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老陳要入贅?(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722 字 2020-11-13

孫英不屑道,「哼,繼饒,也虧得是我聽見了,楚俏親口承認了,她不願跟你同房,更不願給你生孩子!你好歹也是大伯的遺子,圖的可不就是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你別擔心,她不願意跟你做那事,有的是姑娘想嫁你!」

那么羞人的話,二嬸竟也當著楚俏父母的面脫口而出,當真半點也不考慮她的顏面。

楚俏只覺得分外刺耳,想想這幾個月以來,她處處伏低忍讓,不會燒菜就努力去學,挑不起重擔就多跑幾趟,活得根本沒有自由。

可二嬸還是處處挑刺兒,哪哪看不順眼!

被欺負到這步田地,也是她害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太過軟弱了!

她內心倉惶,痛哭出聲,眼里滿是絕望,「那就離婚,離婚吧!」

此話一出,男人和楚氏夫婦一下愣住了。

反倒是孫英,她還巴不得呢,嘴里叫囂道,「離就離,誰怕誰?我們繼饒想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反倒是你,手本來就斷了,還想嫁個好男人,做夢吧你!」

楚母一聽,怒得找掃帚,「你這潑婦,趕緊給我滾,我家俏俏差到哪里去了?要不是為了救你侄兒,她將來還是要去上大學的呢!當初也是我瞎了眼,才叫她嫁去你們陳家!」

孫英當即又和她吵了起來,「我們老陳家怎么了?我有兒有女,侄兒還是部隊里的骨干,總比你這生不出兒子的婆娘好!」

「你——」楚母被她氣得夠嗆,一個沒站穩,腰又疼了。

楚俏幾次目睹母親受人欺凌,心里慚愧,再也不願旁人多數落一句,憤然開口,「那就離!你們陳家門檻高,我一個殘廢,高攀不上!」

話音一落,她就止不住地掉眼淚,心也絞得生疼,盡管不舍,可重活一世,她除了對不住他,也虧欠了父母太多!

她沒法眼睜睜看著親媽受人欺負還無動於衷!

「對不起——」她下定決心,臉頰淌滿淚水,仰頭望著男人落寞隱忍的面龐,也不管父母同不同意,飲泣道,「我恐怕沒辦法履行了一年之約,反正遲早也是要離的,只不過提前幾個月罷了,你就當我出爾反爾!當初你迎著我進陳家的門,已經算是兌現承諾,咱們兩家誰也不欠誰了。至於日子過得好不好,那就是兩個人的造化了……我不會過日子,你就當我們是有緣無分。」

男人只覺當頭一棒喝,渾身的力氣一點點消散,前一刻他還滿懷期待,而這一秒,心卻痛得無以為繼。

原來,對她,他哪里只是在意?分明早就將她融入到骨血里了。

那一夜,他把她傷得那樣深,憤然抽身而去之際,也留下一句「離婚!」

原來,「離婚」二字是那樣刺痛心肺。

他倉皇失措,步伐沉重地走到她面前,似乎什么也聽不見了,矮下身來,忍痛問道,「那我們之間的感情算什么?我們的關系明明已經很密切了……」

楚俏痛苦地別過臉去,拼命咬著緊牙跟才沒哭出聲來,她一字一頓說道,「你就只當是我上輩子欠你的。」

陳繼饒聽她絲毫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心狠狠抽了一下,大手摁著她瘦削的肩頭,溫熱的掌心明顯感覺她手臂一抽,默默地吸氣。

他緊張的目光順著朝她的手腕瞧去,只見她滿是淤青的手背腫了一大塊,他捧在手心根本不敢用力,熱切道,「俏俏,你現在很不冷靜,我不跟你談離婚的事,咱們先去敷葯。」

楚俏哪里顧得上手上的傷,慌忙抽回來,退後一步,迎面對上他的目光,「你還沒聽明白么,咱們離婚,你快把她帶走,我們楚家不歡迎你們老陳家的人!」

男人痛如刀絞,沉默著承受心底的酸澀。

孫英見侄兒巴巴貼上去卻備受冷待,根本不想甩她,只拉著侄兒,又把袋子拎起來,眼睛瞪上天去,「走就走,誰稀罕!」

男人千忍萬忍,才努力壓制住肚子里的火氣,可這一刻他沒法兒忍了,也怪他忙於部隊的事,從不表態,才讓二嬸在自己面前這般沒有忌憚地欺負楚俏。

他霍然甩開孫英的手,氣勢凌人,冷眼一掃,低沉的嗓音揚起,「二嬸您鬧夠沒有?」

孫英一時不解,「繼饒,我是為了你好,你怎么……?」

「為我好?」男人冷聲打斷她,薄唇上溢出一陣苦笑,心如明鏡,「您敢說您不是為了手上的干貨和布料來的?」

一下被問到點上,孫英只覺得赤條條站在他面前一樣,正愁著以什么由頭蓋過這事,卻又聽他沉冷說道,「我就納悶了,我買的東西要給誰,還需要經過您的同意?」

話頭被他一堵,孫英心里一下塞住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她忍不住辯解道,「繼饒,嬸子也是怕你吃虧,楚俏哪里像是做媳婦兒的樣兒?」

瞧著角落面色蒼白如雪的媳婦還在偷偷抹眼淚,男人又氣又痛,陰冷的眸子剎那間充盈著血色,「且不說俏俏,我倒想問問二嬸您,二叔傷了腿,您可給他遞過一餐飯?提過一桶水?」

孫英一下被他黑瞳里噬人的憤怒所恫嚇,但仍梗著脖子說道,「我是沒出手,但你二叔也沒餓著不是?現在楚俏既然提出了離婚,你咋還不答應?」

「我不離!」男人開口便是拒絕,既然屢次退讓換不來安靜的生活,他也不打算將此事就這么了了,「我要是和俏俏離了,你覺得我該娶誰?秋蘭么?她跟去部隊,把干部樓攪得不得安靜,你以為她有多好?」

「就算再不好,也比那個病秧子強啊!」孫英就是咬定了,「楚俏又有什么好?能給你生兒子?也不掂量一下,就那小身板,也夠你……」

楚俏隱約猜出她後頭的話,已是沒臉再聽下去,眉目無神,清淚獨垂,不管不顧地吼叫著,「你放心,他要是肯離,我一定不會猶豫!」

又轉身道,「爸,您快叫他們快走!」

楚鈺雖也氣憤,但女兒才結婚兩三個月就離婚了,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待她?

他心疼女兒,軟著聲說道,「俏俏,你別激動,這事興許還有回緩的余地。」

「爸——」楚俏心下無奈,瘦削的小臉滿是悲戚,「當初咱家也不管人家情不情願,就仗著恩情娶我,這本就輸了讀書人該有的氣度!日子過不下去,這也只我自知。如今人家都上門來討要說法了,咱們也又何必占著別人的名頭呢?」

「我有手有腳,也能掙錢養活咱家,憑什么要忍氣吞聲?退一步說,要是手真的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怪不得別人半分,咱們為什么要拉著人家來當墊背?您不是也常教我,做人該有大胸襟么?」

楚鈺一想,也覺有幾分道理,況且妻女被人欺負得都受傷了,他再沒有作為,那就太沒有擔當了。

「月兒,你和俏俏先回屋,這事交給我!」他扶著妻子,抬頭又對女兒說道,「俏俏,扶你媽回屋去!」

楚俏也不願多看他們一眼,轉身進屋去!

極少動怒的楚鈺虎著臉,眸子里透著不送抗拒的堅定,寒聲說道,「把東西帶上,你們走吧!俏俏雖然手不好了,可到底還是我老楚家的女兒,由得了你們糟踐?!」

男人見俏俏頭也不回地走掉,看來是真傷透心了,此時聽岳丈當頭一棒喝,只得硬著頭皮道,「爸——」

「我可擔待不起!」楚鈺氣得怒目睜圓,「你做的過分事,當真以為我不知?要不是顧著俏俏的面子,我至於忍著不說?趁我還沒抄棍子,趕緊滾!」

「爸,您讓我和俏俏單獨說說……」男人到底顧著他是老丈人,不敢再上前一步,但仍舊不肯放棄。

楚鈺到底是個讀書人,人事瞧得通透,也不好真一掃帚過去,只道,「你還是回去吧,俏俏這會兒心里頭堵得慌,你待在這兒也是於事無補。」

陳繼饒會意,默然地點頭,把東西收拾起來放到灶房里。

孫英正要出言,被他一記冰冷的掃視,只好老實閉嘴。

男人朝楚鈺鞠躬致意,也不管孫英,直直往屋外走去。

剩下孫英和楚鈺對峙,她一下沒了底氣,一扭頭就追了出去,「繼饒,你等等我!」

而陳繼饒置若罔聞,腿上生風一樣,飛快地往陳家走去。

一回到陳家,他就徑直回房里,廳屋的劉少梅見狀,正想問咋回事,卻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森冷之氣給逼退了。

孫英跟在後頭上氣不接下氣,一見劉少梅就問,「繼饒呢?」

「回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回屋了,也不知他在干啥,攪得動靜那么大。」劉少梅試探性一問,,「媽,您不是去楚家要布料了么,情況咋樣啦?」

孫英湊近了房門,仔細一聽,繼饒像是在開箱,她暗道一句不妙,哪里還管什么布料,趕緊往獨屋走去,面上失色道,「老陳,大事不好,繼饒像是要搬走。」

陳猛撐起身子坐直來,蹙著眉頭問道,「到底咋回事?」

孫英也不敢說她到楚家去鬧的事兒,只道,「楚俏突然提出要離婚,留在楚家不肯回來,把繼饒氣得不輕,他正收拾東西,看樣子准備回部隊呢!」

陳猛雖然和楚俏相處時間不長,但也看得出那孩子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一聽就知是妻子在搬弄是非,冷氣一哼,「阿俏不是無端生是非的人,繼饒更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肯定又是你從中作梗!」

孫英見瞞不過他,頭都抬不起來了,也只好認了,「我也不是成心要繼饒不痛快,是楚俏她不願和咱老陳家一塊兒過!哎呀,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趕緊去瞧瞧,萬一繼饒真的一氣之下走了,再也不願回來可咋辦?」

陳猛氣得連連咳嗽,拿過拐杖架在胳肢窩下,忍不住數落她,「你要我說你什么好?」

男人動作極快,三五下把行李收拾妥當,該鎖的也縮緊實了,單手拎著箱子就往屋外走去!

陳猛正好踉蹌走到廳屋門口,喊住他,「繼饒,你這是咋了?」

當初他滿身傷痕奄奄一息,是二叔領了他回來。

在整個陳家,他也只和二叔說幾句貼幾話,可眼下他委實覺得寒心。

男人昂首挺立,目光沉沉,聲音似乎從遙遠的高山傳來,滿是凄寒,「二叔,我這輩子認定俏俏是我媳婦了,自打娶了她,我也沒打算換誰。陳家既然容不下俏俏,您也只當從來沒有我這個侄兒吧。橫豎二嬸有兒有女,不必在乎我這個侄兒。」

孫英聽著他言語間的譏諷,一下站不住了,只問,「繼饒,那你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俏俏去。」他悍然而立,冷著臉,眉目間透著一絲慚愧,「二叔,您腿受了傷,這時候我本不該離開,可這兒沒有俏俏的立足之地,請您諒解。我已經給大哥帶了話,他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繼饒要是真的走了,老陳腿好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孫英也怕了,軟著聲兒道,「繼饒,那你不是去楚家入贅了嗎?嬸子知錯了,你看成不?這不是也心疼你嗎?你說你個大男人娶了媳婦還過著和尚一樣的日子……行了,嬸子以後再也不挑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