁所了?」許半生見秦楠楠扯的沒邊,急忙打斷了她。

「哦哦,你去你去。」秦楠楠松開了手,許半生走進洗手間,秦楠楠又道:「就是可惜年紀上差的多了點兒,說是『女』大三抱金磚,可蔣怡比我家兒子大兩個三歲都不止了。還是妙然合適些。當然,小語也不錯,這姑娘也長得好看,就是『性』子冷了些,不過她年紀還小,跟半生同年,以後還來得及慢慢的教。」

好家伙,秦楠楠這就開始幫著許半生『操』心未來媳『婦』兒的事情了。

飯後,『女』人們都離開了,客廳里只留下許老爺子、許如軒、許如脊和許如項。當然,還有許半生,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喝了兩杯茶,誰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許如軒只得輕咳了兩聲,看著許半生。許半生放下手里的品茗杯,緩緩道:「我今天請蔣總來,是前幾天正好談到能源的事情。蔣總說她在國外一直都有投資能源行業,前不久也完成了從股東到控股人的角『色』變換。現在對於資金上有所需求,我就想或許我們家可以跟蔣總有些合作。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我就負責給你們起個頭,蔣總,剩下的,你主要跟我爸和二叔談一談吧。」

眾人又望向蔣怡,許如軒道:「蔣總,若不是半生說起,我們還真不知道原來貴集團在國外還有投資……」

蔣怡笑了笑,道:「不是集團,而是我個人。我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接手我的,國外的投資也是早年間做的。海灣地區,有幾口油田有我們的股份。這幾年海灣局勢不大好,石油資源終究有限,我投資的那家公司呢,也一直在做新能源的研究,目前算是小有了一些研究結果。聯合了一家財團,我在東南亞那邊做了個投資,但是新能源的開發,著實不是一兩家財團的財力能夠支持的。聽許少說一諾集團有這方面的意向,我覺得與其在國際上找財團合作,不如跟我們國家的人合作。具體的事情,現在也談不了太多,新能源還在研發階段,雖然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終究還是要等三位叔叔認真考察過我們的項目,才有談及合作的可能。跟其他財團合作,我總不免有些擔心,畢竟這個立項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不過有許少在,我倒是可以放心,我隨時歡迎三位叔叔去我的公司,咱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若是三位有需要,我甚至可以帶你們去東南亞那邊的研發基地走一走。如果能合作,當然最好,不能的話,也就還希望三位叔叔能替我的項目保密了。」

這話一說,許如軒和許如脊、許如項三兄弟不免大吃一驚,新能源,這是全世界都在找尋的商機,甚至是立國之本了。

若是成果已經到手,申請了專利,誰也搶不走,談合作,倒是沒問題。可是現在蔣怡卻說他們還處於研發階段,哪怕是尾聲,也意味著研發的成果還無法申請專利和保護,這時候引入其他的資金,真的是要冒太大風險的。

但是蔣怡是絕不可能開玩笑的,沒有一定的把握她不會說這樣的話。

對於許家來說,投資進入一個已經有了研發成果的項目,穩當獲利,但是始終就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reads;。而在研發成果出來之前投資,獲利自然會更加豐厚,最關鍵的,是申請專利的時候,許家也要分一杯羹。

許如軒和許如脊都有些狐疑,除非蔣怡已經到了後繼乏力的時候,否則,她憑什么要把即將得到的成果,拱手讓出一部分給許家?

「許少跟我提及的時候,我也有些舍不得,眼看著就要出結果了,我的資金也沒緊張到非要現在立刻就引資的地步。但是許少對我來說是個貴人,非常重要。我慎重考慮過,錢是賺不完的,但是能因此讓許少把我當成自己人,比賺錢更重要。」

蔣怡這是在解釋她的動機,可是許家三兄弟乃至許老爺子,就更加面面相覷。

猶豫再三,許如項還是開口問到:「蔣總,您不會是對我們家半生……?」

後邊的話沒說,但是誰都能聽得出來了。

蔣怡俏臉微紅,略帶凄怨的道:「許少若是有心,我倒是願意的。只是……呵呵。」見許家幾人臉『色』都有些微變,蔣怡趕忙又道:「開個小小玩笑,許少還不及弱冠,我哪可能有這種想法。合作一事,現在多說也無益,許老爺子和三位叔叔沒看到我們研發的進程之前,說再多其實也不過紙上談兵。不如先談個意向,我方確認需要引資,一諾集團確認有在能源領域投資的意向,這樣便好。」

許家眾人盡皆點頭,再如何相信蔣怡不會說大話,總也不能現在就做出任何決定,終究還是要看到東西才有可能進一步的談合作。

而李小語聽了蔣怡的話,卻是撇了撇嘴,心道你哪里不可能有這種想法,你分明就是想老牛吃嫩草吧。不然,你幾乎每天晚上都給許半生發短信干什么?

許半生其實也是一身冷汗,這個蔣怡太敢說了,其他人可能沒注意到,但是蔣怡在說前邊那句話的時候,卻微不可查的朝許半生瞥了一眼。眼神中有引『誘』,更多的卻是謔笑。

幸好蔣怡隨便的一句話就帶了過去,而且許家幾人的關注點還是在那個能源的問題上,甚至他們認為蔣怡之所以會這樣說,是為了表達對許如項無端猜測的不滿。蔣怡是個很成熟的『女』人,卻被人無端指摘她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有某種曖昧,不滿也是正常的reads;。

大致的探了探蔣怡當初在海灣地區的投資之後,時間不早了,蔣怡起身告辭。

「半生,送送蔣總。」許如軒一邊起身,一邊說道。

屋里就連許老爺子都微微欠了欠身,許半生卻依舊坐在椅子上,仿佛根本就沒聽到許如軒的話。

「半生……」許如軒又喊道。

和蔣怡聊得其實不算多,但是這也足夠讓許家三兄弟大概的了解了一下那個能源項目。而越是了解的多,許家三兄弟就越重視和蔣怡的合作,不管蔣怡願意跟許家合作的原因是什么,把握住這個機會,許家未來至少三代人,都不必再為生意上的事情擔心了。

也正因如此,許半生的態度也就顯得格外的重要,許如軒可不希望蔣怡會對許半生有任何的不滿。

「許叔叔,許少雖然還只是一個小男人,可他骨子里卻是一個大男人。別說是我,就算是國母今天坐在這里,他也絕不會起身相送的。要不還是您送送我吧。」蔣怡當然知道許半生一定不會送她,相比較起來,許如軒這個做父親的反倒沒那么了解自己的兒子。

許如軒回頭看了許半生一眼,許半生的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微笑,許老爺子此刻也緩緩開口:「正好我想跟半生再聊幾句,你們先出去吧。蔣總,我就不送你了,人老了這身子骨就比較懶。」

蔣怡趕忙道:「老爺子您要是送我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說罷,蔣怡又瞟了一眼那個「小男人」。

許半生沒搭理她,直接偏頭跟許老爺子說了句話,蔣怡也只得在許如軒兄弟三人的擁簇之下走出大『門』。

許如脊和許如項自然是各自回去,雖然都很重視和蔣怡之間的合作,但是一來許如軒才是家主,他們去送不合適,二來若是三兄弟一起相送,會顯得許家的姿態太低。

許如軒便獨自送蔣怡出院。

到了院『門』口,馮三早把車開了過來,蔣怡卻回過身對許如軒說道:「許叔叔,我還有件事。」

「蔣總請說。」

「許少今年上大學,我想怎么也得給許少准備一份禮物,卻沒什么合適的機會。正巧我聽說許少的車撞壞了,我就自作主張的給許少訂了輛車。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估計過兩天就能送到。許少的脾氣是肯定不會收的,那就麻煩許叔叔到時候幫忙收一下。」

許如軒一愣,趕忙道:「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讓蔣總破費。」

蔣怡笑了笑,風情萬千,道:「許叔叔您就別客氣了,我們以後可能在生意上有合作,許少是我的大貴人,若不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我早就想給他准備一份禮物了。也不是太值錢的車,您就幫個忙吧。」

許如軒想了想,覺得蔣怡和許半生之間的關系還真是要好好的問問那小子,什么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這樣么?那么好的項目,憑什么就讓出一部分?普通朋友會聽說你車壞了就趕緊幫你訂一部?

蔣怡的車既然都已經訂好在路上了,許如軒再推辭也顯得有些矯情,對於他們這種身價的人來說,一輛車百來萬,其實也真的算不得什么,於是便點點頭:「那就代犬子謝謝蔣總的美意了。」

蔣怡上車,飄然遠去,許如軒卻還在琢磨許半生和她的關系。

剛走上許老爺子那幢房的台階,『門』就開了,許半生走了出來。

許如軒直接拽著許半生就問:「你和蔣怡到底是個什么關系?」

「就是普通朋友,我幫過她一些忙,她報之以李也是人之常情。」

「說實話。」許如軒擺起了父親的架子。

許半生淡淡笑著,道:「爸,你認為蔣怡那樣的『女』人,就算真的是喜歡上一個男人,她會拿自己的生意當禮品么?」

許如軒愣住了,的確,蔣怡若是這樣沖動的『女』人,她也不可能以這樣的年紀傲立於江東商界之巔。

但是要幫了蔣怡什么樣子的忙,才能讓她如此回報?

許如軒想到自己兒子那些能預知未來的本事,似乎又有些釋然了。

跟母親打了個招呼,許半生便和李小語離開了許家大院,許如軒這才想起還沒把蔣怡要送他車的事情告訴他呢。

許如軒沒想到,蔣怡出手可不是一兩百萬那么簡單,而是一輛價值五百多萬的賓利慕尚。

許如軒更加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蔣怡送的那輛車到貨到貨的時候,幾乎同時還另外送來了兩輛車。

一輛是邁凱輪的p1,價格直接破千萬了,這是方琳送來的,張揚的跑車很是符合她的風格。

另一輛是奔馳s級的amg,三百萬的樣子,是七爺送來的,這反倒是最便宜的一輛車。許家雖然富抵半城,可是對兒『女』約束甚嚴,買個超跑半夜飆車或者參加那個什么盛筵之類的事情是絕不會發生在許家子弟身上的。許家最貴的車也不過是一輛兩百多萬的寶馬760li,就這還是公用車,誰有需要誰用,平時都是停在車庫里居多。

可是今天,蔣怡送來一輛賓利慕尚就不談了,前幾天她就已經和許如軒打過招呼,另外卻還有兩個人分別送來了兩輛不同的車。

一輛是邁凱輪的p1,價格直接破千萬了,這是方琳送來的,張揚的跑車很是符合她的風格。

另一輛是奔馳s級的amg,三百萬的樣子,是七爺送來的,這反倒是最便宜的一輛車。

看著『門』口仿佛小型車展一般的景象,許家的人都有些無語。多不多少不少這也得接近兩千萬呢,怎么現在人錢多的燒手,聽說別人車撞壞了就非得送量價值數倍乃至數十倍的車么?

這要許半生是個政府官員,手握關節,那倒也罷了,可他還只是一個學生,若說有些身份,也是許家的光環所致——至少,這是許家上下多數人的想法,他們很難認為蔣怡、方琳乃至七爺這樣的黑道人物,會是因為許半生本人才出手如此闊綽。在同一時間,他們仿佛都選擇『性』的遺忘了那位大領導來到許家是如何被許半生呵斥出『門』的,又選擇『性』遺忘了蔣怡那個能源項目選擇任何一個國外的財團加入其實都比選擇許家要強。

更甚者,他們似乎也忘記了如果真是個政府官員,就算行賄者膽大包天他也絕不敢這么堂而皇之的把車送到家『門』口來reads;。

方琳和七爺都沒有『露』面,他們只是派人去4s店取了車,然後把所有手續帶齊,再帶著一份各自的拜帖,把車開了過來而已。

七爺的車最便宜,但是他想的卻是最周到的。頭一天他就已經拿到車了,先安排了人,甚至連這輛奔馳的磨合期都給跑了下來,然後才把車送了過來。按一千公里算,基本上就是一天一夜沒歇著,然後還要送回4s店做一次走合保養,也算的上是煞費苦心了。

看著這三輛總價值接近兩千萬的車,許如敏的臉上頗有些火辣辣仿佛被人『抽』了的感覺。

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啊,她頭幾天才為了一輛三百萬的車跟長房較勁,現在卻有人給許半生送來三輛車。而且,這三輛車里最便宜的,都比秦楠楠給許半生買的那輛車貴了。

這小子到底何德何能,會有這么多吳東城里的顯貴們如此巴結?

許老爺子見到這三輛車之後,只是淡淡的對許如敏說:「老三,你給半生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

許如敏心里那叫一個別扭,老爺子這是存心的啊,家里那么多人,而且秦楠楠明明就在旁邊,老爺子卻不讓她這個當母親的打電話,相反卻讓許如敏這個跟長房關系顯得緊張的三姑打電話。

換成平時,許如敏少不得要跟老爺子撒撒嬌,可今天,她不敢,她很清楚,老爺子這根本就是存心的。既然是存了心,若是再跟老爺子討價還價,只會讓老爺子對她失望。

看了看秦楠楠,秦楠楠卻是偏過頭仿佛在欣賞那三輛車,許如敏無奈,只得給許半生撥了個電話。

許半生的手機上是沒有許如敏的電話的,見到一個陌生來電,而且許半生當時正在上課,毫不猶豫的選擇掛斷了電話。

許如敏差點兒沒被氣死,心里罵道:你竟然敢掛我電話。

然後她拿著手機對許老爺子說:「爸,半生把電話掛了。」意思是,可不是我不打,人家根本不願意接啊。

原以為許老爺子會就這么算了,可許老爺子卻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待會兒等半生下課了再給他打過去reads;。」

許如敏氣的嘴『唇』直哆嗦,卻又不敢反駁,只得答應下來。

十一點四十,許如敏又給許半生打了個電話,這次,許半生倒是接聽了。

「哪位?」許半生的聲音一如他平時一般平靜,既沒有客套之語,也沒有絲毫的歉意,就好像他剛才沒有掛過這個電話一樣。

許如敏氣的牙癢癢,心里只以為這是許半生故意的,聲音里便也帶著幾分不悅:「你趕緊回來,你爺爺有事找你。」

許半生一愣,聽出是許如敏的聲音,便又道:「原來是三姑啊。爺爺有什么事情?我下午還有課,今天是國慶長假之後第一天上課,如果不是什么太著急的事情,我下午上完課再回去吧。」

「是你爺爺喊你回來的,你自己看著辦。」

許如敏掛斷電話之後,直接跑到許老爺子那邊,告了個刁狀:「爸,我給半生打過電話了,他說他下午有課,放學了再回來。」

許老爺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許如敏自然以為老爺子會為此很不高興,卻沒想到許老爺子聽完之後,竟然點了點頭,道:「嗯,還是學業重要,那就再等等。」

許如敏古怪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心道這老爺子什么情況?怎么這個許半生回來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迷』魂湯就能給他灌成這樣了?這樣下去可不成,以後這許家還有沒有其他幾房的立足之地了?

想著,許如敏就退了出去,直奔許如脊的那幢樓。

因為剛過完國慶長假,公司業務停了七天,也還需要一天時間讓員工重新收拾,許如脊今天早晨去公司開了個小會之後就提前回到了家里。

見許如敏風風火火的闖進來,許如脊就有些不悅,道:「如敏你有事?『門』也不敲就進來了。」

許如敏翻了個白眼,前幾日吳娟和她都受到了羞辱,而且還是被許半生這個晚輩給羞辱的,許如脊這個家里的老二卻一言不發,本就讓許如敏對他有些不滿。在許如敏看來,她可是為了許如脊一家才出的頭,可事主自己卻先慫了。

現在聽到許如脊這副口氣,她愈發不爽,不『陰』不陽的道:「二哥,那要不然我出去給你重敲一回?」

許如脊皺皺眉頭,擺擺手,示意許如敏坐下,道:「什么事情?」雖然是讓她說了,可語氣里卻明顯有些不耐煩的情緒。

「二哥,你要是這副語氣我們就不用談了。」

許如脊嘆了口氣,也知道許如敏心里氣的是什么,便道:「好好好,是我態度不好,這段時間有些煩心事,情緒外『露』了。你說吧,到底什么事情?」說完還站起身來給許如敏倒了杯水。

許如敏這才略微氣順了些,說道:「早上那三輛車你也知道了,這小子『挺』有本事啊,黑道白道倒是都認識不少人。二哥,你說不會是因為那天的事兒,這小子故意搞出這么一出戲,就為了打我的臉吧?」

許如脊搖搖頭,把那杯水塞到了許如敏的手里,道:「這才幾天工夫?真要是那天之後訂的車,今天怎么可能到這里?那三輛車都是純進口的,光是路上就得多少天?就這還得是各家都有關系,能讓對方直接提現車,否則兩個月也未必到的了。」

許如敏臉一紅,又道:「老爺子早晨點名讓我打電話給那小子,結果那小子居然掛了我的電話。二哥,你知道老爺子說什么?他說那小子在上課,讓我等他下課了再打。這我也忍了,剛才我又打電話,說老爺子讓他回家來。可他呢?卻說下午還有課,事兒要是不急就等放學了再回來。」

「他現在就是個學生,主業就是讀書,這也沒什么錯。」

許如敏頓時氣得把手里的水杯往桌上一磕,道:「二哥,你怎么跟老爺子一個口氣?怎么著,大哥成了家主,生意上的事兒多分了你點兒,你就滿足了?」

許如脊看了看許如敏,道:「你也知道他是我們的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難道非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哥做這個家主本來就是沒什么問題的,我所希望的,也只是下一代可以有所改變。半生這孩子雖然不錯,但卻絕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不希望許家三代人的心血毀在一個錯誤的繼承人身上。如敏,你應該好好想想了,你現在到底是在爭什么?想分家?還是怎樣?而且,你不要總是那小子那小子的,他就算再讓你不喜歡,他也是你的侄子。」

「二哥,你這叫什么話?我難道是為了我自己?我還不都是為你抱不平么?」許如敏又是不解,又是憤怒reads;。

許如脊嘆了口氣,道:「我和大哥一直有分歧不假,可那都是家務事,總不能上升到鬩牆的地步。如敏啊,以後這事兒就不要再提了,我也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緒,不是必要的話,不要再去針對半生什么。好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吧。」

許如敏氣的一拍桌子,大聲道:「好好好,是我多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我一個『女』人,難道我還能指望這許家的產業落在宋開元手里么?二哥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說罷,她氣咻咻的離開了許如脊的書房。

許如脊聽著被許如敏重重關上的房『門』,嘆了口氣,低下頭想繼續看書,卻又已經沒有了心思。只得將書卷掩上,身體靠在椅背上,閉起了雙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蔣怡。方琳。七爺。前兩個倒也罷了,這七爺是怎么一回事?」

良久之後,許如脊自言自語,其實不止他,許半生也不知道七爺為何會給自己送來一輛車。七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車,我不能收。你看,是我給你開回去,還是你來一趟取回去?」坐在許老爺子身邊,許半生給七爺打了個電話。

對於七爺為何會給自己送來這輛車,許半生可謂是心知肚明。

但是七爺的命數,許半生無能為力,或者說他不願去管。

七爺本就是拿命數換氣數,如今已經到了他該還的時候了,許半生不想干涉天合。上次在蟲二的臨江仙見面,七爺雖然看似豁達,似乎已經徹底認命,但是從送車的舉動來看,他還是希望可以得到許半生的出手的。

許半生必須拒絕,這種事,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七爺似乎早已料到許半生會有這樣的反應,便道:「許少莫要多心,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另有一事相求,這車許少還是收下吧。」

「蔣怡送來一輛賓利,方琳送來一輛邁凱輪,我母親給我訂了一輛定制版的大切諾基,七爺您又送來一輛奔馳。這么多車,我可怎么開。我原本就欠七爺一個人情,七爺就不必如此客氣了。事情能不能辦到還兩說,這份禮,七爺還是讓人拿回去吧reads;。不光七爺,蔣怡和方琳的車,我也會讓他們拿回去。母親的心意,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再開其他的車。」

七爺哈哈大笑,道:「既然許少這樣說了,我就不敢再堅持。許少何時有空,老七我想見上許少一面。」

許半生看了看自己的爺爺,許老爺子點點頭,他便道:「晚一些吧,我今天陪爺爺吃頓飯,晚一些我和付總聯系。」

「那好,今晚我便跪許少大駕。」

七爺也是個豪爽的『性』子,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掛上了電話。

許半生把手機放在一邊,對許老爺子說:「爺爺您都聽見了,實在不是我想要這些車。這些人,或感念我的人情,或有事相求,不過爾爾。」

許老爺子也笑了,道:「你這車怕是不好還,這幾位誰也不缺一輛車,怕是都好幾輛車換著開,如今把車都買回來了,你不要,他們也是多余。」

許半生毫不在意,淡淡的說:「既然本來就好幾輛車換著開了,也就不多這一輛。我媽給我買的車,我沒道理放在車庫里只是用來欣賞。」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示意許半生該打電話就打電話,不用光顧著陪他這個老頭子。

許半生又拿起電話,給方琳撥了過去。

方琳比較直接,見到許半生的電話,一接通就主動說道:「許少,怎么樣,那車還喜歡吧?」

「這車,你怎么送來的,就怎么拿回去。」

「許少,你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不過送輛車給你罷了,你也不用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吧?我名聲是不大好,可這樣你就不願『交』我這個朋友了?」方琳有些著急,但是她現在無論多急,也絕不敢跟許半生對著來。

「車子,拿回去。我和你,不至於連朋友都做不了,但也還沒到能一出手就是一輛上千萬的車的『交』情。」許半生很平靜,絲毫不受方琳情緒的影響,也絲毫不顧慮自己這句話會讓方琳產生什么想法。

方琳急道:「許少……」

「照我說的辦reads;。」說罷,許半生掛斷了電話。

三個電話里,最讓許半生頭疼的就是蔣怡,蔣怡現在跟他之間的關系著實有些復雜,倆人見面還算有禮有節,可是只要一背過身去,短信就曖昧的幾乎要擦槍走火。最讓許半生難以拒絕的人,也是蔣怡。這段時間的相處,許半生也不可能把蔣怡和方琳、七爺放在同樣的位置上,甚至於,在對待蔣怡的態度上,許半生要覺得她比夏妙然跟自己還要近一些。

但是這個電話必須打,許半生縱使要做個紈絝,也不能在明天就讓整個吳東城都在傳聞『女』人給他送車。何況,賓利開的也實在太過招搖,秦楠楠定的那輛大切諾基,雖然最後也『花』了三百多萬,可是外表看起來不過是百萬左右的車。許半生現在終究是個學生的身份。

撥通了蔣怡的電話,許半生沒敢讓蔣怡先開口。開著免提呢,萬一讓許老爺子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

「蔣總,我是許半生。」

蔣怡聽到許半生在電話里這么稱呼她,立刻就知道哪些話不該說了,於是正『色』道:「許少,車收到了?」

「收到了。」許半生淡淡的說,「家里今天就像是開了小型車展一般,你一輛賓利,方琳一輛邁凱輪,七爺又送來一輛大奔馳。他們倆的車我都讓他們拿回去了,你的也一樣。回頭你讓三哥過來一趟,把車開走。我母親也給我訂了一輛車,過些天就送過來了。」

蔣怡沒有像七爺和方琳那樣推托,而是很快說道:「那你這幾天用什么車?」

「我家里雖然不如蔣總的生意做的大,但是幾輛車還是有的。」

蔣怡稍稍一想,便道:「那好,一會兒我就讓三哥去把車開走。這車給你留著,什么時候你需要用,跟我說一聲,我讓三哥給你當司機。」

「好。」許半生也沒有矯情,他很清楚蔣怡是什么人,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說話做事比大多數男人還要干脆,拒絕的太狠,也沒那個必要。

「晚上有沒有時間聊幾句?」蔣怡又問。

「約了七爺,他有事找我。」

「呵呵,這個七爺,我就知道他送車過去沒好事。」

「我本就欠他一個人情,能做到的,就當還了人情,做不到的,也只能對他說聲抱歉。」

「那我明天再和你聯系,我跟你父親定了兩天後去爪哇國,你父親和你二叔要去看看那邊的研發進程。」

許半生知道蔣怡找他是什么事,前些天去看了她的師姐,現在靳光煦已經按照許半生所言不再清除萍姐發病的記憶,想必這段時間萍姐那邊頗不平靜,是需要許半生介入的時候了。

「好,明天我們一起去萍姐那里吃飯。」許半生答應下來。

許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許半生掛了電話,心里對許半生和這三人的關系親疏也就有了數了。

七爺肯定是最遠的,泛泛之『交』,欠了個人情,還上便是。

方琳那邊已經可以作為朋友相處,只是相『交』不深。雖然對方琳過往的聲名也不太喜,可方琳的背景,許老爺子雖不如許半生所知那般詳細確定,多少也聽到過一些風聲。上有朋友,總歸是一件好事。而且方琳除了男『女』關系,為人還算是不錯的,許老爺子也並不擔心許半生會把持不住自己。

而跟蔣怡,就不是那么簡單了,絕非許半生所說的普通朋友。那日蔣怡假作玩笑,借著能源的事情支吾了過去,許如軒兄弟三人或許還將其當作玩笑,可許老爺子是什么人?他如何能聽不出蔣怡那話半虛半實假作真時真亦假的意味?

今天許半生對七爺和方琳都是直接讓他們把車拿回去,那是絕不會有後話的,可蔣怡,卻是讓了一小步。

縱然只是一小步,卻也看出蔣怡和自家這個孫子之間,怕是多多少少有些男『女』的小心思了。

換做許家其他子弟,許老爺子或許會干涉一下,可許半生,許老爺子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干涉,這孩子太有主意了,別說是他,只怕就是許半生那個林淺,也做不了許半生的主。

而且蔣怡無論在公在『私』,都是個相當出『色』的『女』人,年紀是大了點兒,可許老爺子也不覺得這會是什么問題。許半生肯定不會把蔣怡明媒正娶了,但若蔣怡願意就這么跟著這個小男人,那也由得他們這雙小兒『女』去。

只是七爺終究是黑道人物,許老爺子還是要問一句。

「你和七爺是怎么認識的?」許老爺子慢慢問到。

「先無意中認識了他手下一個叫付村的人……」許半生大致的將自己和七爺之間打的『交』道說了一遍,然後道:「七爺命不過新年,早年間有高人替他改過命,如今是到了他該當還的時候了。無病無疾,卻免不了一死。」

「你救不了他?」也不知為何,許老爺子現在越來越相信許半生有半仙之能,也開始相信道家的術數理論。

「若全力而為,續他幾年命應該可以,不過終究是逆天而為,我不會出手。」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道:「此人雖然素有俠名,不過他這樣的人,起家總是滿手沾血,即便沒有以命換運,也免不了報應。不幫是最好。他這樣的人,做事都有目的,你小心一些。」

許半生笑了笑,道:「他所求應當不是讓我幫他改命的事,我想,可能跟托孤有關。我聽聞他年紀雖大,可年輕時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結婚晚,生孩子也晚。大的還好點兒,小的那個好似尚不及幼學(幼學指十歲),他大概怕他去世之後會有人對他妻兒不利吧。」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道:「這人在黑道上終究也算仁義,幫他一把也好。」

許半生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七爺雖然雙手染血,可是手下也有付村這樣忠心耿耿之人,要說托付妻兒,許半生知道那還不至於。

剛才掛了電話,許半生就在心中暗自卜了一卦,七爺所托之事的確跟他的兒『女』有關,但不大可能是托孤,於是就唯有一種可能『性』,七爺可能是希望許半生能收他孩子為徒。未必是希望許半生可以庇佑任何,或許是想藉此讓自己的兒『女』徹底離開黑道這個染缸。

修道,著實是徹底洗白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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