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愛的背面從來都不是恨(4)(2 / 2)

我也穿上外套,隨著他走了出去。

晚風有些涼,許莫然把他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給我圍上,一雙眼狹長晶亮,像極了天空中那一閃一閃的星星。

「下次想吃什么?」他問我。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半晌才道:「什么都行,許大廚的手藝在那放著,差不了。」

「那就醬牛肉吧。」

「我最愛吃這個了。」我歡呼道。

我是真的愛吃這道菜,不論到哪里都點這道菜。有一次和程姍出去旅游,我就愣是要點這個,結果走遍了整個市的飯店也沒有會做的。

她取笑我說:「改明兒你要是跟了誰,那人必須得會做這個,不然下次再旅游去個什么地兒,還得滿大街逛著就為找這個,真是神經病。」

我撇嘴,說:「放心,肯定會,他要是不會,我也非逼著他會。」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對愛情充滿了幻想,幻想有一天會遇到一個高大而英俊的男人,他一笑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明亮的,他有錢,有派,帥氣,對我還好,他會把全世界都捧到我的面前,那些韓劇和漫畫中的王子總是被我們拿來幻想。

會驚呼,某某實在太帥了,將來要找就找這樣的。

會花痴地說,誰誰誰是我家的,捧著海報一臉陶醉的樣子。

會看著那些為了另一半精心制造驚喜的戀愛中的人欣羨不已。

可是如今,我卻覺得這些東西都離我很遠很遠,卻又很近很近。

遠的是那些幻想的心情已然不在了,近的是沒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可以在現實生活中經歷那些。

遇到劇本中的那種人,卻沒有劇本中編造的那些灰姑娘的劇情,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想著這個問題一路到了小區門口,許莫然的一聲「到了」把我拉了回來,看著面前這張俊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走神了。這是今天第幾次了?

敏感如許莫然怎么會感覺不到?

於是我特意把嘴角扯開,用力地扯,看起來應該會笑得很燦爛吧。不想卻看到對面的男人露出一抹凄惶的表情。

「蘇念錦,不要笑了,這不是你。」說完他別過頭。

我一愣,之後喃喃道:「是啊,這笑真難看,不真不假的,果真不是我。」

下了車,我站在那里,車子很快開走,連停頓都沒有。

我看著那揚長而去的車子,低罵了一句:「蘇念錦,你真是無可救葯了。」伸出手把頭發上的皮套什么的都拿掉,一頭發散了下來,在風中飛舞。

我搖搖晃晃地大聲唱了幾句蕭亞軒的《一個人的精彩》,頗有種狼嚎的感覺,卻好似找回了幾年前的心情,整個人一松。

「去他媽的秦子陽,去他媽的那些披著虛偽面具的人,地球離了誰都照樣會轉的……頭發甩甩,大步地走開……bye-bye祝你們愉快……我會一個人活得精彩……」我邊說邊唱,就像是以前那個會瘋癲的蘇念錦一樣,狠狠地唱著、喊著,把一切不開心的東西都釋放出來,什么都不管不顧,這才該是我。然而當電梯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心里卻仍是一陣波動。

我抬起頭看向前方,空空的,沒有人,哪怕是一個影子也沒有。我笑了笑,這樣挺好的。

我掏出鑰匙,插進鎖孔里,剛擰動一下就聽到時近時遠的腳步聲,頓時身子一僵,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隨著一聲門響,僵硬的身子一松。

「蘇念錦,你真是神經質。」

樓下的門關上了,我插入鎖里的鑰匙也擰到了地方,門開了。

走進去後,我把自己整個人都拋在大大的沙發里。沙發很軟,整個人都可以陷進去,不像以前在紐約的時候,那種沙發很硬,好幾次累了回來後把自己拋在上面都會被硌得生疼。秦子陽看到後就說等將來一定要買張又軟又大的沙發,和美國那種帶按鈕的大圓床一樣,軟軟的,整個人就是從高處拋到那上面都不會覺得疼。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幾次。

我睜開眼,門鈴聲已經換成了敲打聲,一下一下,砰砰砰地。

我下了地兒,走了過去,透過門鏡看到了一張俊朗的臉。

我靠在門上沒有說話,直到那聲響越來越小。

「蘇念錦,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門打開。」

……

咚咚咚,又是一連串敲打聲。

「蘇念錦,你要是不開,我就找人來把門給撬開,你知道我能做到。」

我轉過身子,霍地把門打開,沒有露出一條縫,也沒有低聲勸解,而是大敞著。

「我當然知道你能,你秦子陽什么不能。」我譏笑。

他閃身進來,門被關上,屋里頓時充滿了濃重的酒味,他似乎喝了很多酒。

剛剛我沒細看,這會兒一瞧,在一百瓦的白熾燈光下,那雙平時喜歡微微眯著的眼竟然紅了一圈。

「蘇念錦……」他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一邊靠過來,在幾步遠的地方,突然抱住我。

我想要掙扎,幾次都沒能成功。

他的力道太大,雙手像是鋼鉗一般,狠狠地箍住我的身子。

「念錦……念錦……」他只是叫著我的名字,呢喃一般,臉蹭著我的面頰,每念一次都有大股的酒氣噴來。

到底是喝了多少,才會這樣?

念完後,他的雙手開始在我身上游動起來,將我的臉用力地扳向他,前額貼了過來,和我相抵,靜靜地,也不動,似乎只是在感受我的氣息。

「放開我……」我低呼,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

他忽然吻住我的唇,含在嘴里,細細地吮著,雙手更加用力地圈住我,似乎要揉到身體里融為一體才甘心。

「放開……唔……」

最後我狠狠地咬上他的唇,甚至嘗到了鮮血的味道,澀澀的,帶點苦味兒。真是怪了,血怎么會是苦的?

再用力,用力……

那味道越來越濃,可是面前的男人依然不為所動,吻得纏綿而專心,似乎那傷口並不是在他身上一般,但我的牙齒分明已經用力到了極致,這一咬,定會留下一個大大的傷口。秦子陽卻仍是不肯松開我,甚至吻得更緊,兩張嘴嚴密地貼合著,到了最後連一點縫兒也找不到。

盡管如此,我仍是掙脫了開來,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狠勁兒,硬生生地跳離開他的鉗制。

他看著我,醉了的身子搖晃地走向我,眼看就要靠過來,我急忙轉身向里屋走去,迅速關上門,卻仍是被他眼疾手快地用手擋住。

我卻不肯松開,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死死地夾著他的手臂。

「秦子陽,再不撤回去,我就把你的手夾斷。」我狠狠地說。

「夾吧。」他淡漠地道,對待自己的手臂就像是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看著他那雙淡然平靜的眼,猛地一撞,門又關上了些,那條手臂就像是失去主人的木偶殘肢,孤零零地被夾在了那兒,而因為是木偶,所以毫無感覺。

竟然不會痛……

是啊,不會痛的,不然面前的男人怎么會那么平靜,連一動都不動,身子沒動,甚至就連表情也沒變,一雙眼泛著紅,只是直直地盯著我。

我突然就覺得很難過,心里面凄惶得很,那個洞似乎又大了些,還夾雜著一絲酸楚。

在紐約時有一次鬧脾氣,秦子陽也是這樣。

只不過那次我沒舍得真夾過去,對峙了一陣就松開了。

他進來後直接把我抱得老高,眼看著就要把我拋在床上時卻又輕手輕腳了起來。

倒是沒真舍得讓我就那樣直接被拋上去,但仍是把我弄傷了,在床上時硬是把我給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