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以後你我就橋歸橋路歸路!(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115 字 2020-11-13

等楚俏從恍惚中睜開眼睛,外頭已是旭日東升。

她微微一動,全身就像被火車輾過一樣,頭業痛得要裂開一樣。

她閉了一下干澀的眼睛,再費力地睜開,盯著窗台淡青色的簾子,只覺得好笑,虧她還費心費力地張羅著這個家。

許多事情她不懂,她就努力去學,卻沒想到,他從來不信她!

屋里靜謐無聲,一片冷清,她的身子如散了架,身前背後被印上很多痕跡,火辣辣的疼痛侵蝕著她的感官。她早知他身強力壯,但真正體會到才知,男人的精力比她想象中強悍太多了。

被他那般強硬地禁錮著,她根本毫無他法。回想昨夜他脅迫她,楚俏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她幾乎將嘴唇咬破才鎮靜下來。

楚俏慢慢地爬起來,扶著牆面的手也疼得難受,而腿心傳來的痛楚讓她幾乎走不穩,可是更難受的是頭,不僅疼還暈得厲害,她走得搖搖晃晃,挪到衛生間時也是氣喘吁吁。

鏡面里的女人眼睛紅腫,面容憔悴,連嘴唇都在顫抖。她一邊放聲大哭一邊擰開水龍頭,任由冷水將凌亂的頭發打濕。

現在的天雖不冷,可當冷水浸濕到滿是痕跡的皮膚上時,她仍忍不住發顫。她哭到忿了氣,哭到虛軟地跌坐在地,等到洗完的時候,她的眼淚也干了。

她渴極,忍不住喝了幾口冷水,抓著洗漱台爬起來,鏡面里的人盡管仍是狼狽不堪,但眼里多了幾分堅強。

不管怎樣,她還是楚俏!

他既然那么恨她,她也不願看見他,她要堂堂正正地靠自己活著!

楚俏撐持著身子,赤腳走出來,回房找了一身衣服換上,也顧不得一片狼藉的地面,她餓極,又扶著牆到廚房。

昨晚熬的骨頭湯已經餿了,她只揭開飯鍋,挖了一塊干飯默默吃著。吃著吃著眼淚又涌出來了。

他當真是狠啊,竟半點情面都不留,半句解釋也不停!

他親手給了織了那樣可怕的夢,枉費她還滿心歡喜地期待,原來,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楚俏心里痛得難受,卻也把一塊干飯吃完了。她起身洗了手,折回房里,屋里還殘留著腥殘的氣味,她痛苦地閉上眼,腦海里又浮現他說的那些殘忍的話。

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這一回,梁羽和秋蘭該拍大腿偷笑了吧?

但即便是下堂了,她也要挺直腰板地離開,絕不會讓她們看笑話!

楚俏下定決心,這一次她非要伺機反擊!

梁羽偷拿軍機圖紙,不用她出手收拾,部隊的領導也絕饒不了了。至於秋蘭,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不必她出手,也足以抹臭秋蘭名聲的招來。

於是她折進西屋,想也不想地在林沁茹的包裹里霍開一口子來,隱約露出商標的一角。

這些商標她認得,都是舶來品,價格不菲,她就不信秋蘭會不動心。

也許,這事肖景然和林沁茹不會追究,但那個橫行驕縱的吳悠可就難說了。

她又蹲下身子收拾著地上的狼藉,昨晚的衣服已經被他撕了個稀爛,根本沒法再穿。

原本也是他掏錢買的,楚俏也沒打算再要。要不是她只帶了兩身衣服來,她身上這套她也不想再要。

打掃完地面,她已累得氣喘吁吁,但想著還有個箱子,她就是要走了,這么重的書她沒法一次性帶走,她只好全塞進箱子里,連拖帶拽地移到角落。

臨出門前,楚俏想著床頭上還擱著幾本書,只好又折回來,塞到包里,眼睛卻是瞥見褶皺不堪的床單上殘留著的血漬。

楚俏心意彷徨,忍著淚意,而她也實在沒有力氣搓洗了,於是只好塞到床底,心道:他那么忙,連她一個大活人都可以忽略,應該不會注意到的吧?

且說陳繼饒一到辦公室,就見楊宗慶閃到他面前,臉上焦急問道,「昨晚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不是說了要審問值班的榮慶么?」

秋蘭一早就在市里的大飯店門口和梁羽碰頭,一聽她說昨夜三樓一陣嘶吼怒罵,雖然很快平靜下來,但以陳繼饒的性子,楚俏怕是要成下堂妻了。

她心里不由一喜,連早飯也來不及吃,就搭著梁羽的車來部隊了。

但一進門,卻見屋里頭一干二凈,什么動靜都沒有,她轉了一圈,也不見楚俏的影子,又壯起膽子擰開主卧的門鎖,里頭仍是一派齊整,絲毫沒有狼藉的痕跡。

她不由納悶,坐到沙發上,越發覺得匪夷所思,楚俏到底去哪兒了?

別是床頭吵床尾和了呀!

正在這時,敲門聲一響,她起身就聽外頭傳來沉悶的嗓音,「嫂子,俺是蕭央。」

秋蘭聽著嘴角一勾,不管陳繼饒和楚俏有沒有重歸於好,添油加醋總是沒錯的。

於是她捏著鼻子,壓低聲音道,「蕭排長你來了?繼饒才出門,你可別讓他撞見了。」

門外的陳繼饒一聽,不由怒火攻心,險些就忍不住破門而入,不過仔細一聽,這道聲線不大對勁?

「營長——」一旁的蕭央低聲說道,不敢再說什么,生怕里頭的「楚俏」再說出什么荒唐的話來。

男人劍眉一凜,鋒利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他一語不發,只大手一抬,又聽屋里傳來不堪入耳的話語,「蕭排長,我心里總歸是想著你的,但你也知道,他、始終是你上司,只有你平步青雲了,把他狠狠踩在腳下,咱兩才有可能——」

秋蘭捂著嘴偷笑,就在這時,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門外的男人挺拔地立著,軍帽之下,磊落的面如刀削一般,神色陰森,渾身散發著凜烈的怒氣。

秋蘭臉上掛著的笑意還未抹開,心里就有一陣巨大的震驚猛然襲來,她不由腿一軟,直直跌坐在地,「你怎么……?」

男人卻是視若罔聞,直接越過她,而他身後的蕭央,在見到秋蘭的剎那,嘴巴張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會是你?」

但秋蘭根本沒看他一眼,她費力地爬起來,一門心思地撲在陳繼饒身上,拉著他的手腕,拼命擠出笑容來,「繼饒哥,你可回來了?楚俏也不知去哪兒了,我一人待著無聊,剛才就和蕭排長開個玩笑了。」

男人冰冷的眼眸瞥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松開手,他淡漠地掃了一圈,屋里一如既往地一塵不染,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如風拂湖面般,沒有一絲蹤跡。

她是懷著怎樣的心境來收拾這一切?

他又快速地往卧房里走去,「嘭」一下當著秋蘭的面兒把門給關上了。

屋里安靜而干凈,昨夜撕壞的衣服,凌亂的鞋襪,還有帶著血漬的床單全都不見了,而她也不在卧房里!

陳繼饒腦海里不由回想昨夜她默默垂淚的側臉,心里悔不當初,不知她有沒有受傷,究竟去了哪里?

他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猛然間悔悟過來,四下里翻找,她的衣服和鞋子全都不見了,只有一個小小的木箱子靜靜地躺在角落里,仿佛她的到來就是一場夢,而這小木箱只是夢里的殘遺。

他把床底的被單翻出來,掌心抹上一抹粘硬,他翻手一看,那血色已經有些發黑,男人冰冷的俊臉有了一絲動容。

這血……這血……她……她受傷了,她疼不疼?不……不——!!他沖出去,俏俏,他錯了,是他沖昏了頭腦!

「繼饒哥——」陳繼饒一到客廳,就見秋蘭嚶嚶哭道,他只覺嫌惡,恍若未聞一樣從她身側略過,大步跨進廚房,只見砧板上的青瓜七零八落,她雖然做的不好,但為了自己,她在很努力的去學;而鍋里燉著的骨頭湯已冷了,滿滿的一鍋,她還沒喝上一口吧?

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可她走了,只吃了幾口冷飯就走了……

男人只覺鼻頭酸楚,心里一陣揪緊,昨晚她該是懷著小甜蜜的心態來面對那些狂風暴雨的吧?

蕭央見他幾乎失了機智,壯著膽子把一張信紙遞給他,抖著聲音問,「營、營長,嫂子也許去車站了——」

陳繼饒猛然抬頭,極速地摘掉他手里的信紙,上頭只留下幾個歪歪斜斜的字:我回家去了。

她明明被傷得體無完膚,卻還是不想他擔心,費力地留下書信。

這樣的人兒,即便胖一些,即便手真的治不好了,又有什么關系?

「在哪兒找到的?」男人死死盯著照樣。盯得他心里犯怵,抖著手指著窗台,「也許是您進來時動作太大,被吹到窗台上了。」

陳繼饒順著他的手指,只見青色的簾子隨風微拂,那簾子也是她來了之後才有的。

不知不覺間,她的氣息,她的痕跡已經慢慢留在了這間屋子,刻在他的心里。

男人不再多想,轉身就往外走去。

秋蘭知他這一走,就沒半點機會了。於是,她只好舔著臉,一直追到大樓前,也不管不顧,追上去就抱住他堅實的手臂,含淚道,「繼饒哥,你別去找了,她早就走了。」

她真悔,後悔沒及時發現,把那紙條給撕了!

男人低頭,目光冰冷地瞥著她的手,周身滿是濃烈的戾氣。

秋蘭被他的氣勢嚇得心驚肉跳,連連卻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這事牽涉到梁羽和秋蘭,就不難想出其中緣由。她做了嫁禍於人那樣恬不知恥的蠢事來,竟還有臉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