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趙鶯拎著皮包從茶樓里出來,她要參加兒子的家長會,假日的街上車輛減去了很多,道路寬暢一路上綠燈閃亮,不時有那個商城促銷的喇叭傳來,就像是這城市喋喋不休的跫音。兒子的學校已遷至市郊,新的校舍仿佛建立在雲端上,與凡俗生活的浮塵隔離,整個校區有種水洗過般的清新,連空氣都仿佛彌漫著書卷的氣息。

趙鶯腦子里昏昏脹脹跟著一些像她一般年齡的家長坐在悶熱的教室里,一臉糊塗地對著兒子的班主任,只覺得她的嘴皮在顫動,不知她說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姓葉,看來還很年輕,也就是剛三十的歲數,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眼鏡後面有一雙靈泛閃亮的眼睛,因為經常對著學生充當上帝發言人的角色,使她的臉看上去不甚真實。

把一塵不染的課桌圍成橢圓的會議桌一樣,中間擺滿了盆花,鮮花總像是剛剛開放,綠色植物生機勃勃,葉片有被人用指甲掐過的,大約是有些開會的人過於無聊,或者是驗證植物的真假所留下來的痕跡,它們的確太像假的。

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趙鶯終於挨到家長會結束,但班主任卻過來對她說:

「是郭燁的家長吧,到我辦公室,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趙鶯並不心甘情願地跟著她到了教師的辦公室,她對趙鶯不冷不熱,落落大方地把手伸過來,看似是溫和、平易,但又有一種無形的不可逾越,不能小覷的氣勢。其實兒子從讀書時就從沒有少給她惹麻煩,趙鶯早就習慣了老師學校的投訴。

在一般女人面前動不動就生就清高、不屑之心的趙鶯這時竟生了一份深深的怯意,老師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氣勢,特別不單純的感覺,是職業使她改變成這樣的嗎?

「郭燁是聰明的學生,如果好好地因勢利導,他的學習成績會有所提高的,現在關健是他不大好學,而且和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攪混到了一起,我想,應該引起我們和家長的注意。」

在辦公室里,班主任喋喋不休地對趙鶯說,趙鶯聽著心不在焉,可以看到室里順著高高下下堆著一排書櫃,正中的上面還有一些殘舊了的教學器械,兩旁還有一些錦旗獎狀,閃著金色的團花,一朵花托著一個大字,在微光里,一個個字都像漂浮在半空中,離紙老遠。

「當然,處於青春發育時期的男生,在這年齡階段上煩躁、浮動,這是可以理解的,希望我們共同配合好。」

班主任總算結束了談話,趙鶯努力點頭,表示一定會和學校配合好。

「眼看就要高考了,有些家長讓我用假日替他們的子女輔導,你要是願意,也讓郭燁參加吧。」這才是今天問題的關健,趙鶯看著她從嘴里說出來,絲毫沒有一點做作。不就是錢的事嗎?趙鶯當下就滿口的地應允了下來,管她兒子願不願意。

************難得有個假日在家,這些天,接待處長郭忠忙得昏頭轉向,連電話都沒時間打,找他處理事情的一撥接一撥,午間晚上飯局都安排滿了,所有工作完畢,才像頭驢那樣安分地回家。趙鶯回到家里時,他才起床就在廳中央坐著,老郭身材魁偉,那正襟危坐的樣子,似乎家中坐著的萬獸之王。

趙鶯是換過了家常的衣服才挨坐到他身邊的,他對趙鶯很是性感的睡衣皺起了眉頭,曾經不悅地對她說:「現在兒子越來越大了,在家里不應該穿得那么輕佻。」趙鶯當然置之不理,依舊我行我素,近乎半裸地在家晃盪。

她故意把光溜溜的肩膀緊挨著他,更把那半邊敞露出的乳房重重地落在他的臂膊上,來回扭了幾個半圓。對於老婆的身體暗示,老郭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笨拙地、更用力地推托著她,並且略有些慌張地朝兒子的睡房里望。

連日里風和日麗天高氣爽,趙鶯心中澎湃著躍躍欲試的情欲,她總渴望老郭能有點什么動作,可他就是不諳風情,甚至連一點對女人的溫情也沒有,她又不敢更有所表現,怕他說她淫盪,嘴上就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她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連勃起性器官都羞於提過,她總是努力地扮演那么一個好女人的角色,自然不應該說「我要怎么怎么」的下流話。

郭忠不同一般的政府官員,在人們的印像中那些體形笨拙、腋夾黑包的光溜印象,也不同大多數公務員那樣一臉政府工作制度,兩眼渾水,滿腦子糨糊。老郭跟他們截然不同,業務熟悉,手腳麻利,發起言來里外方圓。他朴實得如同中學里的教師,普通如同鄰家的大哥。長期的機關行政工作,造就了不緊不慢四平八穩的性格,甚至就是對老婆女人也按部就班錯落有致。

趙鶯整個身子像是剔去骨頭似的,依偎在他懷中,用一個手指頭在他的大腿摩挲,不動聲色,他的睡褲光滑如緞,她用三只手指尖停在他大腿和小腹的交界處,手指頭卻在猶豫。他發出一聲長嘆,她睜開眼,發現他閉著眼,眉間擰成一團。

她把臉主動放到了他的下懷里,輕蹭,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大腿,慢慢地把嘴唇貼了過去,似乎要把雙唇嵌進他的褲襠里。他往後一靠,仰天吐出一口大氣。

她知道他正在跟綳緊了身體做徒勞的抗爭,她乘勢加了點動作,徹底瓦解了他。用手把那褲襠的拉鏈拉掉了,將那一根男人的東西掏摸了出來,那東西正慢慢地在膨大,趙鶯張開那塗抹得腥紅的嘴,用嘴唇觸一觸那光滑的頂端,小心翼翼,好像它們是博物館的重要文物,生怕弄碎了。

他輕哼了一聲,使勁兒箍住她,勒緊她的雙臂,又急促地找尋到她的乳房。

他蒲扇般的大手就在她那豐盈飽滿的乳房上搓揉,因為沖動,他的呼吸里有一種輕微哮喘聲,他把她的臉蛋捧起來,厚實的嘴唇就在那里親咂,趙鶯記起了他們的兒子還在家里,但是她被他的吻湮沒了。不能說出口來。也不想說出。

************一間布置得十分精致、卻彌漫著淫盪氣息的房間,迎面的牆上一幅大型的油畫,那些赤裸的男女色彩厚重,身上的一些部位栩栩如生。寬大的床榻上端,懸掛著面極大的鏡子,從鏡子里,能見到那張大床,床上一對男女一絲不掛地。看來是經過了激烈的歡愛,男人與女人在揮霍激情後疲憊的肌膚與肌膚若即若離、適度相擁,慵懶地躺在床上,疲憊地沉沉入夢。

靜謐的早晨,四周一片恬寂,在這種狀態下,陳家明的腦袋清醒了過來,他把目光移向窗簾緊攏的窗戶,看不出外面的光亮,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時候,家明的眼光落在床上,身上只披著一層薄被的女人,春意盪漾,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他拍了拍女人豐盈的屁股,讓她起床。

女人有些不樂意,扭動著雪白的身子轉向一邊,把一個光滑的背影對著他,家明聽見有輕微的響動,聲音似乎特別地近,而又短促得不甚清楚,也就不定是在門口的。

他急步上前打開了卧室的門,把正趴在門旁偷窺著的許娜嚇了一跳,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家明一臉的不悅,他索性地將卧室的門大開,聲音有些嚴厲地說:

「別一副小人的樣子,你可以進來啊。」

許娜一時沉默無語,頹廢的樣子使她的臉上看起來蒼白憔悴了很多。他們的緣份確是走到了盡頭,已是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老公對她若即若離,自顧跟其她的女人打得火熱,許娜得來丈夫的不信任,家明失信於妻子而經常爭執,剛剛開始的那時候,許娜難免不了耍耍小性子,鬧鬧脾氣。

到了後來也就習慣了,她知道這樣演變下去很可能導致家庭的破裂。許娜認為假如他們的婚姻要維持下去,只能雙方都各自地自我克制,而且約定各自滿足彼此願望,互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家明也明白這道理,當然在這背後他也做出了很大的犧牲和讓步。

許娜問:「為什么我要進去,你的那些貨色我又不是不知道。」說完扭頭便走,一副眼不見為凈的樣子。

妻子的冷嘲熱諷激怒了家明,他一把抓住她的臂膊,怒氣沖沖地說:「為了發泄過剩的精力和滿足情欲的想象,帶上你的飲料咱們到卧室去,那樣會更舒服些。」

「陳家明,你一向自恃很紳士,你看有赤身裸體拽著女人的紳士嗎?」許娜也提高了音調說,確實,赤腈著身子的家明就在過道上跟妻子糾纏不休,看著有點可笑。

「隨你怎么說,這樣做使我產生快感。」他下流地把小腹朝許娜聳了聳。

「豬圈里的母豬也會使你產生快感的。」許娜聲嘶力竭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