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我和你爸都尊重俏俏的意思(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015 字 2020-11-13

陳繼饒還想多問幾句,正巧楚鈺出來了,「阿准,你才來,快進屋歇會兒,菜地的木樁打好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他又見女婿立在柴扉之外,喜色的臉一下冷了下來,想到好好養大的女兒自己沒舍得罵一句,就讓他們人給欺負了,心里就一陣的火大,「俏俏不願見你,你還來做什么?」

「爸,我是特意來向您和媽解釋和道歉的,俏俏還好嗎?」他一說話就把姿態擺低,「我沒想到二嬸回來鬧,和俏俏成婚以來,也是我照顧不周,才會害得俏俏受了天大的委屈,您放心,我已經和家里把話說清楚了,陳家要是容不下俏俏,那我也不回去了!」

楚鈺深冷的眸子掃到他腳邊的箱子,心里已是信了七八分,只道,「行了,俏俏沒出嫁前,我和你媽可是連句重話也不舍得說她,你們老陳家倒好,把她當牛做馬那樣使喚,她可是我女兒,你們不心疼我心疼!」

「爸,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俏俏好,俏俏很好,會過日子,也懂事體貼,我心里也是中意她的。」陳繼饒也知二嬸把事情鬧成這樣,老丈人寒了心,他也怕孤立無援,又道,「俏俏的手已經那樣了,我再讓她受委屈,的確是我的疏忽。您讓我進屋把話說清楚,成么?」

楚鈺想著女兒一股腦哭著跑回閣樓上的房間,午飯也不吃,心里頭就有氣,怒喝道,「不必了,你還是回去吧。我自認這輩子做人光明磊落,也只這一件仗恩求娶的事,俏俏說得不錯,我們老楚家做出讓人戳脊梁骨來,委實有失顏面。你們離了,正好誰也不欠誰了。」

「可是爸——」陳繼饒心里頭「咯噔」一下,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緊張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急慌慌說道,「俏俏說那些話正是氣頭上,可你仔細想想,她為我受了這些委屈,一句也沒有跟家里說,說明還是想跟我過下去的,而我也不願離婚。爸,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和俏俏當面好好談談……」

楚鈺正想拒絕,卻聽從屋里頭折來的吳准說道,「干爸,讓他進去吧,干娘說想聽聽他怎么說。」

楚鈺聞言,詫異地看著他,吳准卻是面色平淡,不過眼里透著堅決,「您也進去一塊聽聽吧,菜地上的活我一個人去就成了。」

楚鈺沉默了沒一會兒就點頭了。

陳繼饒欣喜若狂,但理智還在,心里疑惑,他費盡口舌在這兒說了老半天,而吳准只進去那么一小會兒,竟經得岳母同意了。

看來楚家對他的意見很看重。

陳繼饒潛意識里不喜歡此人,不過這個人情他還是要領的,他也不多話,對著吳准低聲說道,「多謝你。」

吳准目光幽深,也極為冷淡地道了句,「我只是為了小蕪,與你無關。」

陳繼饒無心理會,跟著楚鈺進屋。

沒一會兒,楚鈺扶著米月走到廳屋,陳繼饒掃了一圈,干凈上前把藤椅拉好,扶著她躺下。

忙活一通後,他也不敢坐下來,身量筆挺地立著,眼睛卻不時往閣樓那兒看了好幾次。

米月瞧在眼里,只道,「行了,別傻站著了,不是有話要說么?趕緊坐下來吧。」

陳繼饒依言,也不敢有絲毫隱瞞,把梁羽合謀秋蘭一塊陷害俏俏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說了,連強逼俏俏屢行夫妻義務和追去火車站的事傾吐而出。

說到最後,他也是滿心愧疚,不敢抬頭,只局促地搓著手道,「爸媽,那件事是我太過莽撞,我也是在意俏俏,生怕她跟了別人,才沒了理智。我不該那樣懷疑她,偏偏那時演習在即我脫不開身……這次回來也是有心想彌補她,只是沒想到二嬸會突然跑來,把你和俏俏傷成那樣,是我沒盡到責任。」

楚氏夫婦聽了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女兒在部隊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也是心疼。

米月到底是女人家,最不願見到的就是女婿和別的女人牽涉不清,只道,「你和秋蘭究竟怎么回事?你要是三心兩意,我就是死了也不願俏俏受那窩囊氣!」

男人一下急了,慌忙說道,「媽,我對秋蘭絕無半點念想!向秋家說親完全是二嬸的主意,兩家從沒合過八字,當初秋蘭上門來還定親之禮,我也跟她說得清楚了。當初她跟來部隊,我也沒多想,只以為她想單純找個借住的地兒。事情一弄清楚,我就叫她搬走了。」

楚鈺見他也不像撒謊的樣子,「行了,我和你媽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今天這事,要不是你二嬸給臉不要臉,罵得俏俏抬不起頭來,我想你媽也不會和她動手。」

「至於在部隊,」他頓了一頓才說道,「你是個軍人,身擔重責,難免顧不上家里頭,但不管怎么說,俏俏受屈你有責任,卻也不全是你的錯。說來說去,這門婚事也是我們老楚家利用恩情得來的,能有這些事早就該想到了,你要是想離,我們老楚家也不怨你。」

男人神色認真,「爸,當初我決定娶俏俏,也不全是因她救過我的命,她很好,我不想離婚,您讓我和她談談,成么?」

楚鈺和妻子一對眼,見他微微頷首,只道,「離不離還得看俏俏,我和你爸尊重她。」

言下之意,二老就是松口了。

陳繼饒松了一口氣,站起躬身道,「我上去看看她。」

男人也不知楚俏在屋里有沒有睡下,特意放輕腳步,低著頭上樓,透過虛掩著的門,只見她背著身,纖細的腰身伏在床榻之上。

閣樓並不大,放了一張小床和書櫃書桌,連個轉身的地兒都沒有。

他瞧不清妻子的神色,見她右手無力地垂在,手背纏著厚厚的紗布,心里一下揪得疼,柔聲喚了一句,「俏俏——」

楚俏正傷心地默默垂淚,忽然熟悉的男音就在耳畔響起,她還以為是幻聽,一抬頭,入眼就是男人俊朗的面龐,她不由一愣。

男人已進了屋,狹小的閣樓顯得越發窄促,他縮著頎長的腿,坐在床側。

以往兩人單獨共處一室,楚俏也不覺局促,偏這時她心亂如麻,慌忙坐直來,正准備下床。

男人一把攬住她的纖細腰身,輕而易舉就把她抱在膝頭,輪廓分明的臉埋在她溫暖的頸間。

他一貫清冷,楚俏一時難以適應男人的親昵,掙著推開他,但為時已晚了,這兒怎么說也是在娘家,她面皮薄,心下緊張道,「你怎么進來了?快松開,爸媽還在樓下呢。」

老陳生怕她再跑了,哪里還管是在外家,決定耍賴到底,結實的胳膊緊緊環著她的腰身。

他常年在部隊的訓練場上摔打,那方面的需求實在重了,也可以用右手解決,可自打開了葷之後,對她真是念想得很。

不過他到底顧著她的手,不敢由著她胡亂拍打,大掌一收,學著周大夫教的手法,細細為她揉著。

楚俏不依,掙著要收回,男人呼吸粗重,溫熱的氣息噴在她修長的頸項,「別鬧,你的手好不容易才好了點兒,我給你揉揉。」

這人就是咬定了她心軟!

楚俏擰不過他,頓時沒了聲兒,垂眼瞧著他粗糲的拇指輕輕揉著她的手腕,良久才吸了吸鼻子道,「你又何必跑來自討沒趣?」

男人垂首,抬起她的下顎,目光沉靜的看不出一絲異樣,聲音溫和,「不是自討沒趣,俏俏,那一次我沒照著你的承受力,莽莽撞撞傷了你,你不知我有多悔,總是怕說重話,再累得你偷偷抹眼淚,手還疼不疼?」

楚俏勉強笑了笑,感覺他似安撫一樣有一下沒一下拍著自個兒的後背,再聽著他低醇的話語,竟不爭氣地恍然落淚,默不作聲。

男人劍眉一凝,松開她一些,盯著她的明眸,也知她這一陣壓抑得難受,倘若她能好受些,他情願她在自己面前肆意地哭一回。

他以指腹細細拭著她的淚水,聲音一柔再柔,「想哭就哭吧,哭夠了以後可不許再哭。」

這人竟還取笑她!

楚俏氣惱地擰了一把他堅實的臂彎,低頭不語,竟真覺哭得分外暢快……

男人也由著她擰,大掌將她的小腦袋往肩頭按著,細心地撫著她的背為她順氣,柔聲道,「對不起,害你受委屈了。當初秋蘭來,我也沒想她會鬧出那么多事來,是我疏忽你了。那次聽宗慶一說你在車站受了欺負,我是真的怕,怕你有個好歹,那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有多在意你……」

男人娓娓道來,見她發怔,捏了捏她的小臉,唇角揚著一抹笑來,「怎么、傻了?」

楚俏粉白的面上還掛著淚水,男人嘆了一口氣,重新將她攬在懷里,「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專心哭吧。」

楚俏被他一攪和,哪里還有心思哭,只是還一抽一噎,悶聲說道,「我不在意那些,只是二嬸說那樣難聽的話,無端地打我媽。我媽辛辛苦苦地把我養那么大,我都沒好好孝敬她,還累得她挨打,我怎么可能會無動於衷……」

「我知道。」男人忽而心里一動,捧著梨花帶雨的面容,低頭深深吻了下來,含著嬌嫩的菱唇輾轉描摹,只覺得心底難耐,力道加深……只到聽見她呼吸急促,這才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