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誰又放過他?(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594 字 2022-08-03

老板娘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隔壁房間又傳來女人的尖叫,連牆壁都響起規律而快的「嘭嘭」聲。

吳蕪難為情地低下頭去,卻聽男人冷聲道,「害羞什么?又不是沒做過!」

他說話能不能別那么刺?

吳蕪忍著,到洗澡間打掃完了才出來,見他剛收了線,長身而立,她低低開口,「澡間我清理好了,要不要先洗個澡吧?」

她身上一片狼狽,男人從褲兜里掏出煙來點著,狠狠吸了一口才道,「你先洗,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說完又轉身往窗台走去。

吳蕪不敢多話,奔波了一天也是累極,依言去洗了澡,出來又被他催著先睡。

她抓著衣角立在那兒,眼里透著不安。

而隔壁又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裴縉澤適時開口,「怎么,你以為我會那么飢不擇食?」

吳蕪聽他又說難聽的話,掀起被單躺下。想著這一日的波折和他冰冷的態度,心里仍是疼得緊。

原還以為只要她在原地等著,總歸會把他盼回來,可如今他回來了,卻不再是她的繼饒。

經過四年的沉淀,正值男人巔峰時期的他,外貌俊朗,身形高挑,渾身散著成熟男人的氣息,舉手投足間也是貴氣逼人。

她承認他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反觀自己,卻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但身體不好,還變得怯懦。

他是出身尊貴的裴家長子,商業目光深遠而獨到,手腕了得,在浮沉的商海里屹立不倒。

她雖不知他到底坐擁多少家產,可但是他的衣著品味還有端出來的姿態,就知自己與他有著雲泥之別。

以前的日子她再不敢想了。

吳蕪身體疲憊,思緒飄飛,想著想著竟真的睡著了。

夜色深闌。

裴縉澤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側目,見她乖乖順順地縮在床上,不由起身走過去。

俯下高大的身體,悠冷的目光停留在她緊蹙的眉頭,她似乎夢見了並不美妙的經歷。

再見她,她的容貌倒沒怎么變,可性子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變得淡漠,沉默寡言,什么都是縮手縮腳。

他一嘆,目光又落在她紅腫的右臉,再往下,只見鎖骨的地方一片淤青。

她竟然還說身上沒有多少傷!

裴縉澤真想剖開她的腦殼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到底忍住了沒把她掐死,男人抄起鑰匙,找了間最近的葯店——

翌日,吳蕪醒來,臉上和鎖骨都是涼涼的,沒有多少痛感,她一低頭,只見桌上放了一袋子的葯,而對面的床空空的,被子疊得像豆腐塊。

她斂下眉眼,心里百感交集。

收拾了一下回到學校,沒想到那個僑商已經叫人把她的酬勞送過來了,而且比談好的還多了一倍。

吳蕪捏著一沓錢幣,心里五味雜陳,連日來惴惴不安,他反倒蒸了一樣,

這一日中午,她正坐在教員室的窗前批著卷子,忽見一只小小的手從窗戶格子外面伸進來,手里捏著一支碎碎的小白花。

吳蕪放下鋼筆,抿唇一笑,柔聲道,「你們再調皮,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去。」

她這一句話才落,就見那木格子窗前出現了一行小腦袋,全都是十來歲的小毛頭,笑嘻嘻地看著吳蕪,其中一個圓臉的孩子眨巴著眼睛道,「吳姐姐,我們玩去吧。」

吳蕪便道,「叫吳老師。」

那些孩子嘻嘻一笑,反倒異口同聲地喊起來,「吳姐姐。」

吳蕪看著他們,也做不出嚴肅的樣子,只是笑,道,「我昨兒教你們的單詞可都背會了?」

「背會了,背會了。」圓臉的男孩子率先答道。

他也只念了這么一句,塞了個籃球墊在下巴那兒,拽著吳蕪道,「吳姐姐,吳姐姐,一起去打球吧。」

吳蕪勉強地笑了笑,道,「我不會打球,你們自己去玩吧?」

那些孩子也懂事得很,看著吳蕪犯怵的模樣,倒也沒為難她,反倒是盯著她身後的人,嘻嘻笑著,「那叫你男朋友教我們打吧?」

「你可不許胡說!」吳蕪臉上犯難。

「張老師,上次你打球可帥了,教教我們吧?」幾個孩子不依道。

吳蕪這才扭頭,見張淑傲倚著桌子,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什么時候來的?」她起身。

張淑傲碩士畢業就來了師大做講師,兩人也是無意間碰上,她除了曉媛,也沒什么朋友。

她離過婚,本不願與他有過多來往,可曉媛喜歡他。

張淑傲淡笑著,「剛來。」

兩人說了沒幾句話,幾個小毛頭還在鬧,「張叔叔,快教我們打球吧?」

張淑傲滿臉無奈,「你們叫吳老師作姐姐,卻見我作叔叔,皮癢了是嗎?」

他嘴上說著,卻是由著他們拉著他的手,低頭對她笑道,「小蕪,我陪他們練會兒球,等會兒找你吃飯。」

吳蕪心里一陣不安,只道,「他們老是鬧你,還是少來了好。」

張淑傲明白她心里的抗拒,卻是坦白說道,「小蕪,你知道我是為了——」

吳蕪目光一垂,抬起頭,眼里柔和如水,靜靜道,「淑傲哥,你知道我有子晨允,今年三歲了,如今我再也沒有什么別的念想,只想著等我母親回來,一家人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讓她記得三年前,在醫院幾乎把心血都熬干了才生下晨允,那么丁點的孩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她只望了一眼,就已經沒剩下多少心力了。

醒來後,當巨大的悲痛從天而降,她幾乎奔潰,甚至拔刀自殺,是母親把晨允塞到她懷里,那時的她心痛如絞,淚如雨下。

一旁的母親狠狠摑了她一掌,流著淚吼她,「這孩子和你有緣,你怎么就舍得放棄?」

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死緊地把孩子抱在懷里,只管用自己的臉貼著孩子小小的臉,眼淚往下滾,說什么也舍不得撒開手去。

張淑傲也不是那樣不識趣的人,「小蕪,我早就沒有以前的那些念想了,只是當你是我和曉媛是好朋友,你不必那樣抗拒我。」

吳蕪心下感動,忍不住握著他的手,「謝謝,我媽媽不在,要不是有你和曉媛幫著照顧,我一個人真是不知怎么辦才好呢。」

「伯母會找到的,你也別太擔心,有什么困難只管說。」張淑傲真誠說道。

這一幕落入裴縉澤眼里,卻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張淑傲被學生催得緊,兩人多了沒幾句話,就被推著走了。

吳蕪搖頭失笑,正准備繼續批改卷子,沒想到一陣過堂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吹進來,那擺放在桌面上的卷子沒有被壓住,竟被風吹出窗外去。

已經吹出去大半,吳蕪才回過神來,慌忙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去,卷子落在走廊里,鋪了一片,吳蕪蹲下身去撿,才撿了薄薄的一沓子,卻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吳蕪看著那烏黑的皮鞋,心中剎那一陣失措地抽緊,手指死死地捏住了那懷里的一沓宣紙,努力地放平心神,才緩緩地起身。

再抬頭的瞬間,心里一陣揪緊,微一頷,低低喚了一句,「裴少。」

裴少?

這稱呼他聽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可從她嘴里吐出來,他就沒來由一氣,「我還想這幾天怎么不見你來君悅了,原來是傍上下家了。」

正說著,吳蕪捧著卷子的手臂忽地一沉,卻是他猛地揮起手來,掀飛了那一沓子輕薄透白的卷子。

那卷子在他與她之間紛亂地飛起,那樣天旋地轉的紛亂間,他那一雙眼睛透著深重的怒和恨,直劈她的入心間,讓她明白,她已經沒法逃避,不能敷衍!

他定定地凝視著她,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吳蕪,我只給你兩個選擇,一,你離開他,二,我讓他離開你。」

吳蕪飛快地收拾著卷子,抬起眼眸望著他的面孔,她的眼眸很安靜,那是極安靜的倔強,「裴縉澤,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怎樣,你心里再清楚不過!」裴縉澤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答道,「剛才,你跟他說了什么?」

他掩在那一道陰影的中眼眸里有著她安靜的面容,被灼灼的光芒包圍著,那是在長久的失去與等待中煎熬得已經了狂的光芒,滾燙的令人望而卻步,只怕一碰觸到他,就會被燒成灰。

剛才只是在說晨允。

要是他知道孩子的存在,肯定會從她身邊搶走,而她沒有半點優勢跟他搶。

晨允就是她的命,沒有孩子她會死!

吳蕪別開頭去,根本不敢跟他提起孩子的存在?

她聲音淡淡的,「我已經和張淑傲在一起,我不會離開他。」

他一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頷,讓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她頓時一驚,慌忙往後退,他的另一只手卻已經伸出,抵住了她的後腦,讓她後退不得,他的目光直直地射進她在剎那間驚慌失措的眼眸里,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那一句話來,恨得了狂。

「那我就讓他離開你!」

吳蕪被他掌控在手心里,愴然出聲,「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沒法子,你就當大慈悲放過我成不成?」

放過她?那誰又放過他呢?

裴縉澤冷笑著,覺察有人經過,只道,「我不想在這兒跟你吵,車子就在校門口,給你三分鍾,你要是敢不來,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你——」三分鍾怎么趕得及?

吳蕪知他說得出絕對做得到,只好拔腿開跑,卻見他慢悠悠地走著,不由瞪目,「你不還在這里么?」

「如果你動得了我的人,隨你怎么討價還價!」裴縉澤橫眉道,「你還有一分三十秒。」

吳蕪氣喘吁吁地等在門口,他走得倒也快,沒多久就將她塞入車里。

兩人默不作聲地坐著,對視的姿態,吳蕪不得不注視著他黑沉的眸子,里面沉郁冷清,像是看誰都沒有任何感情。

不想看著他,卻被他捏住下顎強勢地轉過臉來。

裴縉澤眼里明明蘊著狂風暴雨,嘴角卻依舊勾著淡淡的笑意:「在想張淑傲?本來看在你那么聽話的份上,我還考慮著不動他的,可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吳蕪不可思議地瞠大眼,嘴唇微微著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你——」

裴縉澤還是那么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只是看著她激烈的反應,眸色變得越加深邃。

清冷的面容離得她更近一些,笑容帶著嗜血的殘忍,「不想我動他?那么睜著眼,好好看清楚誰是你男人!」

他覆在她耳邊曖昧地呵了口氣,完美的唇形一字字說出口,「看著我怎么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