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你當我家大妹夫沒錢養活我妹妹?(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267 字 2020-11-13

楚珺並未回頭,卻是掉眼淚了,聲音如空谷傳響,「好呀,四處為家,不愁吃穿,萬眾捧場,你也知我這人一向虛榮,要的不就是這些么?」

「原來你想要的是光鮮亮麗的光環,那兩年也真是委屈你了,」肖景然只覺得身形一晃,不由苦笑,「那我還真該替你高興。」

楚珺憤然回眸,鳳眸狠狠瞪著他,「肖景然,你別用不陰不陽的語氣和我說話,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年,我自認沒有辜負你!」

肖景然也不由走近兩步,雙手捏著她的肩,搖晃著她,「那為什么我一從軍校學習回來,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鳳英,才短短不過兩個月,你可真夠狠心的!」

楚珺悵然一笑,唇間盡是諷刺,「肖大公子,您不也見過那些毫無背景的文藝女兵的下場么?在台上耗幾年青春,要么跟個退伍大頭兵回老家種地,要么就是被你們這些公子哥玩弄,等你們在基層『鍛煉』完了,往上一調,還不是順道把人家給踹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玩弄你!」肖景然眼里閃過一絲痛意,言之切切。

「是么?」楚珺盈盈佇立,目光卻越過他的肩頭,投向對門的林沁茹,言語間盡是苦澀。

不過她演慣一個又一個角兒,哭笑也不過只在一念間,她眉目含笑,「你要找我那大妹夫可要快點了,別讓你那屋里的妹子等急了。」

肖景然惶然回頭,瞧見未婚妻的剎那,不由心虛,心底頓時涌起排山倒海的悔意。

「沁茹——」他惶惶開口,昨天他已經和她真正在一起,偏偏楚珺今天就來了。

一天,就差了一天!

林沁茹臉上只覺得火燒一樣難受,也只當不知情,笑著問,「你們認識?」

肖景然一下安靜了,倒是楚珺收放自如,「不認得,我是楚俏的姐姐,頭一次上門,怎么會認得?」

她話音一落,三人都站在那兒沒了話,場面頗為尷尬。

這時,陳繼饒拎著桶走上樓來,身後跟著楚俏,她心里對楚珺也還有些別扭。

陳繼饒見神色各異的三人擠在樓道里,眯著眼,打量他們的目光也變得匪夷,「怎么都站在這兒?」

「等你們小兩口唄。」楚珺對妹妹眨眨眼,繞過陳繼饒,拉著楚俏進了屋。

肖景然眼里閃過一絲落寞,卻也知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回頭對林沁茹說道,「沁茹,我和繼饒先去訓練場了。」

林沁茹臉上笑了笑,沒說什么就回屋去了。

「一營有幾個兵逃了。」肖景然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

「你等我一會兒。」陳繼饒把桶拎進屋,隱約聽見楚珺狗腿地討好俏俏,偏俏俏語氣拽得跟十萬八似的,「那你答應我,以後別叫繼饒難堪,我就原諒你。」

他不由一笑,心里蜜一樣甜,要不是楚珺在,他真想撲過去狠狠吻她。

屋里,楚珺嘴里勾著笑,舒舒服服地躺在干凈的涼席上,不由感嘆,「成了家還真是不一樣,處處曉得向著丈夫了。」

楚俏紅著臉,又把枕頭鋪好,也不敢問她心里藏著的那人,低眉順眼說道,「你只說答不答應吧。」

「行了,」楚珺起身撲倒她,摟著她的脖子說道,「別忙活了,陪我說說話。」

姐妹倆打打鬧鬧,倒也沒有隔夜仇,只是黏在一起還真是熱,楚俏往她的臉捏了一把,離她遠著,閉眸問道,「嗯,你想跟我說什么?」

楚珺雙手枕著後腦勺,不由感嘆,「真是同人不同命,在家你有爸媽寵著,又嫁了個好男人。」

「姐,你以後也會幸福的。」楚俏側身,凝著她說道,「這么多年,你總是覺得爸媽偏心,可每每你回家,媽不是給你做好吃的?」

她不由老生重談,「別在外頭漂了,安分守己地過日子,爸媽放心,你也有個依靠,這樣不好么?」

楚珺性子暴躁,興許是見了肖景然和他妻子之後,躁動的心一下被澆滅了,怎么也鬧騰不起來,這會兒也沒沖妹妹發火,「你懂什么?」

她雲淡風輕地瞥了楚俏一眼,「你生性單純,接觸的層面太狹窄,不知人心是最信不得的。」

楚俏扁扁嘴,「人心復雜,姐你又何必深究,有時候不計較反而過得舒心一些。」

楚珺細細咀嚼著她的話,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好比林沁茹,不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么?又好比陳繼饒,他藏得深,心眼怕是不比林沁茹少,可他只要對妹妹好不就行了?

楚家姐妹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楚俏打開門一看,見來人是許隊辦公室的值班員,說是許隊有事請她過去。

楚珺扣好衣領,悠悠地走出來,料到秋家的人已經來了。

她展顏一笑,「秋蘭臉皮也夠厚的,鬧出丟人現眼的丑事來就算了,不趕緊躲起來哭,反倒告到領導那兒去了。」

「信箋不在我手里,只怕她來個抵死不認。」楚俏也是服了秋蘭的處事方式,她雖照理,但細思起來,秋蘭只怕會胡謅八扯誣陷她,雙方無憑無據,怕也是鬧得大。

「怕什么,楚家被他欺負得也夠久了,」楚珺特意跑來出氣,正愁人家沒找上門來呢,她拍了一下楚俏的腰桿,「腰桿挺直來,楚家也知咱倆給爸媽長臉了。」

楚俏上一世也不是沒有撒潑過,反正她沒存了害人的心,但也沒道理平白讓人欺負了去!

姐妹倆一道往許隊的辦公室走去。

等人一到,里頭已經聚了不少人,許隊和孫攀,秋家和林家當事人,梁羽,肖景然夫妻。

她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仍無法令人無法忽略的挺拔身量,不由相視一笑。

男人也是臨時被叫來的,當時屋里早聚齊了那幾個人。

他不想離得太近,於是找了個角落站著,秋家堅持楚俏不到場就沒法對質,許隊又發了話,他正好也想瞧瞧秋蘭嘴里能不能說出朵花來。

「俏俏,過來。」他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默默牽著她的手,無聲中給她安撫。

楚俏心里如春風拂過一樣暖和,對他報以一笑,就算秋蘭再怎么誣賴她,有他在身邊,她也不覺委屈。

許良默默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對秋蘭和林安邦的不依不饒也煩得很,忍著心底的厭棄,沒好氣道,「有什么話,你們就直接說吧。」

這事怎么也涉及她的名節,秋蘭也不好起頭,私下里扯了一下秋振鐸的衣角。

秋振鐸干咳了一聲才道,「林安邦趁著酒醉,玷污了我家蘭兒的清白,原本我們也是不想聲張,可某些人欺人太甚,不出這口惡氣,難填我心頭之恨。在這兒我先聲明,蘭兒這次在部隊受了這么大的屈辱,我希望領導能給句公道話,別讓手下的人出去亂說,也請領導給個滿意的交代。」

許良默默聽完,臉色漸漸發黑,睜圓的眼睛瞪著林安邦,當即就狠狠抽了他幾個大耳光,見他嘴角沁出了血珠,也不心疼,怒喝道,「枉你還是一名軍人,你說說你做了多少年指導員?天天喊著覺悟,日日叫著思想要進步,你的覺悟呢?你的進步呢?景山部隊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秋家沒想到許良一開口就罵林安邦,見他凶狠的陣勢,心里也犯怵,林安邦滿面頹然,這事兒原本他是不同意捅到許隊這兒的,奈何秋家不同意,他也沒法子。

如今他背腹受敵,兩邊都得順著,就算被罵得頭皮發麻也只能佝僂著背忍著,不敢頂撞。

「立正!」許良最見不得軟塌塌的男人,一腳踹上林安邦的腰背,氣勢駭人,「瞧瞧你那慫樣,你把人家姑娘往床上拐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退縮了?上訓練場怎么不見你沖在前頭?水庫塌方那會不該你出頭,你非自作主張,怎么不見你老實待著?」

林安邦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臉上和腰上火辣辣地痛,根本抬不起頭來,又被他「啪」一掌招呼上來,「怎么,說你幾句不服氣?你要真是個男人,就該敢作敢當!抬起頭來,扭扭捏捏像個女人樣,丟不丟人?」

楚俏和陳繼饒在一側默默瞧著,神色淡然,倒是楚珺饒有趣味。

要說許良也真有兩下子,幾句話下來,秋家明顯蔫兒了一大截。

倒是林母見兒子被領導打得鼻青臉腫,大領導那陣勢十分駭人,她心里抖得慌,但終於忍不住了,嘴唇發抖,「長官,我沒把兒子教好,是我得錯,你別再打了,阿邦他已經知道錯了,秋家也答應把閨女嫁進我們老林家了。」

「哦,這就放過他了?既然你們願意私了,找我干啥?」許良一味地裝傻,把矛頭死死對准林安邦,不肯轉移注意力,怒氣一下消了,臉上擠出一抹厲色來,「大娘,不是我說您,我手頭還有一堆事呢,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還找到組織上來,按照規矩,你可是要給你兒子處分的呀!」

林母不過是個思想封建的農村婦女,一向怕當官的人,一下沒了主意,見兒子滿目頹然,她只好當女婿程軍是主心骨,苦著一張臉問道,「軍兒,這可咋辦?」

程軍也不想惹事,趕緊把罪名推給秋家,「大領導,我們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哪里敢鬧?是秋家不依不饒,非要找領導討要公道。」

焦點一下對准秋家,秋振鐸見林安邦被揍得那么慘,心里也發毛,嗓子啞了一樣不敢吭聲。

朱秀芳見狀,扯了幾下丈夫,見他仍是不言不語,不由湊近了罵他,「老秋你倒是說句話呀,在鎮上教育那幾個刺兒頭,你嘴巴不是挺溜的嗎?咋一見了領導就成慫包了?」

真是急死個人!

鎮上那刺兒頭怎么跟英氣逼人的大軍官比?

秋振鐸也還是個欺軟怕硬的,慌忙扯回袖子,一聲不吭。

朱秀芳狠狠啐了他一口,為了女兒也只好壯起膽子,而林安邦也快成她女婿了,她口里叫得親熱,「長官,這事兒我問過我家蘭兒和安邦了,安邦是醉了酒才……哎呀,我照實說了吧,這事兒牽扯到蘭兒的清譽,你們聽過也別說出去,蘭兒本來不單請了安邦,她還請了楚俏和那個叫什么肖、肖副隊的,可沒想到楚俏口口聲聲答應了,卻是沒來,順帶把蘭兒托她轉交給肖副隊的邀請函也轉手給了梁羽。要不是她居心叵測,一心想坑害我家蘭兒,蘭兒也不會平白失了清白。」

楚俏瞪大了澄澈的眼眸,白皙清麗的臉頰滿是不可思議,未等她開口,雙手抱胸的楚珺倒是冷嗤一聲,譏諷道,「我說你們秋家面盤倒是夠大的,你當我家大妹夫沒錢養活我妹妹,犯得著惦記你家蘭兒的飯菜?」

說話間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陳繼饒。

陳繼饒無力扶額,大妹夫這個稱呼,她的腦洞究竟是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