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悲痛是我身體上五彩的橋(2 / 2)

被高潮控制 心地荒涼 7305 字 2020-12-23

蔡亞掀開了郭文學枕邊的被褥,驚喜地說,大哥,你還別說,還真是他干的,馬冬梅對不,這信封上就寫著呢!蔡亞抓著一大把信封和信紙轉過身來的時候,我的眼睛都硬了!我當時就說,媽的,揍他!我接過來看,果真是馬冬梅寫給我的信,總共是11封,不知道郭文學有沒有在其它地方還藏著我的信!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字,信的內文都不長,大多在一張信紙上就能看見我的名字和末尾馬冬梅的名字,我的手都抖起來,也沒心情看馬冬梅都是寫了些什么了。我把信交給蔡亞說,放回原來的位置。蔡亞說,還放回去干什么,這是你自己的信。我說,放回去,過幾天再說。蔡亞就把信重新放了回去,把郭文學的床鋪整理好。戎國富和亓剛回來後,我和蔡亞當沒事一樣和他們說話。郭文學不知道是害怕蔡亞真的用刀子捅他,還是有另外的事情,總之那天晚上他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回到宿舍,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和他說話,問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我們都很擔心你等等。他說他睡在了一個朋友那里,喝了點酒,心里一直生氣。我說蔡亞還是年紀太小,他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就這樣我們像從前那樣生活著,蔡亞和郭文學這輩子估計完了,我和郭文學也很難說,並不僅僅是他偷看了馬冬梅寫給我的信,其實我和蔡亞一樣,也很討厭他的各種嘴臉。

孫月亮對我說,我男朋友對我不好。我問,他怎么對你?孫月亮說,有幾次我讓他陪我,他說他沒有時間,他明明是和別的女孩在一起,我非要讓他陪我,他卻說,你以後不要再煩我了。我是在學校的一家音像店門口碰見她的,她說,那天晚上你沒等我回答這個問題就轉身走了,我今天在這見到你,算補上了。我說,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她說,是你自己問的。我說,你已經失戀了。她說,是的。我說,而且你上了他的床。孫月亮看著我,半天才說,是的。我說,他不愛你。孫月亮說,他剛開始愛。我說,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孫月亮說,我不知道。我說,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處女,甚至她是個妓女,在這個男人必須要離開她的時候,他會對她說,我沒有失去過你,因此,我失去了全部的過去。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馬冬梅,她接起我的電話,非常開心地問,你真的會給我打電話嗎,你不是派另一個房小爬給我打的吧?我說,你總共給我寄了多少信?她說,11封。我說,我一並收到了。她說,收發室給你押下啦?我說,是那個你見到的人,我宿舍的老大幫我提前看了。馬冬梅說,啊?他怎么可以那樣!我說,他為什么不可以那樣呢?她說,那就算了,反正我里面也沒寫什么秘密,你們別鬧矛盾,畢竟同學一場,知道了就行了。我說,你說的也對。

張朵不承認自己嫖妓的事,蘇滿倉的話引起了我的懷疑。張朵說,我怎么可能嫖妓呢?我有喬敏,可以隨時解決肉欲問題,房小爬,難道你否定喬敏還沒有妓女漂亮嗎?我說,那要看什么樣子的妓女,很多妓女,特別是巴黎上流社會的那些高級妓女,幾乎每個都比喬敏好看。張朵抽著煙,眯縫著眼看著我說,有道理。我說,還有中國的一幫女明星,表面上是明星,背地里卻是十足的妓女,一走下舞台就會去找包養她們的男人用九九八十一種交配姿勢做愛,偶爾還會接受虐待狂的游戲。張朵把煙灰彈進飯盆里說,有道理。

晚飯是張朵請我在南門的「三百」吃的,點了很多菜,我們喝了酒,還是我們喜歡喝的「酒仙」。張朵說,我從來沒有嫖過妓,雖然我有錢去嫖,但我不嫖,我偶爾去歌廳看看妓女,讓她們陪我喝喝酒,跳跳舞什么的,但我們大多是在唱歌,我喜歡摟著她們唱歌,對著大屏幕的彩電唱卡拉ok,你知道我的歌在不久前大學生歌舞大賽上得了二等獎,評委不公平,他們只要聽聽台下那如雷般的掌聲和口哨聲就能意識到這一點,我應該是一等獎。我說,有道理。

張朵明顯喝多了,他去結帳的時候對收錢的女老板說,這是我弟弟房小爬,我叫張朵,我爸爸是夜總會的總經理,知道嗎?他開的酒店要比「三百」大十倍,所以以後我弟弟來吃烤鴨的時候,他要是沒有錢,就都算在我身上,我是他哥哥,我應該給他還帳,你們千萬不要為難我弟弟,他很窮,但他很喜歡吃烤鴨,對了,還喜歡喝「酒仙」。老板娘笑著說,怎么會呢,你就那么有錢,你弟弟也不會窮到哪里去。張朵說,我說了半天等於白說了,你還是沒有答應我,不就是錢嘛!張朵摸出錢包,抽出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扔進去說,錢我先付了,以後我弟弟來吃烤鴨沒問題了吧,說說這么多錢可以買多少烤鴨?老板娘一邊把錢拾起來還給張朵一邊說,好,我答應你,你弟弟來吃烤鴨要是沒有錢的話,我就記你的帳。張朵回頭對我說,聽到了沒有,老板已經答應了,以後別再說自己沒吃過烤鴨了。老板娘把找回的一把零錢遞給張朵說,你都是老顧客了,你不是經常帶著你的女朋友柔柔過來吃飯嗎?我也知道你是98屆中文系的學生,是個熱心腸的孩子。張朵一邊揮舞著手說,我是男人,一邊拉著我往外走。老板娘說,慢走,再來啊!

我問張朵,誰是柔柔,你好象提過這個名字,怎么柔柔成了你女朋友了?張朵攔了一輛計程車,自己先打開車門上去,看我站著就說,上來呀!我問,去哪里?他說,我操,你上來呀!我就上了車,司機問,你們去什么地方?張朵說,葵花大酒店。我問他,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們不是剛吃飽嗎?張朵說,我們不是要去吃飯,我們去唱歌。張朵對我說,柔柔一會兒你就能見著,非常誘人的一個女孩,先說好,你不許喜歡上她。我想起來那次張朵說柔柔是他的一個網友,於是就問他,你不是說柔柔是你的一個網友嗎?怎么她跑酒店去了?張朵說,傻逼,隨便給你說一句你都會信,柔柔是只雞。我問,雞?你不是說你不嫖妓嗎?這時開車的師傅嘿嘿地笑了幾聲。張朵說,連司機師傅大多都嫖過妓,何況我們大雞巴的名牌院校的大學生了!我說,柔柔她是干什么的?張朵說,除了當妓女,她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信不信我們學校的女大學生遍布這個城市的各大酒店和娛樂場所?遍布這個城市的各大別墅區和私人住宅?張朵吐著酒氣,越說越多,我也沒怎么聽進去。

葵花大酒店。服務員大聲地說,兩位樓上請。張朵帶著我,搖擺著上樓了。有服務員幫我們打開門,里面狂暴的搖滾樂海水一樣覆蓋了我們。我的眼睛除了看見舞池邊上那些昏暗的燈外,幾乎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見。張朵在我的身邊站著大聲地罵道,我***,就是我操你們的媽,有活的嗎?一個穿白襯衫打領帶的男人出現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能夠看見隱約的人了。男人上來抱歉地說,喲,張哥!失迎失迎!那邊太忙了,這位怎么稱呼?我說,姓房。男人說,噢,房哥!以前沒見過您……張朵對著男人辱罵道,閉上你那張臭嘴,我們兄弟倆都不是你哥,快叫柔柔來。男人對張朵說,張哥,您二位到這邊來坐。男人把我和張朵帶到了12號桌,我們坐下,有女服務員過來把盤子里的蠟燭點上,上了瓜子後問,兩位喝什么?張朵說,兩扎啤酒。

我看清了黑暗里剛才隱藏的事物。對面有一排長沙發,坐了一排露著大白腿的女人,那些腿像一條條刺眼的小河,照亮了她們身邊的黑暗,甚至照亮了她們薄薄襯衣里的巨大乳房。右邊有人正要拿起話筒唱歌,那人摟著小姐的腰,哈哈笑著。舞池里只有一個舞客摟著小姐的腰,褲襠頂著小姐的小腹,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架勢。一會兒那個白襯衫男人過來說,張哥,柔柔下樓買東西了,您稍等,她馬上上來。張朵說,她在哪個包間,叫她過來,就說張朵來了,告訴她,老子有的是錢!白襯衫男人說,張哥,柔柔確實去買東西了,要不,我先讓別的女孩兒過來陪二位說說話?張朵說,趕緊把柔柔給我找來,除了她,我沒錢燒到你們這兒!張朵回頭對我笑著說,想上嗎?想上就過去看看哪個好,去包間解解饞,最後我結帳!我說,我不稀罕女人,像她們這號的,我怕染上病。張朵說,戴套嘛,沒事,想去就去,我又不笑話你,給你說實話吧,我來這有一段時間了,他們說我嫖妓有他們的道理,每一個人都不是胡亂講話的。那個男人開始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我不得不用手捂住了耳朵,他驢叫一樣的歌喉直接地刺激著我的耳膜,張朵在他的歌聲結束後對我說,聽我唱一首弦哥的《單身情歌》讓那個家伙無地自容!張朵走上前,從架子上拿起話筒吹了幾下說,我點一首林志弦的《單身情歌》,送給漂亮的柔柔,還有坐在12號台的弟弟房小爬,還有我自己。這時候音樂已經響起,mtv已經在彩電里顯影,張朵隨著音樂的節拍左右搖晃著腦袋,搖晃著腿。他唱第一句的時候我以為是原聲,他再唱,我才知道那歌確實是他唱出來的。坐在我對面的女孩兒們開始鼓掌,我也鼓掌,他唱的確實不錯。張朵回來一臉陶醉地問我,怎么樣?我說,我鼓過掌了。

柔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在了我們的身邊,張朵正想再去點歌自己唱的時候,抬起頭看見了她。我也看見了她。她穿著低胸的針織毛衣,頭發散亂著遮蓋了臉頰,她瞪著夢幻一般的大眼睛看著我們。張朵說,你剛才是不是在包間里?柔柔說,我說過,我從來不進包間,我只在大廳陪客人聊天跳舞。張朵說,我不相信。柔柔說,你不相信算了。張朵哈哈一笑說,無所謂了,為了生存嘛!哎,對了,還沒給你們介紹呢!張朵看了我一眼對她說,這個就是我經常在你面前提到的住琵琶街40號的房小爬,我最好的哥們兒,怎么樣,是不是比我更帥!柔柔對我笑了一下說,你好。張朵對我說,她就是美麗的柔柔。柔柔說,你就叫我柔柔,好嗎?我看了她半天說,好的。張朵又要了啤酒,柔柔說,我不能喝酒。張朵說,今天高興,陪我們哥倆喝點。柔柔說,我真的不能喝酒,我肚子疼。我對張朵說,柔柔肚子疼,別讓她喝了。我們三個坐在那里,柔柔的眼睛看著我,顯得有些寂寥。張朵問她,你什么時候下班?柔柔說,我可以隨時走。張朵說,那好,我們在外面等你,你還能再帶一個同窗少女出去嗎?和你一樣好看的,不然房小爬會痛恨我這個哥的。柔柔說,她們今天都沒有來,其他的行嗎?張朵問我,你要嗎?我說,走吧張朵,我已經開始惡心這個地方了。張朵對柔柔說,那就算了,估計我弟弟適應不了老江湖女人。

張朵去結了帳,回頭對柔柔說,你快一點。

我和張朵下樓的時候,碰見兩個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胖子男人一邊往樓上爬一邊喊著女人的名字。一個喊,小玲,趕緊下來把我抱上去,我的錢壓得我走不動了,我要撒尿,趕緊過來把我。另一個喊,柔柔,大學生,出來迎接我,我想你!張朵一回身就返回去了。我站在酒店外面等,一會兒他把柔柔帶了出來。

計程車拉著我們三個回學校,柔柔坐在我和張朵之間。

快到學校的時候我喊停車,我對張朵說,你和柔柔走吧,我想一個人走回琵琶街。張朵說,這都到了,我把你送回去。我說,不用了,師傅停車。柔柔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馬上就到了。我打開車門,然後使勁地關上車門。柔柔把玻璃搖下,對著我揮了揮手說,再見。我看著那輛車快速開遠,夜很大,夜的黑也很大。我往前一步一步地走著,我撿了一塊石頭,一甩手,石頭就拋進了茫茫的夜空,我不知道石頭落在了哪里,石頭的內心是否和我一樣軟弱而憂愁。

我的淚水在夜里飛,飛過街邊的樹,飛過市場的煙筒,如果它能飛到柔柔的鼻子邊,柔柔,你能聞見它的腥嗎?如果它能飛到柔柔的嘴里,柔柔,你能嘗到它的咸嗎?我走在那條柏油路上,午夜的燈照耀著馬路,照耀著我,但無法照亮我的影子。為什么會是我最好的哥們兒張朵,為什么我突然間發現自己愛上了柔柔?柔柔,你為什么會在那樣的地方出現,為什么會穿那種你在我面前從來都沒有穿過的衣服?為什么那些,那些臭烘烘的中年男人會知道你的名字?柔柔,在計程車上,當我下來的時候,你為什么會跟著張朵走,而不跟著我走,難道就因為他比我富有,可以給你錢嗎?你們在一起都會做些什么,你愛他嗎?你也會像我愛上許多女人一樣而愛上許多男人嗎?

誰也不會知道,一條悲痛的命默默地行走在路上。

一天中午我等蔡亞回到宿舍以後對他說,待會兒等郭文學回來,我會問他信的事情,揍不揍他,就看他自己表現了,你在一邊看我的臉色行動。蔡亞說,我明白。

郭文學唱著黃梅戲走進宿舍後我對他說,馬冬梅告訴我,她給我寫了11封信,可是我都沒有收到。我看著他,不再往下說。郭文學的臉立即就僵硬了,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不會吧,怎么可能收不到呢?我問,你在收發室王阿姨那里有沒有看到過?他說,沒有啊,我看到的話一定會給你帶回來的,你自己沒去看過信嗎?我說,我從來都不去拿信,我的信大多都是你幫我拿回來的。我一直盯著他看,他不敢再看我,自己坐到床上說,我沒有看到過馬冬梅給你的任何信。這個時候,蔡亞放下饅頭說,吃飽了,大哥,你覺得不撐嗎?!郭文學覺出了什么,他看著我一臉清白地說,小爬,你懷疑我藏你的信了?我說,沒錯,你藏了嗎?郭文學說,你不能隨便冤枉我!我對郭文學說,老大,兄弟一場,這點小事我不會和你計較,只要你承認自己藏了,這事就算了結了!郭文學哭喪著臉說,小爬,誰告訴你我藏信了?這時蔡亞問我,大哥,我想知道為什么就了結了,這件事很嚴重,偷看別人信件是觸動法律的大事情,何況嫌疑人嘴巴那么堅硬!我說,蔡亞,你先別說話。郭文學的臉蒼白起來,他看著我,眼神也軟弱下來,他吭哧了半天說,你是不是有足夠的證據!我說,有。我站起來說,我可以隨便翻一下你的床鋪嗎?郭文學說,不可以。我問,說你的理由。他說,你沒有搜查我的權力。我說,對待你,就不需要什么權力了。我一把推開他,他喊著說,你干什么!蔡亞已經從門後面操出了鐵棍,朝郭文學劈頭砸下,郭文學揚起胳膊擋,鐵棍就沉悶地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沒想到蔡亞會下手這么快,當我抓出信紙和信封的時候,蔡亞的第二棍就下來了,我嘴里一邊喊,蔡亞,住手!一邊幫郭文學去擋棍子,蔡亞喊,大哥閃開!可是來不及了,蔡亞也無法把棍子收回去,那一棍在我的右臂上著陸,頓時胳膊像一件物品一樣失去了感覺,接著就是鑽心的疼痛!郭文學顯然是被蔡亞的瘋狂勁兒嚇著了,抱著自己的一條傷胳膊坐在床的里面背靠著牆,隨時准備對付蔡亞的攻擊。蔡亞把鐵棍扔在地上過來摸我的手臂,大哥,你擋什么呀!我拿著信紙對郭文學說,這就是我的信,我想再問你,是你藏的嗎?郭文學說,小爬,我對不起你!我說,蔡亞,去干你的事去,這沒事了。蔡亞指著郭文學的鼻子說,大哥早就知道你干的這些勾當!我說,算了,不管怎么樣,老大已經認錯了,我還得向老大道歉,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搜查了你的床鋪。蔡亞說,既然搜他,就有信心認定他是賊!我說,這件事情就算了,以後誰也不准提,老大,我請你吃頓午飯,蔡亞一起去。蔡亞說,我不去。郭文學說,小爬,我請你。

在飯館里,郭文學向來是一毛不拔的,那次在我身上出現了例外,他要了好幾個菜,要了那家飯館最好的白酒。他自罰三杯,然後再次向我賠禮道歉。他說他一直很羨慕我,也很喜歡我的文章,但他也嫉妒我,所以他有些好奇,他想著女孩子給我寫信都會寫什么呢?有一天他就接到了馬冬梅寫給我的信,是我的散文聽眾,他覺得很有意思,就一直拆著看,其它的信都給了我,他心里想,就當小爬不知道這個聽眾,那聽眾也許寫幾封信見沒有反應也就算了,沒想到她一寫就是11封,更沒想到的是寫信的馬冬梅會找上門來。郭文學說,那天我見到馬冬梅的時候,心里就不安生了,我擔心馬冬梅會把寫信的事情告訴你,你會留心收發室,王阿姨會告訴你我拿走過你的很多信。我吃飽喝足,郭文學去結帳,我們一起回宿舍的路上,他放松了很多。我說,這件事你我都不必往心里去,蔡亞他太沖動,你也不必記仇,大家以後要相互信任,相互尊重。郭文學說,你放心吧,我以後會改正的。

回到宿舍,蔡亞對我說,大哥,曾再苗打電話找過你。我說,謝謝你,我知道了。我回了電話到她宿舍,她說,我想請你吃午飯。我說,我和一個哥們兒剛剛從飯館回來,我現在知道你很想請我吃午飯,可是我吃飽了,要不改天,以後不是還有更多的中午嗎?曾再苗笑著說,是啊,那就以後再請你,可是我想見見你。我問,為什么?她說,人家想你了唄!我說,可是我現在不想你,等我想你了再見吧,好嗎?她問,那你什么時候會想我?我說,這就像有人問剛吃飽的我下午幾點會餓一樣,我說不准呀!曾再苗說,你小子我看透了,整個一油嘴滑舌的家伙!我說,討厭了吧?她說,錯,我更喜歡了。她自己說完笑起來,她說,好吧,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你想我的話一定不要忘記告訴我,我等你電話。我說,再見。蔡亞說,大哥,吃飽後該做什么?我說,別人會喊飽暖思淫欲,我只會覺得困,我要睡午覺。蔡亞說,大哥,你這一午是不是又要午到天黑?我說,說不好,一直午到天堂去也不一定。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好象看見了黑夜,也好象看見了黎明,好象看見了太陽,也好象看見了大雨過後的彩虹。我其實什么也沒有看見,我甚至看不見熟睡以後那些屬於自己的夢。