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你究竟是什么人?(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293 字 2022-08-03

她齜著牙,艷紅的嘴唇似乎凝著血,直勾勾地凝著他,眼里盡是嗜血之意。

陳繼饒長腿一個飛旋,被她堪堪躲過,而後尖刀一劈,好在陳繼饒腰力不錯,俯身閃過,眼明手快地抓住皮褲女人的雙腕。

這次他真是被惹怒了,下了死力地一扭,皮褲女人霎時痛得齜牙咧嘴,陳繼饒絲毫不手軟,手肘一揚,只劈她的下顎和鼻梁,皮褲女人一下涕血橫流。

他還不肯罷休,將皮褲女人的雙手牢牢禁錮住,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皮褲女人哪里扛得住,被壓在牆邊動彈不得,忙求饒道,「大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你打她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求饒?」男人長腿一勾,單手接住落到半空的棍子,對著她就想劈頭來一棒。

卻被龔四一把喝住,「住手——如果你還想她活命的話!」

男人一扭頭,就見龔四挾持住身體軟的俏俏,手里竟然還端著一把手槍,他陰沉的臉駭得驚人,瞪圓的眸子簡直要吃人,「放開她!」

龔四冷硬的臉有了一絲的松動,卻並不放手,而是抬了抬下巴,「想要人,先把她放了!」

傷了俏俏還指望活命,妄想!

陳繼饒充耳不聞,只偏頭撇向蕭央,面容絕然,「你開出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叫你的人把俏俏放了!」

縱然是他心心念念盼來的結果,但蕭央一聽,心里還是免不了詫異,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既然開了口,那就證明邵家絕不會再為難自己。

陳繼饒說到做到,他卻食言了,沒有保護楚俏!

而且還是因為他沒有及早鏟除異己!

羞愧和無能在他胸腔里回盪,蕭央幾乎不敢抬頭看他,只扭過頭來對龔四道,「趕緊把人放了!」

「央哥,明明說好不許驚動部隊的人,是他食言在前。邵家已經放棄咱們了,我要是放了這女人,我和阿鳳誰也活不成!」

阿鳳?

蕭央再度瞪大了眼,掃了一眼皮褲女人,恍然大悟,「你竟敢睡了我大哥的女人?」

他不由覺得可笑,龔四既不想欺主,卻又霸占著他大哥的女人!

龔四默認,卻叫阿鳳的女人嘴角一勾,低聲對陳繼饒說道,「帥哥身手不錯,要不要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阿四的槍快?」

陳繼饒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卻是忍著懶理她,惡狠狠道,「龔四,你要是敢傷她一根汗毛,我絕對端了你們老巢!」

「我倒是很期待!」阿鳳得意一笑,「阿四,動手!」

楚俏腦袋昏昏沉沉,胸腔被勒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就見龔四要扣動扳機,嚇得臉色慘白。

電光石火間,她也知憑一己之力根本掙脫不開,於是只好抬起虛軟的手,拼命往他臉上招呼。

龔四的眼睛被她的手指頭一刮,痛得他痛呼哀哉,忍不住破口大罵,「小丫頭片子,膽子肥了,不想活了?」

他手上也沒停,子彈一時四下亂飛。

楚俏嚇得趕緊捂著腦袋蹲地。

趁著空擋,陳繼饒飛身撲過去,卻被阿鳳死死拽住,眼見龔四就要把槍指向楚俏,他心急如焚地一腳踹開阿鳳,嘶吼道,「俏俏,快躲開!」

可還是遲了。

龔四的槍就對著楚俏開了出去。

楚俏心跳如雷,本以為活不了,身子被突然被人抱住往一旁滾去。

她睜眼一看,卻見李成新牢牢將她摁在胸口,臉色慘白如紙,耳邊滿是他難忍的悶哼聲,楚俏只覺後背一片溫熱,待她回頭,只見李成新捂住手臂,鮮血順著指縫汨汨流出。

「李營長——」她正想穩住他,眼前卻是一黑,失力的身子直直往後一栽

楚俏兀自昏睡,慢慢沉入自己的世界。

耳邊都是哭聲,她努力聽著,四處尋找聲音從何而來,到底在哪兒呢?又是誰在哭得那么傷心?

正當她越靠越近時,那道哭聲越來越淺,最後消失,四周一片死寂。

「吳蕪。」一道邪魅而玩味的聲音恍然而起。

是誰在叫喚這個名字?這個人又是誰?

她聽著覺得分外耳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腦殼疼得她心里慌,可她還是拼命睜開雙眼,只聽一道刺耳的「呲啦」布帛撕裂聲,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在黑暗里瑟瑟抖,而且她身上竟然一片光裸。她嚇得唇色白,卻被一個同齡的少年粗暴地拉扯。

一堆破碎的碎片砸過來,硬硬的邊緣劃得女孩的臉一片生疼,「我哥被你們吳家人害死,而那劊子手又逃了,你也別怪我要你償命!」刺耳的童聲刺著耳膜。「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走開,你給我滾開!」女孩拼命搖頭,蜷在角落里,再抬起頭,周遭一片漆黑。

「蕙清——蕙清」又是誰在奄奄一息地呼喚著?

漆黑里慢慢亮起一星燈光,誰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兒,她看到了那雙慘白的赤足,血不斷從腳底冒出來,她瞧著都疼

夢里的女孩嚇得哭倒在地,淚流不止。

「蕙清,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等我」是誰在講話?

她好冷,伸手環著自己,身子卻像是被扔進冰窟一樣冷。

楚俏昏昏沉沉地搖著頭,到底怎么了,這一切到底怎么了誰在她腦子里塞了那么多畫面?

她閉上眼,捂著耳朵,不去看也不去聽頭越來越昏,身子越來越沉,她多想就此睡著,就只當夢一場

可是,身子簡直痛不欲生,身體被高高綁起來,血流不止,淚流成,他絲毫不顧那女孩的哀求與哭喊,高高在上地睥睨著,笑得肆意。

眼見帶血的皮鞭就要落下,她怎么也躲不過去!

尖叫一聲坐起來,牽扯到背部的傷口,楚俏無力抱頭,額頭上滲著冷汗,身子仍在抖。

楚母沖進來,匆匆放下水壺,坐在床邊抱著她不停顫抖的身子,「俏俏,怎么了?」

楚俏一驚,好不容易認出她來,心里莫名酸楚和悲傷,挨著母親的肩頭靠著,她輕聲問出口,「媽,蕙清是誰?」

夢里被人喚作蕙清的少女,死了。

米月心里一抖,這次女兒撞到額頭,生怕她再想起什么,狠狠抱住她低吼,「俏俏,你整日里不想著好好念書,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

楚俏被她一吼,呆愣愣地坐在那兒,鼻尖又酸又澀,吶吶張著嘴,「媽,不是的,我夢見有個叫蕙清的女孩子一身都是血,有人一直在痴痴地叫著她的名字,那道聲音像是准哥的。媽,您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么?」

米月眼里透著掙扎,松開她,卻是死盯著她,搖搖頭,一口咬住,「沒有,俏俏你腦部輕度震盪,情況不穩定,所以什么都別多想,不然就枉費李營長為你擋的那一槍了。」

想起龔四狂一樣開槍的那一幕,楚俏仍是心有余悸,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大哭不止。

陳繼饒才從急救室過來,聽到動靜不由加快步伐,一到門口卻又戛然而止,放慢腳步走近,倚著床沿坐下,捻著她手背落下的淚。

捻著咸澀的液體,最後在指尖上漸漸蒸,了無痕跡。

他默不作聲地抱住她,對著米月微微搖頭。

楚母也擔心再待下去怕她深挖,趕緊往走廊走去,步伐越疾。

一切生得毫無預兆,她心里越沒底,生怕瞞不住,上次吳妍敏突然造訪

米月心亂如麻,趕緊走到電話亭邊,瞅著四下無人,她才撥下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語氣焦急,「阿准,媽真怕她蕪兒想起以前的事兒,那她的後半輩子可就毀了!還有上次你姑姑來也認出我來了」

電話那端靜默半晌,才沉穩道,「媽,別怕,您只管安撫好蕪兒,那個女人我自會收拾,我這邊只要籌集到資金,用不了多久,那人和姓邵的一個也逃不掉!」

「阿准,苦了你了。媽聽著你聲音不對勁,是不是病了?」米月心里一嘆。

「小感冒而已,」那段語氣倒是隨意,「媽,您別著急,告訴我到底生了什么?」

具體米月也並不清楚,「前天繼饒突然打電話來,說以前抓捕到的那個毒販,他的余黨尋仇抓走了蕪兒,還好及時設法把蕪兒營救出來,這次她傷得不輕,繼饒擔心一下顧不過來。」

吳准雖遠在南邊,可也深知景城背後的黑勢力由邵家一手把控,陳繼饒竟然能從邵家的手里把妹妹撈出來,他究竟是怎么個設法?

看來,他並不簡單!

吳准幾經思量,不過到底吃不准,不敢妄下斷言嚇唬米月,又安撫了她幾句,掛斷電話,他負手而立,立在落地窗牆,手里還捏著碩大的手機。

良久,他才按下一串隱秘的號碼,「你再幫我調查一個人」

陳繼饒許是過度疲勞,右眼直跳,懷里的人還默默抽泣著,他內心愧疚,低柔啟唇,「俏俏,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楚俏哭夠了,那場夢給予她的恐懼也消散不少,這會兒冷靜下來不少,她整個人被男人圈著,忽然問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