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你休想再逃(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066 字 2022-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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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自打從景城回來,平日里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淡淡的,日益深沉寡言了。Δ

但好在他肯回來,周儒銘不好多言,見沈最歌還在沙上挺屍,不由上前拽了他一把,「四少,我家少爺的女伴——」

裴縉澤聞言,也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睨著他。

沈最歌正在假寐,忽然感覺一道陰冷的視線,他「騰」一下起身,大叫道,「知道了知道了,早安排了鄭家的千金,那丫頭剛從國外回來,有個外籍男朋友,被家里催婚,保證不黏人。」

照他的意思,裴少以前在景城娶的女人算個甚,能狠心成那樣的女人,要來又有何用?

裴縉澤這才把目光收回來,把鑰匙往他那兒一拋,也不管她接沒接到,轉身往車庫走去。

沈最歌堪堪接住,趁著沒人瞧見,飛快地甩了甩手,心道果真是部隊里出來的,手勁都不一樣。

正說著,裴縉澤便走了出去,才走了沒幾步,他無名指的素戒無意間擦過庭院的柵欄,他怔了片刻,卻站在了那里。

一旁的周儒銘見他怔,連叫了幾聲才讓裴縉澤回過神來,他把眼一垂,一句話也不說,轉頭便走了出去。

坐著車一路到了維多利酒店,身量魁梧的梅森也來了,裴縉澤的位置在正中間。

他波瀾不興的眸子掃了一圈,見到場的多是港城年輕的公子哥,身側也都有女伴相依,滿滿當當地坐了整個席位。

裴縉澤只管往那兒一站,便有不少名媛便朝她側目,沈最歌瞄了一眼手表,見還沒人來,正要給裴縉澤引路,就聽到外面有個嬌俏的女聲笑道,「哎呀,我們來遲了,真是對不住四少。」

進來了三個穿著洋裝的女孩子,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子法蘭西香水的味道,饒是人多,直沖鼻子,為的卻是鄭警司的女兒鄭琳琪。

她才留學回來,帶來的幾個也是港城有名望的千金,嘻嘻哈哈地走進來。

沈最歌笑道,「鄭小姐,可是等到你們了,你們再不來,可得把我們哥幾個晾在一邊了。」

鄭琳琪笑嘻嘻,面瑩唇紅,一身緊致的碎花裙,更是襯得腰肢曼妙。

裴縉澤瞧見她那身碎花裙,微微慌神,難得多看了一眼。

鄭琳琪見狀,一時心里塗了蜜一樣,把眼睛往裴縉澤的方向一溜,見他低著頭喝酒,修長的指間還夾著一根煙,整個人沉浸在煙霧繚繞之中。

她也是在國外留過學,自然曉得裴縉澤在海外華人圈久負盛名,即便他銷聲匿跡多年,隱在幕後打理著裴氏,隨著裴氏在港城的地位與日俱增,可也沒人敢小覷了他,尤其四年前他突然從幕後走出來,裴氏的勢力更是無人比擬。

都道裴氏與妻子感情不和,便是與女兒也鮮少見面,更別說親和了。

鄭琳琪當初傳言,目的就是想接近他。只有靠近才有進一步展的可能。

不過眼下她倒有矜持幾分,只對那裴縉澤道,「原本我是不想來,不過聽說這次慈善晚會募捐來的錢是給災區送溫暖,我才帶了她們來。」

沈最歌一貫長袖善舞,笑道:「原還以為是我的面子大,鄭小姐倒是有心。」

鄭琳琪卻是不吃他那套,把臉一嗔,道,「誰要看你面子!」

說著她還故作無意地掃了一眼神色不動的裴縉澤。

沈最歌一半似開玩笑一半認真道,「那是,我打電話邀鄭小姐的時候,可是搬出了咱們裴少。」

那幾句話說得近旁的人都笑,鄭琳琪卻似是了急,便繞著圈上來撲打沈最歌,許子俊旁邊坐的就是裴縉澤,沈最歌便把鄭琳琪往裴縉澤身上一推,她不偏不倚地就坐在了裴縉澤的懷里去,心中一下得意,便含羞帶澀地往裴縉澤臉上看去。

裴縉澤的臉卻是淡淡的,她一笑,站起身來,也不管周圍有多少目光看過來,只含著笑對裴縉澤道:「少喝點吧,聽說這個點你還沒吃飯。」

沈最歌大笑道:「裴少,聽到了沒有,鄭小姐可擔心你了,你可別枉費她一番好意,。」

鄭琳琪只伸出手,在他手臂上一掐,笑道,「你要是再說下去,你有臉我還沒臉呢。」

那滿座的人都是笑,周遭的人見裴縉澤也不反對,你一言我一語的分外熱鬧。

裴縉澤當著眾人也還給沈最歌留幾分薄面,也不說話,只是又滿滿地斟了一杯酒,一仰頭全喝了下去。

慈善晚宴上究竟拍賣了哪些珍寶,裴縉澤也毫不自知,只是自飲自酌喝到酩酊大醉,眼看著要散場了,他卻一手撐著腦袋,兀自睡著了。

沈最歌便叫了梅森,道,「送裴少回帝景灣。」

身形魁梧的梅森過來扶裴縉澤,也是頗為費力。

鄭琳琪連忙地站起來,笑道,「看裴少的樣子也是醉得不輕,正缺個女人照顧,我跟著他一起走吧。」

梅森卻是一怔,帝景灣那兒可從來沒有女人踏足過,可那鄭琳琪起身,笑瑩瑩地跟上來。

低調的黑色轎車穩穩地在海港大道上前行,裴縉澤倚著柔軟的落枕,竟是在喃喃自語,「俏俏——」

「什么?」鄭琳琪湊近了聽,他卻又是緊閉著薄唇,眉頭緊鎖地睡著。

汽車很快就到了帝景灣,梅森扶裴縉澤上樓,看著鄭琳琪也要跟上去,忙正色道:「鄭小姐請留步,裴少沒開口,我不敢放你上去。」

鄭琳琪看著梅森的樣子,倒停了步,把玩著門簾的珠子,烏溜溜的眼睛一轉,笑道:「我可是四少請來陪著裴少的,今兒這么晚了,你竟還叫我回去?」

梅森回想晚宴前鄭小姐投懷送抱,裴少也沒拒絕,只是為難,看著鄭琳琪那樣兒,還真是難纏,看天也真是晚了,況且警司也不是好得罪的,便道,「請鄭小姐到客房歇息。」

鄭琳琪生怕被人說她不矜持,也知不宜湊得太近,於是大大方方地往客房去了。

梅森松了口氣,扶著裴縉澤上樓往次卧走去,脫了鞋襪,又解了領帶,調好了室溫才到樓下歇下。

裴縉澤睡到半夜,覺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便摸到一旁找水喝,誰知摸到個杯子也是空的。

他喝多了酒就會口干舌燥,便站起來,從次卧搖搖晃晃地走出去,才在那走廊里找了水喝,卻一眼瞥見主卧室里隱隱透出燈光來,玻璃窗上還影影綽綽,那身姿頗為裊娜。

他只覺得喉嚨一緊,手里的杯子便「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幾步上去就推開了門,那一室的燈光照過來,雪亮雪亮的,卻照得他一陣恍惚,只看到有個身影站在那格子下面,散著個頭,烏亮亮地垂下來,卻是低著頭正翻書呢,他剎那間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怔怔地叫了聲,「俏俏」

那站在書格下的人聽得裴縉澤的聲音,背影微微一僵,回過頭來,一張粉色的臉上全都是喜悅,「裴少」

轉過來的人,卻是鄭琳琪。

只那么一瞬,便宛如瞬間從天堂墜入地獄里去,裴縉澤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涼了,那狠狠隱藏在最深處的某種感情,就這樣在剛剛毫無防備間被翻絞出來,再一刀刺上去,讓他逃都逃不了。

他滿面愴然。

鄭琳琪看著裴縉澤遲疑地走進來,卻笑起來,嗔道,「我也是走走,就走到這間屋子里來了,你怎么也來了?」

當年即便他被她傷得再狠,仍是不舍得將她的書扔了,而是叫周儒銘收拾了一並帶回來。

裴縉澤看著那格子上的書都被翻亂了,眼瞳一暗,冷聲問道,「誰准你動這些東西了?」

鄭琳琪笑吟吟地斜睨著裴縉澤,「不過就是幾本老舊的課本,我看那台老式的收音機,早就該淘汰了,上面的漆也掉了不少,也沒什么好稀罕。」

這一句簡直觸了他的逆鱗,他回過頭去,想也不想喝道,「滾。」

鄭琳琪猛然一怔,愣怔地看著裴縉澤筆直的背影,臉色由漲紅變得慘白,再由慘白變青黑,聲音便尖刻起來,「你說什么?」

裴縉澤猛轉身過來看著鄭琳琪,頭頂上那雪亮的燈光照到他的眼瞳里,卻是如刀似劍般的冷,怒聲道,「馬上給我滾出去,你沒資格站在這兒,滾——聽清楚了沒有!」

鄭琳琪也是有幾分骨氣,直恨的咬牙切齒說道,「裴縉澤,你別後悔!」

扭頭摔了門便走,把梅森也給鬧醒了,他只好親自把人送走,趕回來就往樓上奔,卻見主卧室的門已經反鎖上了,他只在門外敲了半天,那門內還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梅森一聲嘆息,把手放下了。

翌日一早,沈最歌就聽聞鄭琳琪連夜被趕出帝景灣的消息,彼時他嘴里正叼著一塊面包片,聽到後,面包「啪」一下掉在桌面。

雖說裴老大在港城一支獨大,可到底是商賈世家,比不得人鄭警司在政壇的勢力。人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嬌生慣養的女兒被掃地出門,裴老大怎么就那么——能耐呢?

於是他換了一身花哨的衣服,開著騷包的跑車飛快往帝景灣奔去。

裴縉澤還在宿醉中,有了昨夜的教訓,梅森說什么也不允他上樓去打攪。

沈四少不缺錢不差時間,缺的正是耐性,好不容易盼著人家下來了,卻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西裝革履,面色泰然地下樓。

沈最歌幾乎是彈著起來,見他眉色不變,跑到他面前晃了晃手,狐疑道,「哥,你沒事吧?」

梅森適時提醒他,「裴少一早就和客戶通越洋電話了。」

沈最歌眉頭一挑,「那你為什么告訴我他還在宿醉?」

哪知梅森分外理直氣壯,「我為什么要跟你說實話?」

沈最歌竟無言以對,跟著裴縉澤往餐廳走去,見他臉色冷淡,摸著下巴試探性一問,「哥,昨晚上鄭小姐——」

他話還沒完,只聽「咻」的一聲,沈最歌大叫了一句,「媽呀——」

隨後是刀叉鏗然掉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